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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阳关三叠-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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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和马匪有关。
  在这种边缘地带,是马匪的天下。沈三娘他们走出了山区,闯入了另一拨马匪的领地。
  马匪分成两种,一种是比较固定的马匪,在一定的领域活动,有自己的族人,他们本身便是族人中的精锐,只在某些时候集结起来打劫,就好像有固定领地的狼群。而另一种是游匪,就好像流浪的狼,没有固定的生活地点,走到哪里算哪里。有时候几个游匪合作打劫,有时候游匪会暂时加入有领地的马匪中。
  沈三娘碰到的,便是那个地区的领地马匪,头子叫做库尔巴勒。
  我又要修改前面的设定了,最早的时候沈三娘在我心中是以领地马匪头子的形象出现的,但是现在,我又把她的境况弄得惨了点,她变成了游匪,一个小有名望的游匪——单骑双刀沈三娘。
  她是一个纯粹的流浪者,游走在西域广阔的土地上,有时候做猎人,有时候做马匪,这样一来她在山区的那些行为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沈三娘带着解忧和陆桐在商队中行走,出发没有两天,便遇到了大群的马匪。
  
    马匪出现的时候是正午。
  日头正强烈的炙烤着大地,虽然已经深秋,但是日间肆无忌惮的阳光仍然将地面烤的烫脚。人人都用宽大的布把自己罩起来,只留出两个眼睛。空气奇异的波动着,远处地面显得非常不真实。
  有人看到了马匪,在那摇曳的地平线上,带起一股白色的烟尘。
  这是大股的马匪,来势快的像风。
  “是库尔巴勒!”有人大喊。人群骚动起来。
  库尔巴勒对于沈三娘来说是如雷贯耳,他曾经是所有少年的偶像,是大漠强者的象征,如果说在这条道上推举一个马匪头子,那必然是库尔巴勒无疑。
  沈三娘和陆桐都感觉到了危险,靠近了解忧。解忧现在有了自己的马,她已经能够自己骑马跟着马队行走了。陆桐拔出了剑,警惕的看着迅速靠近的马匪。沈三娘却拉住了解忧的缰绳。
  马匪第一次冲过来,从队伍横插而过,有些人勒不住马,马匹受惊乱窜,将人摔下来,有些马匹便带着货物跟着马匪的马狂奔起来。解忧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沈三娘要拉过她的缰绳。
  沈三娘却注意到马匪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壮汉。她的目光和那个人猛然一触,那就是库尔巴勒!
  一种同类或者敌手之间的直觉让她认出了库尔巴勒,就好像狼认出同类,分辨出狼王。
  库尔巴勒想必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威胁,一种潜在力量的威胁。
  所以他第二轮冲过来的时候向着解忧冲去,但是解忧的马缰被沈三娘拉着,陆桐的长剑向他的手刺来。库尔巴勒猛的一收缰绳,错了个身,便将解忧从马背上掳走了。
  马匪来的像风一样快,去的也像风一样快。他们并不下马抢劫,只是散了的马匹一并带走,连马带货物,便是他们的战利品。
  库尔巴勒携着解忧急驰,他望望身后,那对汉人男女一前一后的跟了上来。
  这是一场骑术的较量。
  库尔巴勒的骑术是出名的好,他的马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在这片他熟悉的地域,能跟上他的人屈指可数。他要甩掉那两个人。
  奔驰的久了,骑术的高下便显了出来,众马匪们被远远抛在后面,女人仍然在不远处跟着,而那男人已经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现在库尔巴勒和沈三娘面对面站着,互相打量。汉人,单骑,双刀,必然是沈三娘了。库尔巴勒听说过沈三娘,在马匪中很少有女人,更少有做游匪的女人。沈三娘曾经在很多部族的马匪中干过,也曾有和她一起行动过的游匪来到库尔巴勒的部落。他听说过她。
  沈三娘指着解忧道:“她是我的货。”那意思便是说这是她保的人。
  库尔巴勒眯起了眼。如果沈三娘是个普通的马匪,如果沈三娘的语气不是这么硬,如果沈三娘眼中没有那种平起平坐的傲气,库尔巴勒或许看在同是马匪并且是女人的份上将解忧还给她。
  就好像狼王的威信受到了挑战,库尔巴勒也拔出了刀,“凭本事来拿。”
  马匪没有对女人拔刀的习惯,但是沈三娘也是马匪。这不是对女人拔刀,而是马匪和马匪之间的较量。
  面对着库尔巴勒,沈三娘握着刀的双手似乎有点颤抖。她年幼的时候就听说过库尔巴勒,那几乎是草原马匪的化身,不败的神话,她也曾经崇拜过库尔巴勒。但是现在,她提着刀立在库尔巴勒的面前,准备一战。
  她的手有点抖,但是内心在沸腾,好像一直以来都在期待着这一战。
  为什么这样期望,沈三娘也不明白。
  她的手动了,弯刀在空中滑过弧线。她的紧张和兴奋此时消失了,心中只有刀,只有战斗。
  关于这一战,在我心中有很多个版本,几乎每天都在变。这是一场中原武学对地道的西域武学的战斗,如同前面所说的,陆桐发现沈三娘的武功本是中原武学。我一直不相信什么中原的高手近乎天下无敌的状态,对付外夷蛮子如同儿戏。西域人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文明,同样会产生自己的武学系统,只是大家发展的路线不同而已。很抱歉这里我又开始现实了。
  武功无非是巧妙的使用力量击败对手的方法,中原武学强调的是巧,是快,而西域的武学因为人长得魁梧,所以更加强调力量。
  这一场战斗沈三娘应该处于劣势,她的力量远远不是库尔巴勒的对手。所以只有一个字,拖。沈三娘并不擅长久战,她的武功带着狠劲,久战不利。但是她现在必须久战,因为库尔巴勒的打法使他的力量迅速的流失,他已经五十开外,不再是个年轻小伙子了。
  谁先坚持不住,谁就会败。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
  这场战斗,应该是沈三娘的马匪生涯中第一场真正的恶战。也是她在西域马匪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开始。就好像狼对领地的争夺,对狼王地位的争夺。
  好在人并不是狼,虽然有时候很像。
  这场战斗并不是以你死我活作为结束的。人有感情,哪怕在打斗中,都会产生类似惺惺相惜的感情。库尔巴勒和沈三娘便在打斗中看到了彼此的相似,彼此的过去和将来。沈三娘便如同年轻的库尔巴勒,而库尔巴勒仿佛是将来的沈三娘。
  于是他们停手了。两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马匪。
  这一战对于众多马匪也是印象深刻,多年之后还有人用那样的语气说:“小伙子,这算什么,你是没见过当年库尔巴勒和单骑双刀沈三娘的那场打斗……”
  
