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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娃噜嫂-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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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木棒制成,看上去虽简陋却也十分别致。
    “有住的地方啦!”老大在心底感叹时,觉得自己的鼻子微微酸了一下。从心里,老大为陈哥他们有了遮风避雨的
栖身之处,而动容啊。
    望着小草屋,老大不自觉地将手放到陈哥的腰上,陈哥也会意地把手放到他肩上。陈嫂从屋里出来,见到他俩亲密
的样子灿烂地笑了。那时,老大发现陈嫂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好看!
    较之前些日子,陈哥和陈嫂瘦削多了,人也显得十分疲倦!尤其是陈哥像得了什么病似的,脸色黑黄。他在心里隐
隐地痛着……
    山野菜下来的时候,生产队给社员们放一天假。那天一大早,老大就往山下跑,欲邀陈哥一块进山,教他如何采集
山野菜。
    到了陈哥家,一股烧鸡毛的味道在屋里屋外弥漫着。就在老大寻找焦味来源时,他发现陈嫂手里正端着一个烧得黑
黢黢类似地瓜的东西。只见陈嫂一面用手撕着,一面往嘴里送。那东西还滋滋地冒着热气。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陈嫂,抬
头一见到老大,慌忙钻进了小草屋。
    后来老大才知道,那天陈嫂吃的是老鼠,是陈哥专门给她捕捉的,为的是沾点荤腥,好有奶水呀……
    因为陈哥要留在家里修那铺倒烟的炕,所以不能同老大一快进山,故陈哥只好让陈嫂与老大同行。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早上牛乳般鲜醇的阳光泻在老大和陈嫂身上。他们挎着筐,一前一后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由于老大第一次与陈嫂单独在一起,故然显得有些不自然。当老大听到身后仅一步之遥,陈嫂那轻轻的脚步声时,老大
由衷地沮伤了。老大实在吃不准,自己该是走慢些,还是快一些呢。如果走快了,会不会将陈嫂抛至后头,而不尽人情
;那么走慢了,会不会让陈嫂以为自己有与她并肩同行的欲望,而落下个轻浮的印象呢!
    他们似乎谁都不想说点啥,只是静静地走着;即便想说,可能一时也不知从哪开始,故缄默着。山道上和田野间不
见一个人影,仿佛整个世界就留给了他们,因此显得格外静。除了偶尔头顶上有失群的孤鸟掠过留下一声鸣叫外,周围
是一片寂静……
    其实,老大很想和陈嫂说点啥,可由于陈嫂的忧而不语,无疑给老大增加不少难度。又走了一程,老大有点受不了
这样的沉默,便耐不住对陈嫂说,
  “陈,陈……陈嫂,我们这个地方……好吗?”

(19)
    话先从哪开始已在老大心里已运筹了半天。老大原本想把已准备好话语,说得轻松一点,以缓解眼下紧张的气氛;
孰料,话一出口还是语无伦次。话虽说得不成功,可终究是倒出了,因此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在老大心里蔓延。
    “好……好啊!”
    对于老大突然的问话,使得陈嫂略微有些慌乱,便应急地答了一句;几乎和陈嫂答话的同时,一片红晕已飞上她的
面颊。接着陈嫂又羞涩地垂下头而不语。
    看样子陈嫂不大愿讲话,至少现在不想说什么。那此刻的她在想什么呢?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然而令人振奋的是,老大发现局势大有改观,在陈嫂答话时,她已悄然追上一步,几乎与之并肩而行啦!顷刻间,
陈嫂那温润的气息,便一波一波向老大漾来。禁不住,老大偷偷瞥了陈嫂一眼,发现那片红晕仍旧停留在她那玉青色的
脸庞上。这时老大深层次吸了口气,将思绪稳定一下,重拾刚才的话题说,
    “陈嫂,你们举目无亲,人地两生,来到这里,可不容易呀!”
