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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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金子,乐得利用他们一下。为了便利起见,她可以把小额存放在特
里姆的银行里。
等斯佳丽亲眼看到黄金锁进保险箱、签下巴利哈拉的买卖合约后,
她立刻拉了科拉姆的手,催促他出来走到街上。
“我买了一辆轻便马车,马上就可以送你回去。要做的事情实在太
多了,科拉姆。我必须马上找一个铁匠,着手进行所有修复的工作。奥
戈尔曼不行,他太懒散了。你能帮我找一个吗?他若肯搬去巴利哈拉住,
我会给他高工资;他一搬到那里,就会有高工资,因为所有的工作都得
仰仗他。我买了大镰刀、斧头、铲子,但都需要磨利。哦!我还需要清
理田地的工人、修理房子的木匠、玻璃工、修屋顶的工人、油漆工——
所有想得出来的工作都需要人帮忙!”她的脸兴奋得涨红,双眼发亮。
一身乡下丧服,这装扮使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科拉姆挣脱她的手,反手紧紧抓住她。“一切都会照你的计划完成,
斯佳丽亲爱的,你要多快就多快,但千万别空着肚子做。我们这就去吉
姆·瑞安开的酒馆,他很少有机会跟他弟弟碰面,而且瑞安太太烹饪的
手艺也是一流的。”
斯佳丽作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然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科拉姆的
话隐含一股权威。而且,为了肚里的宝宝,她得吃点营养的东西,喝些
牛奶。现在这小东西每天在肚里蠕动好几次都感觉得到了。
吃过饭后,科拉姆说他不能马上跟她回去,这下她终于按捺不下怒
气。有那么多东西要给他看,那么多事情要跟他商量、计划,而且她要
马上进行!
“我在马林加还有事情要办,”他坚决地说。“我保证三天内就会
回去。我甚至可以定出确切的时间。就下午两点在丹尼尔家见面吧!”
“我们要在巴利哈拉见,”斯佳丽说。“我已经搬过去了。就住在
那条街中间的一栋黄房子里。”说毕就转身忿忿地走出酒馆,登上她的
马车。
那天深夜,吉姆的酒馆已打烊,门并未锁上,好让人们一个个悄悄
溜进去,齐聚二楼。科拉姆详细解说他们的任务。“真是个天赐良机,”
他狂热地说,“有了一整个属于我们的小镇。所有芬尼亚兄弟会的人、
他们的专长,集中在一个英国人绝对料不到的地方。全世界的人都已经
认为我堂妹脑筋有问题,才会付这么一大笔钱去买一块她得不到什么好
处的地,免得地主再去缴地税。她是个美国人,身份特殊。英国人嘲笑
她都来不及,根本顾不上留意她的地盘里有什么动静。我们早就需要一
处秘密总部。斯佳丽正要求我们住进去,虽然她毫不知情。”
下午两点四十三分,科拉姆骑马进入巴利哈拉杂草丛生的街道。斯
佳丽两手叉腰站在房子前面。“你迟到了。”她责备道。
“啊!斯佳丽亲爱的,等我告诉你我带来了你需要的铁匠和一马车
的熔炉啊风箱啊什么的,你就会原谅我了。”
斯佳丽的房子正是她自己的最佳写照,先苦后乐。科拉姆装着用懒
洋洋的眼睛打量这一切。客厅的破窗上整整齐齐地贴着油纸。亮闪闪的
新钢做的农具,堆放在客厅角落。地板已刷洗干净,但未上蜡。厨房有
一张狭窄的木床架,上面铺了一层厚草垫,上面覆盖亚麻床单和毛毯。
石砌的大壁炉内正烧着泥炭火。唯一的炊具是铁壶和小锅子。壁炉架上
面放着两个罐子,装着茶叶和燕麦片、两只杯子、托碟、汤匙,以及一
盒火柴。唯一的一张椅子摆在窗口下的大桌子旁,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
帐簿、帐簿内有斯佳丽工整的字迹。桌子后面有两盏油灯、一瓶墨水、
一盒笔和橡皮,一叠白纸;前面放着一厚叠白纸,纸上写满了注意事项、
计算数字等,上面镇着一块洗过的大石头。巴利哈拉的测绘图钉在墙上。
墙上还有一面镜子,下方有一个摆银梳子、发刷、银盖发夹罐、香粉、
胭脂、玫瑰水甘油香脂的搁架。科拉姆看到这些,隐忍未笑。但当他看
见旁边的手枪时,气呼呼地转过身来。“你在屋里藏枪,不怕坐牢!”
