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周围的仙境-第二部 作者:奥帕尔·怀特利-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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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30日——“哦！这些网蝽是从哪儿来的？”这是10分钟前；站在门廊里的外婆发出的疑问。现在她知道了——今天简直就是“网蝽日”；整整一个下午；所有的孩子们都在忙着捉网蝽。
　　我们还刚刚在门廊尽头召开了“网蝽大会”；其中一些臭虫趁我们开会的时候；从口袋里逃跑了。
　　网蝽靠什么生活？——这是大会开始后讨论的第一个议题。“网蝽靠树生活；吮吸树液。”玛亚说；对这一点她很了解；她曾和我一块儿连续观察了这些虫子无数个小时。
　　夏天的小小织布工
　　用明亮的光束做梭
　　幽冥盖住织布机
　　让我们看不清你的动作
　　你是怎么从白天忙到晚上
　　用朦胧的丝线
　　为仙女们编织美丽的饰品
　　看
　　蓝色天空中宽阔的河流里
　　地球上绿色的田野里
　　到处是云做的柔软天鹅
　　　——雷·劳伦斯
　　到处都是牛奶草；这里那里；小路两边和更远的地方；还有它的好多亲戚也在其中。
　　你是否在它们的叶子周围发现过君主蝶？为什么呢？你觉得它们的摇篮怎么样？像一粒牛奶草籽那样乘上气球上天飞行；会不会很好玩？
　　我一直在收集荨麻。
　　外婆今天终于忍不住说：“你一个小孩儿拿那么多荨麻干什么用？”其实我是想发掘出一种荨麻究竟有多少种用途——我正在饲养天使翼蝴蝶；那些毛毛虫们拒绝所有放在他们面前的食物；只有荨麻；才能让他们立刻感到极度欢欣满足。但这种极度的满足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所以；我得不停地为他们收集新的荨麻。
　　7月29日——我在腐烂的树桩和几段中空的老原木里；发现了几只蜈蚣。
　　蜈蚣的脚虽不像千足虫那么多；却比他们的大。蜈蚣不是蚯蚓那样的蠕虫；也不是昆虫；更不是臭虫；蜈蚣就是蜈蚣。
　　我曾三次试图饲养他们；可在他们长大之前总是有事要发生；一只都不会剩下；统统完蛋。叔叔对我的大自然学习很关心；他觉得我最好能再长大一点才建立属于自己的蜈蚣农场。
　　我们要为薄荷家族开招待会；孩子们跑到田野里；邀请这个家族的所有花来参加会议——薄荷、猫薄荷、夏枯草、大地之心、巴拉圭茶、加登香油、蓝卷、野百里香、枫茅、白鲜和头盔花。它们里面有一些其实是同一种花；只不过有不只一个名字。野外没有的；我们就从花园里带来。
　　内尔今天带着她的五只小猫散步；走进我们的小巷；那些烦人的小猫没经我同意就开始啃我刚种进薄荷花园里的薄荷。爷爷看看啃我薄荷的小猫；再看看撅着小嘴的我；笑着说：“就我看来；小猫爱薄荷就像我认识的有些小姑娘爱土豆一样。”听了这话；我对要和内尔的猫分享薄荷这件事稍微觉得舒服了一点。
　　而爷爷是个多么好的人——每当一个人皱起眉头开始要发火的时候；他总有办法说些话；让这个人的眉头再次舒展开来。
雨滴的旅行
　　雨滴做了一次旅行，一次去天空的旅行，一次骑在一朵云上的旅行。他穿着雪花衣服，在山顶降落，和其他穿着雪花衣服的雨滴一块儿休息。温暖的阳光来了，他们在山腰闲荡。雨滴脱下的雪花衣服，滴落在小小的石头上，大声笑着飞快地冲下山岗，落进小河，再继续往前冲，在离山脚一点点的地方减速、旋转，暂时停下了奔腾——睡觉、做梦，在湖心和风音乐家相伴。
　　这里记录了雨滴一路上遇见的，住在水里或者水边的精灵们。而他更希望你们，上帝的孩子们，能亲自去他遇见这些精灵的地方找他们，这样你们才会更了解那些住在水里或水边的精灵。
　　雨滴精灵这样对所有读他的游记的人们说：“写下并且告诉我你们在水里和水边遇见了谁？什么时候遇见他们？在哪儿？从他们那儿学到了什么？你还想了解哪些关于他们的事情？……能帮助你们找到并了解他们，是一件让我很愉快的事情。”
