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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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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步,先由国王拉玛九世在曼谷皇宫接见归顺军将领段希文、雷雨田等人。拉玛九世普密蓬·阿杜德出生在美国,后移居瑞士,1949年十八岁回到泰国,后又赴瑞士洛桑大学读书,1950年5 月加冕成为泰国国王,是个见多识广又兴趣广泛的中年人,谈话既风趣又自然,并不刻板枯燥。段希文等人表示了忠心归顺的决心以后,国王满意地说:“对于你们归顺的决心,朕表示欢迎。现在朕宣布:御赐你们为泰国国民。卿等要努力效忠国家,不要辜负了朕的苦心。”
  段希文等人谢恩退出。接着政府总理兼国防部长接见他们的时候向他们摊牌:现在叛乱分子在泰北发动战争,国家安全受到威胁。国王希望你们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虽然明知道表明这种忠诚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且泰北的这支苗族武装部队以前还是自己的“友军”,曾经很默契地互相配合,但是既然已经归顺,国王有旨,能不服从么?
  经过进一步谈判和协商,最后协议:汉人军队暂名“泰北人民武装自卫队”,由政府补充武器弹药装备,以“援军”的名义先出兵配合政府军剿匪,胜利后由国王颁布特赦令,全体官兵及家属加入泰国国籍,自卫队建制及武器允许保留。
  这支以云南人为主的国民党残军,出境的时候哪怕只有二十岁,经过三十年的时代变迁,也已经五十岁了。总指挥段希文那年六十八岁,已经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加上他患有心脏病,又染上了鸦片烟瘾,身体很坏,本没有力量再带兵出征的,但是作为这支部队的总指挥,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他不得不勉为其难,奋力出战。
  经过反复挑选,勉强凑成了一支五百人的“援军”队伍,于1979年的旱季开到了前线。这些人大部分是胡子兵,只有一小部分是十几二十多岁的“第二代”或“第三代”。
  帕当山在作为泰老界河的湄公河西岸,山脚就是昌孔县城,有一个泰军中将带领精锐部队黑虎师在这里征剿多时,但是一进入丛林,只有挨打的份儿,始终无法前进。“援军”一到,他们见这支部队老的老,小的小,什么样的枪都有,特别是指挥官,简直是个老态龙钟的糟老头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段希文不顾别人耻笑,组织了一支二百多人的敢死队,派一名师长带队,发挥善于打丛林战的特长,与敌人迂回周旋。三天时间,阵地往前推进了五公里,终于令黑虎师不得不另眼相看。但是敢死队也伤亡了一百多人,师长阵亡,如果再这样拼下去,本钱就要赔光了。他们决定改变战术,派出另一支二百多人的队伍,从湄公河上游坐竹筏子到了帕当山靠河的另一面山脚,从笔直的悬崖峭壁上爬了上去,从背后向敌人的指挥部发起进攻。这一场中心开花虽然大获全胜,俘获了敌司令和政委,但是己方又伤亡了一百多人。
  他们凯旋归来,只剩下了二百多人。美斯乐一片哭声。
  祸不单行,当夜美斯乐发生大火,把他们经营多年的村寨夷为平地。许多人失去了亲人,又失去了家园!
