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煞 作者:荧了又荧(潇湘2013.01.22完结)-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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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泷轩默了默，很是自然的转过了身子，将视线锁定在了身旁的一朵黄色月季上，“你总是这样的自卑。”
是自卑，小弥承认。汜音是神之女，可她是什么？只是一个小乞丐，两人的差距又何啻于天和地？她也有自尊，做不到安享别人的一切。“你对我的好是因为汜音的关系，可我只想要一份属于我的，我还做不到去无视这些。”
泷轩忽觉指腹一痛，低下头时，右手的中指上已经渗出了点点猩红，是被月季的刺扎到了。他兀自轻声一叹，叹息中有化不开的思绪万千，良久，他才缓声说道：“对你的好就是你的，我从未把你和汜音混淆过。”
是吗？小弥在默默的问，她还记得在相识之初，泷轩就曾试图把她变成另一个汜音，她是绝然不会相信泷轩的话的。“泷轩，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泷轩没有作答，他从不曾轻许承诺，对别人许诺过的事都会兑现的，他活了几千年，却独独对汜音失信了，想想不免有些心酸。
见是泷轩沉默，小弥也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很多时候泷轩都是以这样沉默的方式表示默认的。她开口，严肃的道：“如果我真的不是汜音的转世就请离开我，不要再管我的死活，去做你该做的事。”
背对着小弥的泷轩眉宇间多了三道深深的沟壑，假如小弥真的不是汜音的转世，他就更要守护在她身边了，这么脆弱的女子有着一颗易碎的玲珑心，稍有风吹草动就有碎裂的可能。
“答应我好吗？”小弥再次问。
“你当真希望体会下众叛亲离的滋味？”泷轩反问。
未等小弥作出回应，青鸾就从远处走了过来，径自走到了他们面前，“我劝了汜羽五日，她终于答应肯叫小弥去试试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小弥以为自己会兴奋的跳起来，不想心底却多了一丝异样情愫，是牵绊，更是恐惧……
跟随着青鸾来到大殿中央，一枚发着淡淡光芒的绿色水晶正悬浮于半空中，旁边伫立了一位金衣女子，是汜羽，她对三人微笑，后将目光锁定在小弥的身上，不带半分玩笑的说：“小弥，这枚水晶是姐姐的遗物，我不想叫外人碰它。可青鸾姐姐执意想叫你试试，我也只好答应了，但我要告诉你，如果绿水晶不能感应到你，否定了你的身份，从今日后就只能做你的小弥，不要再和我姐姐有任何牵扯。”
小弥明白汜羽的意思，如果真的不是汜音的转世，她干什么还要顶着这不属于她的称号生活？
看着小弥半天都未回答，汜羽又问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弥笑笑，“可我想知道。”
“好吧。”汜羽回答道。她拽起小弥的手，引领到绿水晶之上，“把手放上去就能知道答案答案了。”
“好。”小弥把手放到了绿水晶上，只觉得一股冰凉的触感沿着手心弥漫至全身各处，她等待着绿水晶的变化，却不想等了很久都未见绿水晶有一丝异样……
☆、014绿水晶的证明
为什么？
小弥不敢相信的盯着前面的绿水晶，晶莹剔透的珠子上映衬出她的影子，那么美，却也是那么的忧伤。它能将她的忧伤清晰的展现出来，可为什么就不能给她感应呢？哪怕是一点点。
泷轩看着小弥，难道她真的不是汜音吗？
小弥僵硬着身体，目光依旧锁定在绿水晶上，许是光芒太过刺眼，刺得她忍不住闭上了眼。她没有想象中的一般洒脱，她到底还是在意的，在意着这一个似乎显而易见的结果。也许在以前，她是不是汜音都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可现在不行了，她需要证明自己，不但是存在感，还是为了月牙儿。如果她不能以汜音的身份取走九鸾城之下的灵力，她又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去与妖魔们抗衡？
小弥把手放在心口，那里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她极力挣扎着，脑海里却是浮现出月牙儿的影像来，那个总是在她身边支持她的女孩全身布满了血渍，正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救我，救我……”霎时，一道血红色的剑气冲了过来，击碎了月牙儿的影像，化作一片猩红色的血雨。
不！她在心里呐喊，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原来毁掉一个她在乎的人只需要一瞬间而已，就像希望一样，破灭它也仅仅需要一瞬间而已。
见小弥僵硬的站在原地，泷轩倍感心疼，开口安慰道：“小弥……”
