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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桃李 张者-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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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那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死不承认,让小姐当面指证都不承认,他说根本不认识那小姐,是小姐生意太好,连在街上打过照面的也当成原来的客人了。若问小姐怎么知道你家呢?他说小姐急了到谁家都可能。无奈,又不能打,关够时间放了,不了了之。最多通知街道来领人,领就领,无所谓。”十三点的一席话无疑让王莞茅塞顿开。这样看来是我们害了张岩。如果让张岩给那小姐回个电话,说不定小姐把张岩当成还可以做生意的那一类,就不会交待出去了。这时,我们听到了“当”的一声钟响。我们抬起头来见一个大闹钟正挂在那敞开的门楣之上,时针已指向十二点。我们几乎是踏着那钟声走过去的。走进那敞开的门楣,却原来那门楣之后还藏着一个院子。那院子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排有铁窗的房子。我们看到铁窗后有人向外张望,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

  突然,右边铁窗后有小姐呻吟着唱。我们见一大群小姐趴在铁窗后,正深情地望着我们,那歌显然是为我们唱的。

  “大哥,大哥救我,救我,出去后我怎么伺候你都行。”有小姐喊起来,那喊声和歌声一样缓慢,嗓音里饱含着苦涩。我们细细地打量了她们一眼,发现那些小姐已不成样子了。美丽的发型纷乱如麻,明媚的面容憔悴泛青,以往的粉黛挂满了泪痕,嘴唇处只剩下一些残红。

  她们已没有了女人的自尊,没有了小姐的靓丽,没有了女孩的鲜活,也没了少女的青春。她们已成了金钱的饿鬼,成了欲望发泄的机器。她们已成了罪恶的源泉,成了霉菌的储藏之地。你面对她们时你会看到男人那丑恶的影子,你面对她们时你的目光将灰暗无比。她们从铁窗内伸出手臂向我们挥舞。那挥舞着的手臂像挥动着无数条无形的鞭子抽在我们身上,抽在男人们的身上。在那无形之鞭的驱赶之下,我们缩着脖子钻进了办公室。事实上在办公室我们只用了几分钟就办完了释放张岩的手续。当我们跟着一位手里提着钥匙串的警察走出办公室时,院子里显然十分安静。我们向小姐关押处张望,她们正沉默着,目光跟随警察手中的钥匙串走。那目光中有一种企盼,企盼着手持钥匙串的警察走进属于自己的自由之门。当她们失望地看到我们领出的人时,有小姐开始哭泣。

  “大哥,大哥请你给我妈带个信,让她来救我回家。她为什么不来领我回家呀!我没有钱,我没有钱呀,呜——”

  我们不敢去理会被关押的小姐,抬头望张岩。一夜之间张岩已变了形,基本上变成了一个犯人。他是那样的沮丧和落魄,原先身上的激情已被抽空,只剩下单调而又乏味的躯体。那充满自信的目光也荡然无存,胆怯的眼神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我们觉得眼前的张岩已不是张岩了,他像一个失去灵魂的陌生人,让我们害怕。

  办完手续后张岩谁也不搭理,自顾往外走。

  王莞却站在那里不动,我说:“走吧。”王莞问:“她呢?”“谁?”

  “那个自称董小令的。”张岩停下转身说:“其实她叫方芳。”“我们见见她。”王莞说。

  张岩说:“你疯了!”

  “是老板指示要我们见见她的。”

  “你管她们干什么?她们都是鸡。”

  “瞎说,那个真董小令可和她们不一样。”王莞说。

  张岩愤怒地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乱说,她可是老板认识的。”

  “要见你见,”张岩说,“哪有嫖客去赎妓女的,让人家笑话。”我们噢了一声乐了,王莞说:“你他妈的是什么人,我和你同学这么多年一直弄不明白。”我们在派出所和方芳见了一面。不过没领出来。虽然她供出了张岩,但还不够五个人。

  她一下跪在了师兄面前,痛哭流涕。王莞不知如何是好。王莞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方芳哭着说:“好人呀,好人。救我出去吧,今生今世我配不上你,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王莞说:“我不让你当牛做马,只要你别再害人就成。”王莞问,“你认识那个叫董小令的?”