    陆桐也看到了这场打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西域的武学,见到中原武功和西域武学的较量。我没有让他参与这场打斗,因为他已经救下了解忧,因为这是马匪间的争斗,同陆桐无关,他只需要保护好公主就行了。我承认这样的安排让他显得有点太呆板了,但是我没办法,陆桐就是这样的人。在以后的日子,他会出手,为了公主,为了他的责任。同时,他也会为了友情,或者其他的什么去出手。
  我一直觉得,怎样打斗和输赢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为了什么而出手。
  这个问题太深奥,我一时想不透。
  总之,看到沈三娘的武功,陆桐心中有个疑惑:沈三娘究竟是什么人?
  
    沈三娘究竟是什么来历我也不大清楚,不过确定的是她现在正在做马匪。
  开始解开她身世的秘密的,是解忧,解忧在她包裹伤口的时候看到了她肩上的烙印。伤口自然是打斗的结果,有可能是这一次和库尔巴勒打斗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和匈奴的追兵打斗留下的。
  那是一个奴隶的烙印,并不是新鲜的,已经很多年。
  令我很痛苦的是,这些人物在我心中活的太久,所以他们的身份和来历经常变。最开始沈三娘是个意气风发的马匪,领地马匪的头子,基本上就是库尔巴勒那样的。
  但是后来我觉得太便宜她了。于是她就变成了流浪的游匪,库尔巴勒把领地头子的位置取而代之。她地位的下降其实是必然的,因为在一个故事里她要是一直处于马匪头子的地位,那就太没意思了。她要么从马匪头子的地位掉下来,要么慢慢的从小人物开始成为马匪头子。头一种情况或许比较吸引人,不过那未免好像萧峰一夕之间失去了帮主的地位,而且我这个故事并不想讲英雄复仇记。所以沈三娘就只好从底层慢慢的爬上去,或许最后也没有爬上顶端,这要看我故事结尾的时候的心情。
  唯一不便的,就是这个奴隶的烙印。
  我给她这个烙印,其实源于这样一种心理:一个曾经失去过自由的人,才能更好的理解自由是什么。
  所以沈三娘在射鹰的时候说:自由不是别人给的!
  这说明她是个逃奴。
  
