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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娃噜嫂-第55节

小说: 娃噜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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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正在阴阳怪气讲着。
    “考核一个先进集体啊,不能把眼光仅仅盯在生产和军事化管理上,啊!我们还要以阶级斗争为纲嘛,啊!以阶级
斗争为纲,那就首先要看我们的领导班子是否过硬,是否合乎党的要求,是否符合阶级斗争……”

(17)
    还没等罗营长把话讲完,老大站在人群后面恶狠狠地吼了一嗓子。
    “二排的!立即回去干活——”
    听到突如其来的巨大吼声,大家猛然回头一看,是老大黑着脸,便都悻悻离去。罗营长见到老大正欲对他说点什么,
可他一转身走人了。回去后,老大告诉大家今后不要再提此事,照常工作而且要比原来干得更好!
    春节即将到了。春节期间全营放假十八天。辛苦了一年的战士们均兴高采烈准备回家过年。
    战士们走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雪。站在工地上,老大望着山路上冒雪走着的三三两两归心似箭的战士们,胸中充满
了惆怅。因为,今年自己不能和家人共度除夕之夜了。
    原因是营里严令,各连均要安排人员值班。连里把值班人员分成个三班,老大是第一班即三十到初五。那、索副排
长等人均要替他值班,赖着不走,最后老大硬是将他们撵走了。看了值班表老大方知,自己所在的这个组,刘连长任组
长、另外一个副组长是一排排长穆文利(当地青年)。不知何故,李文书也挤进他们这个班,如此一来只能委屈她为组
员啦!
    傍晚时人皆走尽,雪也停了。工地静了,宿舍也静了。整个山坳,就仿佛像喧腾异常的泰坦尼克号游轮,迅疾沉入
北大西洋后一样,顿时陷入了冰冷般的沉静。尤其是夜幕来临后,整个山沟里一如死去一般的寂静。寂静之余,偶有山
风宛如游龙一般,顺着山沟里呼号。此刻若有人立足于野外定会不寒而栗,使人生出恐怖来。一到深夜,整个工地自是
黑糊糊一片,幢幢宿舍也是黑洞洞的。远远望去,浓重的黑夜不断向山坳深处的各个沟岔里延伸着……
    “看起来,世界上最火热的因素,绝不该是太阳或其他什么,而是人的热情才对。”老大由衷地感叹着。
    三十晚上,连部门口放置一个用水梢冻成的冰灯。冰灯的光亮,相对于四周无尽的黑夜而言,显得如此之微弱且孤
零。就好似山野里的孤坟,正月十五晚上后人送的灯火那样凛然可惧。
    几个值班人员坐在炕上守着一个残破的木桌。木桌的两端,分别置有两支蜡烛。看样子,蜡烛的质量不是很佳,一
支蜡烛的棉芯明显偏离了中心,因此蜡烛不得不燃偏。燃偏后,蜡泪不住流出,凝在一侧堆积起冰凌状。蜡烛的光亮似
乎也不比以前,显得异常的微弱。摇曳的烛光,若明若暗映在每个人的脸上。看上去,人脸均有些变形或长、或短、或
扁。当人移动的时候,山墙上,立刻便有巨大的头影在晃动。大约是屋里空气沉闷的缘故,每个人讲话时,鼻音都显得
很浓重,且瓮声瓮气的。
    外面虽寒风刺骨,而屋里的炕却烧得分外的热。灶下的大柴拌,仍旧不依不饶噼噼剥剥地燃烧着。
    烛光里,老大紧挨着李文书坐在炕里面。刘连长和一排排长坐在外面。老大偏斜着身体坐着,将脚伸入行李下面。
他十分清楚,只要人的脚暖和了,周身便舒服起来。不知何时,李文书那细长的脚,也悄然插入行李下面。插了一会,
李文书以咳嗽或掠头发做掩护,把她的脚一点一点向老大的脚靠拢。最后老大感觉到,她的脚已捂着自己的脚了!
    蓦然间,老大觉得自己心潮在微微漾起,体内倏地一下便发生着变化。此刻老大体察到,这种体内变化是从自己下
身处,向四处辐射蔓延的……
    烛光下,老大屏着呼吸飞快地扫了李文书一眼,依稀辨得出她的脸色也潮红了,且现出一脸羞涩的样子。微弱的烛
光明显在包庇她原本就不算缺点的缺点,同时也在有意放大她的美丽。
    在李文书微微垂着头的时候,无不充盈着朝鲜女人特有的魅力和性感。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春心荡漾的缘故,或是
在细细体会其中的美妙吧,她垂着头,不厌其烦地将流下来的蜡泪又重新堆放到上面去燃烧。然而,老大下面的脚却显
得有些呆滞,甚至不敢移动分毫。因为老大知道,那是一个无声的语言啊!那会儿,老大忽然感到,一个人若凝固在一
个姿势上,是挺不了多大工夫的。没有多大会工夫,他就觉得自己生乏生累;又过一会,老大实在顶不住了,借着说话
的工夫将脚抽了出来。在他抽出脚的时候,发现李文书的小嘴巴立刻鼓了起来……