他拉大嗓门说。
“乱弹琴!是义勇军的队长给我的。他说一个众所皆知、身怀巨款
的女人独居,是需要保护的。他还说只要我说一声,他就会派那些娘娘
腔的士兵来放哨。”
科拉姆的笑声令她竖起双眉。她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食品架里有黄油、牛奶、糖、放两个盘子的格架、一碗蛋、一串火
腿、一条不新鲜的面包。一个角落里摆着几桶水、一罐灯油;水槽上有
碗、水壶、肥皂碟、肥皂和一个挂着一条毛巾的毛巾架。斯佳丽的衣服
挂在墙上的钉钩上。
“原来你没利用到楼上的空间。”科拉姆说。
“这里就已经够了,干嘛要用到楼上?”
“你做得太棒了,科拉姆,我真的很感动。”斯佳丽伫立在巴利哈
拉以宽阔著名的大街中央,忙不迭地环视沿街各处的工作景象。锤打的
声音随处可闻,四处都弥漫着新漆的味道,数十栋建筑物的新窗子亮闪
闪的,她面前有一名工人正爬在梯上安装金字招牌,那一栋是科拉姆指
定先动工的酒馆。
“有必要非先盖好酒馆吗?”斯佳丽问。自从科拉姆宣称先盖酒馆
后,她就一直提起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下工后有地方喝酒,自然会更愿意替你工作。”科拉姆
总是这么回答她。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让他们喝酒不会碍事。
哼,要不是我盯得紧,他们就不能按时完工。他们就跟那些人没两样!”
她突然翘起拇指指着街边好奇的旁观者。“他们该回去干自己的活儿,
而不是耗在这里看别人干活儿。”
“斯佳丽亲爱的,先尽情享受人生的乐趣,再操心自己的职责是本
国人民的本性。这样才使爱尔兰人浑身散发着魅力与快乐。”
“说起来,我并不认为那是魅力,也一点儿都没让我快乐。都已经
到八月了,还没有一块地清理干净。如果到秋天,地里不清理干净,施
好基肥,教我如何春耕?”
“你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哪!斯佳丽亲爱的。你该想想在短短几个星
期内能有这种成绩,就相当不错了。”
斯佳丽环顾四周,额头上的皱痕霎时化为乌有,眉开眼笑地说:“这
倒是事实。”
科拉姆也陪着她笑了。他没提起他不得不对那些工人软哄硬压,防
止他们撂下活儿不干。他们不肯听女人发号施令,尤其受不了斯佳丽这
种颐指气使的脾气。要不是这些芬尼亚兄弟会的地下组织感到复兴巴利
哈拉的使命重大,就算斯佳丽付的工资再高,恐怕也没人肯留下来活受
气。
他也放眼看着繁忙的街道。但等巴利哈拉恢复旧观,这些人和其他
人就有好日子过了。已经又有两家酒馆老板跟他接洽,要求来巴利哈拉
开业,还有贝克提一家很赚钱的杂货店老板也要求将店迁来。本镇的房
子就算是最小的,也远比那些他挑选给农场工人所住的小屋好。他们和
斯佳丽一样急着要把屋顶和窗户赶快修复,好早日摆脱他们的地主,在
巴利哈拉落户干活。
斯佳丽疾步走进屋里,又走出来,手里拿着手套和盖着的牛奶罐。
“你替我看好他们,可别让他们偷懒!不准趁我不在的时候,开张酒店,
大肆庆祝。”她说。“我去丹尼尔家取一些面包和牛奶。”科拉姆答应
替她监督,对她怀着身孕还骑上无鞍马背一路颠簸的荒唐举动不吭一
声。先前他好心劝过她有孕不宜骑马,已经碰过一鼻子灰。
“天啊!科拉姆!我才不过五个月的身孕,跟没怀孕没什么两样!”
其实斯佳丽没让他知道她的烦优。前几胎都不像这一次怀得这么辛
苦。她的腰背时常隐隐作痛,而且偶尔还会不正常地出血,看到内裤和
床罩上的血迹,她的心就凉了半截。斯佳丽用洗地刷墙用的强力肥皂,
死命揉搓,恨不得将不明病因连同血迹一起洗掉。米德大夫曾警告过她,
流产后身体亏损很大,而她已不知过了多久才复原了,但是她就是偏偏
不承认她真的有什么病。胎儿若不健康,就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劲儿踢她
了。不管了!她现在已没工夫烦恼了。
因为经常在巴利哈拉杂草丛生的田地到浅滩之间往来,已经走出一
条界限分明的路来了。小马几乎会自己顺着路走,由着斯佳丽去想心事。
她最好赶快再添一匹马,小马已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了。她的肚子大得
离谱,以前怀孕,肚子从没这么大过。要是生双胞胎呢!那不是很好吗?
