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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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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兵的开小差,目的是为了活命。可是在金三角地区,空手逃了出来,依旧无法活命。只要手中有枪,不但路上碰见土匪可以抵挡一阵,饿了可以打猎充饥,就是逃出来以后,也还可以用枪换钱当路费,继续踏上回家的路。所以当兵的不逃跑便罢,只要逃跑,第一是很少个人行动,第二是很少有不带枪的。
  李弥残余部队从中国大陆溃逃出来,武器弹药十分紧缺。跑几个人还是小事,丢几支枪,可就是大事了。当官的不说你带枪逃跑是为了自卫或求食,而说你是叛变投敌,因此凡是带枪逃跑的逃兵,必用最最残酷的刑法来处置。
  那一年,我还只有十来岁,驻扎在我们村的那个营抓住了九个带枪的逃兵。据说他们一伙儿本来有十几个人,抓捕的时候打死了几个,抓回来的几个也大都带伤了。
  营长见我们村寨的土地庙前面有块空地,就把一营人都带到这里来,把九个逃兵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跪在正中间,三个连一连一面,站成个马蹄形。村民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许多人就围着看热闹。只见营长绷着脸训了一顿话,就吩咐打屁股。九个逃兵分给三个连,每连三个,一个一个挨着打。他们把逃兵的裤子扒了,放倒在地上,两个人摁肩膀,两个人摁大腿,用竹扁担打,规定每人打三下,全连一百多号人,每个逃兵都要挨四百多下。头三下由连长示范,规定一定要把竹扁担高举过头,用全身的力气打下去。然后从一排一班开始,一人三下轮着来。  连长戳着扁担就站在旁边,谁要是打轻了,连长的扁担“啪”地就打在谁的屁股上,刚才打的一下不作数,继续再打,所以谁都不敢打轻了。
  开头几个人打,挨打的逃兵还“爹呀”“妈呀”地叫得震天价响,打到后来,只听见猪叫似的哼哼,再打到后来,就只听见扁担着肉的声音,听不见喊叫的声音了。最惨的是:竹扁担打裂了,打在屁股上,夹住了肉,再扬起来,连皮带肉一条条往下撕,把那屁股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每一扁担下去,鲜血溅在旁边摁着的四个人身上、脸上,把摁的人都变成血人了。有几个伤势重身体弱的,没等一连人都轮到,就已经咽了气。
  九个逃兵,活活地打死了四个,剩下五个,也像死猪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连哼哼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这时候,排队站着的兵有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有的吓得浑身筛糠,瑟瑟发抖。来看热闹的村民们,见是这样惨无人道,早一哄而散了。剩下没走的几个,不是有铁石心肠,也不是想多看几眼,实在是吓得迈不开步,就像用钉子钉住在地上似的,动不了窝儿了。我……我……
  我就是这走不动中间的一个。说实话,我宁可进十八层地狱,也不愿意多看一眼这样残酷的场面啊!从那以后,每逢我想起或者讲起这件事情,我心里都会非常难过,有时候几天几夜都平静不下来。你们是没有亲眼看见那凄惨的场面,要是看到了,你们也会像我一样的。
  打过了屁股,营长命令在土地庙旁边一溜儿挖了九个坑,四个打得血肉模糊断了气儿的,头朝下埋了。五个还有气儿的,两个人架着一个,脚朝下站在坑底,由两个人铲土往坑里扔。这就叫活埋。其中有一个逃兵,跟铲土的那个兵正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俩人还是一起抓来的。铲土的手拿铁锹,低着个头,一锹土也没往里扔。营长看见了,大声催促,他好像没听见,反倒是站在坑里的开口说话了:“虎子,你就填土吧,  我不会埋怨你的。
