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太监 作者:乱鸦(潇湘2013.5.31完结)-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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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兴致勃勃的红袍男子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僵而未退,茫然地扭头看向他,视线穿过他看到了身后四裂的窗,不由得头冒冷汗,只觉这眼前的人看似潇洒优雅,可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了一阵寒意与莫测,就如风平浪静的大海,才越是凶险异常,又如生得绝美的罂粟,只有危险是真的,外表都是蒙骗世人的。
银色面具下,男子不以为然地收回了目光,那眸之幽深,让人更看不透了,他率先转身往最靠近他们的一间雅间走进去,仿佛对周遭的事物并不敢兴趣,声音也懒淡淡地:“百里。”
一听叫到自己的名字,红袍男子抖了抖,忙不迭赶紧跟了进去,连底下的热闹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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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东方屠苏
雅间内仅有一门一窗一桌一屏风,屏风上提了首山河词,浓墨白底,字迹龙飞凤舞,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妆点,甚至连落款也无,屏风后,瑞脑销金兽,口吐淡雾,香气宜人。
百里嘴里嘀咕着跟了进来,顺带着带上了门,桌上已摆上一尊棋案,一端桌前,一袭白衣已轻拂袖袍,潇洒入座,银质面具下,狭长的眼型微微一敛,面具下方,薄唇已似有若无地向上勾起。
“世子,那窗……”百里进来时还忍不住扭头往回看了眼,好端端的窗户怎么会无缘无故变得四分五裂呢,那明显是强劲罡风所致,百里不禁有些狐疑地盯着那顶什么也探究不出的面具看,世子一向深不可测,他曾见过世子顷刻间夺数百条性命,而不伤恰巧从叶中绽开的花枝分毫,那时他覆手而立,衣衫鼓动,墨发逆风舞起,从满目血迹中潇潇然走出来,可身上竟没有一处染上了血,那日他手中执着一朵花,花开正艳,世子形态潇洒,却说了一句:“花开正好,别伤了它。”
顷刻间让眼前的一切化为灰烬,偏偏竟能控制得出神入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内劲扫过之处,唯有这一朵花连片花瓣都没折损,今日竟然会有控制不住真气外漏?
百里话没说完,却已经悻悻地咽了回去,只因此刻那抹白袍优雅淡然地坐在那给自己斟了杯清酒的人分明没有说话,却已经无端端让他感到空气中隐隐暗含着危险的气息,百里便知世子今日心情不甚爽朗,还是莫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好。
百里走了进来,略有些疑惑,只见世子先是在自己面前斟了杯清酒,又翻过来一个新的空杯,摆在了自己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又给满上了,但百里知道,这两杯酒,一杯是世子自己的,另一杯可不是给他的。
果然,那银质面具下一双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讳莫如深的光华,声音依旧懒淡淡的,似笑非笑:“来了这么久了,有没有兴趣陪我下一盘棋。”
话音刚落,哗啦啦,是窗外有风撩动的声音,然后那窗户就被人打开了,人影落地,是一个中年书生的面孔,气质儒雅,面上也泛了笑意,一点也没有被识破的尴尬,很自然地坐到了桌子的另一端,执黑子,首先落子,然后极其干脆地把那被酒给喝了。
棋盘已落了一枚黑子,对面那人轻轻弯起了唇,一手随意地支着头,一手执起一枚白子,也不言语,只慢悠悠地跟着落了子。
百里站在旁边看,这两人一人执黑,一人执白,谁也没说话,好像是棋逢对手了,不一会儿便满盘的黑白纵横,难分胜负。下棋的人都没说话,他这个观棋的人自然就更不语了,一时之间屋内只能听到偶尔金兽炉里的香片被烧断发出啪拉帕拉的声音和落子的声音相间响起。
这棋好像是下到了尽头,虽然看不清那顶面具下的人是何神情,却也知他的气定神闲,因那随意舒服的姿势到现在也没变换过,宽大坠下的袖袍偶尔扫过棋盘,棋盘上的棋子也纹丝不动。
到此刻好像棋局已经有明显的胜负了,那看似儒雅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弃子放下了手,喟然一叹:“高手,在下甘拜下风。”
“阁下棋艺高超,已比百里好上太多。”说着,白色袖袍悠悠然一挥,把棋盘给清了。
百里听得有些不服气,俊朗的脸微微泛红,世子却对他视而不见。
那书生却是不动声色,看似温润,眸光却深沉地凝着那顶让人捉摸不透的面具:“你是谁?”
