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最早的人类 作者:[美] h·g·威尔斯-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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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它被砸烂的身体把我滑倒了。它似乎还在我脚下扭动。
我坐了起来,看见月球人蓝色的后背正向黑暗之中退去。我用足气力扭弯了一个链环,解脱了铐住我脚腕的锁链,就手拿着链条跳起身来。另一根刺棒像标枪一样向我投来中冲了一下,然后回过身来找凯沃,他还站在靠近深渊的溪流的蓝光里面,痉挛地忙着弄他腕上的锁链,同时乱讲着他的主意。
“快过来!”我喊道。
“我的手!”他回答。
后来,他看出我怕脚步计算不准会越过悬崖边缘掉下去,所以不敢往他那里跑,他才两手向前伸着,拖拖拉拉地朝我走来。
我立刻抓住他的锁链,帮他解开。
“它们在哪儿呢?”他喘着气问道。
“跑了。它们还会回来。它们扔东西打人!咱们往哪儿走好?”
“向着亮光走。走回隧道好不好?”
“对,”我说,我把他的手也解脱了。
我跪下去解他脚上的链子。很沉重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把青色的溪流溅起很多点子落在我们身旁。在我们右边很远的地方、又响起像笛子的声音和嘘叫声。
我把链条猛一下从他脚上扯下来,放在他手里。
“用这个打!”我说,也不等他回答,就向着我们的来路大步跳跃着跑去。
我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那些东西随时都会从黑暗里跳出来跳到我背上。我听到凯沃跟在我后面跳跃落地的声音。
我们大步奔跑。但是您必须知道,那种跑和在地球上跑完全不一样。在地球上,跳起来后几乎立刻就落地,可是在月球上,因为引力小,跳起来后要在空中飞秒钟才落地。所以,尽管我们心里多么着急,结果还是在空中停留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能数到七或八。你一迈步,就飞起来。脑子里想着各种问题:“那些月球人在哪里?它们会干什么?我们到得了隧道吗?凯沃落在我后面远吗?它们有没有可能把他截住?”然后落下来,跨一大步,又飞出去等着再跨一步。
我看见一个月球人在我前面跑,它的腿和人类的腿在地球上动得完全一样,我看见它回头看,也听见它尖叫着向旁边闪开我,跑进黑暗里。我想它大概是那个向导,但不敢肯定。然后又是一大步,已经看得见两边的岩石了,又两步,我就进了隧道。因为隧道的顶低,我放慢了步子。到了一个拐弯的地方,我停下来转过身,噗嗒,噗嗒,噗嗒,看到凯沃来了,他每步都踩得流动的蓝光溅起来,他的形体越来越大,后来就碰到了我身上。我们互相抓住站在那里。
至少我们暂时摆脱了抓我们的月球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们俩都喘不过气来。我们喘息着断断续续他说着。
“全让你给弄糟了!”凯沃喘着气说。
“瞎说,”我喊道,”不那么办就得死!”
“咱们怎么办?”
“藏起来。”
“咱们怎么藏得了?”
“这不都很黑吗!”
“可是,往哪儿藏?”
“找一个旁边的洞。”
“然后呢?”
“然后再想办法。”
“对——走!”