    这一切又要从汉武帝开始说起,这个穷兵黩武的皇帝,为了巩固在北疆的防守,曾经将大批的平民和犯人迁移到和匈奴交境的长城附近垦荒。沈三娘一家本来是荆楚一带的平民——或者再设想的好一点,她家本是荆楚一带的望族——受到某些案子的牵连,被发配到了边疆。
  很不幸的,匈奴人常常在长城附近劫掠,于是年幼的沈三娘便和家人失散了,被匈奴人掳到了遥远的北方,成了奴隶。虽然年幼,但是并不妨碍沈三娘三天两头的逃跑。
  在一个孩子的心里,应该有着对自由的天然的渴望。
  逃跑之后就是捉回,然后鞭打,然后再跑。
  如此循环下去,沈三娘很可能死于鞭打,不会成为单骑双刀的马匪。但是她最后一次逃跑的旅途中遇到一个人,一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沈三娘碰到了一个老人,伤得很重,躺在树林里。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便看到了未及十岁的沈三娘。老人要水,沈三娘便将自己的水袋给他喝,喝过了水,老人看起来不那么奄奄一息了,目光很清澈。这个人便理所当然的成了沈三娘的师父。
  
    这个情节很俗,我只是想给沈三娘的武功来历做一个合理的交待。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沈三娘说着荆楚一带的方言,为什么她吹埙会吹家乡的调子,为什么她的武功是中原的路子。
  扯了这许多,是为了给沈三娘扶正,就是说让她成为真正的主角。
  事实上我心中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故事最初的名字叫做《鹰飞穹庐》,想写的就是那种无论多么艰苦仍然能够乐观生存并且永远追求自由。这也是为什么把故事背景选在汉朝,选在西域,因为汉朝本来就是一个中原迅速发展文明扩张的时代,每逢这种时代,人的思想都不是那么压抑,相对而言比较奔放。而放在宋朝,在金或者辽的压力下,显然不会这样。这大概是一种民族情绪在作怪。而丝绸之路,在汉朝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一切还都是新的,还没有定型,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主角自然是沈三娘,但是直接写一个苦命的女人如何成了叱咤风云的西部马匪头子,好像缺少一个契机。于是解忧就来了,她是那个把大家带入故事的契机。
  如果按照原本的路线,应该安排很多的波折,是这次旅途变得紧张刺激,然后三个人奋斗不息直到走到乌孙国。我大可以安排一个强大的对手,或者一支阴魂不散的追兵,隔三差五的来一场打斗,三个人分分合合,历经坎坷。
  
    但是这样想来忽然觉得很无趣。
  编中间这段复杂曲折的故事令我非常厌倦。更可怕的是,编完了,觉得一切都是不可信的,然后再推翻了重来。
  所以现在我能顺当的叙述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开头。
  忽然间理解了为什么很多小说都没有结尾,我想是选择太多令讲故事的人无所适从了,又或者故事的开始才是最精彩的。
  我终于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开头,或者只有一些片断。这些人物让我不堪重负,所以我要赶紧写下来,然后就可以和他们说再见。
  我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和他们说再见,这些人将来还可能时不时的跳出来,阴魂不散的附在我的其他人物身上。那时候我应该会很欢迎他们。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内心深处的什么体现,只是我没有深究过。更推广一下法,这个故事的情节也很可能反应了我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想到此处忽然不寒而栗,因为自己的小秘密不知不觉就公之于众了。


4。独行

  敌人终究还是出现了。
  不是马匪,而是真正的敌人。
  匈奴人在屡次失败之后终于大为恼火,于是派来了一个很有实力的人,右谷蠡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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