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考查组 作者:陈玉福-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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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进:“会议进行第二项,请县委副书记王琼同志讲话。”
王琼就站在陈刚、于波的旁边。她说:“乡亲们,我们下常河乡的生产、经济形势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是封建迷信在作怪。上面要求大家种大棚菜,让你致富,你们说,老先人流传下来的就是种麦子,不能种别的。你们已经看到了,常河村种大棚菜已经致富了,你们应该去看看人家、学学人家。”
王琼继续说:“我们脚下这块土地共有5250亩,而我们下常河可种的土地才1500多亩,大家想一想,人均种不足两亩地,好多人没事干。可这块近四倍于可种土地面积的肥沃土地却在这里静静地睡了上百年。有人说,种这地会死人,我妈也这样说。可是,我支持我弟弟王勇进开荒种地。这事乡里支持,县里也会支持的。我宣布一条规定,凡开荒一亩地者,县里奖励100元作为开荒费用。开荒的土地三年内村里、乡里不收一分钱费用。我把话先说到前头,今天就是个机会,你们中间有人承包就尽快地站出来。否则,今后这块地就归王勇进了。到那个时候,大家可别说我王琼以权谋私,支持兄弟发大财的话来。我就说这些,下面请市委于波书记讲话。”
市委书记于波说:“市委市政府支持县委县政府鼓励开荒的决策。市委市政府呢,也给这5000多亩地以政策:凡承包1000亩以上者,凡在承包的土地上种植经济林、高产作物者,市里每亩地再奖励100元!”
于波说:“王勇进同志敢于和封建迷信作斗争,第一个站出来开荒种地,了不起!希望全体青年、村民像他一样积极地承包荒地,为下常河村的发展贡献力量。我就说这么些。下面请省委陈刚书记讲话。”
陈刚说:“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不是别人,我就是三十年前和大家一块在这块土地上劳动过、生活过的陈桑树呀!”
会场里一片惊呼声。
陈刚笑笑继续说:“乡亲们,省委也支持你们开荒种地,县里市里给了政策,省里也给你们政策,也是每亩地100元!”
掌声。
陈刚说:“乡亲们,封建迷信害死人呀!据我知道,柳老五全家的死跟这块土地并无关系,他们得罪了土匪,是土匪杀害了
他们全家。王七十的死和种地更是没有关系。他让毒蛇咬了,又没有及时地去治疗,哪有不死的?……这块土地是宝地呀!当年我就想过要开发它,种植一些经济林。可是,那时你只能在心里想,根本就不能做。现在好了,党的富民政策有了,你只要下点苦,没有赚不来钱的。”
掌声。
陈书记继续说:“这块土地的地下水很丰富,根据当年‘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势可以知道。这些年,水位下降了。上面的草枯死了。可只要我们打它几眼井,把地下水引上来,这块地就是金窝银窝。你们处在全市的最边上,地势也最低,有这个条件,别的地方打不出水来,可这地方能打出水来。王勇进同志敢把打井队请来,了不起呀。从打井队提供的资料看,这里五十米以下全是水,水还大得很呢。好了,时间的关系,今天就说这么多吧。”掌声。
王大进说:“会议最后一项,请大家报出你要开荒的亩数来。”
村主任第一个报名说:“我包150亩。”
又陆续起来了几个人总共才报了100亩。
王勇进说:“下余的5000亩我全包了!”
结果,又有人要包:“我要100亩!”
“我要300亩!……”
最终,王勇进承包了4500亩。
1999年5月26日19时。晴天。
云南市,当地警方为远道而来的同行介绍监控黄虎的情况
云南市公安局缉毒处副处长梁卫东一行三人,把宿伟、刘世昌、李虎山三位同行让进了绿叶酒店的雅间。
梁卫东介绍道:“我姓梁名卫东。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我出生在那个年代。市公安局缉毒处副处长。这位是杜岚,处里唯一的女性,我的助手,这位是侦察员齐荣。”
宿伟也站起来向对方介绍:“这位是我们省公安厅大案科刘科长。”
刘世昌科长站起来向主人点了点头说:“这次来贵地,请各位多多帮忙。”
梁卫东说:“应该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再说了,我们这次执行的是同一个任务,我们就互相帮助吧。”
宿伟继续介绍道:“我叫宿伟,新城市公安刑警支队队长,这位是我的助手、刑警二大队副大队长李虎山。”
服务员满上了酒,梁处长接过酒壶对服务员说:“小姐,告诉你们老板,我们自己来,需要服务,我们会叫你们的。”小姐知趣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门。
梁副处长端起酒杯说:“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这个雅间也很安全。来!为新城市的同行马到成功,干杯!”
