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事不回家 作者:张健鹏 胡足青-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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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旦旦地抓着我的手:你可以慢慢了解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第二天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强是我的男朋友了,后来我才知道强和办公室的大姐是远房亲戚。强开始对我发动了爱情攻势,每天都在单位的门口接我下班。那段时间,我在广告公司做业务,往往是腿都跑细了也没有一分钱的效益,所以脾气很大,总是没来由地呵斥强,强总是低着头默默地等我发泄完,然后拉起我的手,两个人在北京夜晚的街道上默默地走着。后来,强发动了自己认识的所有朋友帮我拉广告,逐渐我也开始有了一些业务,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有一天晚上,我望着街道边林立的高楼里的灯光哭了,每一盏灯光下都是一个温暖的家,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家,强细声细语地安慰着我,听到我哽咽地说想有个自己的家的时候,他抱住了我,那还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近,他说:我要给你一个温暖的家。我像一只怕冷的小动物那样依偎在他的怀里,突然发现一个男人的怀抱竟然会如此温暖,那天他第一次吻了我,笨拙地将口水弄了我一脸。
流逝的季节和属于夜晚的内心独白(2)
认识三个月,我们开始准备成家了。强和我都是外地人,我们在东三环的边上租了一间狭小简陋的一居室,请所有的同事和朋友吃了一顿饭,就算是完成了仪式。不知道怎么地,我总也没有书上写的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木然地让别人摆布着,像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结婚以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只有这一点使我感到很踏实。新婚之夜,强很温存地将我抱在怀里,对我说:我虽然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可是我会永远照顾好你的。我哭了。
强不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的第一次给了我的初恋,和我的伤痛一起留在了吉林。新婚之夜,我看得出来强在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望,我知道,他是特别希望能够拥有我的第一次。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这些,只能竭尽全力,在以后的日子里努力做一个他心目中温柔的女人。强对我说过:他最喜欢的女人品质就是温柔。
婚后强创办了一家贸易公司,生意很快就红红火火起来,我们的日子也很快地变得殷实起来。强每天都要很晚才回家,回家的时候总是很疲倦的样子,所以我们的夫妻生活很少,好在结婚后的第二年我就怀了孕,强希望我能生个儿子而我却生了个女儿。女儿也好,强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安慰过我,并同我商量:是不是把工作辞了,在家里做一个专职的太太?我有些迟疑,他就把我远在外地的父母都接到北京,一边照顾我一边做我的思想工作。妈妈背地说我有福不会享,先把孩子养大了再做自己的事情也不迟。再说了,现在强一个月赚的钱足够我和孩子富足地生活几年的了。我权衡再三,还是同意了强的要求辞了职。
父母在北京呆到孩子三岁就回老家了,临走前他们还背地里对我称赞强:强是一个好人,把你交给他,我们打心眼里放心。我在家里的日子平静而舒缓,孩子有专门请来的保姆照顾,我上午去美容院消磨一上午,下午穿梭在北京的各大商场,买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晚上回来的时候,强总是宽宏地笑着对我说:别心疼钱,觉得什么好就买,我说过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强对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必须对他忠诚。他说: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也不想追究你的从前,但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你必须对我忠贞。结婚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其他异性单独相处过。
我们早已经搬进了一套装修豪华的三室两厅,孩子也送到了全日寄宿的幼儿园,强越来越频繁地出差,一个月在家的时候几乎还不到一周。我的生活一下子空了很多,白天我面对空荡挡的房间,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经常是一坐就坐到黄昏。我对强说我想出去工作,强不以为然地对我说:我的太太还要出去工作?这让我把脸往哪里搁?我同他大吵大闹,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动声色地吸着烟,等我累了,他慢条斯理地说:你还有哪一点不满足的?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的确有很多人羡慕我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小区里几个总在一起喝茶的女伴也总这样对我说:强真是一个好人,不赌不嫖,赚了钱就交到家里,这样的男人,少有呀。可是我的苦楚对谁也没法讲:我和强的夫妻生活越来越少,有的时候一个月还不到一次,零星的几次他草草完事还对我说:别总做这种事,这种事做多了对身体不好。女伴曾经拿强高大的身体对我打趣:你看强的身体多健壮呀,你们一定很幸福。我不知道别的夫妻是怎么过的,面对别人的打趣,我总是一声不吭。
可是我的脾气越来越大,经常找个借口就和强大吵一顿。开始我怀疑强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趁他不注意我检查他的每一个电话,留心他的每一个蛛丝马迹,可是总也没有发现。后来在一个锁着的抽屉里我找到了强买的一大堆壮阳补肾的药品,中医西药都有,我发疯似地当着强的面,将那些药品统统从窗户扔了下去。那天晚上强有些歉意地对我说:可能是岁数大了吧,他总是力不从心。
流逝的季节和属于夜晚的内心独白(3)
晚上强一个人在床上睡了,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端详着强熟睡的样子,像端详一个陌生人。我在心里竭力想体会强的不易,一个男人成天在外为了家庭打拼容易吗?可是转念一想:我还不到三十岁呀,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这样一直到老了吗?我躺在强的旁边,不出声地哭了一夜,强装作熟睡,我知道他也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有些神秘地递给了我一个小包裹,我打开一看,是一套女用的健慰器,我没有好气地将它扔到了一边,强在一边小声地抱歉:实在不行了,你可以试试它。
