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6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镜、防弹衣、自制子弹的机器、改装弹头的工具……等等,应有尽有。──当然,要买飞机、火箭、潜水艇、原子弹,不是买不到,而不是在这里买。
在曼谷,也有一件事情不好办,那就是交通的堵塞。曼谷的街道已经扩展到了最大限度,但是仍无法适应如蚁群般的汽车流量。据说曼谷每天要增加五百辆汽车,而且增长数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在主要干线的十字路口,汽车一停就是十几分钟,很多人都利用这一时间看当天的报纸。许多小贩,特别是出售鲜花的男女孩子们,往往利用十字路口堵车的时间兜售商品。为了减少汽车的流量,许多机关、团体,不得不规定一周只上四天班。
幸亏吴永刚他们下火车的时间是在早晨,而这里的早晨,恰恰又是街道上汽车流量最小的时候。因此他们总算没尝到堵车的苦楚。
的士在湄南大饭店门口停下,贡叻先生见吴永刚带着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回来,孩子管他叫阿爸,管女的叫阿妈,只当他已经找到了十六年前的夫人,急忙叫人开了一套最好的房间,请三人休息。同时说:多洛潜逃的事情,他已经知道。因为警局已经派人来了解过二十年前多洛在他这里工作的情况。那时候金三角的罂粟种植正处于全盛期,从清迈到曼谷的火车上,携带毒品的旅客为数甚多,多洛在这里当大班,与毒贩子勾结,参与贩毒,可能性极大,不然,他一个服务生头子,也不可能有这样多的资金,到清莱去开一家中型的旅馆。又问吴永刚怎么这样快就找到了夫人和孩子,吴永刚也不说穿,只是含糊其词地声称“说来话长,现在没工夫细聊”,就支吾过去了。
三人上楼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又上街买了几套衣服,全都打扮得焕然一新,这才到餐厅吃中午饭。饭后给苏塔隆上校打了个电话。苏塔隆说,昭维昨天夜里就跟他通过话了,关于寻找波比的事情,请吴永刚立刻就过去跟他具体细谈。
吴永刚考虑了一下,宝萝和努丹还没到过曼谷,可是时间紧张,自己要去找苏塔隆,没工夫陪他们出游,只好请贡叻先生派一辆车和一名导游小姐带宝萝和努丹去游览玉佛寺和卧佛寺,他自己另外打的,直接到警察总署。
第二个故事:反童妓专员苏塔隆
在各种恶行中,强迫不满十四岁的小姑娘卖淫,是最最缺德、最最惨无人道的恶行。泰国政府迫于国际舆论,在警察系统中,任命苏塔隆上校为专员,专门查处童妓老鸨。
请听苏塔隆对泰国卖淫问题的分析与处置。
吴永刚到了警察总署门口,刚报了姓名,传达室的人说,已经得到苏塔隆上校的通知,请来客直接到六楼606 室。吴永刚还没有与苏塔隆见面,即已经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人到底是干警察的,安排事情井井有条。
趁电梯到了六楼,找到了606 室,扣门进去,里面是一间大办公室,有许多男女警员在繁忙地办事。苏塔隆的办公室虽然算是单独的一间,但是房间极小,而且隔着玻璃门窗,着不过是为了隔音避免干扰而设的。
从外表上看,苏塔隆不像一个舞枪弄棒专与恶势力作斗争的警官。他四十多岁,身材瘦削,穿一套笔挺的西服,长一张充满着孩子气的圆乎脸。一开口说话,嗓音严肃中带着温和;一握手,却感觉得到强劲有力中带着热情。
“我早就期待着阁下的光临。”他很有礼貌地说。“今天我本来是有公务要外出的,昨天夜里接到昭维的电话,得知阁下要来找我,我把要办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办了。”
“这可真是感激不尽,让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您是一个国外来的客人,都这样关心敝国的事情,我作为泰国的警察,是我份内的事情,没有做好,让您见笑了。再说,我跟昭维是少年时代的朋友,两人志同道合,都愿意为敝国的振兴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他托我办的事情,我能不特别卖力吗?”
“那么说,您跟昭维先生一样,也是学政法的啰?”
