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考查组 作者:陈玉福-第7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某某?”宿伟大吃了一惊,这某某是歌坛的大明星,据说是位亿万富婆,她怎么会有一车军用品呢?
“刘团长,根据举报和我们侦察的情况,这车上决不是什么军用品,很可能是一车假冒香烟。”
“假冒香烟?”刘副团长也吃惊了:“某某的私人存款不下亿元,她根本花不完,她会倒卖假烟?”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证据确凿。”
“就算这车‘军用品’有问题,宿局长,你要搜查也得经过上面同意才行呀。”
“你放心,刘团长,我们有上面的搜查令。”
刘团长接过搜查令认真的看了一遍,宿伟不失时机的让刘副团长签上了字。刘副团长大手一举:“检查!”
篷布取开了,整箱包装精美的九龙牌香烟出现在大家眼前。
正在这时,宿伟的手机响了。
田小宁汇报说:“1号目标要跑。”
宿伟没有因为“2号目标”可能有问题就放弃“1号目标”,他说:“死死咬住,看他们往哪里跑!”
宿伟收起电话,命令一刑警:“打开!”
两名刑警打开了一箱“九龙”牌香烟,里面是一床军用被子;打开了几箱,里面全是被子;整整一车“九龙”牌香烟包装箱里,全是军用被子……
宿伟知道对方又一次戏弄了警方。既然“2号目标”没有要找的东西,那么文章肯定在“1号目标”。他们会不会仍然在搞鬼,“1号目标”也同样是军用被子呢?
宿伟想,是真是假,只有往前走了,抓住“1号目标”再说。想到这里,他拍了拍脸都气白了的刑警支队长李虎山的肩头说:“别生气,你负责给人家把车装好!”宿伟见李虎山不吭声,又见几个守车军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悄悄对李虎山说:“我去协助小宁他们,你要密切注意其它目标。别灰心,好戏在后头哪!”
既然“2号目标”没有问题,善后你得处理好吧。在刘副团长那里,你说几声对不起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可是,在那两个守车军人那里,恐怕说两声对不起是不可能解决问题的。你要给人家装好车、你得赔偿损失、你得……
李虎山目送着宿局长他们走了,仍在生着气。你气什么?局长对于你谎报军情连一个怪字都没有说,那么,你自己做下的事,让你自己来擦屁股,你还有什么气可生的?
李虎山立即兵分三路,一路和自己处理善后,另两路返回原地,继续监视很可能出现的“3号”、“4号”目标去了……
见到吕黄秋时,吕九庄的父老乡亲们吃了一惊。只见他们的当家人眼窝发青、嘴上一层血泡,使本来就瘦小的个子更加小了。仿佛一夜之间缩小了一圈似的。人们决不会忘记,三年来吕黄秋为了这5000亩土地,为了这5000亩土地上生存的3000多口子吕九庄人,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人们更不会忘记,他们仓里的那点为数不多的粮、腰里那点虽说是少得可怜的钱,可全是吕黄秋带领他们苦干的结果的呀。吕黄秋未当支书之前,一个劳动日才几分钱。大队里穷得一羊皮拉不起个柴花子,人们把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四半花。吕黄秋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让大队的劳动日值升值。在他的指挥下,全大队人人一把号,都吹吕黄秋的调。战天斗地学大寨,5000亩土地变条田;人人腰里有了钱,家家户户有了隔夜粮。虽说是这钱实在太少太少了,可总比前些年缺吃少穿强吧。这几年,一个劳动日值由几分钱升到了一毛多、三毛钱。如果照这样下去,来年就不是三毛钱的问题了。这些账吕九庄的老少爷们闭上眼睛都会算。除了吕黄秋,谁还能让3000多口子吹他的一个调?谁有本事从银行里拿出钱来?谁有能耐使全大队的人把日子过在全公社的最前头?
是吕黄秋!终于有村人们说话了:“人家吕黄秋是个家儿,除了他,我们大队谁也玩不转!”
就是他吕黄秋!我们跟着他干!
……
“我干!”吕黄秋收起腿猴酥酥地蹲在了靠背椅子上:“今天,我们县上的马书记也在场。马书记,你说吧,你代表党,你怎么说我吕黄秋带领广大社员怎么干!”