我们大踏步继续向前走,不久来到一个有叉道的黑暗的大洞穴里,凯沃走在前面。他迟了一下,选择了一个象张着黑色大嘴一样的洞,似乎这个洞是个躲藏的好地方。他向这个洞走过去,又转身回来。
“里面很黑,”他说。
“你的腿和脚可以给咱们照亮。你身上全叫那种发亮的东西弄湿了。”
“可是——”
一阵杂乱的声音,特别是一种象敲锣一样的当当声,已经传进了那主干隧道。令人恐怖地意味着月球人一定是成群地追来了。
我们立刻跳进那个没有亮光的支洞。我们往里跑,凯沃的腿照亮了我们的路。
“很走运,”我喘着气说,“它们把咱们的靴子脱了,要不然咱们得在这里跑出很大的响声来。”我们向前冲,但是尽量步子跨得很小,以免掸到洞顶。过了一会儿,似乎我们比那种骚乱跑得快。因为那种声音变得渐渐远了,小了,消失了。
我停下来回头青了一下,听到凯沃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减慢。后来他也停住了。
“贝德福德,”他小声说,“咱们前面好象有一种亮光。”
我看了看,起初什么也没看见。后来在一个不太黑暗的背景下看出他的头和肩膀朦胧地现出轮。我还看到这种黑暗的减弱不是象月球里面其他一切光亮那样是蓝色的,而是一种青灰色,很模糊地带点白色,是日光的颜色。凯沃和我同时,也许在我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我想他也充满了同样强烈的希望。
“贝德福德,”他低声说道,声音颤抖着,”那个光——那可能——”他不敢说出他所希望的事情。出现了片刻的停顿。忽然我从他的脚步声辨别出他正向着那种苍白色大踏步前进。我也心跳着跟在后面。
《月球上最早的人类》作者:'美' H·G·威尔斯
第十五章 不同的观点
我们越向前走,光变得越亮。一会儿工夫,几乎和凯沃腿上的磷光一样亮了。我们走的这条隧道逐步扩大成一个大洞穴,这种新的光亮就在洞的另一头。我觉得有某种东西使我的希望不停地跳动。
“凯沃,”我说,”光是上面来的!肯定是从上面来的!”
他没有回答,但是匆忙地向前赶去。
无可争议,那是一种灰色的光,一种银色的光。
又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这光的下面。这光是从沿穴壁上的一个裂缝透下来的。
当我仰头看时,“滴”,一大滴水落到我脸上。我吓得站到旁边去——“滴”,另外一滴水滴到岩石地上,听得很清楚。
“凯沃,”我说,”要是咱们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举上去,就能爬进那个裂缝去!”
“我来举你,”说着,他立刻像举个小孩子那样把我举了起来。
我把一只手臂伸入裂缝,刚好在我手指尖碰到的地方,发现一个可以抓住的岩石的突出部分。现在白光又亮得多了。虽然我在地球上体重168磅,但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用两个手指头扒住就把身体拔上去了,我又够到更高的岩石的一角,于是我的脚就踩到第一次够到的窄的岩石突出部。我站起来用手指向上摸索着岩石,原来那个裂缝越往上越宽。
“可以爬得上来”,我向凯沃说,“我把手伸下来,你能不能向上跳一下抓住我的手?”
我把身体挤在石缝中间,跪在岩石突出部上,伸下一只手去。我看不见凯沃,但是我能听到他蹲身作跳势时那种的声响。后来”噗”的一声,他挂在我的手臂上了——不比一只小猫重!我把他拉了上来,他抓住岩石突出部就松开了我。
“他妈的!”我说,“在月球上,谁都能成个登山运动员。”说完,我就一心一意向上爬去。
我不停地爬了几分钟,然后又往上看。这个裂缝继续扩大,光线也更亮。只是——
根本不是白天的亮光!
一会儿,我看出是什么来了。刚一看清,我失望得差一点没用头去撞岩石。因为我看到只不过是一片不规则的斜坡开阔地,在倾斜面上长满了密林一样的棒形小菌,每个都光灿灿地闪耀着那种带粉红色的银光。
好一会儿,我凝视着这种柔和的光辉,然后就在这些棒形菌丛中向前和向上跳跃。我采了六七个这种菌,把它们摔到岩石上,然后坐了下来。等到凯沃红红的脸露出来时,我不禁痛苦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不是磷光,”我说,“不用忙了。坐下吧,像在家里一样,随便吧!”
他嘴里咕哝着我们的失望,我随手又采了些棒形菌,扔到裂缝里。
“我本以为是白天的亮光,”他说。
“白天的光!”我大声说,“你还想是天亮、日落、云、有风的天空呢!我们还能再看到这些东西吗?
我说话时,一小幅我们世界的图景浮现在我的面前——明亮而清晰,就像一张意大利古画的背景。
“变幻不定的天空,变幻不定的海洋,在阳光照射下的小山、绿树、城镇。凯沃,你想一想在晚霞中被雨打湿的屋顶!想一想在夕阳下坐东朝西的房子的窗子!”
