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特快-第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画画当然不可能不好好招待他们。他们说不用郭画画照顾,让郭画画睡觉休息。家里来了这么多陌生的人,谁还睡得着。郭画画当然得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喜欢家里热热闹闹人气旺。他们不知疲倦地奋战了一夜。郭画画几乎一夜没睡觉,第二天就是化了妆,看上去还是明显的一脸菜色。后来郭画画深挖童译的思想根源,他立刻表态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郭画画高兴他从此痛改前非了。
可是,郭画画很快发现自己又错误领悟他的话的精神。他是没有“这么干”了,郭画画以为是他从此不再打麻将了,而他却是指他再也不把他们带回家。郭画画跟他说了好几次,他还显得根本与他无关一样,仿佛最大的错误是郭画画,郭画画的表现如此不优雅。
郭画画换了拖鞋,感觉脚一下得到真正的解放。晚上吃了那么多泉水鸡,现在感觉有点口渴。郭画画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郭画画端着杯子在沙发前坐定。凉滋滋的水顺流进了体内,感觉舒服多了。窝在沙发里感觉也爽快。
郭画画顺手摸了沙发旁边的电话,手指在劈劈啪啪像敲键盘一样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电脑的女声:“您拨叫的号码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郭画画挂了电话。郭画画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码。这次是一个温柔的小姐的声音:“您好,秘书台为您服务。”郭画画突然有点心虚,好像如果秘书台传递给童译的信息会炸了他的胃似的。“对不起。我打错了。”郭画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撒谎撤退。即使这样,秘书台小姐仍然很礼貌和温柔:“谢谢,请挂机。”
郭画画可以给他留言,但是郭画画总是在这个时候显得心虚,没有信心。郭画画喜欢拿起电话和他直接讲话。郭画画想来想去分析原因,其实自己是害怕一个人坐在电话旁边等电话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坐在孤岛边上等一条来解救自己的船。船不来会失望,船来了却不是救自己的就更失望。所以,郭画画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不太喜欢给童译打传呼。
夜晚很安静,郭画画觉得滴滴答答的时钟像一双讨厌的脚在房子里踱来踱去弄出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焦灼、不安,挤压人的心脏。郭画画端起杯子,咕嘟咕嘟把水喝干。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在南山过得蛮愉快的,郭画画在心里对自己说。
郭画画把水杯放回到厨房里。郭画画进了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郭画画感觉轻松多了。其实,童译以前也有很晚回来的时候。郭画画通常会等一会儿,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郭画画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有一丝隐隐不安的感觉。也许就是因为今天过得太热闹了,突然回了安静的家,心里肯定就有些不习惯,甚至出现落差。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容易希望得到一种安慰。郭画画像心理学家一样剖析自己的心理。
郭画画爬上床先睡了。第二天,郭画画起床的时候发现童译一夜未归。
上班的时候郭画画很想给童译打电话,但郭画画忍住了。郭画画也不知道为什么。郭画画其实很不喜欢从听筒里听到一个又硬又冷的声音,告诉你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或者不在服务区。那意味着一种冷漠和疏离。早早地,郭画画把稿子编完。郭画画离开杂志社赶回了家。