马炳虽说比吕黄秋大几岁,可看上去比吕黄秋年轻多了。他乘浓烈的烟雾从厚厚的嘴巴里、蒜头鼻上的鼻孔里喷出之际,把烟头在桌上一个空墨水盒里摁灭。
“父老们、乡亲们!”他声音洪亮地说:“今天我只代表个人讲话。不代表组织、不代表县委,因为像你们大队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开会讨论。我说三句话:第一句还是那句老话,吕九庄不宜搞分田到户,要因地制宜,巩固和保卫这些年来学大寨的成果。第二句话是,我相信吕黄秋同志,我也相信吕九庄以吕黄秋同志为首的大队领导班子。他们会带领大家走向社会主义的富裕道路。这第三句话吗,是专门说给吕黄秋同志的。我马炳在任何时候,在任何位置上,都是你的朋友。我会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工作的!”
“有你这几句话,我就放心了。”吕黄秋把卷好的喇叭烟递给了马炳,很快有人给马炳副书记点上了火。吕黄秋又给自己也卷了一支。这是一种种在自家房前屋后地埂上的烟叶,成熟后晒干,用旧报纸卷上烟,卷成个喇叭形状,就是自制的喇叭烟了。浓烈的烟味呛得马炳直咳嗽。吕黄秋忙说,“马书记,呛就别吃了。”
这里把抽烟说成吃烟,蹲点干部马炳是本地人,本地群众语言自然是熟悉的。
“吃烟有什么可怕的。”马炳努力克制住了咳嗽,说:“连个喇叭烟都不敢吃,还能干成个啥?”
“马书记,该吃晌午饭了(午饭)。”吕黄秋冲马炳说。
马炳看看表说:“哟,都快一点了,只好到吕书记家蹭一顿了。”见吕黄秋仍然磨磨蹭蹭的样子,马炳知道是咋回事了。吕黄秋虽然是大队支部书记,吕九庄的最高领导,可他家里也没有现成吃的东西。
“怎么?害怕了,怕我马炳是驴肚子马拌肠,吃穷了你?”
其实,马炳早就知道吃午饭的时辰过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乘吃饭的工夫和吕黄秋好好唠唠。再说了,他这时候去房东家里,也没有什么饭可吃了。因为,他给房东有个约定,那就是过了吃饭时间,就别等他了。
“倒到不怕。”吕黄秋笑嘻嘻地说:“家里除了山药、小米,再是啥也没有。马书记,你别笑话,别说是荤腥,连做一顿饭的面都没有。”
这些情况,马炳是知道的。吕九庄眼下最好的吃头除了荤腥(吃肉),就是吃一顿擀面条了。社员家里吃不到的东西,在吕黄秋那里肯定也是吃不到的。
“吃面容易发胖,胖的标志就是脱离群众。正好,我就喜欢吃山药米拌汤,如果能吃上一顿山药搅团,足矣。”
山药米拌汤是当地常吃的一种吃食,等锅里的水烧到五分开时,下上小米。等到七成开时,再加上切成大块的土豆。把土豆煮得没有棱角时,山药米拌汤就做好了。条件好的人家还要少量拌点面,条件差的人家,连面都不拌。临端锅前,加盐、放一筷子腌好的酸白菜就可以了。拌面有拌面的特点,不拌面也有不拌面的风味,吃起来也颇感爽口,百吃不厌。普普通通的山药米拌汤,养育了中国西北地区不少优秀儿女。目前生活好了,乡下仍然时不时的吃那么几顿。城里人能吃到正宗的山药米拌汤,那恐怕就是一种享受和福气了。
“好好好!只要马书记不见怪,我们去做山药搅团吃。”吕黄秋起身就请马炳往家里走去。
吕黄秋对马炳特别佩服,他认为马炳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领导,一点架子也没有。与老百姓同甘共苦,老百姓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从来不在吃饭上挑毛病。每当他对马炳说起这些感觉时,马炳总是说,那要看是对谁了。对你吕黄秋,对老百姓,我任何时候也不会有架子。可对于那些官老爷们,我马炳的架子可大了。
马炳虽然学历不高,可读过不少书,天文地理、医学数学,他都爱读。所以,他讲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谁都爱听他讲话。
吕黄秋和马炳回到家里时,媳妇钱风兰已经做好了山药米拌汤在等着。小小的砂锅里满满一锅香喷喷的山药米拌汤。
足有四五碗吧。显然他们两口子是够吃了,多加个马炳,那肯定是不够的。吕黄秋交待媳妇做山药搅团。钱风兰说:“人家马书记又不常来家里,山药搅团可是俺们粗人吃的东西。”马炳哈哈一笑说:“我也是粗人,不是细人。我们先吃米拌汤,最后吃搅团。”
吕黄秋知道马炳的脾气,只好依了他。
吃饭时,马炳也不到书房去,说是就在厨房里吃,要向弟媳妇学学做山药搅团的诀窍。吕黄秋没法,只好在厨房地上的小凳子上和马炳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山药拌汤就腌胡萝卜。
马炳果然认真的观察了钱风兰做山药搅团的全过程。在水中加适量小米和土豆块,等煮熟了,用铁勺子把土豆捣碎、搅匀。山药搅团实际是土豆和小米做成的干饭,就着腌胡萝卜、酸白菜;吃起来香美可口、回味悠长。
“你放开胆子干吧,我全力以赴支持你。”马炳一边吃着,一边给吕黄秋打气。
正在这时,邻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庄门外头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找马书记。”
吕黄秋望望马炳说:“你别出去,我去打发他们!”