“不,我们志同道合,所走的路却不一样。他的父亲当年在枢密院协助总理工作,和我的父亲是同事。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世谊很深的。我们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要论各人爱好,他喜欢的是文学,我喜欢的是音乐。我们泰国到今天为止还没产生一个同情被压迫者的真正文学家,如果昭维不学政法,不去当官,也许泰国会出现一个文豪的。我呢,请您看看我的手,”说着,他伸出了修长的手掌。“像我这样长的手指,天生是弹钢琴的材料,事实上我也确实学过钢琴和作曲,而且至今没有放弃。感触良深的时候,我就自己写一些歌词来自己谱曲,希望用歌曲来唤醒一些睡梦中的人,以此来配合我所从事的工作。”说到这里,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歌谱来,递给吴永刚看。
歌词很特别,居然是以卖淫女为题材写的。其中有一首写的是一个小姑娘为了帮助失业的父亲付房租而出卖贞操,“花儿还没开放就已经凋零”,她被鸨母关在青楼中,忍受着摧残与欺凌,梦想着能像同龄的姐妹们那样上学读书。另一首是描写被卖到国外去的小泰妹的失望:“那些地方是天堂,但是永远与你无关,因为它只属于玩弄你的阔老板。”真是一字一泪,令人心酸。曲调配得更加哀婉凄楚,悲悲切切,凡是听到这些歌曲的人,一定都会同情这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小泰妹。吴永刚不由得很感叹地说:
“您的确多才多艺,与我想象中的您完全不一样。”
“也许您认为当警察的都应该竖眉立目,声势汹汹,是吧?警察,在你们国家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主要任务是镇压敌对阶级,在西方国家则是‘纳税人的公仆’,主要任务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而在我自己的认识中,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国家中,警察应该是一个打击邪恶匡扶正义的‘侠士’。我和昭维虽然都热衷于文学艺术,但在双方家长的言传身教之下,我们两个终于都放弃了原来的爱好,有志于社会弊端的改革,而对于所采取的方法和手段,我们两人又各有不同的见解。他认为泰国之所以有这样多丑恶的现象,弊端在于政法制度不健全,以至于政府组织松散,政令不行,甚至‘官以贿得’,导致贪污腐化,渎职失职,所以他要去学政法,致力于政府体制的改革。我认为法令规章是死的,关键在于执行的人。就拿卖淫问题来说,我国的法律,又何尝允许?可是我国的妓女,即便总数不一定是世界最多,至少按人口比例目前已经上升为世界之最了。外国人评价泰国,警察的最大的特点是‘视而不见’,最普遍的问题是贪污腐化,执法者犯法。所以我决心干最具体的工作,当警察。只要像我这样的傻子多了,犯罪分子‘刑以贿免’的可能性就会小得多。我是自愿考进警官学校,在操场上摸爬滚打,经过严格的格斗训练,又在硬碰硬的实际工作中锻炼出来的,跟昭维他死啃书本的书呆子可不一样。”
“您是一开始就从事反色情交易这一类案件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是因为当警察的都有反色情交易这一项任务;说不是,是我刚从学校里出来,哪个警察局也不会让我专办这一类案子。我最初被分配在那空那育府,那是一个很小的府,只有清莱府的五分之一大,地点就在曼谷和大城的东面,离曼谷和大城都只有几十公里路,但是人民的生活和文化,却比清莱要高得多。更巧的是:那空那育府的府尹,是个女强人。她生平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拐卖妇女儿童和强迫卖淫这两项。她曾经庄严地宣布:在那空那育府,绝不许一个儿童去卖淫。在她的有力支持下,我们毫不手软地逮捕了一批人贩子,解救了一批童妓,彻底取缔了地下妓院。我做出了一些成绩,在女府尹的倡议与推荐之下,现任总理对这个问题也逐渐重视起来。1973年,我被调到曼谷来,专门从事侦缉贩卖妇女儿童和强迫未成年儿童卖淫的案件。这两类案件实质上是一类案件,手法也基本上类似:人贩子看中了哪家生活困难而又有个十几岁的姑娘,就以介绍工作为名,预付给孩子的父亲一笔钱,双方讲定,在多少年之内,孩子必须无偿地为‘中间人’干活儿,多少年之后,由中间人负责把孩子领回来。这还是比较好的,至少父母知道孩子的下落,孩子也有回家的一天。像波比那样,父母根本就不认识人贩子,孩子一被领走,等于死了一样,再也见不着了。这个孩子以后就永远属于人贩子了。这样的孩子,命运最惨,也是我们首先要解救的对象。”
“听昭维先生说,您手下一共只有三十个人,全国有好几千也许上万个童妓,这工作,你们怎么做得过来呢?”
