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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老师本是解惑人 作者:孙春平-第1节

小说: 老师本是解惑人 作者:孙春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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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廖柏木,本来在大学里按部就班、安分守己地做着一份传道授业解惑的工作,只因为太过好为人师,竟然卷进了电大女学生杜小黎的私事,成了杜小黎私人生活的“兼职老师“。

    杜小黎系离婚独居的单身女人,择偶再婚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廖柏木先是成功帮她在一个婚外情的困局里解了围,后来又通过大量有事实有根据的调查,证明她的继任男朋友是一个江湖骗子。但他的帮助不仅没有超度杜小黎,反而让自己成了“教授嫖娼事件”的男主角。

    廖柏木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时候,正在做梦。谁呢?妻子在大洋彼岸,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是很少在这种时候把电话打到家里来的。烦人的电话又响了一声,又响了一声,廖柏木才摸黑将话筒从床头柜上拿起来。

“我是廖柏木,您找谁?”

“廖老师,您正在睡觉吧?这种时候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是女声,年轻,略有些磁性的沙哑,还有些因愧疚而生出的怯懦,不算陌生。

“你是谁?”

“我是杜小黎。”

“杜小黎?”廖柏木重复了一遍。名字也不算陌生,但他还没有将这个名字与一个具体而鲜活的人重叠在一起。

“廖老师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您的学生。”

廖柏木是北方大学的老师,讲中文写作课,他的学生一茬又一茬,就像田野里的庄稼,让他记住其中的每一棵,是不大可能的。

“你是哪年级哪个班?”

“我在电视大学,文秘专业,现在就一个班,您每周给我们讲一次课。我爱坐左侧靠窗台的那个座位。”

“哦,哦哦,想起来了。杜—小—黎。对不起,我冷丁醒过来,只顾在大学里的那些学生中想了。这么晚了,你还在学习呀?”

廖柏木在市广播电视大学兼着课,讲文秘写作。电视大学的学生多是在职进修,年龄偏大,授课时间也多安排在晚上或双休日。这个杜小黎还是有些印象的,并不是因为她学业出色,而是模样出众,身材高挑,黑眸皓齿,举止文静,年龄嘛,似乎不会超过30岁,在走廊或哪里迎面相遇,她微微一笑,他点点头,也就过去了。若说两人以前有什么特别交往,也就是在暑期前的那次期末考试前,杜小黎下课时特意留后,请廖老师给自己划出了复习范围。那次考试,杜小黎交卷出来,面若桃花无比灿烂,高兴地跑到廖柏木跟前,低声说,廖老师,您可真神了,让我怎么谢您?廖柏木笑说,感谢的最好方式,就是你对谁也不要再提这件事,这次,我是瞎猫碰了死耗子。不然,以后同学们都跑来让我题,我的准星一旦失灵,还不自讨挨骂呀?杜小黎忙点头,说,我明白,又不是廖老师出题。可我以后还是要请教您的,您可别烦。廖柏木说,我尽力而为吧,关键是你自己还是要多做些努力,千万不能迷信一只瞎猫。

可眼下,仲秋时节,离寒假前的期末考试还远着呢,她就开始复习功课了吗?

杜小黎说:“廖老师,不是学习上的事。是别的事,我遇到了麻烦,是大麻烦,我睡不着,也不敢睡,也许……一会儿就会有人闹到我家里来。我真的害怕,没主意了,又不知求谁帮我出出主意,就想到了您……”很急切,也很慌乱,看来她真的遇到了麻烦。廖柏木彻底醒过来了,按亮了床头灯,拿起枕边的手表看了看,我的天,凌晨一点四十分!

“好,你说吧,但愿我不会让你失望。”

“我给一个……一个人发了条信息,没想他看过没删,昨晚又喝多了酒,回家就睡。他老婆夜里翻看他的手机,就按着信息条上的号码找过来,又是哭又是骂的,还要……还要带人找到我家里来。廖老师,您说,我可怎么办好啊?”

一个很平庸的司空见惯的社会故事。但这样的故事具体落到哪个人的头上,男女主人公真的就遇到麻烦了。

“你什么时候给他发的信息?”

“快下班的时候,五点来钟吧。”

还算精明的女子,她把私房话抢在了别人的丈夫没回到家里前发了过去。可那个贪杯的男人却是个马大哈。

“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把电话打给了你?”