  “董小令?”方芳仿佛把这个名字忘了,然后脸上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方芳说,“董小令的故事在我们这个行业很多姐妹都知道,还是南方一个姐妹告诉大家的。大家都希望能像董小令那样碰到一个好人,我也不知道董小令是谁。也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董小令,也没有帮董小令的好人,也许这只是谁编的一个故事。”张岩从派出所放回来后,他过起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像一个稻草人只敢在自己门前守望,那种守望往往是夜阑人静之时。这和他过去喜欢在校园内大摇大摆地散步判若两人。张岩怕雨后的白日,怕白天的明媚阳光,怕见任何一个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张岩那种胆怯的目光让人觉得张岩干了一件什么坏事,这让人猜疑。

  我们宿舍和其他宿舍的格局一样,宿舍有两张床,上下铺,相对摆放。床头各有一个小空间可放一小桌。在桌子和床之间用布帘子拉着,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在这个小天地里你可以点亮台灯,干自己喜欢干而又不想让人打搅的事。比方写信呀,记日记呀什么的。即便宿舍里来了人,如果不关你事,你也可以不露面的。每到晚上,大家从图书馆或者教室回来,各自便独自占了自己的小天地。日光灯关了,这样四个角便有淡黄色的灯光闪烁,静谧、安适、一帘的思绪,如梦似幻,让人喜欢。在小桌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书。说是挂满了书是因为书架是自制的,在墙上一层一层架着木板。这种自制的书架时常会发生塌方。这样,书本就会化作泥石流向你劈头盖脸地砸来。当时,你或许正沉思,或者正奋笔疾书,突如其来的塌方会使你茫然不知所措。这种事情大家都遇到过。当你被塌方事件击中之时,同宿舍的几位就会从他们的小天地里出来围着你大笑。在他们遇到塌方时,你也会围着他们哈哈大笑。无论是同宿舍还是楼上的其他宿舍若遇到塌方的事件,不久全层楼都会知道的。某某的书垮了!喊声便会在过道里响起。于是,整个楼道不久便会成了欢乐的海洋,充满了对无伤大雅的灾难的善意的嘲笑。

  在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笑声中,你只有一本一本地重新理书。这种工作几乎占去了你半天的时间。这样你原来的计划就会被彻底打乱,你会被这偶然的事件牵引,走向一个无法预知的生活。惟一给人安慰的是在理书的过程中,你会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或许在书中你会不小心抖出曾经翻箱倒柜也没找到的东西,给你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比方前女朋友的相片,比方初恋时的第一封情书,再比方一百块钱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这种意外的收获会使你从沮丧心情中解脱出来。

  一连串的失恋和失败使王莞处在一种沮丧之中。如果没有意外的惊喜,王莞恐怕很难快乐起来的。在傍晚的时候王莞走出了宿舍,在上帝的安排下他去寻找惊喜去了。事实证明王莞的这种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人挪活树挪死嘛。要不王莞怎能碰到“一条河”呢。过午的阳光显然是很明亮的,光线不晒人,暖洋洋的那种。林荫道边的法国梧桐葱郁着,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快感。大片大片的绿草爬出起来,占去了所有的空地。草丛中有无数不知名也无法寻觅的小生命正如泣如诉地呻吟,孜孜不倦的交媾之声透着激情,时不时升腾出一股新鲜而又膻腥的欲望风气。

  傍晚的时候,校园十分热闹。打羽毛球的对着那飞翔的羽毛像打苍蝇一样。那劲道足以让网坛名将们望而生畏,只是那种奋力扣杀往往被球网拦在另一边。骑着破车飞奔而去的同学看那架势仿佛要去救火,不久你还会看到他们风风火火地回来,其实啥事都没有。不骑车的同学比骑车者跑得还快,那是锻炼身体的一种,瞎跑惯了。校园内更多的是那些无所事事而又煞有介事散步的同学。散着步目不斜视的,做那种思考状,很大学生的样子。真有点具体事要干的就是那些提着温水瓶打开水的女生。她们打开水却穿着入时,打扮讲究,一个两个地走着,好像不是去打开水而是去参加开水宴……