几天后强又出差了,晚上我无意中看到了那套健慰器,有些胆战心惊地在自己身体上尝试了一下,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几乎已经离不开它了,每次它帮我达到快乐的颠峰之后,等到身体逐渐冷却下来,我都要大哭一场。工具可以帮我达到身体的高潮,可是留给我的却是更多的怅惘和无尽的空虚。我需要一个男人温暖的肉体而不是一只塑料的工具,我需要灵与肉之间的水乳交融而不单单是有些绝望的饮鸩止渴。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强抱回来了一台当时配置最先进的电脑,我开始学着上网,将每天的时间都花在了电脑上,和那些不知身在何处的陌生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聊着,感觉生活充实了很多。即便强在家的时候,我们也很少说话,我在电脑前,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电视,等到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往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我在网上遇到了东。
2、而雨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来势凶猛的夏天,所有的城市都在汪洋里沦陷
曾经以为,强会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在新婚之夜,我在心里就认定了以后我是只属于强的。这些年下来,除了在那方面不尽如人意,强别的地方还是对我很好。我说嫌保姆在家太闹,他就将保姆辞掉,出差前总是细心地将冰箱里塞满食品,回来后只要有时间,就亲自下厨房煎炒烹炸,将我堆在卫生间里的衣物洗得干干净净,连内衣都不用我自己动手。
时间长了,我总是将穿过的衣服随便朝卫生间的一个角落一扔,等到强回来,自然会收拾干净。几年过去了,回到家乡的父母相继去世了,我觉得自己的生活除了强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很难想像,如果没有网络,我将怎样面对强给我留下的大把空虚的光阴。
在我学会上网的第二个月,我在一家网站的聊天室里遇到了东,当时他在网上的名字叫“老米饭”。
网络聊天带给我的感觉和塑料工具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难以排遣的空虚,并且在网络上无聊和无趣的男人实在太多,刚打一个招呼就开始问“多大?”、“什么地方的?”、“你漂亮吗?”,这几乎是大多数人的开场白,赤裸放纵,毫不掩饰,让人实在无法接受。那天东在聊天室里第一句话就逗我:我拣到你的翅膀了,可惜,和我是一顺的。我差点把一口茶水喷到了电脑屏幕上。
如果说有缘分,那么缘分一定是一只调皮的小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趁人不注意溜进了房间。那天晚上我和东在网上聊了两个多小时,彼此开了很多善意的玩笑,双方的现实生活只字没提,中间我开心好几次都笑出了声,东准备下线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我有些不舍地壮起胆子问:以后还能在网上见到你吗?东回答:看缘分。
一连三天,我都守在同一个聊天室里,等候那个叫“老米饭”的家伙,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我并不知道他会给我带来什么,可是我喜欢和他聊天时那种轻松诙谐的气氛,像是在温暖的阳光下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心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样。第四天他终于出现了,我上前就劈头盖脸地问了一大通:你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些天总不上来?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逐句回答着。那天我们又聊到午夜12点,临了彼此相约,以后只要没有别的事情,每天晚上10点到12点的时间是我们法定的聊天时间。他故意将“法”字打得大大的,仿佛屏幕上的一朵花,我看着那朵花笑了。
流逝的季节和属于夜晚的内心独白(4)
聊了一个多月,我们成了网上无话不谈的老朋友,自从和他聊天以后,我几乎已经忘了放在床下的那套塑料工具。网络就是有这个优点,你可以很放肆地说一些平时日常生活中说不出口的话,而不必担心对方的反应。好像听到过的故事都是在网络上认识的男女最终还是要见面的,我在心里问自己:我要不要见他?一方面对于他非常好奇,另一方面在心里又不断地提醒自己:你可是有夫之妇,网络上聊天可以,千万不能玩火,将虚拟的网络朋友带到自己的现实生活。那段时间,我的脾气又变得很坏,夜晚总是一个人无端地哭泣,只有在和东聊天的时候才感觉自己是快乐的。我在踌躇和矛盾中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虚拟的爱情中,我爱上了这个叫“老米饭”的陌生男人,或者说,我爱上了一个叫“老米饭”的陌生马甲。
东的职业是自由撰稿人,他说自己受不了那种朝九晚五的办公室生活约束,他比我大两岁,一个人在北京独居,有一个女朋友在外地,这些都是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慢慢旁敲侧击出来的。有一天晚上我突发奇想:人我是肯定不会见的,我听听对方的声音总可以吧?于是我在屏幕上敲了一行字:我有个特别好玩的手机短信,发给你好吗?敲完字之后,我坐在电脑面前,心砰砰直跳,生怕对方看出我的企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感觉时间好像都已经凝固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手机号码,我有些慌乱地拿笔记在了纸上,平抑了一会儿心跳,有些颤抖地将一个很普通的手机短信发给了他。本来我是想直接给他打一个电话,可是转念一想,那样是不是太唐突了?我在心里企盼东能打一个电话过来,我实在想听听他的声音,我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身边,等了半个多小时,电话也没有打进来,我在网上有些气恼地敲了几个字:我困了,先睡了。然后,一个人委屈地关了电脑和手机,昏昏沉沉地躺到床上睡了。
第二天的中午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力,他说他是“老米饭”,我抓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在网络上认识的陌生人通话。东很有礼貌地问候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我终于听到他的声音了。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当天晚上聊天的时候我这样对他说,并问他:我的声音和你想像的一样吗?他回答:根本就没有想像过我的声音。把我气得直咬牙。
不管怎样,我们开始了电话聊天,我喜欢听东的声音,每天都想听到。我有些得寸进尺地想:声音都听到了,只是见一下人又能怎么样?我不会和他做出轨的事情的。那些天东好像特别忙,忙得没有时间上网聊天,我的生活一下子又空荡了起来。我在网上试图想再结交一些像东那样的朋友,可是总也遇不到。那些天强去了国外,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强迫自己收拾屋子。在床下我又找到了好久不用的塑料工具,我又战战兢兢地寻找做贼般的快乐,又在自己制造的快乐过去之后,躺在床上有些绝望地哭泣。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