　　在一个池塘里，水很深，住着一个精灵，有淹没在水里的根和一点点紫色的花朵，名叫水盾。雨滴知道，他们的叶子下面一定藏着小鱼；小鱼们会告诉你水盾的另一个名字：水靶子；告诉你他们属于水百合家族；居住在澳洲、非洲和亚洲的一些地方。
　　一小片沼泽地里；有一个黄脖子精灵；戴着一副黑面具。
　　“哪条路；先生？我要走哪条路才对；先生？”——黄喉咙总是问着这个问题；让雨滴想起了一首范·戴克的诗；正好是讲这种精灵的。
　　雨滴跟随着自己的感觉找到了一棵常青的太平洋红豆杉；告诉它——自己曾听见一只鸟儿歌唱过它们的美丽果子；从前的建筑者怎么用它们做房屋的柱子；在遥远的北方国家；印第安人是怎么用它们做桨和矛。
　　在湖面上做低空飞行；雨滴遇见了燕子；并且立刻爱上了他们；一直在他们旁边游荡；舍不得离开。
　　不远处；麻鸦正飞快地飞过沼泽：“呜—噼啪；呜—啪噼。。。。。。”
　　听见这些声音之后；雨滴明白了为什么麻鸦又被叫做“雷鸣抽水机”——这个奇怪而有趣的精灵是苍鹭和白鹭的表亲；常常离人很近；在一通横冲直撞之后；突然立成一根棍子；把嘴直直指向天空。雨滴说；麻鸦很好地体现了大自然妈妈给小生灵们设计的保护色。
　　从沼泽的边际；从那些低矮的莎草丛中冒出来的是高高的天赐草。当雨滴朝它们走过去时；看见一只牛也正在靠近这些高挑的草精灵。
　　在他的旅程中；一只鸟曾告诉他；秋天是水鸟的节日；因为在他们去南方的一路上；到处都是他们喜欢吃的种子。
　　两天前；他遇见了水蝎子；蝎蝽科家族的一员；吃鱼蛋长大。
　　雨滴在溪岸上一块潮湿的地方遇见了三只蝽——“癞蛤蟆臭虫”。他们是大翼甲螨科家族的成员。因为他们突出的眼睛；呆滞斑驳的颜色和宽大短小的身体；人们叫他们：“癞蛤蟆臭虫”。
　　在环绕岩石的小溪底下；很多小石头集中到一起；堆成一个一英尺长的管道。
　　“好吧；是谁住在这里面呢？我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罢了。”雨滴正自己嘀咕着；房子的主人听见了他的说话声。
　　“我——”管道里的声音说。
　　“那；你是谁呢？”
　　“我长大以后会有一对翅膀；会变成一只毛翅苍蝇从这片水里飞走。”
　　和小溪一块儿奔腾；雨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用冷杉松针和非常细小的木棍做的房子；里面住着一些会飞的毛翅苍蝇幼虫；这些木头小屋里的小小隐居者吃着水生植物长大。
　　刚往下走了一点；雨滴迎面碰上了正逆水而上、到溪里产卵的大马哈鱼妈妈。从她那儿；雨滴知道了他们要把卵放到新鲜的水里去；之后；新出生的大马哈鱼会在不久的将来回到大海。当下一个产卵季节到来时；年轻的大马哈鱼们将集体离开大海；逆水游进溪流；寻找新鲜的淡水水流——只有在找到鲜活干净的水之后；她们才会产卵。
　　有的时候；这个寻找的旅程；会绵延好几百英里。雨滴见到这些大马哈鱼精灵的地方已经离海四百英里了；而且在产卵之后；大马哈鱼爸爸和大马哈鱼妈妈都会死去；不过他们的生命将在他们生下的很多小鱼身上继续；至少会有一些能长大成新的大马哈鱼。雨滴跟大马哈鱼说了再见；他有点悲伤；不过不管怎么说鱼宝宝们将会回到大海——尽管妈妈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而这样的思考让雨滴再一次体会到了生命的奇妙。
　　雨滴有多爱小猫柳树；我不大知道；不过任何一个人都能通过自己心里对这些柳树的爱；来度量他对它们的爱。
　　风精灵对雨滴轻轻说了一句话：“有的时候我觉得；灰色的小猫柳树就是那些迷了路的小猫天使。”
　　在一些没有水流唱歌的安静地方；躺下做一些柔软的梦是多么美妙。在那里；雨滴发现了水百合；发现它们把根扎进溪底的淤泥里；而叶子漂浮在水面上。
　　雨滴也在一朵巨大的有金色雄蕊的白色花朵附近徘徊。在这些百合中间；风精灵来到雨滴耳边；悄悄说起了水百合的亲戚；莲花精灵；说远东的人们非常喜爱和尊敬这种精灵；说人们传说了几千年的关于释迦牟尼佛一步步踏着这些神秘的花朵；漂浮着出现在世上的故事。
　　雨滴一边看着蜜蜂和鲜花昆虫飞到这些水百合上；一边听着所有这些故事。
　　一只长笛在什么地方忽然吹响——“欧—卡—利；欧—卡—利”。雨滴听着；琢磨着这会是谁？现在他又躲在什么地方？“欧—卡—利”；又一声；这次更近了；而接下来的一个瞬间；一个翅膀上有红色的黑精灵在芦苇丛中那根最高的芦苇上出现了。
