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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燕奔-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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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时候,小富豪出现了。小富豪请一帮人民公仆在他的酒楼吃饭。    
    小富豪多少豪华大酒楼都没有去,却偏偏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他这里,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小富豪希望公仆们吃好喝好,关键是吃得高兴,喝得高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刚落座,小富豪便点了条龙虾。有个民间笑话,说首点龙虾的人是傻帽,但小富豪点龙虾就不一样了。小富豪是谁,谁敢说小富豪没有见过世面?谁敢说小富豪是傻帽?笑话是针对那些理应被嘲笑的人的,小富豪很轻易地就颠覆了这个笑话。不仅没有人发笑,还有一个“鸭公嗓”自视聪明,掰下一只触角,说看能否和端上桌来的对上,就知道酒楼有没有调包。“鸭公嗓”倒像是笑话了。还有“鸭公嗓”信手拈来的几个黄段子,也是笑话。假如“鸭公嗓”不能够引大家发笑,那他就失去存在的价值。    
    但在上菜的过程中,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意外就出在这只虾和“鸭公嗓”上。不是虾的触角没有对上,而是这里的芥油不合“鸭公嗓”的口味。“鸭公嗓”嫌这里提供的芥油不够刺激,吵着一定要换成日本北海道原装进口的那种。偏偏上菜的小姐没有经验,又不大会说话,说我们这里什么样的芥油都有,就是没有您说的那种。“鸭公嗓”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像是受到轻视的狗,狂吠起来,非但教训了小姐一顿,还要她把经理请出来。    
    经理来了。经理就是沈点。他的存在意义不仅仅是充当老板,还有就是要解决这些棘手的事件。做生意就是这样,谁都得罪不起,谁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但另一方面,他开的不是黑店,没做过昧良心的事,自然不可能有人拍桌子就要打折。既要维持酒楼的经营,又要给客人体面,就要有一套了。单看酒菜的排场,就知道是什么档次的人物。他二话没说便自罚三杯,又送了相同的一瓶酒,然后才开始解释,为什么他们会选用这种牌子的芥油。这种芥油是哪里产的,原材料是什么,适合配什么样的海鲜,对人体有哪些益处。    
    大家都被他的表演吸引了,芥油的问题就变得很次要。一帮人喜笑颜开,像一棵棵刚刚解冻的大白菜。    
    沈点派出去的名片,唯有小富豪装在口袋里。    
    回去后,小富豪立马安排秘书调查一下沈点的背景。秘书就去了,并把调查结果写成报告。报告周详,但只是文字上的周详,小富豪津津有味地看着,眉飞色舞。他不知道,秘书的这份报告是如何写出来的。其实就连秘书也不知道,她乔装打扮,深入敌情,却不料碰到一个更老辣的“特务”。这个“特务”就是沈点酒楼的楼面经理邝小芸。秘书是坐办公室的,邝小芸却坐着一个小社会。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邝小芸是沈点的心腹,她眼中的沈点,那可是十全十美的。    
    接着,小富豪亲自打电话给沈点,说手头有个两亿人民币的投资,想和他交换一下看法。两个亿,稍微刮一刮,即便是撒些碎屑在沈点身上,都是一笔空手套白狼的财富啊。电话在手里变得烤山芋一样滚烫,他顿时就感到春意盎然。他的机会来了。    
    其实这个小富豪,沈点是认识的。当时没想起来,过后很快就想起来了。还是十年前,他在澳门的时候,他见过他。小富豪经常跑去澳门赌马,沈点则是爱看赌马。凭小富豪的相貌倒不足以让他这么记忆深刻,他首先记住的是小富豪身边的女孩,一个香港什么选美大赛的冠军。女孩虽然年轻漂亮,却不及江水红有气质,道行尚浅。可见那时候的小富豪还是一个花花公子。而今,他们近在咫尺,人生是如此的戏剧化。    
    


第一部分第五章 故事(1)

    14    
    故事还要从那个被称作婊子的女人——韩巧珍说起。    
    韩巧珍是从乡下逃婚到岚里城来的。那年她才十九岁,虽是乡下人,但因为漂亮,美满而实在的婚姻成了她的理想。母亲却偏偏为她选了一个常年戴墨镜,却一贫如洗的男人,就连不多的财礼也是他四处借来的。一看就像个骗子,同龄的女孩指指点点说。    