大家一齐干了一杯。梁副处长说:“请,吃菜,我们边吃边谈。”
“黄虎这个毒犯由于隐藏得很深,所以,我们这些年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前不久,我们通过内线知道,一个叫阿毛的从境外走私船偷带过来了二十公斤海洛因。为了抓住更大的幕后老板,我们没有对阿毛采取行动。这期间我们又掌握了一个重要线索,这就是今年破获的‘4·12’贩毒大案中漏网的毒贩们谁也没见过面的主犯‘黑桃’,就在我们市。局里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挖出这个‘黑桃’。也该我们处要立大功,这个阿毛的姐姐绿叶是个富有正义感的酒店老板。就是我们今天吃饭的这家绿叶酒店。她见无音信三年的弟弟阿毛回来了,当然很高兴的了。可是阿毛心神不定,把一个装猪油的铁筒放到这里也不放心,放在那里也不放心。最后睡觉时竟提到楼上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绿叶就怀疑阿毛这个猪油桶有问题。在吃饭时,阿毛拍着胸脯说:‘阿姐,我阿毛这两年在外国发大财了,过几天钱就汇过来了。我给阿姐投资,把这个绿叶酒店往漂亮里再装修一下,好赚大钱。’
“这一说,更增加了绿叶的疑心。绿叶就偷偷把楼上的电话线引进了卧室。一天晚上,阿毛给一个人打电话说,他不能再等了,让那人赶快准备钱,他要送货过去。电话里那人恶狠狠地说:‘没有我的话,不准打电话给我。要是你姐姐看出来,就杀了她!’
“听到这句话,惊得绿叶险些喊出声来,最后那人说,你到邮局去买个机,然后把号码给我。听我的传呼后再送货!说完,就咔哒扣上了电话。绿叶刚要扣电话,听到阿毛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你神气啥?你又不是‘黑桃’。
“后来,我们根据绿叶提供的时间,到邮局里查出了那人的电话号码,原来是黄虎家里的一个不对外的电话号码。再后来,黄虎开车到约定地点取货,我们才知道黄虎就是‘黑桃’。”
听完梁副处长的介绍,刘世昌说:“这就是说,这批货还在黄虎的大院里?”
宿伟插话说:“1997年5月,吕黄秋、刘飞就在黄虎这里取走过十公斤海洛因。”
梁副处长说:“是呀,这家伙隐藏得太深,他们害了多少人啊……按常理,这批货该出手了,可是,这黄虎近来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几个提货人,都是空着手从黄家出来的。我们感到黄虎好像知道了什么。”
杜岚插话说:“新城市的统一行动,难道黄虎会不知道?他肯定知道了,所以才知道我们已注意上他了,他还敢出货?”
侦察员齐荣急了:“那咱们就这么等着?”
梁副处长挥挥手说:“不急,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对策吗?”
刘世昌说:“我们的意图是装成贩毒犯,打进黄家去。”
宿伟说:“打进黄家去的另一个目的是,钱虎等人会来找黄虎,可这几个提货人中有没有来自新城的罪犯呢?”
李虎山说:“即使有也是同一行动前钱虎派来的。行动后的时间就这么一两天,钱虎等人怕是还在路上走呢。”
梁副处长说:“根据这些情况,你们还是不宜去黄家。连认识的毒贩都空手去了,不认识的那就更难。我的意见,在钱虎等人未来黄家前,还是不去的好。你们呢,也别着急,今晚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你们看呢?”