　　雨滴靠近芦苇丛；上面的那只鸟开始“欧—卡—利”地自我介绍：“红翼黑鸫鸟是我的名字；属于鲭鲨科家族；我的表亲是食米鸟、黄鹂、山鸟和草地鹨；我的家就在远处那片长满芦苇和苔藓的湿地上；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从草搭的摇篮里的四个蛋里出来了。欧—卡—利；那时候我会更忙了；欧—卡—利；可这样我会更高兴。”说到这儿；这只翅膀上有红色的“黑笛子”；起程朝湿地外面飞去。
　　湿地里；一朵太阳花正在开花；雨滴很快找到了一些沼泽金盏花精灵；他向它们介绍了莎士比亚及其作品；“玛丽的蓓蕾开始打开她们金色的眼睛”。雨滴还从风精灵那儿听说；在河流和草原上；沼泽金盏花正在盛开。
　　这些精灵属于金凤花家庭。
　　现在；他已经离开了湿地；不过；只要往溪水下游走一点点；就能来到金盏花的表亲——“黄金线”面前。黄金线；因为它们美丽的根而得名。沿着溪水；他又遇见了：“新娘的花冠”、绣线菊的某个表兄弟、草莓、玫瑰和黑莓。
　　不久；雨滴遇见了一只蚌。这只蚌是吃藻的小粒长大的。经过对这些蚌一段时间的观察；雨滴发现；蚌对净化地表水源有很大的贡献。他想知道；有多少读过他的旅行故事的男孩和女孩曾把蚌放在鱼缸里观察过他们这项伟大的工作？
　　在池塘布满淤泥的底部；雨滴遇见一个有泥巴一样颜色、皮肤又厚又硬的鱼精灵；不过这种鱼没有别的鱼那么多鳞；他是谁呢？他又叫什么名字呢？——猫鱼？有角大头鱼？还是鲶鱼？
　　大头鱼问雨滴：“哪种鱼是男孩子最喜欢的？”在美国；只有一种鱼完全符合这种情况；这种鱼的数量和国家里的男孩子一样多——那就是你们自己啊；有角大头鱼。“有角大头鱼”是他们的波士顿名字；在纽约和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不论大小；人们都叫他们鲶鱼。
　　鲶鱼是一种有趣却容易犯错误的鱼；有一个胖胖的下巴；一个胖胖的总是需要努力填满的肚子；光滑圆润几乎和人的皮肤一样细嫩的皮肤；长长的胡须和散开的腮须。同时；常常全副武装；在手里握着三把剑；总是做好随时走上陆地来一场格斗的准备。
　　鲶鱼最喜欢水池；而且；当他勇往直前咬下钓钩的时候；没有半点愚蠢的恐惧；他会毫不犹豫地咽下鱼钩；会很快加入挂在池边树叉上的其他伙伴。不过即使这么不舒服；但至少和亲戚们会合了——它从不会丢掉任何展示自己幽默感的机会。
　　他的大头和膨胀的前额彰显着大智慧；是惟一一种大脑里有不同神经分区的鱼；这种更严密的组织是更丰富的思维活动的基础；因此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因此从不抱怨。
　　如果你觉得他已经在阳光下死去一个小时了；那么试着往他的腮里倒一点点水；奇迹瞬间发生——他会立刻重新摇晃尾巴；发出感激的叫声。
　　雨滴之前就知道；青蛙的卵会大量地聚集成果冻样子的一堆；而蟾蜍则会把卵下成一串果冻。
　　每当雨滴遇见青蛙或蟾蜍的卵时；他都希望这些卵已经孵好了；因为他很喜欢和那些小蝌蚪们玩。
　　湿地金盏花住在湿地里；雨滴在这里找到了它和它身旁的其他湿地精灵。金盏花属于石楠家族；它的亲戚是杜鹃花和杨梅。
　　在一个浅水池；他找到了精致的小蚊蝇幼虫；他们属于摇蚊家族。正当雨滴想走近一点看望他们时；一些鱼忽然张开嘴；把他们吞掉了。
　　雨滴往北边的湖里游荡；先是听见；接着看见了潜鸟——孤独的潜鸟；伟大的北方潜水者。
　　潜鸟笑着
　　飞翔着
　　去了下面
　　潜入
　　那个映着天空样子的水底
　　　——朗费罗
　　一片沼泽里有两个鹤科家族的成员——他们是咳嗽鹤和沙丘鹤。他听见他们在一英里之外；像喇叭一样的哭声。
　　在池塘边的芦苇丛里不停划桨的是泥雌鸡；另外；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也被称作美国黑鸭。雨滴看见她在浅浅的水湾里潜水；游进芦苇丛；加入一个欢笑的队伍——一群和自己一样的精灵；她迅速加入了他们的闲聊。
　　一个精灵；一步步优美地走到草丛的顶端；那是黑脖子鸬鹚；雨滴前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