    韩巧珍从根子上厌恶他。看着他成天亲儿子一样跟未来的丈母娘泡在一块,尽拉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真想一扁担把他打出家门。想着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还债,她的心都凉透了。她的婚姻,也是她的理想,可她在整个过程中就像一个旁观者,气过了也糊里糊涂的。眼看着就要迎娶,她心一沉,破釜沉舟,砸开衣柜拿了财礼,走了一夜走到岚里城。从此,这个名叫岚里城的地方便收留了她的后半生。    
    韩巧珍站在岚里城象征着文明的水泥路上,两条腿却不知道该如何迈动。她没有了方向。    
    她就这么站着,站着,慢慢酝酿出一股澎湃的悲愤,然后坐在树荫下放声哭了起来。假的哭成真的,简直到了悲痛欲绝的地步。    
    她相信眼泪可以改变一些东西。    
    她不害怕,害怕也可以是动力,为了崇高的文明,为了至高的追求,她不惜一切。接着她看到无数双脚向她靠拢而来,她充分调动自己能说会道的本事,向他们倾诉她的不幸: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却把她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她说只要有人愿意给她一碗饭吃,她愿意当牛做马侍候他一辈子。她在赌,在向未知的生活发起挑战,但是没有人需要“牛马”。韩巧珍绝望地扬起快哭坏了的脸蛋时,她的泪水终于泡软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的心。    
    这里面有个前提:老太太有个还未成家的儿子。    
    造成这个前提的原因是:老太太家里的条件不好,老伴本来是挖煤工,在一次事故中丧生,儿子接了他的班,但儿子微薄的工资除了要买米买面,还要为老太太买大量的止痛片。她身上的痛处太多了,不管是什么痛,用止痛片总是没错的,止痛片便宜,但要像吃米那样的吃法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好在老太太的儿子不缺胳膊不缺腿。    
    老太太盘问过祖宗三代后,把韩巧珍领回了家。但还没到家门口,老太太便开始后悔。韩巧珍没有户口,她拉回来的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人、黑户,这意味着这个家的后代也将没有户口。没有户口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一切。接纳韩巧珍,对老太太来说无疑是一场冒险。    
    好在韩巧珍灵活,进门就洗掉了泡在洗衣盆里的一大堆衣服,让老太太紧皱的眉头又慢慢舒展开来。韩巧珍刚起身,便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一屁股坐进了洗衣盆。    
    这一觉睡得死沉,等她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老太太正在外面同人说话。她正想出去瞧瞧,不料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了,差点把她吓傻:一个黑头黑面的男人,就像一块刚刚打好的煤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死人骨头一样白的牙齿。老太太赶忙将男人推出去,让他先到矿上的澡堂洗干净后再回来。等男人回来后,老太太才说,这是我儿子,沈大山。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男人。他腼腆地笑着,不时掀起汗衫擦脸上的汗,露出一段健壮的肚皮,把韩巧珍看得面红耳赤。    
    韩巧珍立马就感觉到人生有些光感了。老太太却长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韩巧珍买菜,做饭,洗碗,绣花,挑水,把老太太活活侍候成了地主婆。老太太很满意,满意韩巧珍的受用,在她看来,受用就是女人最大的美德。至于漂亮不漂亮,倒不那么重要。这是一个夭折了好几个儿女,又早年丧夫的女人,她严谨地操持着这个家,生怕会败在未来媳妇手上。但老太太还是下不了决心。    
    空闲的时候,韩巧珍就借沈大山床头的书来看,又给沈大山讲她看过的书,两人一块讨论人生,话说理想。韩巧珍的理想口是心非,她当然不能说她的理想就是嫁给他。她非常清楚地知道,她必须从沈大山身上凿出一条生路来。而且要做得不动声色。    
    背着老太太,韩巧珍向沈大山发起了总攻。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他身上又拧又掐,撩拨着他尚未完全洞开的情感世界。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就在老太太出去串门的十分钟,沈大山就把韩巧珍做了。    
    韩巧珍哭得很伤心,也很痛快。    
    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贞操意味着什么,老太太比她更清楚,在那滩新鲜的处女血面前,老太太不得不妥协。她拧掉鼻涕去给死去的丈夫上香,好像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才十分钟啊!    
