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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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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粥粥,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在这里,不论是舞女还是服务小姐,胸前都挂着一个镌有号码的铜牌。有外衣的就别在外衣上,没外衣的就拿它当项链儿挂在脖子上。总之,谁都要把这个号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唯恐别人看不见。因为下半夜的生意好坏,可就全凭这个号码是否能被顾客记得住了。
  座中客醉翁之意不在酒,只顾与姑娘们调情,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看上去,白皮肤的欧美人还比较“庄重”些,黑皮肤的非洲人特别粗鲁,而黄皮肤的日本人则无所顾忌。舞池的两侧,还有一间间的“包厢”,关着玻璃门。门的作用,只是隔离声音,里面要做什么动作,反正不怕人家看。
  服务小姐微笑着迎上前来,吴永刚正想找一张台子坐下,苏塔隆向他眨眨眼睛,对服务小姐说:
  “我们在楼上用餐,到这里来找个人。”
  两人在咖啡茶座间转了一圈儿,离开大厅,往二楼走的时候,苏塔隆说:
  “在酒吧间,你可千万不能坐下来。一坐下来,舞小姐就会过来缠着你,没有半个小时,别想走得了。咱们主要目标是二楼小餐厅,不能在那里瞎耽误工夫。”
  小餐厅并不小,小的是桌子。每张桌子,长不过80厘米,宽不过50厘米,有点儿像是课堂里的课桌,只能坐一个人,最多两个人。可见到这里来吃饭的人大都是单身汉,而且点菜量不是太多。但是桌子与桌子之间,却留有很大的空间,而整个餐厅里足有四十张桌子,可见餐厅之大。
  餐厅的灯光暗淡,顶棚和四壁,都饰以闪烁发光的彩灯,扩音器里播放着轻松幽雅的音乐,似乎置身于童话世界。这时候华灯初上,夜生活的“鼎盛期”还没到来,餐厅的上座率不太高,拢共才十几张桌子边有人坐着吃喝。餐厅里没有花枝招展或半裸的姑娘,只有几个身穿银灰色超短裙、胸前佩着铜牌、打扮得很淡雅的的服务小姐在张罗着顾客。见有人上楼来,其中一个就微笑着把他们引导到靠墙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先送上两杯热茶,随即送上菜单来请顾客点菜。两人推让了一番,各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和酒,就喝着热茶等待着。
  初进餐厅,吴永刚感觉到这里和普通的餐厅没有多大区别。过了不久,酒菜上来了,座客也逐渐增多。菜的质不错,量却不大,五寸的小盘,也只有盘子中心有一点点菜。上来六个菜,也没把一张小桌子放满了。苏塔隆说:这里的菜不但量小,价格也特别贵。这是因为到这里来吃饭的人并不注重吃,更不在乎钱,真正的目的,是看这里的歌舞。在这里看歌舞,是不花钱的。也可以说,酒菜中的钱,已经包括歌舞的钱在里面了。
  这时候,上座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座客中依然是外国人居多。其中有一些人,也许正是从楼下酒吧间上来的。忽然扩音器的声音加大,播放的是泰国民间音乐。苏塔隆说:民族歌舞就要上场了。吴永刚还在奇怪:餐厅里放满了桌椅,表演的场地在哪儿呢?一群二十多岁的男女孩子从餐厅中间的一个门内出来了。他们每人手持一杆八尺长的道具长矛,枪杆和矛头闪闪发亮。男的上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一块一尺多宽的白布,赤脚,但在腰部别着一块号码铜牌。女的则全身赤裸,光着脚,只在两个乳峰和阴部各用一簇鲜花点缀性地遮掩一下。上下三个花簇,都用镀金的细链条拴住,脖子上也用镀金的链条挂一个号码铜牌。这些男女孩子,把自己打扮成古代宫廷中的侍男侍女,随着音乐的节拍举手投足,扭动腰身,唱着动听的泰语歌曲,在桌子之间穿梭往来,在每一张有人坐着的桌子面前摆出各种优美的姿势来,让座客不但能够看清她们的脸容,更主要的是要让人家看清她们身上挂着的号码。
