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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爱情特快-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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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所以,秦放追着问我童译哪里去了。他说童译一定走了。要不,怎么一次也没有看见呢。他的玩笑话还真的说准了。”
  末离笑着说:“这说明童译不让秦放看到他。消失是最大的轻蔑,童译对他的潜在情敌表示了轻蔑。秦放就是被轻蔑的对象之一。”
  郭画画笑了。很快,郭画画想起来了,童译是对大家表示了轻蔑,对所有的人表示了轻蔑,人员名单里也包括郭画画自己。
  父母们可不这样看。童译的爸爸打电话来说:“事业固然要紧,但也要争取早日团聚。”郭画画的妈妈在郭画画的耳根边说:“现在给以后多打点基础是应该的,你们一定要多存钱,争取早日团聚。”父母们的重点最后都落在了早日团聚上。这个是郭画画和童译以前讨论的重点,也是难点。因为童译最后要去的地方是香港,郭画画不可能现在跟了去,父母们的良好愿望就只能是早日团聚。
  郭画画的父母在重庆陪着郭画画住了几天。郭画画催着他们回去,说自己不要他们陪,但他们不肯走。郭画画只好又去单位续请了几天假,准备带着他们游山玩水。末离请郭画画的父母吃了顿饭,末离又去找了几个朋友来请吃饭。末离说要是他们看见郭画画有这么多的朋友,就不会觉得郭画画一个人在这边很孤单,可以放心地回兰州了。郭画画很感谢末离,说让父母早点回去就好,他们住在这里我的压力特别大。末离笑笑说,我理解你,也理解你爸爸妈妈,现在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我特别想念他们,空间反而可以让人感受更多的爱。郭画画觉得末离最后的这句话很美。
  秦放听末离说郭画画的父母来了,也加入请吃饭的队伍来。
  郭画画让末离不要告诉秦放童译走了,就说出差去了,如果他要问童译什么时候回来,就说快了快了,反正就是一个无限期的延长。郭画画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一个男同学帮她从家里带了一把伞到学校给她。郭画画撑着伞要出教室门的时候,那个男同学开玩笑地说郭画画应该感谢他,要请他吃一块巧克力。郭画画笑着说没有问题。从那以后,那个男同学见了郭画画就用英语笑嘻嘻地说a bar of chocolate,郭画画也笑嘻嘻地说next time。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下一次”,所以等到毕业那个男同学别说巧克力,就是巧克力的糖纸也没有从郭画画这里见到。“下一次”就是无限期的延长。
  末离笑说:“干脆告诉秦放说童译被我台派驻到广东做我台驻外首席代表,这有助于树立童译在秦放心目中很牛掰的形象。”
  郭画画说:“别跟他乱说,让他知道童译的事越少越好,而且也不想秦放知道自己一个人独居,省得麻烦。”
  末离很客观地说:“秦放知道童译的事越少,童译在秦放的心中就越无法形成引起联想,他只能在心目中盲目地想象,想不出什么名堂,就会追问。”
  末离接着又笑着评价:“这会让他一直生活在追问中,一个人活在追问中也挺好的,生活中有了追问就有了趣味,有了趣味就会让时间长出一对小翅膀,感觉生活安装了轻快的加速度器。”
  秦放请郭画画的父母去一条叫“满江红”的游船上吃晚饭,可以吹江风欣赏朝天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郭画画在家里等来了末离。末离很有礼貌地和郭画画的父母打了招呼,就和郭画画聊天。郭画画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末离,她拿了一套在韩国修理指甲的用品给末离。末离倒也没有推托,愉快而又大方地收下了。郭画画的妈妈很喜欢末离,也过来和末离说话。郭画画的爸爸识趣地到一边看报纸。
  一会儿,末离的手提电话响了。末离从小背包里取出手提电话接。末离简短地接听了电话,然后对郭画画说秦放和老孟已经在楼下等着。郭画画锁上防盗门和父母、末离一起下了楼。
  秦放很有礼貌地和郭画画的父母打招呼,还和郭画画的爸爸握了握手。老孟在一边也点点头。郭画画赶紧礼节性地互相介绍。秦放挥手招了两辆出租车,他和老孟坐了一辆在前面带路,郭画画和父母还有末离坐在另外一辆紧随其后。车在朝天门码头停下,郭画画下了车看见江上停了一条很大的游船,上面有三个用霓虹灯做的字:满江红。
  走了一段儿下坡路,过跳板,上趸船,就是“满江红”。秦放很熟悉,带着大家直接就上了游船的三楼。这里有自助餐和麻辣鱼等菜品。秦放征求郭画画爸爸妈妈意见是吃自助餐,还是吃麻辣鱼。
  郭画画的爸爸妈妈连说:“随便,随便,看大家。”
  秦放问:“两位长辈能不能吃辣的?”