那可以真正报复瑞特一下。她的农场有两条河,邓莫尔码头农场只有一
条河。如果安妮只生一胎,她生双胞胎,岂不更称她心了吗?可是一想
到瑞特和安妮生孩子,她就感到痛苦不堪。于是把视线和注意力转移到
巴利哈拉的田野。她就是得重新开始,不管科拉姆说什么,她就是得这
么做。
和往常一样,在骑往浅滩之前,她总到楼塔前稍作停留。建造尖塔
的奥哈拉家老祖宗,实在是了不起的工匠!实在聪明!当她有一次提起
可惜没有楼梯可爬到里面,丹尼尔伯伯居然打开话匣子,足足说了一分
钟。他说,塔里才有楼梯,塔外从来未曾有过。那得靠梯子才能爬上离
地面十二英尺的门。人们在遇到危险时,可以跑进塔中,收起梯子,从
窗口狭缝对敌人射箭、丢石块,或倾倒沸油,使塔下敌人落荒而逃,自
己则毫发未损。
总有一天我要搬个梯子来,进去看看。希望塔里没有蝙蝠,我最恨
蝙蝠了。圣帕特里克为什么赶了蛇却不把蝙蝠一起除掉呢?
斯佳丽去探望老奶奶,发现她还在睡觉,就把头探进丹尼尔的家门
内。“斯佳丽!看到你真高兴。进来坐,告诉我们你最近在巴利哈拉做
的那些奇事。”凯思琳伸手拿茶壶。“我正盼着你来呢。炉子上有热的
发酵面包,我去拿。”那里已坐着三个村妇,斯佳丽拖出一张凳子,和
大家一起坐。
“胎儿还好吧?”玛丽·海伦问。
“很好。”斯佳丽说。她四下看着熟悉的厨房,舒适、友善,但她
已等不及要请凯思琳去巴利哈拉镇最大的房子掌管她的新厨房。
斯佳丽已在脑海里规划出她为族里人准备的房子,他们都会有宽
敞、美丽的家。科拉姆的房子最小,只是一间靠近城镇的门房,但房子
是他自己挑的,她不好说什么。反正他是神父,没有家眷。镇里其他的
房子就要大得许多。她为老丹尼尔选了一栋最好的,因为凯思琳要跟他
住、可能也会接奶奶过去住,加上凯思琳将来结婚成家,也必须预留一
个房间,斯佳丽还会把那栋房子给她当嫁妆,所以她该很容易就会找到
对象。丹尼尔的儿子和帕特里克的儿子也有房子,连目前跟奶奶同住、
阴阳怪气的肖恩也有。外加田地,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好让他们一个个
娶妻生子。斯佳丽认为青年男女没地,也没钱买地而结不了婚,是非常
可悲的事。英国地主霸占爱尔兰的土地,委实没心没肝。爱尔兰人辛辛
苦苦种小麦种燕麦,养牛放羊,结果只得根据英国人订的低价卖给英国
人,英国人再把麦子和牲口卖到英国,让更多的英国人大赚其钱。当地
的爱尔兰农民付了地租,已所剩无几,而英国人又可以任意提高租金。
这种做法比分成制佃户还不如,情况就像战后北佬控制下的南方,他们
不仅拿走他们想要的一切,还将塔拉的税金提得比天还高。难怪爱尔兰
人对英国人恨之入骨。她对北佬也是恨得要死。
但是奥哈拉家很快就要脱离苦海。他们得知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
惊讶!反正也快了!等房子修好,田地清理干净——她不会送人家半截
子的礼物,她要给就给十全十美的。他们对她实在好得没话说,而且他
们是她的亲人。
那些礼物是她所珍视的秘密,她甚至还没向科拉姆吐露,自从在高
尔韦想出这计划的那天晚上,她就独自保守这个秘密。每当她望着巴利
哈拉的街道,暗数那些将是奥哈拉家人的房子,心里就高兴。她将会有
很多地方可串门子,在各家壁炉前拉张板凳围炉闲谈,她的小宝贝会有
许多同伴可一起玩耍、一起上学,假日可在大公馆举办盛大的庆祝会。
那里自然是她和孩子的落脚处。占地宽广,建筑宏伟典雅的大公馆
比东贝特里的房子还大,也比邓莫尔码头农场未被北佬焚毁掉十之八九
的房子大,这些土地早在人们听过邓莫尔码头、查尔斯顿、南卡罗来纳,
或瑞特·巴特勒这些名字之前,就是奥哈拉家的了。当瑞特·巴特勒看
到他美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