“快十点的时候。接连打进好几遍。”

“你为什么不关了手机,干脆不再理她?”

“我关了,可她打到我座机上来,还说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也知道我的家住在哪里,我想躲也躲不掉。”“你的信息,都写了什么?”

杜小黎犹豫了:“廖老师……这个,您别问了行吗?”

“那个……接了你信息的人,眼下是个什么态度?他都承认了吗?”

“都这种情况了,我哪还敢跟他联系?我只是在电话里,听他对他老婆喊,说他不知道杜小黎是谁,他留下信息,就是当作新奇事解闷的。”

“哦,这就好,这就好。那我再冒昧地问一句,你先生知道这件事了吗?”

“我……离婚了。”

廖柏木的心不由得一动,一个孤男,一个寡女,夜里通这样的电话,确是很刺激。

“你一定要听我的意见,那就这样:如果一会儿那个女人再打电话,你可以先表达对她和她家庭的歉意,但一定要顺着她丈夫的话说,只说你不慎,按错了号码,将发给你男友的信息错发给了别人,造成了她的误会。那位先生在她旁边对着电话又喊又叫,其实就是想把这个信息转达给你。”

“他的意思我懂,这样的话我也都说了,可那个女人不肯信,她说她一定还要找出进一步的证据,绝不会轻饶了我。廖老师,我、我真的很害怕呀……”杜小黎说到这里,已有些哭音了。廖柏木听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年轻女子陷入绝境时的求助哭诉。他想了想,说:“既然你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她再来电话,你就强硬起来,警告她不要再骚扰民宅,小心你求助警方干涉。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真理直气壮起来,她就知道自己没理了。”

“可是,我……真是怕……”

廖柏木听得明白杜小黎没说出口的意思,她是做贼心虚。骒马上不得阵,真摊上事了,可能就是这般德行。他说:

“你不是没有别的把柄在她手里吗?那你就照我教你的这样说。我想,起码,今天夜里她是再不敢打扰你了。至于明天以后的事情,你容我再想想,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种事,我只能说白比你多吃了一些年咸盐,也是没有经验。好了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先说到这儿,你心里还是乱,那咱们就再说点别的,好不好?”

下面的话,基本都是廖柏木在说,说是说点别的,其实也离不开那个正让电话那边闹着心的事。廖柏木说,离异的人再娶再嫁,或者说处朋友,一定要格外慎重,最基本的一条,是事先一定要打听好对方的婚姻状况,人家是有家室的,则万万不能涉足,那不仅有违道德和法律,也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难以料想的烦恼,很少有好结果的。他提醒杜小黎,从现在起,就再不要跟那个男人有联系了,除非那个男人也离了婚,是个自由身。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杜小黎则在电话里不断地应着是,我明白了,谢谢老师指教之类的话,虽是很恭敬也很虔敬,但廖柏木还是听出了人家真心里的勉强。人家半夜三更地打电话给你,哪里是把你当成老师听教诲,而是在百爪挠心无着无落的时候想找一个人倾诉,即使口上说是讨主意,也不过是一气话,人家心里未必没有一点主意。