    说完此话,老大又一次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听了老大的话,陈嫂不无忧伤地看了老大一眼说,
    “可不!那有啥法子,命不济啊!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回山东吧就会饿死。到你们这里,我们觉得就像进了天堂
一样,这山里多好哇,什么都有!另外我看这里的人也挺好,哈——”
    尾音,陈嫂仍旧习惯用胶东一带人,特有的上声“哈”字,让人听起来十分熨贴。
    听完陈嫂委婉的话语,老大发现陈嫂的山东口音,不像陈哥那么浓重;说起话来却娓娓动听,宛如一汩涓涓的溪水,
在你心间流淌。那会老大在设想,倘若你是她的丈夫,在那温馨而又宁静的夜晚躺在她大腿上,陶醉在她那绵绵的絮语
中,定会令你缓缓进入梦乡,那该是个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几句话过后,老大和陈嫂好像谁都不那么紧张了,同时话语也变得轻松起来。其实陈嫂也挺爱说话的,那不过是熟
以后的事。一路上老大和陈嫂一来一往唠了很多……
    陈嫂家原来是青岛市的。她家过去乃有钱大户人家。满洲国时期,她爸爸曾东渡扶桑赴日本留过学,回国后除在青
岛海关纤维检验所供职外,尚给日本人当过翻译。解放后,镇反虽未丧命,却也被定为历史反革命,遣送至诸城五莲劳
动改造。她爸爸积郁成疾,不久便过世。
    陈嫂读完小学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中学。由于家境贫寒,使其不得不中途辍学。后来陈嫂在生产队干了几年活,
就嫁给了陈哥。
    那天,陈嫂还讲到,陈哥家过去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地主。老辈早年就分了家。他的爷爷是个极不着吊的家伙,分
家后挥霍无度,烟花柳巷、赌博斗狗之事,自是不可少。破败之际,自己又染上烟瘾,而后又扎起吗啡。一顿下,把家
业败祸殆尽。人家另外几支,俭朴持家日子过得十分殷实,个个均瞧他爷爷不起。
    解放后,土改划成分,陈哥家竟然是一贫如洗的贫农。这件事,足令陈哥家人等高兴好一阵子,竟一齐抱着爷爷的
坟磕头作揖,且谢谢爷爷的不着吊和大肆败祸。
    一钻进山林,便有一股凉爽气息迎面向他们袭来。抬头一望,山峰上古木参天,蓊蓊郁郁。森林中的树木均都披上
碧绿的叶片,高高低低树木的枝桠相互覆盖着,从树下向上望去,浓荫如盖。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当中落在腐殖植丰厚的林地上,光阴斑斓莫测。山涧里的山泉,时而叮咚作响,时而逐节逐级
地欢跳而下。各种叫不出名的草卉和野花,装满了整整一大沟塘子,花间一墩一墩碧绿的水葱叶片上挂满了露珠。露珠
被林间射进的一缕缕阳光,照射得晶莹剔透。
    由于他们的到来,春天的情鸟亦此起彼伏地啁啾,急迫地呼唤着自己的情侣,狠不得一下子就投入恋人怀抱。调皮
的布谷鸟和黄鹂鸟,好像也知道他们的到来,咕咕鸣叫后,为了表现它们的情意,嬉闹般地从他们腰间飞过,携手钻入
林中。

(20)
    经过一路交谈,老大和陈嫂已熟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在林木葱茏的树冠掩映下,老大俨然一副男子汉模样,带
着陈嫂顺着林间小道向山梁上爬去。
    算起来,他们要翻越三架岗才能翻跃呼拦哈达山。翻过此山下面深处的地方,有更多且好的山野菜。
    攀爬了一阵,是一座小小崖头阻住他们的去路。老大抬头望了一下崖头,便跟只山野猫似的,三攀两爬跃上崖头。
站在崖头上面,老大俯视下面的陈嫂。陈嫂活像一个磕磕绊绊刚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只见陈嫂仰起脸蛋,向上蹿了两下,
人一失重险些未被光滑的“羊胡子”草给弄倒。幸好她抓住一棵小树,方幸免骨碌砬子。望着陈嫂身旁陡峭的山壁,和
她差点未摔下去的样子,一句话立刻从老大嘴里冲出,
    “别动,危险!”
