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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娃噜嫂-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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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明显感到分散在自己周围的人,像铁屑遇到磁铁一般向自己这移动。为此老大转过身,猛地向后一挥手,示意大家
原地不动。然后他令邓恒、老阚、高高、朴恒哲跟住自己,便冲黄鸟爬上来的方向,朝大坝边逼去。
    心下老大在想,自己要主动迎过去,绝不能让这帮家伙到看电影的人群中乱窜寻找自己。当老大就要走到大坝边上
时,黄鸟等已经翻上了大坝。这时,老大使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可脚下的步子却没停。直至距黄鸟等人差七八步远的地
方,他才停住脚步。

(26)
    看样子黄鸟定是认识老大的,因此黄鸟站到大坝边上停顿一下,然后和身边的人嘀咕一句,便也站到老大面前。黄
鸟站到老大面前时,他手下的人马立刻围了上来。立在原地的老大没动,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人也会向这边迂回。
    灯光下,黄鸟用眼一边上下打量着老大,鼻子里不时发出哼叽哼叽不屑的响声;一边拿下夹在自己耳朵上的一支烟
燃着,弄得跟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杜月升似的。接着黄鸟便阴阳怪气地从老大身边踅了一圈,复而又站到他面前。此刻老
大仍旧紊丝不动。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且鸦雀无声。兵对兵将对将,两军对垒的阵势业已摆开,箭就在弦上。这
时黄鸟叼着烟,用手中长把镰刀指着老大的鼻子说,
    “这就是鸡巴老大?听说你是永陵公社的大茬子?我想知道你是高粱米茬子还是苞米茬子?”
    听罢黄鸟那气人的话,老大瞪圆了眼睛还是不响。这时黄鸟把镰刀从老大眼前移开,然后从嘴上摘下香烟又说,
    “哥们明人不做暗事。今天哥们让你死个明白。你知道孙素洁是谁吗,是我对象!敢在老子头上动土,色胆包天…
…”
    黄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包括老大在内的后面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
    “不就这点事吗?你想咋办?”
    在心里老大不觉一笑,终于开了口。
    “咋办!你必须给我退出——”
    黄鸟恶狠狠地说。
    “那不可能!我要不退?”
    “不退!那就别怪哥们不义气,看到我这把镰刀没,它可不长眼……”
    瞧着黄鸟比比划划的样子,没等黄鸟把话说完,老大便极不耐烦对黄鸟说,
    “把你那鸡巴镰刀给我收回去!这样吧,我给你一条路,好不!这事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咱俩单掐。如果你把我
干倒了,你把孙素洁领走;如果我把你干倒,对不起今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老大使眼盯着黄鸟。
    “好哇——”
    当着这么多人面,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五尺男儿岂能让人叫住,故黄鸟当即一口应下。
    “是摔,是打。是空手,还是动家伙?你说!”
    老大对黄鸟说。黄鸟想了一下说,
    “打!空手!”
    听罢黄鸟的回话,老大瞅了一下看电影的人群,知道电影已开演,于是他伸出手,示意让黄鸟到大坝东面去,以免
把电影给搅和啦。
    随着大队人马的转移,他们来到一块较宽阔的地方。双方人马立刻围成两个半圆型的阵势。阵势中间留有一块不大
不小的场地。微弱的灯光下,老大从腰间拔出“三八枪刺”递给身边的朴恒哲,然后冲黄鸟拍了拍腰,示意自己身上没
家伙。黄鸟看过后,也把镰刀和腰里的菜刀一同甩给身后的人。一切就绪,老大走过去与黄鸟握了握手问道,
    “好了吗?”
    “好了!”