意识到这一点,廖柏木就赶快收了话头,口气也委婉了一些,说:“这样吧,你把你的电话和手机号都给我,我们都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廖柏木收了电话,再看手表,已过了凌晨三点,这个电话,竟打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熄灯,缩进被子里,却再难入睡。想一想杜小黎,此时一定吓得不敢开灯,不敢闭眼,甚至连衣服都不敢脱,像一只偷吃了别人东西的小鼠,被老猫发现追逼到洞口,便只好躲在洞子里,惊惧地闪着两只黑亮的眼,连口大气都不敢出。想一想小鼠的偷委实可恨;但看看她那个小样儿,又确是可怜。唉,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年纪轻轻,独守空房,怕是很难耐得住那份寂寞,一时难找年龄事业都匹配的光棍男子,只好暗地里结交一二已有家室的男友,虽不道德,却也正常,翻翻眼下报纸,哪天没有这方面花花绿绿的社会新闻?似杜小黎这样的普通小女子,惹了祸,受到了威胁,因这种事的不光彩,连自己至亲的父母兄弟都不敢说,跟平时亲亲热热宛若同胞姐妹的女友更须讳莫如深缄口不言,窝在肚子里的惊恐与无奈便如热涨的气球,越憋越大,不吐不快,万般无奈的情势下,找一个成熟的信得过的男子倾诉,便是唯一的最好办法。男人嘛,心胸眼界相对开阔,对一个弱女子的信任与求助,最可能展示父辈一样的宽容和兄长般的仗义,而且,也最可能替对方保守住这一方面的秘密,不然,事情一旦泄露,别人会首先怀疑男人与这个女子的关系,她的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又为什么偏偏对你说?而那些闺中密友则不同,女人嘴巴松是一个原因,而且女人多嫉易妒,真若日后有些不愉快,这种隐私极可能成为相互攻讦胁迫的小辫子,而且一无忌讳,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也难避同性相斥的覆辙,物理学上的这个定理,在社会学中同样适用,并百试不爽。这样一想,杜小黎半夜三更将电话打进家里来,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杜小黎慌而择路,有病投医,向一个无论工作和生活都不会与她产生任何纠葛冲突而且年长于她又独居在家的男性老师求助,可算一个最聪明的选择了。电大文秘班的学生们,与他相熟并知他的妻子去国外进修的并不少,所以对杜小黎来说,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除了那些话语的宽慰,自己还能再给她一些什么样的切实帮助呢……

睡意终于重又袭上来,廖柏木在黎明时分睡去,睡得却仍不踏实,梦境中似拉着一个女子在莽林沼泽中突奔,那女子不住地喊,我怕,我怕……

廖柏木激灵一下醒来,他坐起身,怔怔地想一想梦中的情景,好,有了,也许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他摸过手机,给杜小黎发出一条信息:

“办法似已有了一个。如不介意,请将那位男士的手机号码告我。具体实施步骤另告。”

正好上午没课。廖柏木起床后,刷过牙洗过脸,喝了一杯牛奶,便急急打车奔向市里的手机市场。

廖柏木在卖卡号的摊位前久久徘徊,他要找一个与那个男人的手机越相似越好的一个号码。他将那个号码写在一片纸上,让摊主们找一找,后六位数不能变,最好在前五位中,只差一个码。摊主们一个个热情洋溢,却都摇头,说你只限前五位,其实又哪有五位?还能把打头的13也算上啊?剩下的也就三位了,这是上亿分之一,上十亿百亿分之一,不好找。廖柏木说,在后六位数中差一差也行,但全部十一位号码也只能差一位。摊主们说,概率一样,你这是硬叫猪八戒养孩子,难死猴儿。廖柏木为这“难死猴儿”笑,彼此彼此,谁是猴儿呢?便苦笑说,你们还懂概率呢,了不得。摊主们也笑,说先生别笑话我们了,我们也是常听客人说,跟着学,显得挺专业有学问呗,真要懂那玩意儿,还坐到这儿来风吹日晒呀?你还是去电讯营业大厅问问吧,人家用电脑,也许能给你找出一个差不多的。

营业大厅的电脑果然迅捷,很快,操作女孩说,有一个136的,你的是139,其他都相同。廖柏木大喜,忙说,就是它了。女孩说,择号费,八百。廖柏木说,哟,这么费?不能便宜些?女孩说:这没商量,领导定的,不议价。廖柏木点头,行,那就八百吧。女孩又说,我还要事先声明一点,这个号码的主服务区是在外市,您若在本市使用,另要支付长途加漫游费用。廖柏木想了想,反正也就是三五天的事,帮助杜小黎把那个坡坎跨过去,还把原来那个卡换上就是了,既买了马,又何必在乎几个配鞍的小钱儿?便又点头,行,漫游就漫游,我知道了。

女孩笑了,说,你光知道不行,必须同意,而且要签字,不然,日后闹起纠纷来,我可担负不起责任。廖柏木也笑了,教大学中文写作的,让人家小姑娘挑了这么个字眼儿,而且是关键词,确是有些滑稽可笑。他说,好,我同意,我在法律文本上签字画,这行了吧?

换上了新卡号,也为了验证新卡号是否已经开通,廖柏木立刻将电话打到杜小黎的手机上,里面嘟嘟地响了好一阵,杜小黎才接了,而且开口就是低声埋怨:“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廖柏木怔了怔,转瞬就明白了,杜小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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