  郭画画的爸爸说:“能吃能吃,都能吃。”
  秦放就说:“那好吧,既然来重庆了,还是尝尝重庆的特色菜麻辣水煮鱼吧。”
  几个人坐定,感觉暑气一下消失了。三楼是顶层,也是露天,江风吹来,果然舒服极了。服务员过来,递上菜谱。秦放接过来,点了几斤水煮鱼,还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卤煮和啤酒。一会儿工夫,周围又陆陆续续添了好多的人,差不多快把位置坐满了。幸亏几个人早来几步,选了一个边上的位置,相对安静点儿。
  末离环顾四周说:“这里不错,下次请朋友吃饭我也到这里吧。”
  郭画画说:“是啊,这里还挺紧俏的,来晚了位置都没有了。”
  一会儿,菜端上来了。大家开始吃,吃着吃着,发现船开了。船在江上走,可以从不同角度完整地看到朝天门码头美丽的夜景。秦放真的像一个尽职的导游,在“满江红”的船上不停地介绍山城美景,自己都忘了吃东西,端起啤酒杯能说半天。他、老孟和郭画画的爸爸由眼前所见说开去,说到了重庆直辖以后的变化和未来的发展,一直扯到了西部大开发。说到西部大开发,轻而易举地和老孟和郭画画一家人的家乡兰州搭上了桥,这熟门熟路的话题可就更好谈了。郭画画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在父母眼里还是孩子,没有多说话的份儿。郭画画乐得默默倾听,无言吃饭。末离也没去插嘴,看郭画画的话不多,就单独开辟了一个女性话题和郭画画聊。郭画画对她的话题没有反应,而是反问她节目最近在忙些什么。末离有点奇怪,忽然看见郭画画轻轻递了一个眼神过来,顿时明白郭画画不愿在妈妈面前聊那些新新女性热衷的话题。
  末离赶紧回答:“刚做了著名导演章方的访谈。”
  郭画画的妈妈就说:“是嘛,你经常和这些名人明星什么的接触啊,真了不起。”
  末离赶紧解释:“见多了就没什么了,跟普通人一样,近了看,什么东西的光环都要消失的,没有光环的名人和普通人一样。”
  船开到江中心,停了一个多小时,又开回来了。船开回来的时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秦放问郭画画父母去南山看过夜景没有。郭画画的爸爸说去过歌乐山的渣滓洞和白公馆,还有宋庆龄故居、桂园什么的,还没去过南山。秦放说,那就一定得去南山一棵树看看,那里是看重庆夜景最好的地点。郭画画的爸爸说,真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秦放说,应该的,我们都是画画的朋友嘛,你们难得来一趟,又这么大热的天,重庆的夏天就是这样的啊,特别热。
  在南山一棵树的时候,秦放带着他的大肚皮站在面向渝中半岛的方向,告诉郭画画的父母,现在他们面对的那座桥是重庆长江大桥。此刻,郭画画站在秦放的旁边,看见秦放的肚皮,真大啊。郭画画赶紧转了一个方向,不看秦放的肚皮。
  最后,秦放还请他们去一个叫“百灵鸟”的地方唱歌,这是以前他们四个人来唱过歌的地方。郭画画的妈妈唱了一首歌就不唱了,坐到一边。老孟和她聊家乡兰州。郭画画和末离在等待歌曲的时候,也加入他们的聊天增加气氛。郭画画的爸爸不唱歌的时候和秦放又喝了很多啤酒。
  第二章冰凉冰凉的回答(2)
  郭画画的爸爸挺高兴,和秦放谈得比较拢,唱了一晚上的歌很兴奋,回去要睡下的时候还哼京剧。郭画画的妈妈回来的路上显得有点忧郁。
  等郭画画的爸爸进卫生间去洗澡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郭画画:“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郭画画有点不耐烦:“我对他都不是太了解,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只不过性格喜欢结交朋友罢了。”
  郭画画的妈妈还是不太放心,仔仔细细地叮嘱郭画画,比如以后不要像今天穿这么紧身的上衣和颜色鲜艳的裙子。郭画画已经很不耐烦了。幸好这个时候,郭画画的爸爸出来,郭画画的妈妈停止刚才的说话。
  郭画画送走了父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用每天装着很开心的样子了。
