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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短篇作品-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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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萧玉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秀看了看卧在地上的红绡,说道:“你杀了人,该处死刑,明白了吗?”

  “啐!”萧玉龙向判书一口啐去,秀微微偏了偏身子,闪了过去。萧玉龙骂道:“官府的奴才!”秀不语,将判书收回了怀中。

  房里没有烛火,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色和楼下灯光,秀看到萧玉龙脸上有不满的神色。

  “淫妇人人得而诛之!”萧玉龙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为民除害,你凭什么杀我?”

  萧玉龙手里的刀向秀砍去,秀没有动,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刀。秀的手指捻动了一下,“啪!”钢刀的刀身断了,带把的短短一段在萧玉龙手里,带刃的长长一截在秀手上。

  萧玉龙倒退了几步。“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她们?”他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那不是我的事。”秀回答,一步步跟了上来。

  “她们根本就是些该死的人!”萧玉龙狠狠地说,他为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而感到无地自容,“她们勾引男人,害人无数!”

  秀没有应声,也没有停步。

  “我爹……我爹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杀了我娘!”萧玉龙已经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但他仍然坚持着说着,“然后,又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害得我兄长一家妻离子散,你们为什么还要保护这样的人渣?”

  秀停下了脚步。

  “你会怕吗?”她问。

  萧玉龙贴着墙壁,感觉得到冷汗渗透了背后的衣裳。

  “被你杀的那些女人也是这种感觉。”秀说。

  “她们该死!”萧玉龙叫道。

  “砰!砰!”窗外传来烟火爆竹的脆响,不远处的狮子楼已经开始放烟花了,秀背对着窗口站着,在她瘦瘦的身影后,从半开的窗口处,萧玉龙可以看见美丽的焰火。

  秀伸出双手,扼住了萧玉龙的咽喉。

  “男人自己犯下的错,不要都推到女人身上。”她说。

  萧玉龙听到了这句话,然后,听到自己颈骨断掉的声音。秀放开手,萧玉龙如同被折断的树般倒下去,秀提住他的领子,将他轻轻放到楼板上。“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秀说。

  秀转过身看窗外,狮子楼那边,一丈五的烟火架上下光焰齐明,劈啪响的是霸王鞭,四处钻的是地老鼠,更有那流光四溢的花盒子,灯球乱舞,煞是撩人。秀望着烟火,拉下了手套。

  那天晚上狮子楼的烟火放得热闹,全城的人有一大半挤了过去,因为人多,相互践踏,死伤了不少人,这种事儿几乎年年闹灯都有,官府很是忙活了一阵。死伤的人中有一个外乡人,看热闹时被从楼上推耸下来,当场折断脖子身亡。这人是个江湖客,从身上看不出身份来,官府最后替他收了殓,全当做个善事。

  红绡第二日在被中醒来,发现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她记得朦胧中感觉到一双手将她抱回到床上,很细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红绡想,自己可能误会了那个江湖客,她感觉到那双手虽然有力,但是,很温柔。王公子第二天来陪礼的时候,红绡把他轰了回去,她满不在乎地说,世上有的是好男人,我为什么要养你?五年后红绡从了良,嫁给了一个盐商,可是仙月楼里的姐妹们传闻,其实红绡想跟的那个人不是后来的丈夫,只是她等了很久,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两年来,江浙一带有一名刀客似乎对妓女恨之入骨。太平盛世,人求极乐,为了吃喝嫖赌闹得妻离子散的人不少,然而,勾引男人们一掷千金的风月佳人们却往往抽身于祸事之外。成也女人,败也女人,官府治不了这些红颜祸水的罪,一些老实本分过日子的老百姓们却还是希望有人管管她们的,这个专杀妓女的刀客的出现,很得他们的欢迎。有人说,那是“天诛”。然而,“天诛”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候突然停止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那个刀客无声无息地就消失掉了。时间虽短,但那也足够,此后,丈夫被勾走的怨妇们在打到风月场时,往往会对那些佳人们直着嗓子吼道:“你等着‘天诛’罢!”

