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堕落权贵忏悔录 柯楠-第3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当时吃惊地瞪着他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对方却说,你忘了XX村那几个女知青的事了吧?但你肯定不会忘记有个被你强奸而精神分裂最后溺水而死的赵小燕吧?我是她的堂弟!你知道今天是她的祭日吗?你当然记不得了,但我却没有忘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那漂亮的胞姐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要那么想你就错了。过去你在位上我不便动你,而且那时候我在财力上也不具备条件。但现在不同了。这件事才刚刚是开始,等你把剩下的几年劳改做完了以后咱再算账吧!说完,赵小虎就用力在我肩上拍打了两下,然后就走了。
哎,老天,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以为这一切早过去了,谁知道还有人记着这段历史,还没忘记要和我算帐——我不能忘记赵小虎在临走看我的那双眼睛,那分明是一双复仇的眼睛啊;还有他对我的拍打,那是一种暗示,告诉我等我出去以后,有我的苦日子受的。他就像那个基督山伯爵一样,君子报仇20年不晚。所以我现在非常害怕我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从他走后一直到现在,我一直都睡不好觉,我的神经衰弱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您现在还恨那个王秀兰吗?我问他,您有没有想过自己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如果从您的年龄、党龄、资历、理性上讲,您似乎是不应该再做那种事的。但您好像却把以往的历史给重新连接了起来。所以,我不认为这是您的一次偶然过失,而是和您骨子里潜在的那种好色的本能有直接的联系,因为您在年轻时曾利用职权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只是那时由于没有人挺身而出揭发您的兽行,使您瞒天过海地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而一直走到今天。其实您本来是可以平平安安地走完这一生的,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否对以往的罪恶做出过真正的忏悔,可您却又一次在女色面前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兽性而一失足成千古恨,是这样吗?白先生?
白守达连连摇头叹息,并不停地流泪。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我的确在骨子里仍然有着好色的本能,而我在最应该不再犯这种错误的年龄上却又一次放任了自己的兽性。不过它是否和我那段历史有直接的关系我倒没仔细想过,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我在对知青的性犯罪行为上曾受到过党纪国法的惩罚的话,那么我令天肯定会接受那方面的教训,我会在冲动的时候想起那段历史。恰恰因为当时我的罪恶没有被揭发和暴露出来,所以我侥幸地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然后一直升到今天的位置。这就使我在心理上革生了一种无所顾忌的放任思想,觉得凭我当时一个小小科级干部的权力,糟塌了20多个女知青都没有受到惩罚,虽然赵小燕也曾检举过我,某些人在背后也向上反映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地过去了,所以我想在今天这样的位置上就更有保险系数了;最重要的是,我错误地低估了王秀兰这个小女人的能量,再加上她当时的确有点故意引诱我的倾向,我还以为她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最多是有求于我为她办点事什么的,所以就动了手。谁知道却单单掉进了她精心为我和儿子设置好的陷阱里。
当然,你可以说我完全可以不往这个陷阱里跳啊。这也是个事实。如果我能克制自己邪恶欲望的话,那么什么事也就不会发生了,但我就那么忘乎所以地跳了进去,而且被陷得很深。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的确正如你说的是对我历史的连接行为。也就是说,由于我过去没有在性犯罪方面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我在这方面没受到任何挫折,没有对它可能造成的苦果的心理体验。其实“万恶淫为首”这句话是我在被检察院审查的时候才深刻地体验到的,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总是一笑了之,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就是我不知道它给一个家庭造成的后果该有多可怕。
您能告诉我您在案发以后的另一种心理活动吗?也就是说,您肯定会在心里觉得非常冤枉,因为您只是强……和她做了那么一回,仅仅是一回,而且您的行为和真正的强奸犯好像还多少有点区别,至少您认为是有区别的。但您却为了这一次冒失或是糊涂的冲动行为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这不仅在您,即使在一般人看来也觉得是非常不划算的,您是怎么想的呢?