  用如此惨重代价所换取的,是国王的特赦,允许他们自愿加入泰国国籍,对伤亡官兵进行抚恤,部队保留建制和武装,并改名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驻扎原地,听从调遣。
  这以后的美斯乐人人人都忙于盖房,不再盖竹楼草房,而是家家户户都盖铁皮房顶的砖瓦房。他们结束了流浪生活,要在这里作为泰国国民永远地居住下去了。
  一年之后,段希文病故,由雷雨田接任总指挥。
  泰北的西面,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銮山山脉,是泰国和老挝的界山。山脉的西麓,是泰国的难府,有一条难河流经全境。深山里面,是苗族人的聚居区。
  七十年代末期,有一支共产党的游击队来到难府的深山中开辟游击根据地。他们从最初的几十人发展到几百人,最终扩展到两三千人,对外号称万人。他们经常袭击城市,破坏交通,多次造成铁路运输中断,因此被政府视为心腹大患。
  这支队伍的总司令叫吴沙沙金。他出生在老挝,父亲是泰国人,学生时代就信奉国际共产主义革命,曾到莫斯科学习革命理论并接受军事训练,还到古巴去学习革命经验,受到过卡斯特罗的接见。他参加过抗美援越战争,后来又到柬埔寨支援红色高棉的革命,在战争中积累了丰富的丛林战术。政府军多次征剿,悬赏数百万泰币要捉拿他,却总是奈何他不得。
  1980年旱季,泰国政府决定从难府城修一条战略公路到北面的磨县,以便于调动军队和运送物资,也利于征剿。游击队不惜代价全力破坏。为此政府军和游击队打了近两年的修路拉锯战。政府军出动了最新式的战斗机和直升飞机,但也像大炮打蚊子似的,无济于事。对于有十年越战经验的吴司令来说,区区一个师的兵力,简直不当一回事儿。国防部出于无奈,只好请国王下一道圣旨,命令善于丛林战的“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再次出征。
  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已经成了泰国百姓并领取国王薪俸的自卫队员们,能不服从命令么?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特别难打的仗,国防部不会来照顾他们。这次出战,最好的结果,也无非像上次似的,以己方死亡过半的代价来换取敌方的覆灭。按照国王的要求,他们应该出“援兵”一千,但是经过帕当山一役,精锐尽失,无论怎么拼凑,也凑不足这一千人马了。最后拉出去的“八百壮士”,仍是勉强拼凑而成的老少三辈儿的“混成师”。雷雨田已经六十六岁,自感无力指挥作战了,所以这八百壮士的指挥官,由参谋长钱运周担任。
  关于这一场丛林战高手大比拼的战争打得有多么惨酷,多么艰苦,我不想细说了。我只告诉你我们泰国共产党的大概情况。
  泰国共产党分为两大派。一派主张议会斗争,以争取更多选民支持的形式进入政府,参与国家管理,然后以自己的政绩换取更多选民的支持,逐步实现社会主义的理想,被称为“议会派”;另一派则以泰共总书记密提将军为核心,主张武装夺取政权,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彻底推翻现政权,建立一个用枪杆子统治的社会主义新泰国,被称为“强硬派”。吴沙沙金是强硬派最忠实的拥护者和执行者,他要让武装革命的火焰在全国燃烧,并以这种实际行动来打败议会派。
  钱运周再一次发挥了“爬悬崖”战术,偷袭成功,不但彻底消灭了红色武装,而且俘虏了精通游击战术的红色司令吴沙沙金。
  不幸的是,久战不胜的黑虎师为了争夺这个司令俘虏,与自卫队火并,能够活着回到美斯乐的人,比上一次更少了。
  从此一把无形的刀老是悬在自卫队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要政府军黑虎师无法用飞机大炮取胜的战争,就有可能下令自卫队出战。多年来自卫队与金三角地区的势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例如第一次出征的对手帕当山上的苗族游击队,就是从前的朋友、同伙或合作者,何况打这种仗必然是两败俱伤的。也许两败俱伤的结果更加让政府满意,但是自卫队员们惧怕了。如今坤沙集团还没有彻底消灭,如果政府下令他们去打坤沙,这仗怎么打?还有几个人能够打?又有几个人肯打?