  这个风景模式在校园的黄昏之时每天展示一遍,似乎每一个同学都不愿让自己闲着,非把自己弄得十分忙碌才行,否则就会空虚,就会精力旺盛。

  王莞在阳光中发愁地走着。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接一群的漂亮女生。她们把胸脯挺着走路。那胸部好像藏了一对鸽子,扑腾腾地闹着做逃离状。这让王莞心急,让王莞不忍目睹。王莞觉得自己的心正晃悠悠地荡着,就像走在家乡那铺着木板的铁索桥上,一不留神就要失去平衡。其实,深渊就在脚下,如果不控制自己随时都可能投身而去。

  王莞走在校园内觉得十分不自在。王莞不敢放心地去直视那迎面而来的女生,因为王莞怕她们中会有听过自己课的学生,王莞这学期在帮老板给本科生上课。对自己认不全的学生,王莞有一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其实王莞是一个敢肆无忌惮地盯着女人看的男人。如果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王莞完全可以放任自己,用一种狼一样的目光和一位女人对视,一直把对方看得低垂了头,躲着走开。在校园里王莞便觉得放不开,如果用那种目光把自己的学生剥得体无完肤,学生们会在背后议论的。她们会说:“那个代课老师王莞那目光好那个哟……”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于是,王莞敛着目光向校外走。王莞向校外走完全是一种无目的状态,不过,王莞这一次却没能走出去。一次莫名的邂逅使王莞最终没能走出校园。确切地说王莞在校门口碰到了“一条河”。“一条河”那时候正犹豫不决地走进校门,像节日里明亮的气球让王莞眼前一亮。王莞当时不知自己怎么会把“一条河”比做气球的。其实“一条河”身材很好,只不过属于丰满的那种。把“一条河”比为气球主要是因为她那丰腴的乳房,王莞的眼睛已略去“一条河”身上的其他部位,只盯着“一条河”的上半身。王莞有一种把那气球搂在怀里蹂躏的冲动。

  “你好,”王莞说,“我们认识吧?”王莞在老远就不怀好意地打着招呼。

  “你叫王莞是吧,我们在酒吧一起喝过酒。”“一条河”的红嘴唇启动了一下。不过,王莞还是对那对气球感兴趣。王莞走得离“一条河”很近了,目光也没有离开“一条河”的胸部。“你干嘛呢?”“一条河”望着王莞身不由己地将身子侧将过去,“一条河”觉得正面对着王莞没有安全感,“王莞,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一条河”侧过身子便恢复了女人的自信,在启动红唇的时候开始用眼睛和王莞说话。

  王莞望着“一条河”说不出来心中是啥滋味,望着“一条河”不说话。

  “一条河”便笑了,笑得十分暧昧。“一条河”说:“王莞你是不是吃了狗肉了,眼睛红得烫人。”王莞说:“我的眼睛红不是因为吃狗肉,是因为看你看的。”“你有病呀,像狼一样的眼睛怎么会是看我的原因呢?”

  “我有病,是相思病。”王莞有些厚颜无耻了。

  “哦,该找人给你治治。”

  王莞说:“只有你能治。”“去你的。”“一条河”说,“王莞,要不到我家坐会。不远,就在校内,几步路。”“一条河”又用眼睛和王莞说话。王莞觉得“一条河”的话语极不大众,具有边缘性的含义。

  王莞后来几乎记不起怎么和“一条河”到她家去的。当时王莞就觉得有一种用手提着心的感觉。提着心的王莞进了“一条河”家,手心里都是汗。王莞望着“一条河”再次用眼睛说话,可“一条河”却佯装不知。“一条河”的客厅里很暗,厚重的落地窗帘将午后的阳光挡在了窗外。王莞没有换“一条河”递过来的拖鞋,他脱了鞋在“一条河”家的地毯上践踏着,有一种可心的放松感。“一条河”换了拖鞋问王莞想喝点什么,王莞不吭声在沙发上叹气,因为王莞进屋后用眼睛和“一条河”说话对方却不回答了,这让王莞十分沮丧。于是,王莞不得不用声音和“一条河”说话。王莞说:“你这房子是分的?”“是呀。”

  “你哪有资格分这房子?”“我婆婆分的。”“一条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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