刘世昌、宿伟都认为梁副处长分析地正确。
1999年5月27日7时。晴天。
引黄入新工程工地上,于波将了省委书记一军
钟祥认为自己够幸运的了,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新市委任命他为引黄入新工程副总指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激动不已的事情。第一次是他从当区水电局长的时候,突然被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为区长,他激动得三夜没有睡好觉。本来,他对当区长没有一点儿精神准备,也没有一点儿兴趣。他只是想把水电局长当好,认真钻研一下专业,使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水电专家”变成真正的水电专家。在那次人大会上,唱票员宣布自己的票数比市里圈定的几个候选人的票数还要高出许多时,他没有一点感觉。回到家里时,他还是没有走进那种情绪当中去。使他萌发非当这个区长时义无返顾地去争取当这个区长的原因是,当天夜里市委、政府派祁贵亲自来家里找他谈话。当祁贵谈到让他给市人大常委会写个“坚决不当区长”的书面报告时,钟祥火了。他一拍桌子对祁贵说:“怎么?我钟祥哪一点不够格,当不了这个区长?对当这个区长,本来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可你们市领导说我不能当这个区长,我倒有点想法了。从科级不能升县级这个概念是错误的,到我没有资格当区长这一层意思,我就反感。这是群众选的,又不是我钟祥跳出来非当这个区长。另外,我告诉你的是,我有能力当这个区长!”
“有能力?”祁贵冷笑了一下说:“钟祥同志,别自不量力。在市委市政府那边,你钟祥是谁呀?现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主动写出不当区长的申请,市委可以考虑给你定个副区长或是区委副书记。第二个选择是执迷不悟,不但没有可能升任副县级,而且连你这个水电局长也保不住!”
钟祥也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说:“祁贵同志,你如果不懂选举法,请你认真学几天再来吧。你请,我要休息了。”
祁贵等人气呼呼地离开了钟祥家。钟祥只好打电话给于波。
于波那时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于波一听钟祥的电话也生气了,他说:“钟局长,你马上写个材料,我正好明天去省厅开会,我直接去省委、省人大给你说去。”
于波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赶到省城就给任省委书记秘书的同学黄仪打了个电话。黄仪听说老同学有要事,就急忙来和于波见了面。于波把钟祥写给省委、省人大的两封信交给了黄仪说:“老同学,把这一份转给省委书记,这另一份转给省人大主任。省人大那边你熟吗?”
黄仪说:“咋不熟。这两件事我能办到。不过你得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波把钟祥的情况说了一遍。黄仪说:“老同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今晚就想法把这两份信送到两位主要领导手里。”
钟祥把材料给于波的第三天,省委、省人大就派人来了。经调查,钟祥反映的情况属实。就在这天下午5点钟,市委、市人大在省委、省人大的监督下召开了人大会议,把钟祥的任命在人大代表雷鸣般掌声中宣布了。
钟祥在这种情况下当上了新城市市中区区长,在杨栋、祁贵等人的气愤之中上任,他这五年的区长生涯可以想象,会是非常艰难的。真没想到,以于波、程忠为首的新市委、市政府又将引黄入新这项造福千秋的伟业交到了他的手里。钟祥能不激动、能不心潮澎湃吗?
昨天夜里,钟祥又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是:“山那边进口处的工程很不顺利。九龙山是九龙古海中生长起来的大山脉,其中古河床纵横交错,山下还有沼泽地,地质构造异常复杂。所以,工程开始到第二天,古河床就遇上了,洞子里涌出泥石流,塌得无法施工,改道那更无可能。再加上海拔高、洞子断面小,又是独头掘进。洞子外面的空气中含氧量不足17%,掌子面上不足14%,而国家要求施工面上的氧气不得低于20%。在这种条件下,施工进度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大部分同志已经基本上适应了山上的环境条件,可是还有一小部分人胸闷、心率加快、头疼脑胀、呼吸困难等等。虽然市里派了医疗队,可还是收效甚微。
这些状况,如果不尽快改变,别说提前了,很难按时完成掘井进度。钟祥望着铁军树在简易广场上的那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