  你也是没有办法。再不听命令,你就要吃苦了。咱俩是一起长大的,你要是有回家的那一天,告诉我娘,就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叫她不要惦记我,千万别说我不在了。“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虎子也”嗷嗷“地哭。营长的催促已经变成了咆哮。
  站在坑里的那个,知道剩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抬起头来,强忍着悲痛,哽咽地说:“虎子,别哭,往坑里填土吧!营长一发火,你可就也活不成了。”虎子听他这样说,撮起半锹土来往坑里扔。看看站在坑里的老乡,屁股上打碎的肉,一块块挂着;毫无血色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又撮起一锹土往坑里填,另一个填土的,已经把土填到他大腿根儿。站在坑里的,又想起了一件事儿:“虎子,我再求你一件事儿。你要是能回家,求你照看照看我娘和我妹子。你也知道,我妹子是个好姑娘,我娘病病歪歪的,多亏她照顾才活了下来。你回去,要是我妹子还没嫁人,你就告诉她是我说的,让她跟着你……”他没有力气说下去了。撮土的也停住不撮了。营长站在土地庙前,眼睛看着这边,虎着个脸下了一道命令。
  从队列里跑步走出一个班,到虎子跟前站住。不由分说,四个人摁倒了虎子,另外一些人就轮流用扁担打。虎子咬住了牙,愣是一声也没叫。大约打了有一百来下,营长喊了一声“停”,又命令虎子继续去填土。虎子强挣扎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拿起铁锹,却仍是不肯撮土。站在坑里的,土已经填到他小肚子上面,有气无力地哀声求着:“虎子,你就快填吧,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你犯不着再为我吃这苦。”虎子梗了梗脖子,大声地答复:“我是人,我宁死也不活埋自己的哥儿们。”他没有想到,营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听他这样说,飞起一脚把他踹进了坑里:“你要找死,那还不容易吗?好,我成全你!”说着,命令刚才打屁股的那一个班一起往坑里填土。虎子是横着滚进坑里去的,坑底下已经有了二尺来厚的土,再加不了多少土,就和地面平了。一个大活人被埋进了土里,憋得直往上拱。营长就命令那一班人全上去踩。直到地底下不拱了,断气了,这才罢休。
  另外几个被活埋的人,土一填到胸口,气儿就透不过来了,鼻子里直冒血。土一过肩膀,脸就憋成了紫色,嘴里、眼睛里和耳朵眼儿里都流出血来;土埋过了脖子,有一个逃兵眼珠子努了出来,蹦出了眼眶,吊在颧骨上;有两个逃兵把舌头都嚼碎了,又吐了出来;虎子的老乡嘴一张,血像喷泉似的往外喷……
  营长活埋了九个逃兵、一个“叛逆”,扔下一句话,骑马走了。三个连的士兵,分别由连长带回营房。土地庙的旁边,留下了九个坟头、十个屈死鬼。我是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后,才由家里人把我架回去的。到家以后我就病了,成天说胡话,一睡着了就说梦话,大喊大叫。请医生来看了,吃了好几服药,才渐渐地好了起来。直到现在,还提不得这件事儿,一提起来,就心惊肉跳,就好几天不得安宁。
  我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营长。就算逃兵有死罪,也不过枪毙的份儿嘛。我们当地有一句老话,叫做“判了活罪的没死罪,判了死罪的没活罪”,他们中国人,怎么竟能先打屁股后活埋呢?我在病中,曾经大惑不解地问爷爷:“土地爷是保一方平安的,土地爷怎么不显圣,怎么不救救那几个逃兵、不治治那个营长呢?”
  我爷爷沉思了好久,这才慢慢地摇摇头,低沉地说:“我也反反复复地想过多次,为什么咱们的土地爷不显灵呢?第一可能土地爷不在家,串门去了,各村都有土地爷不是?他总不能天天都在庙里坐着呀!第二,都说‘好有好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可能是那个营长报应的时候没到,部队开走以后,他究竟落一个怎么死法,谁知道呀!第三,还有一句古话,叫做‘神鬼怕恶人’;特别特别恶的人,连神鬼都怕他哩,只能由我佛如来自己来治他啦!”