百里欲说话,却已被自家世子淡淡抬手给止住了,只见他眼睛微抬,嘴角噙着抹凉薄莫测的微笑,双眸缓缓淌过浅浅的笑意,眸底却如寒星,又如一汪看不透的寒潭,神秘而又危险,开口,云淡风轻地吐出了四个字:“东方屠苏。”
那书生面色微凝,心下却是一沉,果然是他!
齐王世子东方屠苏!
普天之下,唯有齐王东方一氏能让大梁皇帝寝食难安,这是一根扎在皇家白氏心中无法拔去的刺。大梁立国有两脉,白氏太祖登基称帝,亦尊东方氏为异性兄弟,一百多年来虽社稷安定,基业巩固,东方氏不曾生二心,但到底在手里捏着大梁百万兵马,虽名归大梁所有,兵符却真真切切掌在东方氏手中,令当今皇帝不得不忌惮,却又不能置大梁安危于不顾,东方氏并未异变,皇帝亦不能因一己私惧,率先发难,落得千古骂名,还得担下内乱若起,外敌趁虚而入的风险。
泰安皇帝登基初年,东方一脉已是人丁单薄,仅余体弱多病膝下无子的东方靖,皇帝便将北齐边远封地赐予东方靖,封东方靖为齐王,一来成全仁君念旧恩之名,二来也算暂除心腹大患,令那百万雄师替他镇守边疆。
齐王靖虽不足为患,谁知竟有东方屠苏这样的世子。这个东方屠苏,大梁上下,更是人人谈之色变!
只是除了这顶面具,无人真正见过世子真容,传闻有人说他奇丑无比,如地狱鬼煞,足踏千万白骨却眼也不眨,心思深沉莫测,如一头优雅却危险无比的狮子,让人心生畏惧。却也有人说他生得俊美无涛,只怕当今三皇子白秋折亦不能比,否则这天底下要有怎样一方俊容才配得上这样有如神邸的伟岸俊绝之身形,如此英姿勃发,潇洒纵狂?
书生面色凝重,只觉得看不透他,东方屠苏却是极有耐心,静静地敛了眸,唇角依旧挂着那抹优雅的微笑,神若寒针,足可以将人穿个彻头彻尾,这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度,让人不敢逼视。
------题外话------
咩哈哈,神秘的东方屠苏终于来啦,他可不简单噢。不过世子为啥见到油头粉面寻欢作乐的花锦反应会那么大呢,连窗户都劈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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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惊鸿一瞥
“百花楼里各个都非等闲之辈,即使是个扑粉曳帕的嬷嬷,竟也脚底轻盈。”东方屠苏忽然开口,嘎吱一声,好像一根紧绷的弦摇摇欲坠快要绷断的声音,东方屠苏又极其闲适地给坐在对面的书生满了酒,然后给自己也满上,不紧不慢道:“二皇子的百花楼果然卧虎藏龙。”
那书生面部一僵,不想竟然被东方屠苏给识破了,此前他虽未见过东方屠苏,亦不信那传闻,可仅凭刚才那一番相处,便知传闻不假,东方屠苏啊东方屠苏,他甚至连什么也没做,便已让自己感到了呼吸不畅,不敢大意。
只怕打从一开始,东方屠苏便早已将自己的身份洞若明晰。
书生赫然站起,朗朗笑出声,扬手将自己面上的假面掀了,那哪里是一个中年书生,只见他眉目温润,却比方才那副模样还要儒雅俊美上几分,谦谦君子亦不过如此,可那神态眉眼,仍让人无法忽视身为皇家子嗣的气宇轩昂。
和太子白庭折的冷峻莫测不同,也不似三皇子白秋折那般邪肆乖张,桀骜不驯,二皇子白栩折儒雅温和,倒是这大梁上下的女子心中最倾慕之人。
“原来世子早已将栩折识破。”白栩折被识破了,倒也不慌也不惭愧,泰然自若地承认了身份:“今日与君对弈,方知知己难逢,不想竟是齐王世子。父皇最忌结党营私,故而不敢以真面目一探世子身份,还望海涵。”
这一番话,便是将自己暗自培植势力的事给爽口认了,东方屠苏淡淡地凝着白栩折温润儒雅的面容,双眸微眯,满含深意了些:“殿下倒是坦荡。”
白栩折面不改色,事实上他也并无撒谎,他的确不曾一开始便识破东方屠苏就是齐王世子,只是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出现在京都之中,难免要上心一些,故而免不了亲自暗中探上一探,只是没料到东方屠苏境界之高,竟一开始便识破了他,一盘棋局一杯清酒,请君入瓮。
百花楼里的人的确都不简单,东方屠苏既然连自己的行踪都能识破,想来这百花楼也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从前皇上屡诏齐王世子入京,他却一次也未进京面过圣,为此即便是他白栩折也不曾见过他,可如今为何会出现在京中?