只轻轻唤了一个名字，小弥就如触电了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排斥道：“别过来，我不是汜音，你该去找真正的汜音转世。”说着，提步向着远处跑去。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就不要继续霸占着泷轩了。
是他们想错了，一切都是错的，从开始就错了。现在只不过是证明了而已，那么她又何必再执着的错下去？
看着小弥跑开，泷轩刚欲去追，却被汜羽的声音拦下，“先叫她冷静一下吧，这样的事实任谁都难以接受。”清清冷冷的语气叫人无端多出了几分距离感。
泷轩转过头，看向神色清冷的汜羽，问：“看得出你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这一切是你在搞鬼？”
“搞鬼？神族后裔从不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汜羽回答，她是神之女，是至高无上的神之骄女，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为何绿水晶会没有反应？”泷轩问，绿水晶认主是不争的事实，可为何眼前的绿水晶竟没有丝毫反应呢？
汜羽淡然的看着泷轩，“你该不会是想问小弥到底是不是姐姐的转世吧？”她知道泷轩是不会这样问的，可她需要一个契机来引出后面要说的话。她默了默，“其实，是与不是，对你，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小弥就是小弥，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姐姐的影子。”
泷轩没有说话，默认了汜羽的观点。
“可是于小弥来说就不一样了，”说着，汜羽抬起头，对上了泷轩的眸子，极是认真的回答，“她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她最爱的男人背叛了她，最在乎的好朋友又落入了妖魔的手中，她的身边也只剩下你了，如果她不是姐姐的转世，她会觉得你对她的好都应该是姐姐的。”
这一席话叫泷轩若有所悟，“看来她比我想象的要在乎这个身份。”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再失去被你照顾的资格，她又要如何面对以后，更别谈什么去救月牙儿的事了。”汜羽继续道，好看的凤眸忽的一闪，“泷轩哥哥，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小弥就是小弥，是需要人呵护的小弥，永远不可能变成那个把一切都承担起来的姐姐的。”
泷轩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汜羽温和的笑了一笑，她的话说完了，“去追她吧，她是去了九鸾山。”
“谢谢。”泷轩对汜羽道谢，在听完这些话后，他才真正明白汜羽的用意，刚想要追，却是想到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汜羽依旧是笑着，“是谁？汜羽。”其实，是谁都不重要，如果没有人肯叫她的名字，她就是一个无名之人。
泷轩微一皱眉，心底虽还有疑问，却是什么都没有再问，大步流星般的向着小弥跑掉的方向追去。
望着泷轩远去的身形，汜羽慢慢敛起了笑意，把手放在了绿水晶上，幽幽的道：“我能告诉你，我是仙仙吗？泷轩哥哥，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一旁的青鸾终于开了口，“你帮了泷轩，却以天下苍生的性命为代价，这样做未免自私了。”
“自私？”汜羽蹙了眉，“谁规定神之女就要无私？我们神族守护这天下已经很久很久了，给苍生以安定的日子，在他们都沉醉于其中时，可曾想到我们的好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牺牲自己来成全只会背信弃义的苍生？”字字珠玑，自从她知道当初是九鸾城国君把她们赶出去以后，就再也不想去拯救什么苍生了，苍生的死活与她有何干系？
面对着汜羽的决绝，青鸾无话可说，素来人都是背信弃义的，是应该叫他们吃些苦头。可小弥呢？她只是个善良的普通人，又为何要承受这些痛苦？“可小弥是无辜的，她会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会吗？泷轩会带着她去救出月牙儿，从此以后不再去理会这属于苍生的是是非非，不是皆大欢喜吗？”汜羽反驳道。
“可当他们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在他们面前时，也不会感到幸福。”青鸾看向汜羽，眸子里多了几分坚定，良久，责备道，“你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去度量别人，更不该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别人。汜羽，你做错了，甚至还改变了小弥的命格！”