这倒也是,我承认我事后觉得非常冤枉,也非常不划算。尤其是在王秀兰得寸进尺地向我不断敲诈勒索的时候,我心里的确觉得太冤枉了,因为相对我20年前与20多个女知青发生性关系而未受到任何惩罚相比,这次的代价实在太惊人了。所以我当时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它故意先让我在20年前尝足了甜头,然后却在我晚年的时候通过王秀兰事件来报复我。你也知道,人们都说年轻吃苦不算苦,老年吃苦才叫苦。在我最应该不吃苦的年龄上,老天却把王秀兰派来惩罚我了。尽管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唯心主义,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而这样的解释对我未尝不是一种安慰,使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王秀兰的孤立行为,而是老天对我20年前的缺德行为的一次总报复。要不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性犯罪方面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以后,才勉强遭到了一定的报应,而我才和那个女人做了一次,甚至丝毫没有什么——我的意思是说当时我光忙着如何去制服她的反抗了,而来不及细心体验那种快感的感觉,更不要说是什么幸福的感觉了。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行为,却让我付出了经济崩溃、地位皆无、声誉扫地、家庭破裂和未来无望的巨大而悲惨的代价。我想任何人知道了我的行为和代价后,他们都会在耻笑我的,谁都认为我是一个真正的冤大头。连我自己也觉得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冤大头,除了我之外,我想再没有哪个混蛋能像我这么不走运了。你说这不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还是什么?
所以说,老天是最公平的。有许多人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却又相安无事,其实老天不是不报应——有句老话是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我现在就非常相信这句老话,我在这方面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我替您算了一下,等你刑满释放的时候,正好是60岁,您准备怎么度过剩下的余生呢?
我在前边跟你说过了,反正我是没脸回W市了,何况我那座小楼也被没收了,我不能让人整天指着我脊梁骂我,你看就是那老流氓把他的儿媳妇给那个了!我想谁也受不了这个,事实上,我一见别人看我的那种眼光都受不了。人都是有尊严的,我现在才知道尊严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但我又不能去找我大儿子,尽管他可能在事隔这么多年后会原谅了我,会可怜我的无处可去,但我却无法面对老伴、大儿媳妇和我那大外孙女的脸啊。你知道这种事不像经济犯罪那样,它是不好见人的丑闻呢。除此之外我还能上哪呢?我这把年龄既不能经商也不能再去跑什么业务,何况,除了做官,我什么本事什么专业都没有,国家要是不养活我,我自己恐怕也养不活自己。所以我不知道再过几年出去后我该上哪去,我也不知道我该怎样度过我剩下的日子,难道我要沦落到街上去乞讨为生吗,我会像个老乞丐那样在大街上给人到处磕头讨一点小钱吗?到那时候,还有谁会认识我白守达呢?有谁会相信我曾经是一个百万人口城市的人大主任呢?何况还有赵小虎的惩罚在等着我。我现在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在想这件事。而日子却在一天天地过去,所以我现在非常害怕刑满释放的这一天,我现在倒宁可留在劳改农埸,毕竟这里可以让我有饭吃和有床睡,我的安全也有保障,可等我在60岁那年出去以后,我还能再做什么呢?我真的到了在死后都无人认尸的地步吗……
直到在我离开会客室的时候,白守达还在那里流着泪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听管理人员讲,自从那个青年人来看过他以后,他就开始变得这么有点神志不正常起来,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但医生却又检查不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自己则始终没对外人说什么。但他的行为却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只要别人一提到刑满释放这种事,他就这么自言自语地絮叨个不停……
书路扫描校对doubleads();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下一章 回目录
一个暴发户的“北京情结”
采访地点:中原某看守所
被采访人:于如水
性别:男
年龄:43岁
我讨厌我那个乡下老婆,我喜欢
北京的女人——一个男人爱漂亮的城
市女人没有什么罪吧?但我那个老婆
却就是不肯和我离婚。可我一看见她
那张黄脸和那身农民老娘们的装束我
就打心里犯恶心,还有那嘴大蒜味!