    说罢,老大赶忙用一只手拽住一棵小山榆树,然后把脚向下探去,同时将另一只手长长地伸向陈嫂。看到眼前的一
切,陈嫂怔了一下,最后红着脸抓住老大那厚厚实实的大手。老大一使劲将陈嫂拎了上来。
    就在那一刻,老大分明感受到陈嫂那窄而软的手。霎时间,老大觉得自己跟过电似的浑身酥酥发热。他极不好意思
地瞅了陈嫂一下,此时林间斑驳的阳光花一般地落在她的肩上……
    近中午时分,老大和陈嫂登临呼栏哈达的顶峰。站在山峰上,老大眺望对面蜿蜒起伏的乔山(满语:汉语意为狍子
山)卧于苏克素护毕拉河北岸。由于山势酷似伏龙。故后人称其为龙山。龙山的山势,从龙头到龙尾波澜起伏,站在呼
栏哈达山峰上,可数出十二个波峰,象征清朝十二帝。更为神奇的是,波峰高大的定是有名气的皇帝,比如,从龙头数
到第四峰,又高又大又长恰恰对应康熙大帝……
    称龙山还因为,努尔哈赤的父亲、祖父、曾祖父、祖先等均葬于此山下,占居了龙脉之地,应了紫气东来,才有了
后来的大清帝国。这便是大清王朝关外三陵之首——永陵。
    在呼拦哈达山那面,他们发现到处都是肥嫩的刺嫩芽、蕨菜、猴腿、大叶芹、羌头菜、四叶菜等山野菜。在林间、
灌木丛中、沟塘边他们穿梭嬉笑。面对一片片的山野菜,他们都激动了。
    “他叔……快来看呀!这里的蕨菜又胖又嫩,一定是施了肥的吧——”
    这是陈嫂第一次主动和老大说话。
    “以我看,一定是你过来施的吧,所以才长得这么好……”
    “他叔,这山是个宝库!你说对吗——”
    “喜欢这里吗——”
    “当然——”
    陈嫂兴奋地叫着。老大完全能理解陈嫂此时此刻的心境,因为她的家乡连草根都被人洗劫一空,而此山又如此之慷
慨,足令她喜不自禁呢!
    “陈嫂——快过来啊!这里有酸浆——”
    在草丛中,老大发现一片酸浆,(一种类似芥兰一样的植物)那东西酸溜溜甜咝咝的,别提有多好吃了。不消说是
陈嫂,即便是当地满族人若遇到酸浆,一准会坐下来吃上一顿,然后忘不掉给自己的孩子带上。
    在山坳里,老大每采到一种山野菜,就认真地教陈嫂如何辨认;同时还提醒她,哪一种是有毒的,吃了会被毒死的。
    穿梭在灌木丛中的陈嫂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忧伤,孩子般地(其实不过是个二十二岁的孩子!)钻来
钻去;兴奋之余偶有革命歌曲在她嘴里轻轻流淌着,
    “村村寨寨,打起鼓跳起舞,阿佤人民唱起歌……毛主席光辉照边疆,边疆人民心欢畅……”
    渴了老大和陈嫂,一如两只乖顺的小山羊一样,双双趴到山泉旁喝顿清澈的泉水;累了他俩又近近地坐到灌木旁小
憩。
    当山野菜装满两大筐的时候,他们静静地坐在泉边的石板上。他们的膝盖近得几乎是挨着的。陈嫂那纤细的手就放
在她膝盖上。老大的心开始跳动了……顷刻间,一股想抚摩一下的巨大欲望,在老大心底翻腾起来。

(21)
    然而,陈嫂却一直深情地凝视着远处的白桦林不语。从陈嫂微微伤感的表情上,老大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思绪已经伸
向远方,在想念自己远方的亲人,所以他没有去破坏她的一切,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许久,老大听见陈嫂叹出一口气后,喃喃地对老大说,
    “他叔哇……这些日子你对我们的帮助可太大啦!我们真的很感谢你。对于你给予我们的,我们拿什么还呢?私下
里我和你陈哥说过,咱们能这么快就站住了脚,多亏遇到他叔。你是我们的恩人哪!否则我们现在指不定会咋样。你说
说,我们这也叫投生一回人!咳——现在总算活过来啦!今生今世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我们都喜欢你……。”
    说着说着,陈嫂开始动情了,泪水也顺着她的脸往下流。看着陈嫂流泪的样子,老大的心多了几分痛。因此老大嗔
怪地对陈嫂说,
    “陈嫂,如果你还拿我当你们的弟弟看,今后就不要再提谢谢之类的话。好吗!”
    见老大一脸严肃的样子,陈嫂用手擦了一把泪水,会心地点了点头。为了缓解陈嫂的情绪,老大调转话题对她说道,
    “陈嫂,如果有工夫,这段时间多采些山菜,然后将它晒干等日后慢慢吃。山里的满族人都是这样……”
    看着眼前满满当当两大筐山野菜,老大兴奋地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示意陈嫂下山。老大和陈嫂便拖着两个大大的筐,
活像两头大狗熊似的,从呼拦哈达山上翻过来,然后又慢慢向山下滑。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一点都不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滑到山下的沟塘边上。沟塘里的山
溪,如同顽皮的孩子一般在石间跳跃。石壁上青苔如茸如毡。
    拎着筐,老大一个箭步跨跃眼前的山溪,稳稳当当站到一块足有办公桌大小的石头上。身后的陈嫂见他一跃而过,
自己却望着脚下的泉溪犯怵。视着陈嫂怯生生的样子,老大又跳回去将陈嫂的筐也带过来,置于自己身旁,然后他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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