    黄鸟应了一声。说话间,老大转过身便往外迈出一步。黄鸟原以为他迈出,是为了双方拉开距离以便动手。谁料,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老大回垫一步嗖地抬起右脚,照着黄鸟啪地就是一个横踹。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到黄鸟前胸。猝
不及防的黄鸟,一趔趄便向后倒去。旋即老大又一个箭步窜上去,飞起一脚照黄鸟的脑袋噗地踢去,黄鸟嗷地应声倒下。
紧接着老大又垫上一步正欲再补上一脚。恰在这时,翻滚在地上的黄鸟,突然喊了一嗓子,
    “动手哇——”
    几乎与黄鸟喊声同时,老大就觉得自己后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一愣神,老大立刻明白有人在背后
动手啦!因此,尚未等黄鸟的喊声完全落下,老大也吼起一嗓子,
    “打——”
    一场激战开始了……
    从人员上他们明显占优势,且多久经沙场之骁将,因此没用多大会工夫,黄鸟那帮乌合之众便被他们打散,且纷纷
落荒而逃。在混乱之中,老大死死盯住黄鸟一人!最大战果是黄鸟没跑掉被老大擒住。最后自是给黄鸟吃顿小灶,令其
当众认输为止。斯文的高高动起手来特狠,一脚就把黄鸟鼻子给踢豁了。老大一方除了几个战士受点轻伤外,就属高高
伤势重,头上还缝了几针。事后老阚、邓恒、李杰等人皆喊“没过瘾!”

(27)
    为此老大第二天就问过孙素洁,原来孙素洁和黄鸟的确是同班同学。上学时黄鸟就是个诨诨,学习功课门门不及格
且不说,搞对象这根神经倒挺发达,经常沾花拈草不乏也追过孙素洁。可孙素洁根本就没看上他,一直在躲着他。
    在校期间,黄鸟因偷了龙风矿里的铜线,被送进工读学校。所以黄鸟和孙素洁下乡不是一个地方。
    冬天来到的时候,阿布达里水库大坝已经拔起老高一截。由于上冻的原因老大他们排不能继续在坝上干,复而又转
战到采石场。
    水库工地又有几名知青悄然回城,就连朱殿才也走了。对于这一切,老大心里十分清楚,这股潮水迟早迟晚是要消
退的。随着潮水而来的,潮水注定要把它们带走,剩下的永远是原来的本色。
    想到知青的退潮,想一下自己的年龄,再望一眼水库工地和这暗然的群山,陡然间老大甚觉自己如同一名鏖战下来
的战士,伤痕累累,且疲惫不堪。对此老大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一天傍晚收工后,老大和北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兴致勃勃的北京,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满是字的纸。看着
北京眼镜片一闪一闪的样子,老大以为北京又要念他那酸诗,便揶揄着说,
    “我说北京!你可千万不要再念你那诗,那样我会晕过去的!”
    “错了不是。这回不是诗,是歌!”
    “那就是酸歌。”
    “就算是酸歌吧!”
    说着北京便将自己创作的《阿布达里水库战士之歌》的歌词送给了老大,接着北京说,
    “老大!咱们迟早是要分开的!我的意思,咱们都把这首歌学会。这是属于咱们自己的歌!将来无论走到那里,抑
或咱们老了那天,一旦唱起这支歌,一准会想起这段魂牵梦萦的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听罢北京激动的话语,老大晃了一下脑袋。老大接过歌词看了一遍,觉得不错,远比他那酸诗要强,于是老大便温
情地瞅了一眼个子矮小的北京说,
    “我说北京!没想到你的灵魂深处还真有点那个啊!我看这个主意真不错!你唱一遍我听听怎样?”
    “好哇——”
    说罢北京便清了一下嗓,拿腔拿调地唱了起来。
    “苍翠的群山啊怀抱着水库,龙泉似的雨水呀流下群山,……到哪里都是革命,处处是战场,……百鸟歌唱美好的
地方……”
    “不错!真挺好听。这婉转悠扬的旋律是你做的吗?啊!”
    北京笑了。
    “这样,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今晚就开始。学歌!让这首歌传遍整个水库工地,传遍整个永陵公社,让所以知青都
记住这大山。”
    话让北京说着了。在后来漫漫的人生旅行途中,每当唱起这支歌,老大一准忆起那令人难忘的激情燃烧岁月。每当
他们再次相会一准要唱一遍这首歌。从那时起,老大便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最能打开记忆闸门的,莫过于歌曲。它
会一下就将人带入那个时代。”音乐的力量是不可思议的!
    北京一口应下教歌差事。走了一会,老大觉得心里酸酸的,于是不无伤感地问北京,
    “北京,你今年多大啦?”
    北京见老大突然问这个,脸立刻暗了下来答道,
    “马上就三十啦!”
    “今后有何打算?为何不张罗回城或找女人?不想女人?”