“不!”马炳见钱风兰把山药搅团盛好了,便夹了一筷子腌胡萝卜条,“你可以跟着我出去,但不许说话,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吕黄秋放下饭碗,跟着马炳走出了庄门。
马炳见果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了不少人,就问大家:“你们吃过了没有?”
马炳不等大家回话,把饭碗举了举说:“钱风兰做的山药搅团很好吃,她腌的胡萝卜菜也特别香。你们要是没有吃饭的话,我们让吕书记的媳妇再做一锅,怎么样?”
有人说,“我们吃过了,我们来是问一下,这地真的要分吗?这机耕队真要散伙吗?”
“如果不分地,不散了机耕队,县上、公社能答应吗?”
“这‘三自一包’,是刘少奇的那一套,我们吕九庄大队不合适搞!”
……
你一言、我一语,真正是七嘴八舌一锅粥。
马炳香甜地吃着他的山药搅团,边吃边望着大家,他说,你们都说,都问,我过会儿一一的解答。
人群里有个叫钱虎的年轻人,他最看不起吕黄秋。在吕九庄三千口子人里边,他是第一个敢明目张胆瞧不起吕黄秋的人。他靠自己曾在县造纸厂当过供销员的那点点资本,老是在吕黄秋面前趾高气扬。你吕黄秋算老几?论个头不满五尺(1.65米),论文化才初中毕业,论身体瘦几麻秆风大点就能吹倒。你凭什么当大队的支部书记,凭什么对吕九庄大队三千口子人吆五喝六……
其实钱虎的那点资本也不咋的,他是当过两年的供销员,而且业绩也不错。本来厂供销科副科长的位子就要稳稳到手了。可是一个意外把钱虎的美梦彻底打破了,他不但没有升上供销社副科长,而且连工作都丢了。那年春天,他到冰城哈尔滨出差,碰了个俄罗斯女人。这个俄罗斯女人很苦,她刚刚死了丈夫(是被红卫兵斗死的)。她家的一栋三层楼早就被公家没收了。她一个人住在楼后的小平房里。小平房过去是她家的佣人住的地方。钱虎没有找到旅馆,问到了俄罗斯女人的门上。寂寞难耐的俄罗斯女人就留下了他。他和她上床时,想起了家中的媳妇,觉着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媳妇。他勉勉强强做完了那件事(钱虎有阳痿的毛病),可俄罗斯女人还没有尽兴。她给钱虎吃了一粒药,结果钱虎一个晚上没睡觉,都在和俄罗斯女人做爱。钱虎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回家时就偷偷带来了几粒。他有病,他自认为这就是治阳痿的良药。大白天和媳妇上床时,吃了一粒,结果使媳妇很惊奇也很兴奋。到厂里找厂长汇报工作时,厂里已经下班了。他就找到了厂长家里,厂长妻子说,厂长带着孩子看岳母去了,要有事坐着等吧。厂长妻子比自己媳妇漂亮,再加上那粒药的药效还未过。他就强行抱住厂长妻子求欢,结果被厂长撞个正着。丢了饭碗事小,媳妇也含羞上吊死了。就这样钱虎灰溜溜的像个丧家犬一样回到了家。回到家乡,仍然狗改不了吃屎,据说全大队有点姿色的女人全让他玩了个遍。吕九庄的女人们都说钱虎身上带电,啥样子的女人只要让钱虎碰上那么一下,就瘫软了。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乐极生悲。突然有一天,钱虎彻底成了阳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