  这一拨歌舞者在餐厅内回旋了大约十几分钟,就下去了。隔几分钟后,换一拨儿年纪稍微小些的男女孩子手持另一种道具上来继续表演诸如此类的歌舞。每一拨或八人或十人不等,特点是年龄一拨儿比一拨儿小。一小时之内,换了四拨儿人,然后稍事休息,再继续上演节目,看样子,主要是让顾客有一个考虑选择妓女的时间。
  这期间,已经有人把自己看中记下的号码通知了服务小姐,服务小姐就把选中的男女孩子带到了桌子面前,有的与客人“共进晚餐”,实际上是恣意调情。她们有的坐在顾客的大腿上,有的横卧在顾客的怀里,撒着娇,喝着酒,任凭顾客或频频亲吻,或上下抚摸她几乎完全赤裸的胴体。直到情欲不可遏止的时候,才起身与大班交涉,把姑娘带到外面去了。也有的人一被叫来,就被顾客带出餐厅外面去,其中有一部分是男孩子。那些顾客,当然都是有“龙阳之癖”的好男风者。在这些人的观念中,一个男性,与一个姑娘当众调情,似乎是名正言顺毫不足怪的事情,而与一个同性别的男孩子当众调情,似乎就不太“雅观”,于是只好带到没有旁观者的地方去,关上房门“独乐”。
  这种场面,用“丑态百出、不堪入目”八个字来描写,是最恰当不过的了。但是苏塔隆却说:由于这里是风化区,而这些男女演员的年龄并没有低于十四岁的,至少在目前还没有列入取缔范围之内。有几个孩子看上去比较小,但若以警察的身份去查,答复必然是十八岁,而且有警方的证明。
  吴永刚心想:单是风化区内,就妓女充斥了,加上隐藏在各宾馆饭店游艇浴室内的“散兵游勇”,曼谷的妓女,数量委实不少。而要在这样众多的妓女中间去找到波比,除非偶然的巧合,不然概率确实是很小的。
  他们的这顿饭,已经吃了足有两个来小时。中间服务小姐几次来问“还需要点儿什么”,吴永刚总是要她们上酒上菜。尽管碟子小,也摆满了整整一桌子,不但桌子上放不下,肚子里也装不下了。最后一次,服务小姐干脆单刀直入地问:“两位先生有看得上的姑娘么?”吴永刚知道,这时候如果再说加菜,就太不实际了,忽然想起昭维说的泰国也有中国姑娘这句话来,竟冒冒失失地问:
  “你们这里,也有中国姑娘么?”
  那服务小姐眼睛一亮,嫣然一笑:
  “我就是中国来的呀?”
  “你是中国什么地方人?”
  “我是上海人。”
  “侬是上海人,哪恁会得到泰国来呀?”吴永刚突然用上海话问她。
  “侬嗄是上海人?格末侬哪恁会得到泰国来呃呀?”这个姑娘一听吴永刚也是上海人,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笑容可掬地也用上海话反问。
  “我是到泰国来做生意格。”
  “阿拉嗄是到泰国来做生意格。”她故意突出“做生意”三个字,以表示她的生意,与吴永刚的生意有截然的不同。
  “侬格生意好勿好?”
  “还马马虎虎。”她忽然俯首低眉,放低了声音说:“我本来勒拉深圳。伊边生意勿好做,钞票少,开销大,警察还常庄来寻麻烦。后手来有人讲泰国生意好做,我约仔几个小姐妹,就跑得来了。想勿到来倒是勿难,要蹲下来做生意,实在勿容易。头一枪,要寻老板,地方要大一眼,生活要适意一眼,寻仔几花地方,总算寻到格搭来哉;第二枪,要蹲下来做生意,还要寻一张护照,为仔我迭张护照,我搭老板订仔一张合同,伊搭我弄一张护照,两年之内我搭伊三七开分成,我三伊七,两年之后倒三七开,我七伊三;第三枪,我勿会得唱泰国歌、跳泰国舞,只好上半夜当招待,下半夜做生意,比起伊拉会得唱歌跳舞格人客人要少得多,吃仔大亏哉。”
  “格末侬来仔几伙辰光哉?”
  “到今朝期巧一年。再过脱一年,我格日脚,大概就可以好过一眼哉。”
  “格末侬打算来拉格搭蹲几年?”
  “头两年勿算,伊拉讲,只要做三四年,一辈子就可以勿用再做哉。嗄勿晓得是真格假格。先勿要管伊,做下去看末是拉哉。做倪格种生意,赚多赚少反正是赚,总勿会得蚀本,对勿啦?”说到这里,忽然用一种期待和讨好的口气问:“今朝仔格生意,侬先生总要看仔同乡人格面浪照顾照顾倪哉?”