(18)
    半夜,食堂给他们送来了饺子。多长时间没有吃到这玩意啦!因此老大甩开腮帮子,一口气干进去多半盆……
    大年初三的早晨,天一放亮,李文书就凿老大的房门,并心急火燎对他说,
    “老大,老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从炕上爬起,老大一边穿棉袄一边问。
    “昨晚听营部人讲,永陵镇正在上演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听说这个电影可好啦!特苦,看的人都要带手绢。”
    “那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去看哪——老大这样,一会我就去找刘连长请假,咱俩一块去,晚上就回来,咋样?”
    不用说这是件好事,老大在想。一来可以顺便回家看一眼爸爸妈妈还有娃噜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啦;二
来再看上一场电影,也不错!在城里,从小老大就是个小电影迷,无论风吹雨打,每天晚上都要到爸爸单位的俱乐部去
看电影。
    不到半个小时的工夫,李文书腾腾腾又跑了回来,一进屋就喊,
    “行了!老大!出发——”
    对于这个特殊人物,老大再清楚不过。李文书自己底子好,再加上她那未婚夫的叔叔,在这个水库里几乎没有她办
不了的事。无论谁均要给她点面子,何况刘连长那个老面兜呢?
    李文书帮老大穿上军大衣(军大衣是李文书送给老大的。),头上又带顶棉军帽,人显得分外洒脱。李文书也穿着
一件草绿色军大衣,可看上去她的那件要比自己的新多了。
    一切准备完毕,他们就踏着没膝盖深的积雪,艰难翻过三道岗梁几个山坳,最后来到通往桓仁本溪的国道旁。他们
很顺利地拦截了一辆运木材的卡车,于上午十点多钟便到达永陵镇了。
    从车上蹦下后,李文书拉着老大一头扎进商店。大有商店里的东西不要钱随便拿的意味,她狠狠地买了一大堆东西。
钱吗,自是李文书付喽!再后来,李文书又拉着老大走过苏克素护河,奔向阿哈伙洛。
    老大十分清楚她的动意。她是想先让自己回家看看,回头再去看电影。对于她的安排,老大觉得妥帖得几乎无可挑
剔,可就是有点太那个了吧!这简直是一个贤惠的妻子所为呀!看着自己那顺顺帖帖的样子,老大想,她心里一定也是
暖洋洋的,怕是还有幸福感混入其中吧!
    一推开家门,屋子里顿时沸腾了,所有人的脸上均荡漾着笑容。姐姐和姐夫也抱着孩子回来过年。高兴之余,妈妈
一个劲用眼睛上下打量李文书,目光里明显放射出惊喜的光芒。看妈妈那喜悦的样子,一如见到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似
的,拉着人家的手问长问短。更有甚者,在外屋地的时候,妈妈还肯定地对自己儿子说,不错!可当老大把情况说清后,
妈妈的脸一下子灰了半截。看她那样子,如果没有人在场的话,肯定库嚓一下坐到地上,或许还会放大悲声呢……
    吃过午饭,老大和李文书拎着另一半东西,来到娃噜嫂家。娃噜嫂家崭新的房子,整齐的院落,看上去哪都像哪。
还没等他们走进院子,闻讯的娃噜嫂立刻从房门里扑出,脸顿时像花一样的绽开了。他们相携走进屋里。娃噜哥一见到
他们,激动得抱着老大一下挨一下擂他的后腰。那时老大发现娃噜哥又瘦了。娃噜嫂拽着李文书的手,一个劲往炕里推。
这时嫚儿跑了进来,老大丢掉娃噜哥一把将嫚儿抱起,然后回头又看了一眼悠车(满族的育儿工具,有点想船似的吊在
房梁上。东北三大怪之一“养活孩子吊起来”。)里面熟睡的孩子,不由老大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从娃噜嫂家出来,李文书不无感慨地对老大说,
    “老大,你这个冷血动物!我发现你对你的这个嫂子,不错——”
    对于李文书的弦外之音,老大听得出来,并且还能闻到一点点醋味。对于李文书提到的话题,他依然是未置可否…