  郭画画重新回到办公室上班。办公室的人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郭画画,她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关心地问身体是不是调养好了,如果感觉不舒服,可以再休息。这一问,让郭画画想起来自己是请了病假而不是请的事假。郭画画忽然升出一股矫情,感觉自己真的就是大病初愈一样。郭画画环视了一下被老曾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真心诚意地感谢了大家,表示以后一定敬业爱岗,勤奋工作。只有郭画画自己才知道,她的话有多么由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郭画画像以前一样在说笑呢。
  现在,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呢。剩下的就是等待。
  郭画画觉得日子过得很难挨。时间仿佛停在了七月。七月,炎热像铅块一样压在郭画画的房子顶上,地面上湿热的蒸气慢慢升腾上来,最后聚拢在九楼这套房子里,所有的热都进了自己的房间。郭画画会经常忘了开空调。忘记开空调的原因很简单,郭画画渐渐发现自己很喜欢满身是汗的那种痛快淋漓,像洗桑拿一样,每个毛孔都舒展开,吐出郁闷的汗水。只有满身都是汗水的时候,郭画画才会去冲凉,冲完凉打开空调。进了有空调的卧室以后,感觉是一种舒服,郭画画就再也不愿意出现在没有空调的客厅了。人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再回头往俭可就难了。真的。
  郭画画进了卧室,进卧室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为这个早就被先人说过同时又成为此刻心理体验的话,忍不住有一种小小的动容。矫情地叹一口气,就是把这种动容释放出来。真理无处不在,在生活中要为真理而叹气,简直就太容易了,像做青春期白日梦那么容易。要是买本儿大师的书看,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叹气,把黄疸水都叹出来。应该像咽口水一样,把这些动容咽到肚子里去。咽到肚子里千回百转,化作血液中的一部分流淌,如果那个时候再叹,已经不是叹,而是吐了,吐出来的不是气,而是丝,一缕一缕的丝。郭画画知道自己不是吐丝的人。莫名的压抑、恐慌无时无刻不萦绕着郭画画。
  卧室里最好的家具就是床。原来只是一只床垫的。童译走了后,郭画画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忽然怀念起真正的床来。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要动不动就去找原因,分析过来分析过去,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舒服。比如,可以随意地坐下,很舒服地坐下,挺胸收腹地坐下。不用坐在床垫上得窝着肚皮。秦放的模样不差,就是那个肚皮太难看了,他大概在家里就是这样虐待自己的肚皮,所以那里就一阵疯长。郭画画分明感到了一种对床垫的厌倦,结结实实的厌倦,一刻也不能忍受的厌倦。
  郭画画在感到这种厌倦的五分钟后就摔了门咚咚地下楼,随便找了两个街头的棒棒,就是那种专门在重庆出卖劳力为生又特别便宜的民工,带他们回来把拆了的床架子又拼接上。床装好后,郭画画有种说不出来的久违的亲切。郭画画爬上床躺着,床才是思考的最好场所。郭画画现在才发现,那些新新人类为什么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怪癖呢,睡正正经经的床而不是什么床垫,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晚上,脱掉鞋,然后爬上床。早晨,再跳下床,穿上鞋。爬,是一个慵懒的动词,而跳,是多么积极振奋,符合规律。
  有好几次,郭画画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感觉心口很疼。郭画画一个激灵,清醒地坐起来。刚才是不是姿势不对,为什么会感觉心口很疼呢。郭画画拧开床边的台灯,随手拿了床边的杂志看。其实,末离和自己一样的年纪,不也是一个人住着,每天快乐地忙上忙下的。可是,她是个单身,快乐总是更容易光临单身的身上。郭画画很快找到了理由,单身无端就是要比已婚的人快乐很多。
  那些棒棒站在烈日下,等着别人来雇用。几块钱就被喊走了,他们是全世界最便宜的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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