  那天晚上烟火放完后,秀走在城里的街上,她听见有人对她说:“好臭!血的臭味!”她看见那是两年前见过的小和尚,站在一个关了门的酒楼前等人。

  “这里不是和尚来的地方。”她说。

  “我不是和尚。”小和尚说,给她看光头,果然,光头上没有戒疤。

  “我们是不是见过?”小和尚问。

  “没有。”秀回答,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

  黄狗从门缝探进个鼻子尖,然后,鼻尖左右拱了拱,门被拱开了。黄狗很乖巧地垂头踮脚走进来,贴着老乔蜷躺下去。老乔伸手抚摸黄狗的背脊,黄狗把下巴搁在他的腿上,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黄狗站起来,小步遛到旁边趴下吐舌喘气。

  天气太热,就算忠诚的黄狗,也熬不住而离人远远的。老乔在凉席上翻了个身,把手里的蒲扇扑打了几下,燥热的空气里有了几丝凉风。老乔伸手提起旁边地上的茶壶,对着嘴喝了两口,很粗的茶,但解暑正好。

  虽然躺在地上的凉席上很惬意,但是做下人的不能永远这么舒服。老乔突然想起老爷提过的香烛还没有去买,待会儿老爷午睡起来问起,只怕不好交待。老乔嘟哝了两句,懒洋洋地爬起来,出门去买香烛。

  老爷告老还乡后在山里修了这座庄园,院子里就着原有的一个小潭修了个很大很深的鱼池,里面养了好些个锦鲤,这会儿,那些红红的锦鲤都在池中的亭子下面躲着。老乔从旁边过的时候,看到管家阿正歪坐在亭子边的栏杆上,往里面撒鱼食。

  “老乔,出去买东西吗?”管家看到老乔,懒洋洋地打招呼。

  “老爷明天要上庙里烧香,我去把香烛办回来。”老乔用布巾擦着汗,回答道。

  管家点了点头:“这么热的天儿,真是辛苦你了。”

  老乔笑了两声,看看鱼池,说道:“这些鱼的颜色好象不太正呢?”

  管家伸出脑袋看了看,无精打采地回答:“是啊,颜色不对。大概是天气不好,水不干净吧。”

  老乔哼哼着应了,去开院子大门。

  门口有个小和尚,正准备敲门。

  “小师父是要化缘吗?”老乔问。

  “不是化缘,我找人。”小和尚回答,“找我师父。”

  “这里没有和尚。”老乔回答。

  “可我师父半个月前进了这个院子,并没出来。”小和尚有些着急。

  “什么事?”阿正听到门口的交谈,走过来。看到小和尚,他说,“老乔,你做你的事去,我来招待这位小师父。”

  老乔应了,走出门去。

  老乔到不远的镇上把香烛买回来的时候,老爷已经起来了,在前厅里接待那位小师父。老乔想起来,他见过一个老和尚,半个月前有个老和尚晚上来访老爷,是他开的门,可是自己睡得迷糊,记得并不太清楚。老和尚很客气,因对山里的路不熟,来得晚了,对扰了老乔的清梦很是抱歉的样子。

  “想一想,的确没有看到那个老和尚离开。”老乔琢磨着。他拿了把花剪,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草,然后慢慢摸到后窗底下,一个谁也不会注意的地方。

  阿正端着两杯茶走进了屋,老乔觉得很奇怪,管家怎么亲自动手做这种事情?但屋里没有其他下人。老爷似乎想和客人私下里谈些事,阿正放下茶杯就出去掩上了房门,老乔没有离开,他有着极大的兴趣想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不是一个身为下人者应有的自觉,但他老乔就是想知道。

  屋里谈话的气氛是和谐的,没有什么不快的迹象。老爷很客气地向小和尚解释,他的师父的确半个月前来过这里,但是没坐一会儿就走了。显然小和尚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依他的说法,老和尚临走时曾经叮嘱过他,只要从这个院子里出去,就一定会和小和尚会合。老爷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反复地探问小和尚,他师父走的时候还有没有什么交待的?小和尚却是一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老乔坐在后窗下的阴影里乘凉,心里想,老爷生性多疑,只怕不会相信的。果然,老爷拐着弯儿仍是探着小和尚的口风。小和尚坐了一会儿,觉得不自在了,便要告辞走。然后,老乔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老乔壮着胆子,用手指沾点儿唾沫,把窗纸捣了个小洞,眼睛凑上去看。