而北京的那位漂亮小妞却让我魂不守
舍。但是她说,如果你不和那个乡下
老婆一刀两断的话,咱俩就吹灯散伙
吧。在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
你肯定已经看到我的口供笔录了。我早在70年代就在北京当上了铁道兵,1978年,我回老家和我在13岁那年就由舅舅为我找好的女人结了婚。80年代初,我们这个兵种被集体转业到北京组建了一个建筑公司。后来我就出来自己干建筑承包,没几年我就成为远近有名的“于百万”。在那几年里,我一直在想着如何和老婆离婚的事。但我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后来桂芝又生了个女儿,这就使我的离婚变得更加艰难起来,而这时候我在北京却有了一个相好的女人,像这种情况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这是于如水见到我后的开埸白
他是一个在形象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点的中年男人:一张棱角分明的黑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留着一个北京男青年流行的寸头,中等偏高的个子,身上穿着一件套头灰毛衣,衬衣上还打着一根鲜红的领带,下边套一条蓝西裤。他的脚上戴着脚镣,手上也戴着手铐,所以他一直把手放在桌子下面。他一听我是北京来的记者,便马上有一种亲近感,好像我们是老乡似的。虽然他的衣着怎么看也是个城市人了,但他的气质和整体形态却还是个“边缘人”,即介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那么一种人。我想,这肯定是由文化造成的差逆吧。果然——
我是五十年代出生在中原农村的一个苦孩子。在我10岁那年,我父亲突然暴病身亡,我当时正上小学五年级,为了生活不得不被迫离开了学校,成为我母亲的一个小帮手,每天和大人一样扛着锄头下地干活。在我13岁那年,我舅舅怕我这个穷外甥将来找不上媳妇,于是就托人把本村比我大一岁的桂芝说配给我,两家定了少年亲。1978年在我回乡探亲的时候,张家人可能害怕我这个当兵的会留在城市而见了他们的女儿,就托人催我和桂芝结婚,并对我放出风声,如果我敢半路迟婚,他们就以喜新厌旧的罪名告到部队去。这对我可不是一个闹着玩的事啊,在当时还没有恢复高考的时代里,农村人能够跳龙门的唯一渠道就是当兵提干。所以他们家的这一着还真把我吓坏了。
其实我当时就已经不愿意娶桂芝了,因为我已经在北京当了四、五年的兵了,虽然是在远离北京市区的地方,但毕竟能够经常接触到城市人。每次在我请假到北京市区去逛街的时候,就会看到那些漂亮的北京姑娘,再想想我家里那位要模样没模样,要皮肤没皮肤的未婚妻,我心里就对这门婚事产生了厌倦。但我又不敢违背双方家庭的意志啊,所以我只能委屈自己和桂芝举行了婚礼。今天我不瞒您(于如水是第一个对我称“您”的人,我知道他想证明给我看,他已经是一个地道的北京人了)说,在举行婚礼的头天夜里,我都难过的偷偷跑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哭了一场,因为我知道婚姻这种事对一个农村男人意味着什么——您知追即使在今天,农村人离婚率也是很低的,哪像城市人那么说离就离了,就像下顿馆子似的那么容易。
结婚第五天我就返回了部队。其实照理说我可以在家里住上半个月的,但桂芝的形象却一点也不吸引我。您想想看吧记者小姐,一个女人在新婚的头几天就不让自己的男人喜欢,这意味着什么呀?我一直在铁道兵部队干了十几年,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被集体转业到北京市的。在这十几年中,我只是每两年回家探一次亲,有几次我都主动放弃了探亲机会。特别是在我们进入北京市区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北京的姑娘们那种美丽的风采,我就越发后悔了这门婚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