  等我的病一好,我家就搬走了。土地庙是保我一村平安的,土地庙前面发生了这样凄惨的事情,土地爷还不吓跑了呀?没有土地爷的村寨,还能住人么?其实,我家是寨子里最后搬走的人家。原因就是我害了病。要不,早跟邻居们一起搬走了。
  直到现在,我们原来住过的那个寨子,土地庙和高脚楼的遗迹都还在,九个坟头也还能看得见,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谁也不会再到那里去了。
  老山农讲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车上的人,除了托钵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之外,谁也没有出声。周围静极了,好像空气也凝固了似的,连风都不刮了,只听见三匹马的马蹄得得和赶车的扎嘎甩得鞭子“啪啪”地响。
  这一下午,大家被老山农的凄惨故事所感染,再也没人有那兴致讲故事了。
  第六个故事:山城旅店的女招待
  乡下姑娘玛妮还只有16岁的时候,她爸爸得了严重的肺病。支付医药费和一家人生活费的重担,就落到了这个小姑娘稚嫩的双肩上。仗着她脸蛋儿漂亮,身材窈窕,又能歌善舞,到城里的旅店当上了女招待。可她不知道在这里当招待,白天要上班,夜里还要上班,不但没有工资,而且还要给老板交“管理费”。
  下午三点多钟,本来有点儿阴沉沉的天气,终于下起了牛毛细雨。泰国的湄南河平原和沿海地区,年降水量平均在2000毫米左右,比中国的东南沿海要高 500毫米左右,而北部山区的年降水量,竟高达5000毫米,雨季多雨,更是平常而又平常。对当地人来说,这是一件见惯不怪的事情。马车上的乘客们,男的大都无所谓,女的最多也不过再披上一块纱龙,谁都没有放下塑料顶棚来聊避风雨的意思。──也难怪,一共只有四五个平方米的马车车厢,比一张双人床也大不了多少,如果再变成一个笼子,闷在里面,像沙丁鱼罐头似的,谁受得了?
  但是,路却愈来愈难走了。
  泰国的交通,除了一条荷兰人建的窄轨铁路直通南北之外,只有曼谷附近湄南河流域和南部沿海发达地区的公路,是平整的柏油路面,东部高原和北部山区,名义上也有公路,实际上都是略微加宽的乡村土路,一下雨就翻浆,许多所谓的“公路”,都是半年通车半年闲。这些公路,为避免翻越高山峻岭,尽量跟着河流的流向走,因此大部分公路,都一面是山,一面是河,修路的土石方量比较大,不可能修得太宽,两车交汇都比较困难,一旦翻车,就会掉进深不可测的河沟里去;而一旦发生了塌方滑坡,道路被泥石流所阻,就好像闸了一道闸门一般,单身空手或骑马固然可以通过,车子要想过去,可就困难了。
  扎嘎的这辆马车从南邦出发,因为前面一段路有公路局的道路工人清障,行进还算顺利。眼前的这段路,清障工人还没有到达,遇上有泥石流挡道,只能卸车拆车,别无他途。中午第一次拆车,道路离南邦近,路基好,还比较干燥,现在头上细雨濛濛,脚下泥泞滑溜,  卸下装上,  几乎比上午要多付出一倍的力气,除了托钵僧照例站在一旁默诵经文之外,其余九人,人人出力,果然有点儿同“车”共济的样子。每过一关,大家都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还好,一下午,也不过两个地方需要拆车,紧赶慢赶,在五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敖县县城。车子还在郊外的山坡上,远远地就看见一片房顶,还有一座佛塔,灰白色的塔尖高高地指向天空,美丽而神奇,是佛教国家特有的景色。
  敖县还属南邦府管辖。再往北,就进入清莱府地界了。在泰北,敖县并不算最小的县,但是县城里的居民却不太多,看上去比中国的江南小镇还要小。所有的商店和居民房,清一色儿全是高脚楼,与村寨里的高脚楼不同的是:房顶上盖的不是椰叶或芭蕉叶,而是当地一种没放进窑里烧制过的土瓦。连县珊,也就是县衙门,都是高脚楼,只不过是木结构,格局大一些、外观漂亮一些,房顶上盖的不是土瓦,而是进口的镀锌铁皮,如此而已。在泰国,不论村寨还是县城,最大最漂亮的房子,是给佛住的,不是给人住的。这也是佛教国家的特色之一。在敖县,最好的建筑,当然是寺院了。
  扎嘎把车子赶到一家挂着“敖县车马旅店”大牌子的旅店门口,对大家说:
  “再往前,十胜八胜之内,可就没有宿头了。天下着雨,眼看就要黑下来。咱们就在这里过一夜吧?”
  其实,他这话不说也不要紧。能在县城的旅店里住下,难道还有谁愿意到小村寨的土地庙里过夜不成?
  大家纷纷下车。旅店老板满脸含笑地迎了出来,合十招呼:
  “萨瓦迪!欢迎欢迎!天气不好,道路阻塞,诸位旅客,一路辛苦!快请进来,小店设备虽然不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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