    老太太是这样想的:丈夫是公伤死的,矿上理应照顾他们,干脆让韩巧珍接公公的班,沈大山重新就业,这样就能两全其美。当老太太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韩巧珍竟乐得憋出一个屁来,老太太严厉地白了她一眼。当她是一个外人时,老太太慈眉善目,但当她要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时,老太太便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地主婆。韩巧珍将来接手的不仅仅是这份家业,还有她的苦难。迟早有一天,韩巧珍也会是一张苦难的脸。    
    当然,老太太的很多思想韩巧珍暂时还不能够体会。她能体会的只有她自己的心情,比方说那个响屁。但这个屁还是来得太早。难以想像小小岚里城有多少人伸长了脖子企盼着那几个可怜的指标,他们没有办法逾越别人逾越不了的障碍。老太太这席话,倒像是说给那摊血听的。    
    15    
    去韩巧珍家要走一段山路,一路上她不停地讲着自己,说她虽然出生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但她追求进步,向往真正的爱情,讲到最后,没什么可讲了,才将真相和盘托出。    
    因为说得足够婉转,沈大山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触到她的乳头,事情就顺滑过去了。回到家,大闹了一场,退了财礼退了婚,也算是皆大欢喜。这时候,韩巧珍的神话已经在乡下传开。她通过对封建礼教的抗争,获得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城里生活。    
    接着,韩巧珍领着这个来自城里的文明人在村子里走了一遭,不知羡煞多少人。她也趁机摆款,故作哀伤地说:“这辈子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草窝好啊!”    
    大家笑笑,知道她这是讨了便宜又卖乖。    
    韩巧珍却变本加厉,见人就豪爽地说道:“以后乡亲们要是进城,到我家,我招待。”    
    她一点没有怀疑过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在乡下偷情的日子也是快乐而刺激的,杨树林、高粱地、草垛,只要眼前有一袋烟的功夫没人,沈大山便按捺不住。    
    天上的云彩一块块往下掉,天空蓝得可怕,韩巧珍就摸着沈大山的胸脯说:“这辈子,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块。”    
    沈大山没接她的话,他不喜欢这么沉重的话题。他说:“我想要个儿子。”    
    韩巧珍扑哧一声笑了,说:“会有的,就像你一样高大、结实,我们要给他最好的生活。”    
    “什么是最好的生活呢?”    
    “有知识,有文化,”想了想,又补充道,“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沈大山回去后,韩巧珍心急火燎地等了一个月,才等到迎娶的日子。日子是沈大山那边定好,托人捎来的。就个日子,一切从俭。韩巧珍没在意,家里人也不便在意。十里乡俗不同,况且是城里,城里是讲究文明的,不懂就最好是不问。按习俗,沈大山是不来的,韩巧珍就被两男一女,两辆自行车接走。    
    烈日炎火,再加上头顶的一块红头巾和这一路的颠簸,韩巧珍有些中暑的征兆。到了岚里城,天已经黑了,酒席也散了,她几乎是被几个人抬进洞房的。她撑着身子等着沈大山往过靠,好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却怎么也等不来,整个洞房静得倒更像是一个灵堂,气氛凝人。她不禁有点心虚。但她始终相信一种东西:爱。她和沈大山是相爱的。因为有爱他们就不再是单纯的两个人,而是一根脐带下的一对并列的胎体。因为有爱,她不相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们拆散。    
    除非他背叛了她,背叛了爱情。但她坚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吃准了他,吃准了这户老实人家。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实人家也有险恶用心。先是灭灯,新郎才去揭她的盖头,二话不说就往床上按。这是一双瘦而软弱的手,这双手告诉她,他不是沈大山。新郎不是沈大山。    
    新郎不是沈大山,韩巧珍如同五雷轰顶。尽管他用尽了全力,韩巧珍还是一把把他甩到床下,他女人似的“哎哟”一声。她顺着墙根摸灯绳,终于开了灯,却看到地下爬着一个陌生而瘦小的男人。这也不是沈大山的家,她惊得说不上话来,去开门,门已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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