他没有回答。
“在这儿,我们在这个根本不成个世界的鬼世界里躲来躲去,漆黑的海洋隐藏在下面可憎的黑暗里;在外面,是能晒死人的白天和死一样沉寂的夜晚。还有正在追赶我们的那群东西,裹着皮革的兽类——从梦魇中跳出来的像昆虫一样的人!这里有我们什么事,就是来打烂它们的人,扰乱它们的世界吗?说不定,整个这个星球已经起来迫捕我们了。用不了多大工夫,我们就能听到它们的哭号,它们的敲锣声。我们怎么办?我们往哪走?现在我们在这儿多么舒服,就和从野兽商店里的蛇放到色必吞一个别墅里去喂养一样。”
“那是你的错、”凯沃说。
“我的错!”我嚷着说,“我的上帝!”
“我本来有个主意!”
“见你的主意的鬼去吧!”
“要是我们拒绝,一步也不走——”
“在刺棒威胁下不走?”
“对。那它们就会抬着我们走!”
“抬着过那个桥?”
“对。我们从外面到里面,一定也是它们抬进来的。”
“我宁愿让一只苍蝇抬着我过大花板。我的天!”
我又毁坏起那种棒形菌章来了。忽然,我看见一个东西,甚至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也打动了我。
“凯沃,”我说,”这链子是金子做的!”
他正双手捧着面颊在专心致志地思考。他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把话又说了一遍,他这才看看缠在他右手上扭下来的链子。
“一点不错,”他说,“是金子做的。”甚至在看链子的时候,他脸上那种短暂的兴趣就已经消失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他刚才被打断的沉思。
我坐在那里弄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才看出链子是金的,后来我才弄明白,原来我们一直呆在那蓝光里面,蓝光夺走了金属的各种颜色。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开始考虑一连串的事情,想得越来越远。我忘掉了刚才自己还在问,我门跑到月球上来,究竟要干什么。黄金——
后来还是凯沃先说的话。“我觉得似乎摆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
“哪两条?”
“或者我们想法子找出路——必要的话打出去——到外面去,然后去寻找球体,找到为止,否则,夜晚的寒冷会使我们冻死,或者——”
他停住不说了。
“或者怎么样?”我说,实际上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和月球人建立思想上的互相理解。”
“反正要按我的想法——还是第一条路。”
“我怀疑是不是行得通。”我不怀疑。”
“你要知道,”凯沃说,“我认为不能光从我们看到的那些情况来判断月球人。它们的中心世界,它们的文明世界,可能在地下面很深的地方,在它们的海洋近旁一些更深的洞穴里。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外壳部分是一个边缘地区,是个畜牧区。不管怎样,这是我的解释。我们看到的这些月球人可能只是相当于看牲畜和看机器的那些月球人。他们使用刺棒——多半是用来管理那些怪兽的——它们没料想到我们能够做那些它们能做的事,还有它们那种无可争辩的野蛮,这 一切似乎说明它们就是那类月球人。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忍受——”
“我看,在那个六英寸宽的板子上跨越过无底的深渊我们谁也忍受不了多久。”
“是忍受不了,”凯沃说,“可是——”
“我可不干,”我说。
他发现一连串新的可能性。“好,假如我们找个角落,就能够在那里保卫自己,抵抗这些管畜牧和作劳工的月球人。例如、如果我们能坚持一个星期左右,我们出现在月球上的新闻很可能传到下面人更聪明、人口更密的地区——”
“那得真正有这种月球人才行。”
“一定会有,要不然那些大机器是哪儿来的?”
“那倒是可能,但是这是两条路中最坏的一条。”
“我们可以在洞壁上写上一些铭文之类的——”
“我们怎么知道它们的眼睛能看见咱们画的那种符号?”
“要是咱们刻在壁上——”
“当然,那也是可能的。”
我有了一种新的想法。“总的说来,”我说,“我想你总不会认为这些月球人远比人类聪明得多吧!”
“它们必定会知道得比我们多得多——至少比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