白栩折心中有疑虑,便问了。
东方屠苏淡淡看了百里一眼,一直被二人视若无睹的百里很有眼力介地撇了撇嘴,退出了雅间,守在了外头。
东方屠苏不紧不慢地说道:“几日后太后大寿,父王久居封地,身体欠安,便由我代父入京,为太后贺寿。”
这一番话不浓不淡,白栩折一笑:“那么百花楼一遇,果真是你我二人有缘。”
“不尽然。”东方屠苏挑了唇,一派闲适,唇畔的那道弧度却讳莫如深,他右手一扬,一道淡淡的青色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朝白栩折去,白栩折抬手接住,只觉刹那间掌心沁凉,入握了一块冰。
打开手掌一看,所握之物通体青透,暗含奇香,上面的雕刻纷繁复杂,堪称鬼斧神工,赫然是一块上好的美玉。白栩折再细看,脸上总是温润浅笑的表情忽然一沉,蓦地皱了眉。
白栩折面上的这些表情通通一丝不落地印入了东方屠苏的眼底,他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下最后一杯酒,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黑眸隐隐有凛冽的蓝芒一闪而逝,给白栩折玉,仿佛只是为了试探。
白栩折忽地握紧了手,并未有还玉的意思,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此物世子如何取得?玉上雕刻了西域经文,暗藏了不少信息……”顿了顿,白栩折看不透那顶银质面具下透露出的丝毫讯息,也不知道这个太过危险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拱手道:“还望此事莫让老三知道,他素来是个心气高的人,只怕一生气,又要闹事。白栩折请世子府中再叙,府中藏了佳酿,胜过这里的清酒。”
这玉上的雕刻藏了信息,竟疑秋儿腿残病弱是假,无论是真是假,都是对折儿不利,只怕要对他下手了。
东方屠苏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一扫衣袂,潇洒起身,慢悠悠道:“你们兄弟间争权夺势,与我齐王府何干。棋也下了,酒也喝了,告辞。”
被如此直接地拒绝,白栩折也不拦,跟着站起身,翩翩然地站着,温润含笑,依旧是淡雅书生气。
……
“姐姐们,不喝不喝,小花子……嗝,不能喝……三爷要……打……打板子……”
百花楼里,花锦被雁儿她们一通戏弄,也不知道灌了多少酒。
姑娘们掩着嘴笑,簇拥着把花锦给推了出去,笑道:“小花哥真真是好没良心,走走走,想走就快走,姐妹们可要恼了,负心汉,薄情人,往后就别来了。”
“嘿嘿……”花锦被推了出来,满面春风得意。
“瞧你得意的样子。”雁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了一句,招呼着姐妹们关门回身不理花锦。
花锦从来没喝过酒,从百花楼里出来的时候,早已经满面通红,脚步虚浮,双目迷离,还嘿嘿地发出傻笑声,东倒西歪。
乍一出来,花锦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地左边看看,踉跄了几步,右边看看,又踉跄了几步,分不清东南西北,原先怂恿她来这里的奇公公大概因为被晾在了外边,早没了影。
砰!
花锦转身,忽然鼻子一酸,撞上了一抹白袍,忽而有一股馨香钻了鼻子,花锦晕乎乎地抬起茫然的小脸,醉醺醺地眨了眨眼睛,夜风寒冷,一下子钻进了脖子里,花锦打了个抖。
迷迷糊糊中,只觉那抹白袍在风中鼓动,散着馨香,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她,襟前不染纤尘的白赫然染上了一张花哨的脸印子,全是花锦脸上抹得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
花锦抬起脑袋,便对上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眼眸,呼吸一滞,宛若惊鸿一瞥。
他面上带着面具,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到他的模样,花锦只觉眼前的人白衫磊落,湛然若神,长袂在他周身翻飞,衬得他如天神的威仪,花锦的脸蓦然一红,呆呆地眨巴眨巴着眼睛,整颗脑袋都晕乎乎的停止了运作。
那人却慢慢地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