  “迭个勿来三,”吴永刚已经预计到她要拉生意,早有了准备。“今朝是我格位朋友请客,已经有仔地方哉。下一转,我一定来照应自家同乡人。辰光勿早哉,谢谢侬,算账。”
  一声“算账”,招待小姐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心思白花,一番套近乎的话也白说了。噘着个嘴半娇半嗔地白了吴永刚一眼,到服务台开票去了。──当然由吴永刚付钞。这一顿饭的价格,比饭店里吃的,大约要贵出三倍。
  服务小姐去算账的时候,苏塔隆问:
  “刚才跟您说话的,是你们中国人吧?”
  “不但是中国人,而且还是上海同乡。看样子,本来是个在深圳卖淫的暗娼,中国大陆治安抓得严,赚钱不容易,想跑到这里来发财的。哦,对了,她刚才说:为了一张护照,几乎要给老板白干两年。你们这里的妓院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还能够制造假护照。”
  “这您又不懂了。护照绝不是假的。假护照只能骗骗老百姓,拿到海关上一查就能查出来。要是假护照,妓院老板也不会要她白干两年了。这些护照,都是真的,老板确实也是花了钱买进来的。我们曼谷,地方虽然小,却有大大小小的使领馆两百来个。这就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泰国既然有这么多的外来妹,其中绝大部分都没有正式的护照,于是就有许多小国家,特别是东南亚的小国家,通过使馆出售护照来赚钱。反正卖的都是出境护照,对他们本国没有丝毫影响。我估计,您那位贵同乡,买的就是一个不值钱的护照。要是稍微好一些,恐怕就得给老板白干三年呢。”
  出了歌舞餐厅,吴永刚还想再上楼看看,苏塔隆笑着说:
  “花一顿饭钱,‘白看’了那么多场歌舞,饱了眼福,长了见识,还觉得不够本儿么?三楼是赌场,除了多几个不穿衣裳的姑娘伺候赌客的茶水,也准备赢了的赌客继续尽兴,规模和设备跟香港的没有多大区别,也不过是轮盘赌、扑克牌、推牌九、掷骰子这几样,不过进门去不赌可不行;四楼是单间,你不带着姑娘,更是上不了楼也进不了门儿的。我知道,有我在旁边,你不会开这样的‘洋荤’,还是等你自己‘放单飞’的时候,再去见识个中奥秘吧!不过可得当心,别让人家拿你当‘洋盘’,把你浑身上下搜刮一空啊!”
  两人出了“好来梦”夜总会,街上已经“花市灯如昼”,实际上正是红灯区最最热闹、最最繁华的时刻,凡是到这里来猎艳的,猎奇的,很少有人舍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离开。可是对吴永刚来说,时间已经太晚了。宝萝和努丹,只知道他下午为了波比的事情到警察总署去找苏塔隆,可不知道他到红灯区来“长见识”来了。如果再不回去,他们可真要着急的。好在街上载客来的的士很多,回程大都放空,一招手,就有好几辆的士同时开过来。两人握手告别,说好了等吴永刚从海滨回来再联系,就各自上车走了。
  第四个故事:姐亡妹代嫁
  柳芭早夭,留下努丹,成了无母的孤儿。宝萝为姐姐和侄儿做出牺牲,尽管自己才二十八岁,而且没有嫁过人,却认了十六岁的努丹做儿子。如今吴永刚突然出现,怎么处理三人之间的关系呢?
  努丹坚持要宝萝成为“真正”的妈妈,不是名义上的妈妈。但是吴永刚在香港还有一个家,还有老婆孩子。怎么处理这三者之间的关系呢?
  吴永刚回到湄南饭店,一进自己的房间,宝萝和努丹同时扑了过来,把他按倒在长沙发上,几乎同时发问:
  “你到哪里去了?急得我们到处打电话找!”努丹噘着嘴说。
  “我们打电话到警察总署去找苏塔隆,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一拨通,他们问我叫什么名字,又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我叫宝萝,现在在湄南饭店。他们问我和谁在一起,我说跟我儿子在一起。他们问我多大了,我说我找苏塔隆先生,跟我多大有什么关系?他们说苏塔隆上校跟一个香港来的吴先生出去了。我说我就是吴先生的家属,他们这才跟我道歉,说是误以为我是陷落火坑的姑娘向他们求救的。因为我拨的是举报、求救的电话。你说好笑么?”宝萝见吴永刚终于回来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边说边笑。
  “谁叫你的嗓子嫩的像十几岁的小姑娘呢!”吴永刚也笑着打趣。
  “还嫩呢,都成了老太婆啦!”
  “你应该说:都做了妈妈啦!儿子都十六岁了。可妈妈还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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