    电影是下午三点那场,散场时已经五点了。从影院出来,他们走到桥南等候截车时,漆黑的夜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
们一波一波挤来。等了好一阵子,他们才截住一辆卡车。卡车的轮胎上,带着防滑链子,行驶在冰雪的路面上。随着卡
车轮子的旋转,防滑链发出有节律的响声。老司机不错!是在指定的地点都督(清朝官名)的样子(满语,汉语意为眼
睛。)沟附近将车停了下来。

(19)
    下车后夜已深沉,他们望着眼前要翻跃的这座黑漆漆的大山,不由得心里都在打颤。姑且不说在深山里弄不好会遭
到凶残野兽的袭击;更别说要翻跃几道山涧,就是走在下面漆黑的森林中,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栗呀!黑暗中,他们好容
易才找到翻越山峰的路口。一迈进那条山道,老大的后背飕地一下就凉了起来。这时的李文书,一改往日的活泼,跟一
只乖巧的小猫似的,极知趣地扯着老大军大衣上的腰带,紧随其后。就这样他们互相牵扯着,慢慢就消失在阴森森的山
涧里……
    在那个冰天雪地,北风呼号的一个深夜,在茫茫的长白山峡谷中,老大和一个朝鲜姑娘相携翻跃在深山老林之中。
    唉哟,天实在是太黑了!他们翻越了两架岗后,在一个山涧里走玛拉山了(满语。汉语迷路。)。后来他们足足转
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正道,终在凌晨二点多返回了水库。事后,等老大再次站在那山上,曾有意辨析过那夜自己和李文
书走过的路线,不禁后背冒出了许多冷汗。太险了!因为那夜走玛拉山时,他们曾走在一个十分陡峭的山崖上。山崖下
就是万丈深渊,假如一失脚掉下去的话,怕是连骨头都找不到啦……
    在黑夜里,老大一直把李文书送回她宿舍。站在宿舍的房山头,在临分手的那一刻,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将头深深
埋在他胸间,沉静许久后,她对他说,
    “老大,我爱你……”
    说完她吻了他。那时老大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热血迅速涌遍全身,最后他猛地将她抱紧,然后发疯似的,也吻了她
……
    回到宿舍后,他发现被子已捂上,伸手一摸炕是热的,看来这一切一定是刘连长所为。
    躺在炕上老大全无睡意,一直到东方破晓,他仍旧瞪着眼睛。在这漫漫黑夜里,老大一直在想着李文书的事。从到
水库相识那天开始,一件件事在他脑海里走过。她那热情爽朗,以及富有征服力的多情和性感,始终在老大心间萦绕。
老大十分清楚,李文书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己非常喜欢她,这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严酷的现
实容不得老大有越雷池一步的妄想。
    原因再简单不过,首先他们的社会地位太悬殊。她是工业户,自己则是个农民。政治上,她是共产党员还是退伍军
人,自己则是黑五类子弟。眼下在水库自己还像个人似的,若离开这里,势必要面对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你能给她
带来什么呢?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么还有更残酷的。她是现役军人的未婚妻,弄不好大有“破坏军婚”
之嫌,倘若被“受害方”再咬上一口“破坏军婚罪”,恐怕还要锒铛入狱。如此一想,老大不禁为自己叫苦,罢、罢、
罢!
    ……
    那是一个十分凄冷的夜晚,在小河边,老大向李文书断然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且态度异常坚定。听过老大那斩钉截
铁而又掷地有声的凿凿之言,她哭了……
    后来李文书如泣如诉地向老大倾诉了自己的一切。其实她并不爱自己的未婚夫,因为她的未婚夫仅有一米六五的个
头,人还单薄,一脸猥琐相。李文书的爸爸是抗美援朝下来的老兵。他的战友就是李文书现在未婚夫的父亲,是县革委
会的干部。这个革委会干部老早就相中了李文书,总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李文书当兵入党安排工作等等事宜,
均由未来老公公一手操办。
    没当兵之前,李文书也是农村户口。李文书说,那时自己还小,就觉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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