“改变命格？”汜羽淡然的问，轻轻抚摸着绿水晶，“那样不好吗？”，随着她声音的落下，绿水晶发出了淡淡光芒……
☆、015染血的凤鸾花
九鸾山。
小弥一路狂跑，不知不觉的竟跑到了九鸾山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橘黄色的花海，明明是鲜艳的颜色，她却在其中看出了悲伤。
“这里是？”她停下脚步，又慢慢的陷入了幻境之中。
幻境中有一名俏丽女子，站在一片黄色的花海中央，眼中滴出了血泪，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花瓣上，将花瓣染成了橘黄色。她俯身，信手摘了一朵，“对不起，我把我的悲伤传给你了。”沉了一沉，又继续道，“过了今日，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小弥看清了那名女子是汜音，只是她不明白汜音究竟在悲伤什么，更不明白什么样的悲伤可以叫她流出血泪。
就在她感到疑惑之际，另有一个女声打断了她，“我的孩子，如果你放不下泷轩，可以选择放弃。”这样的声音也是熟悉的，是神女石像的声音。
汜音偷偷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倔强的摇了摇头，“不，我不会放弃。”她不能放弃，早于三万年前时，她的母亲就受了重伤，已经支撑了这么久了，该是歇歇的时候了。
“孩子，如果母亲能坚持的话，绝对不会牺牲你的幸福。”汜音母亲的声音继续道，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看见人影。
小弥以为她在某处藏着，又把周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汜音把手放在胸口，紧紧的攥着一颗红宝石挂坠，又有血泪从眼眶中滑落，“母亲，凰族不能一日无主，你放心，我会挑起这份责任的，你在天上安息吧。”
啊！小弥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原来刚刚她听见的声音是一个死人发出的。她居然听见了这些！就在她感到惴惴不安时，汜音已经迈出了步子，向着远处走去。
视野随着汜音的步子而移动，不知走了多久，小弥被带着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由七团火焰摆放而成，中间的那一团足有十人之高。耀眼的红色，却是散发着森森光芒，令人望而却步。
汜音停下了脚步，“涅槃之火，我终于还是躲不开。”
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上忽的多出了一张脸，它睁开眼睛，看向汜音，“你真的决定了？”
汜音点了点头，“决定了。”
火焰睁开嘴巴，本就巨大的嘴巴霎时变成了一扇大门，邀请汜音走进去，只是这股热度会不会将她烧毁？
汜音微有迟疑，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提步走了进去，才一进去，门就消失了，转瞬传来了汜音痛苦的声音。
“你要火焰中呆七日，七个白日我会烧尽你的七情，六个夜晚我会烧尽你的六欲，你只能忍耐，否则就是灰飞烟灭。”
小弥不愿再看这些了，用力的闭上了双眼，可耳畔还是会间或的想起汜音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发出的喊叫声。小弥听着，整个心都纠在了一起，这样的折磨无异于亲身经历。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比一辈子还要漫长，那痛苦的嘶吼声终于停了下来，汜音缓步走出了涅槃之火，一身红裙似血，却是一脸的淡漠，她抬手，一支金色的笛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低低的吟了一句，“凤凰笛……”而后，又走了起来。
小弥的视线再次随着汜音的移动而移动，又来到了九鸾山顶。远远望去，花海中那个纤细的红色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傲，又是那么的孤独。
橘黄色的花海散出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在为之惋惜着。
看到这里，小弥的心又痛了起来，她晃了晃脑袋，把影像强行的晃散，“我不是汜音的转世，干什么要我看这些？”她捂着心口，弯身摘了一朵花，不觉有泪滑落，这是凤鸾花，“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我当做汜音，要我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不好吗？”
信步向着前方走了起来，越走越觉得悲伤，在这片灌输了伤悲的花海中，伤心之人是永远都逃不掉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