  老爷站在屋里笑,小和尚倒在地上,好象晕倒了的样子。“阿正!”老爷叫。管家从门口悄没声地走进来,手里拿着绳子和布袋。不用老爷吩咐,管家熟练地把小和尚的嘴塞住,用绳将他绑成棕子塞到布袋里,然后扛了起来。

  老乔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事,他感觉到一种紧张和兴奋的心情。

  “晚上干。”老爷在一旁命令道。管家点头应了,看样子准备把小和尚塞到桌子底下去。当管家弯下腰时,老乔看到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腰,然后就那么倒下去不动了。

  老乔觉得后脖子发凉,他哆嗦着转过头去,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

  “求您了,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老乔哀求道。那双眼睛跳过他,向往屋里看去。

  老爷从腰间拔出了长剑,那是把了不起的宝剑,是先帝为了表彰老爷当年西南平乱有功赐予的尚方宝剑。老爷和一般退隐的功臣不同,没有把宝剑供着,而是随时随地都带在身边。

  “谁?”老爷厉声问。

  有着冰一样眼睛的女子从老乔身边离开,走到大门口推开门进去了。

  “刽子手。”秀回答。

  老爷楞了楞,然后笑了起来,“又一个送死的。”

  秀沉着脸问:“上一个在哪里?”

  老爷不屑地说:“你会知道的。”

  秀不再问了,去怀中掏判书。

  “用不着,还是那一套。”老爷说。

  “数字增加了一些。”秀回答,仍然掏出判书念道:“平西王刘豫,于平西期间,为邀功谎报军情,杀平民二千四百一十三人。后恃尚方宝剑,鱼肉百姓,杀官民十二人,罪判处死。”秀把判书拿给老爷刘豫看,平西王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狡兔死,走狗烹,无视先皇的尚方宝剑,当今皇上如此对待老臣,也不想想现在的太平盛世是怎么来的!”平西王长啸一声,持剑向秀砍来。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武将,虽然上了年纪,武艺仍是相当的精湛。

  “那宝剑不该由你得,既然给错了,就要纠正过来。”秀说,黑丝的手套从剑光中探了过去,捏住了平西王握剑的手。平西王感到一股大力从那纤细的手中传来,将他的手掰了回来。平西王极力反抗着,但剑刃仍慢慢向他颈中靠去。

  “什么纠正!皇上敢当众承认错了吗?还不是派你们这种走狗来做卑鄙的暗杀!”平西王狂笑道。

  秀不语,手压了下去,尚方宝剑割破了平西王的喉咙,血喷出来,喷得老高。

  老乔在后窗已经瘫软下去,秀走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拖进房来。

  “看到了什么?”

  老乔发抖。

  “听到了什么?”

  老乔的裤子湿了。

  秀说:“半个月前,刘豫平乱时的旧友来访,刘豫害怕他说出当年为邀功滥杀的真相,杀死旧友。但终因内疚而于今日自刎身亡,你记住了?”

  老乔拼命点头。

  秀走过去,解开布袋,没有戒疤的小和尚睡在里面,神智有一半的清醒,脸上满是眼泪。秀扯断了绳子,拉出了塞嘴的布。“你说师傅死了?他在哪里?”小和尚拉着秀的袖子问。

  秀提起手脚瘫软的小和尚,将他提到门口,扔进鱼池。鱼池里,锦鲤一阵骚动,它们那种令人不快的红色在绿水中四散而去。

  清凉的池水是最好的解药,小和尚在水底挣扎了一阵,手脚灵活了起来,恍惚中他好象抓住了什么,他没有睁眼,抓着那东西挣到池边大口地喘气。

  秀劈手夺过了小和尚手里的东西,小和尚看到,那是和秀手上一样的黑丝手套。

  “把他捞起来!”秀命令道。

  “可是……”小和尚犹豫了,秀将他踩了下去。

  “你也去!”秀对老乔说。

  老乔听话地跳下了鱼池。

  捞上来的是两具遗骸,一具已化为白骨,除了秀手上的那只手套,白骨的左手上还戴着一只。秀用手将白骨一寸寸捏成粉末,重新撒进鱼池,她用一只手帕将白骨的黑丝手套细细包起来放入怀中,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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