防盗门没有反锁。郭画画出门有反锁防盗门的习惯。说明童译回家了。郭画画进门换了鞋推开卧室的门。童译不在,可是很显然他回来过,又走了。他刚换的衣服扔在床上,郭画画把它们提起来准备拿去洗,一串小钥匙掉在了地上。郭画画的心跳了起来,郭画画知道其中有把小钥匙是开一个专属童译的抽屉的,还有一把小钥匙是开抽屉里童译日记本的。平时,童译随身背着钥匙。郭画画乐得做个新女性,一副给丈夫自由空间的样子。
郭画画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了书桌中间的一个抽屉,里面有本带锁的日记。郭画画坐到沙发上抖动着右手打开童译的日记本。郭画画一页一页地读着他的内心,郭画画的心就慢慢地紧起来。郭画画有片刻不能呼吸。空气中的氧气好像被一根针管儿抽走了。郭画画觉得嗓子眼儿发干,呼吸困难。她想喝水,可是她迈不开脚步。她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一片儿纸无力地贴在沙发上。郭画画希望刮一阵狂风,把自己从房子里吹走,吹到哪里是哪里。反正她不想在屋子里呆,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站起来。
郭画画的右手紧紧地拿着日记本。他还在日记里充满深情地怀念着长春的初恋情人。这个郭画画知道。他的初恋是他的初中同学。郭画画和他稍微有什么不开心,或者根本没有什么的时候,他都喜欢揪着自己的头发在血色黄昏里犯愁发呆。他居然说,他还会在这个春节的时候去看她。他说郭画画不是他最理想的爱人。
最后一句话深深地扎痛了郭画画。什么叫不是最理想的爱人。
郭画画“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违背任何一种美容书籍保养原则哭倒在沙发上。
第一章片刻的忧伤(1)
末离被电话吵醒。
末离从南山回来觉得很累,开了这么久的车。进门换了鞋,末离就进卫生间洗了澡爬上床睡了。可是,电话响了。末离伸出手在床头摸过听筒,迷迷糊糊“喂”了一声。
“啊,你睡啦?”打来电话的是末离的中学同学,朱馨。
“当然。”末离轻轻拧开床头的台灯。
“那你继续睡吧。”
“不,已经被你吵醒了。要再次进入梦乡就要花费同样多的时间,说吧。”末离清醒过来,用枕头垫着后背,坐起来。
“你今天怎么会睡得这么早呢?”
末离笑了:“是比较早了。我今天出门和朋友玩,紧紧张张开了半天车,回来时又剐伤了车身,想起来惊魂未定,早早上床一枕黑甜乡。”
朱馨说:“我刚刚看完上次你给我推荐的那个恐怖片,也是惊魂未定。还好,我事先关了门、窗户和窗帘。不过,我还是意犹未尽,赶紧开了房子里所有的灯,喝了几杯冰水。想想不行,还是得要找个人说说话。”
“嗯。是这样的反应。”末离说完,自己又笑了,“我刚才那句话像在抄袭你平时在医院时给病人看病时说的话。”
去年冬天的夜晚,末离经常一个人躲在房子里看恐怖片。一个人关在房子里看恐怖片的滋味太好了。裹着被子,双腿儿拳着,盘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事先倒好的水,因为中途到厨房去拿杯子再倒水什么的,实在是自己吓自己。有一天,末离忘记给自己倒杯水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了。看到中途,末离忽然嗓子眼儿发干,末离坐在沙发上望了又望厨房的门,实在不敢把脚放到沙发底下走到厨房去。厨房有灯,拧开厨房灯的开关,厨房就会变得亮堂堂的。可是,在走过去拧开之前,厨房是黑洞洞的。末离心虚地望了望厨房,又看了看房门旁边的窗帘。厨房的门紧闭着,在客厅沙发前的落地灯的反射下,映出若有若无的光,旁边阳台的窗帘的流苏诡异地晃动。末离想了想,喝水事小,丢命事大,还是不要去倒什么水了。末离果断放弃喝水。看到最后,末离的嗓子眼儿还是发干。可是,末离真的忘了想喝水这回事。除了清冷的空气,末离还被一种磁场包围。是什么样的磁场,末离不知道。只是在这个磁场里,自己先麝香似的分泌出来的害怕,末离可以舔到飘散雾气弥漫的夜晚中冷寂中灰烬的滋味,可以感受看不到灰尘的空气中昆虫飞行的沉重,可以听见生命要喀嚓一声折断前鼻子倒抽凉气的嘎吱声。
末离告诉朱馨,让朱馨夜里一个人看恐怖片的时候,千万记得要把水什么的先倒好,当然,上卫生间那些事也得要先考虑进来,没有看到中途停下来去卫生间的可能性。去年整整一个冬天啊,末离差不多都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中不知不觉过完了。末离几乎看完了所有能看到的好看的恐怖片,当然末离也误看了不少说是恐怖片但一点也不恐怖的碟片。在这一点上,末离觉得自己像国家电影局专门管理恐怖片,给它们划级、鉴别是否恐怖的工作人员。所以末离认为凡是通过自己推荐出来的碟片,那是真的能让一个人看的时候恐怖。至少单身女人会感到恐怖。