“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手下能够直接指挥的,还只有三十名便衣警察。我们的确存在着队伍小任务重这样的矛盾。不过这都是我亲自从各警察局里挑选出来的尖子,也是他们自愿要到我这里来的,一有任务,谁也不会计较报酬和时间,所以一个都顶两个甚至三个人用。当然,单是靠这三十个人,就是曼谷一个地方的工作也做不完。所以警察总监授权我可以临时调动各地警察局的警察。这种工作方式,有点儿像是美国的联邦调查局。此外,我们还设了一条人人可以免费打进来的热线电话,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这是专为呼救和举报的人而设的。我们特别注意与非政府部门密切合作。他们都是富有正义感和民族自尊心的民间团体。有的是慈善组织。他们的任务分两类,一类是向我们提供情报,因为民间团体中人出入夜总会和妓院的机会比较多,容易发现这一类非法交易;一类是帮我们收容教育被解救出来的儿童。多次事例表明:把解救出来的儿童交还她们的父兄,无异于让他们再卖一次。因为第一次出卖孩子的,正是他们。泰国人对于妇女的贞操并不太重视,对于卖淫能挣大钱,不但不歧视,有人还羡慕。这种缺乏教育、愚昧落后的观念,也是导致泰国妓女恶性膨胀的原因之一。因此我们还与全国的许多家报纸、刊物、电台、电视台合作,在宣传方面加强力量,通过具体事例进行报道,一方面说明‘挣钱容易’的背后隐藏着多少痛苦与眼泪,一方面说明妓女的存在导致梅毒和艾滋病的泛滥,希望能够引起出卖儿童的父母以及卖淫者与买淫者的恐惧与憎恶。”
“您不认为泰国妓女的恶性膨胀与经济迅速发展、以及旅游业的蓬勃发展有直接关系么?”
“泰国近年来经济发展固然很快,但实际上并没有成为报纸上所极力渲染的‘小龙’。泰国至今仍然是个农业人口占百分之九十的农业国,离‘新兴的工业化国家’这个目标还很远。经济发展与妓女队伍的扩大,两者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如果说经济一发展,妓女就会增多,那么世界上妓女最多的国家应该是美国而不是泰国。还有一个例子也可以作为反证:台湾的妓女总数在六七十年代也曾经高达十几万人,台湾的总人口只有我们的小一半儿,而妓女总人数却与泰国接近。换言之,台湾的卖淫问题比泰国要严重得多。台湾的经济发展了,卖淫的问题反倒基本上解决了。这说明卖淫的基点还是穷而不是富。我不否认泰国自古以来就有妓女,但这绝不是泰国所独有的‘民族文化’。把泰国妓女推向国际市场的,其实是外国报刊的编辑记者。他们在报刊上连篇累牍地、极尽夸张之能事地描绘泰国的色情服务业,什么‘按摩沙龙’中年轻美貌的泰妹能够通过‘泰国浴’和按摩让旅游者获得骨软筋酥的快感,什么这里可以提供的童妓不但年龄有越来越小的趋向,而且不认为是犯罪,什么按摩和童妓是泰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等等。加上泰国可供参观的寺庙多得数不胜数,因此国外旅游者不但向往泰国寺庙的风光,更向往泰国姑娘的情调,于是来泰国旅游的观光客越来越多,要求泰国姑娘提供的性服务项目也越来越多,最后导致泰国的妓女数量越来越多。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而这个恶性循环的基点,正是泰国人还太穷,是泰国还没有工业化,而不是因为经济太发展了。退一步说,如果说泰国的经济发展不平衡,南方的工商业发展得太快,北方基本上还没有开发,造成贫富悬殊,经济差距越来越大,导致北方姑娘到南方来沦为娼妓,倒是比较合乎事实的。”
“据您所知,曼谷的童妓,主要是为国外的游客提供服务呢,还是为国内的嫖客提供服务呢?”
“这个问题,首先要把‘童妓’的界限弄清楚。在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