    “老大,爸爸是跟林彪吃了瓜落。这些人都倒了,即便没倒的,现在的人多尖,哪个会帮我张罗回城。至于女人吗,
他妈的忌啦!这辈子我就想当个作家。哎,老大你有啥打算?”
    对于北京的问话,老大只是送给北京一张阴郁的脸,故北京没再问。
    沉默一会,北京忽然将话题一转,对老大说,
    “老大,有时间你应和司炮员王义唠唠。王义家里很苦……”
    提起司炮员,老大知道这是个即脏、又累、还危险的工作。可为人厚道,工作勤恳的王义从来没有怨言。尤其每次
出现哑炮(装好炸药的炮眼,最后没有响,在排除过程中是最危险的。),他总是一马当先,不让任何人靠前,自己冒
生命危险去排除。由于王义出色的工作,博得大家一致好评,曾连续两年被评为全营的先进战士,还参加过县里的英模
报告会。

(28)
    关于王义个人的事,老大知之甚少,只知道他终日落落寡欢。因此老大总想弄清王义在想啥。记得一次在收工路上,
老大和王义同行,刚欲提及便被广播喇叭唤去营部。刚才听北京一说,老大决定接触一下王义。
    晚饭后,当宿舍响起北京和战士们的歌声时,老大和王义走在堡子外面的山路上。而老大和王义返回宿舍时,已经
是夜深了。
    一向忠厚有余的王义,毫无顾及地敞开了自己心扉,讲述了自己家的不幸遭遇。听罢王义那如泣如诉的呐喊,老大
整个人就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宿舍的。到了宿舍门口,老大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独自坐到门
口的石头上……
    王义家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个妹妹。妹妹可能是由于缺碘或许什么缘故,天生弱智。王义的父母为早年归国华侨。
经过几年内战的中国大地是满目疮痍,百废待举。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发出通告,号召港奥同胞和海外侨胞回国参加祖
国建设;并颁布了,人民当家作主,人人平等,出入自由,工商自由等等诸如此类之政策。
    得知此消息后,王义父亲怀着一片拳拳报国之心,携新婚妻子毅然返回祖国。做为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分子,他的父
母归国后,被分配到当时急需人才的东北沈阳,安排到一个大型企业从事技术工作,是当时绝无仅有的高级工程师之一。
与此同时,他母亲便成为一名中学的英语教师。
    王义父亲的家早年在江南开过纱厂,实乃民族资产阶级。解放后自是资本家,属被专政对象,复加他本人曾参加过
国民党,历史反革命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经过一系列政治运动的清洗、打击、镇压,业已成为老运动员且终日惶惶,
自不必说。
    曾几何时,他们欲逃离返回原来的地方,可此政策非彼政策了。于是王义的父亲便暗呼休矣!深知自己自救不能。
此事足足令王义父母私下后悔好一阵子!
    如此这般,王义的父母便战战兢兢地熬了十几年,以为日子慢慢会变好。孰料,一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命爆发了。不久王义的父亲做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国民党残渣余孽”“白专道路”的典型被造反派关进了牛棚。
    在一次批斗会上,批判另外一个阶级敌人时,让王义的父亲等人也跪在台上陪绑。王义的父亲目睹到对面站成两排
的造反派手持里面带钢丝的胶皮管子,如同农民打廉枷似的,毒打那个阶级敌人。阶级敌人曾几次昏厥,又几次被凉水
浇醒,最后惨死的情景。
    晚上王义父亲回到牛棚里,尚对今天的情景战粟不已时,忽然一个纸团从门缝丢进。他父亲瞅一下见周围无人,拾
起纸团,捻开一看字迹,便知是自己得意的学生,一个技术员写的。
    “据造反总部研究,明天上午批斗大会继续,听说可能轮到你,注意明天多穿几件衣服……”
    应说这是个很好的学生,敢在这种血雨腥风惨烈的斗争形势下,冒着与敌人同流合污的政治危险,去关心自己的老
师,实乃少见!然而恰恰就是这张小纸条,将王义父亲送上了不归之路啊!
    看过纸条后,王义父亲恐惧得难以入睡,白天批斗会那一幕幕反复出现在他眼前……时间在一分一秒向他逼近,终
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王义父亲悄悄卸下室内的灯泡,将灯泡用毛巾裹住,将其打碎,然后用灯泡碎片,割断自己颈下
的大动脉……
    次日造反派以背叛人民、背叛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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