  惧怕和忧虑的结果,是钱运周带领了一部分还有作战能力的人悄悄儿离开美斯乐,要去投奔坤沙。可惜还没有与坤沙汇合,就被政府军在半路上全数消灭了,只有钱运周一个人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曾有人猜测他被政府军俘虏并软禁起来了,但是一者缺乏事实依据,二者如果他真的被俘,政府也没有保密的必要。因此最大的可能,不是潜逃了,就是因伤或自杀在某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死去了。
  钱运周是从五十年代初期到七十年代末期三十年来始终在金三角经营贩毒事业的生命力最强的人物。可以说:国民党残余部队的贩毒事业,是从他开始,又由他结束的。金三角的三十年,其实是“钱运周时代”。但是他始终是个策划者、运作者,从来没有担任过最高指挥官。三十年来,他在丛林中自由出没,最终还是在丛林中消失了。
  自卫队从此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国家可以放心了。
  满星叠的覆灭,则是在1982年的1 月21日。那天是张苏泉的五十五岁生日,距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还有三天。国际禁毒组织和泰缅两国政府联合发动了一次最大规模的围剿,出动了飞机、坦克和装甲车,杀向了满星叠。坤沙和他的部队放弃了满星叠,钻山沟撤退了。政府军的围剿进行了三天三夜,把满星叠变成了无人区,其实死的大都是老百姓,包括学校的学生和老师。
  这以后,泰北和缅东北的罂粟种植和鸦片走私规模逐渐缩小。其原因,以前毒品的出口主要在曼谷,金三角的毒品必须经过泰北运到曼谷,现在的毒品走私通道主要在中缅边境的滇西地区,据说云南边境的青年人有半数吸毒,成了毒品倾销的主要市场了,  因此残余的坤沙集团和国民党残余部队中的残余分子,也逐渐集中到缅北的恩梅开江和萨尔温江的上游,泰北地区倒因此逐渐安定下来,政府也有可能着手从事政治改革和经济开发了。
  关于缅共的情况,基本上和那位缅北人所讲的情况差不多。只是1975年缅甸政府军进攻缅共中央根据地的时候,缅共新主席德钦辛阵亡,党中央解体,虽然缅共东北军区恢复中央后又坚持了一段时间,但是推行的政策对居民不利,不得民心,终于在八十年代初烟消云散了。遗留的部队有流落为土匪的,也有秘密参与制毒贩毒的。例如原缅共第四特区司令林××和第108 部队司令石××等人,都是中国来的知青,最后也都转变成坤沙以后缅北最大的毒枭。可以这样说:现在的缅北地区,基本上由坤沙集团的残余分子、反政府武装残余势力和政府新政权形成了三分天下的局面。
  对王塔克地区和泰北地区来说,主要是一些土司头人和少数国民党残余部队的残余分子还在暗中贩毒,武装控制、武装走私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没有了。您是1973年初离开王塔克的。尽管那时候我还没到清莱地区来,可也知道那一段时间当地没发生什么战争。关于柳芭姑娘不给您回信的原因,估计第一还是邮路的故障,第二才是因为战争的原因突然失踪。好在您已经到了清莱地区,离南览河也不远了。到了我这里,别的忙我帮不上,派辆车护送您出境,还是做得到的。柳芭姑娘到底还在不在那儿,明天您就知道了。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您陪我到潘县县衙走一趟,先把这里的两件人命案子交待清楚了再说吧。不然,咱们可就谁都脱不了干系啦!“
  第五个故事:从潘县到清莱
  昭维与吴永刚经过彻夜长谈以后,不但对吴永刚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
  娜达莎为吴永刚而死,吴永刚匆匆地为她料理了丧事。
  潘县县长与警长虽然接受了娜达莎被杀的案子,但是估计不会有任何结果。所有下文,还得昭维亲自过问。
  扎嘎和托钵僧,原来都是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万字儿的高手,如今隐姓埋名,不求闻达。难怪两人在对付绑匪的时候出手不凡。
  努丹说出他父亲早亡,母亲多病,靠姨妈供给上的中学,昭维表示王家可以资助他上大学,但是毕业以后,必须回到边疆来工作。
  吴永刚被昭维请到清莱府府衙中作客,主要是要他提供有关多洛的情况。
  吴永刚回头看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两人走出房间来,昭维吩咐马哈保护现场,别让不相干的人动,又叫扎嘎把马车准备好,等他回来再出发。两人就出了大门,往县衙走去。
  县衙,当地人称为县珊。潘县地方偏僻,又长期受毒枭控制,一直得不到发展,街面格局,几乎还停留在四十年代的水平上。所谓县衙,也不过一个大院子,里面有铁皮房顶的木质高脚楼数椽而已,县署、警署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就都在这里了。天色尚早,县太爷还高卧未起。听见通报说是本府府丞来了,急忙披着初帕拉差滩,光着脚就迎了出来。──泰国人习惯光脚,早先大臣们见国王,尚且可以光着脚丫子,县长光着脚丫子见府丞,并不算失礼的。
  昭维把旅店里两件命案的发生经过大体上跟县长说了一下。县长急忙带着两人到警署,让警长立案。所谓警署,当然也是一幢高脚楼,怪的是楼上三面没墙,样子有点儿像中国农村的戏台,两边各有木梯可以上下。“戏台”的正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大木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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