朱馨不以为然。冬天的时候,朱馨忙着医院里的职称考试,没有空闲时间在夜里看碟片。过了年以后,朱馨又到北京进修学习。等回重庆相了几次不成功的亲以后终于空闲下来。朱馨跑到末离这边来玩,随手借了几张碟片走,其中有两张是末离极力推荐给朱馨的恐怖片。朱馨笑末离有点像个搞传销的,非得要什么好的东西一定要大家分享。
末离说:“你看了就知道了,这跟吸毒、打杜冷丁一样,要上瘾。”
朱馨说:“没有这回事儿,我以前几乎从来不爱看恐怖片的。”
末离则预言朱馨会上瘾的。末离笑着说:“你要是上瘾了,不要打电话给我就是了。”
朱馨竟然真的上瘾了。她不仅谦虚地打电话来让末离继续给她推荐,还看完了以后打电话来和末离热烈讨论。朱馨中毒更深的是,她还爱上了看恐怖小说。恐怖小说已经看了三本了。这下是朱馨反过来向末离推荐了。
末离笑了:“我说对了嘛。你没有不喜欢的。”
朱馨也笑了:“你说这单身女人喜欢看恐怖片和恐怖小说是不是个好事情。”
末离笑得更厉害了:“我不知道,但这至少是个现象。值得研究。最好能引起广大男人的注意。你写篇论文去发表吧。”
朱馨说:“不对,不对,应该你来写。你不是在电视台嘛,你近水楼台搞个节目,在节目里和大家讨论一下这个现象啊。我接触面窄,要身体没有出什么问题,不上咱们医院来,碰不到我上班那天,都看不到我的。这个事情,还是你来做吧。”
末离忽然想起来了,“你们医院在搞激光治疗近视眼吧?那个可靠吗?”
朱馨说:“还行。做那个的人还挺多的。叫准分子激光手术治疗,也就是laser。目前应该算是最先进的手术了吧,而且手术很简单,时间只要十五分钟。做完手术恢复也很快。你想做这个手术吗?”
“是啊。做了,能更清楚地看男人啊。”末离想了一下说。
“说得也是。这个理由显得比较正当啊。”
末离笑了:“连做这么一个手术都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想戴隐形眼镜。每天伸出一双脏手在自己的眼球上摸来摸去。不如一次性给自己的眼球上来一刀痛快。”
“这个手术有很多人做了,效果还可以。不过,医生都喜欢先考虑后遗症。”
末离问:“后遗症是什么?”
“后遗症就是隔几年或者更长时间会反弹。那个时候,你就不能戴隐形眼镜了。当然,这只是有可能,或许一辈子就跟近视无缘。数学上叫概率,这种不良后遗症的概率还是很低的,因人而异。”
“概率我知道。任何一个单身女人都有可能嫁给单身的查尔斯王子,在数学上这也叫概率。还有别的吗?”
“大概没有了吧。我个人觉得这个手术总的说来还是比较安全的。还好,我的眼睛不太近视哦。”
末离想了一下,“还是可以把自己奉献出去给你们医院当个临床实验一下。”
朱馨笑了:“得。我们医院也不缺你这样的临床。你真的有兴趣,明天到医院来,我带你去眼科中心咨询一下。”
“好吧,明天下午。”末离和朱馨约定。
第二天,末离起了个早,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办公室里去。到了台里,末离去食堂吃早饭。宽敞的食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十来个人,吃完走了几个人,又陆续来了几个人。始终只有十几个人坐在里面。一会儿,末离看见童译摇摇晃晃打着口哨进来。末离挥手和他打了个招呼。童译去食堂窗口要了早餐端着走过来,在末离对面坐下。
末离低头喝牛奶,然后咬了一口蛋糕,问:“奇怪,你怎么今天起床这么早啊?”
童译笑了:“奇怪,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
末离说:“昨天去了南山玩儿,回来感觉累,睡得比较早。还有今天下午我有事儿,上午得赶紧去机房把片子编了。你呢?”
“是嘛,这么好雅兴,去南山的啊。”童译边吃边回答。
末离抬起头,做恍然大悟状:“知道了。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画画跟我们一起去南山的呀。咦,你们没通电话的吗?一定是你把手机关了。”
童译说:“我吃了早饭就回家。睡会儿觉把衣服换了再来上班。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郭画画大概已经上班去了。等我来上班后,她就回来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