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 作者:[美]温斯顿·格卢姆-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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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代数、反对数、傅立叶分析、象限和行列数学等等屁玩意。他们说我要做后援电脑的“后援”。
我给珍妮写了一大堆信,但是统统退回,“查无此人”。我也写信给我妈妈,她回了一封长信,大意是:“如今你妈妈住在贫民之家,一无所有,她只有你了,你怎能这样对待你可怜的老母?”
我不敢告诉她要不这样我就得坐牢,所以我回信只说别担心,因为我们小组有个有经验的成员。
呃,大日子终于来临,可是,容我说一句:我不只一点点紧张——我伯得半死!虽然这项任务是最高机密,但消息还是泄漏了出去,这下子我们要上电视了。
当天早上,有人拿报纸给我们,看,现在我们是多么出名。下面是部分标题内容:“女人、猿猴和白痴,投入美国的太空努力。”
“美国向外星球发送怪诞信差。”
“姑娘、傻子和猴子,今日升空。”
纽约“邮报”甚至写道:“他们上去了——但是谁指挥?”
唯一听起来稍微客气的标题是在纽约“时报”上。
“新太空探索成员与众不同。”
情况如旧,打从我们一起床就是一片混乱。我们去吃早餐,有人说:“出发当天他们不该吃早餐。”接着另一个说:“该吃。”接着又有人说:“不该吃。”就这样你来我往争论半天,最后大家都不饿了。
他们让我们穿上太空衣,用一辆小巴士送我们到发射站,苏坐在车后的一个笼子里。太空船大约有一百层楼那么高,而且一直在那儿吐泡沫、嘶嘶响、冒热气,看起来橡要把我们生吞了!。电梯送我们上太空舱,他们给我们系上安全带,把苏放在后面它的座位上。然后我们等待。
等了又等。
其间,太空船一直咕噜噜、嘶嘶、隆隆响着,还冒着热气。有人说有一亿人正从电视上看我们。我猜想他们也都在等待。
总之,近中午时,有人上来敲舱门,说这项任务暂时取消,等他们把太空船修好再出发。
于是我们又搭电梯回到地面,包括我、苏,和弗芮区少校。她是唯一嗯啊抱怨的一个,因为苏和我都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我们的解脱感并不持久。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正要坐下吃午餐,有人奔进房间,说:“立刻穿上太空衣!他们准备送你们上太空了!”
所有人又开始吆喝、呐喊、匆忙进出。我猜想也许是有一堆电视观众打电话来埋怨什么的,所以他们就决定不计后果点燃我们屁股下面的那团火。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会儿都不重要了。
总之,我们又坐上小巴士前往太空船。电梯坐到半途,有人突然说:“老天,我们忘了那只该死的猿猴!”他放声叫地面的人去把苏带来。
我们又系上安全带,有人开始从一百倒数计时,这时候他们带着苏进入舱门。我们都靠在椅背上,计时已倒数至“十”左右,这时我们听到身后苏的位置传来奇异的闷吼声。我勉强回身一看,老天爷,坐在那儿的不是苏,是一只硕大的公猿猴,它龇牙咧嘴,紧抓着它的安全带,好像随时会挣开!
我告诉弗芮区少校,她回头一看,说:“噢,上帝!”她立刻用无线电和地面的人通话。“听着,”她说,“你们出错了,弄了一只公猿猴上来。咱们还是暂时取消,等问题解决再出发。”但是突然之间太空船隆隆震动,控制塔的人用无线电传话:“现在那是你的问题了,老妹子,咱们得赶进度。”
我们就这么升空了。
第十三章
我的第一印象是被什么东西压扁了,可能就像那些香蕉压在我爸爸身上的感觉。不能动弹,不能叫,一句话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总之,我们非得上太空。从窗口往外望,只看得见碧蓝的天空。太空船往外太空飞冲。
过了一阵子,我们的速度似乎略微减慢,感觉也轻松些。弗茵区少校说可以解开安全带,做自己的事了。她说我们此刻的速度是每小时一万五千英里。我往后一看,果然,地球只剩下一个小球,就像从外太空拍下的照片。我回头看看,大猿猴一脸阴沉不豫的表情,正瞪着弗芮区少校和我。她说也许它想吃午饭,要我去后面给它根香蕉,免得它发怒做出什么坏事。
他们给猿猴准备了一袋食物,有香蕉、麦片、干草莓和树叶等等屁东西。我打开袋子摸索半天,想找一样能让猿猴开心的东西,这时,弗芮区少校正用无线电与休士顿地面控制中心通话。
“听清楚,”她说,“咱们得想法子处理这只猴子。它不是苏——它是只公猴子,而且,看起来并不高兴在这儿。它可能会动粗。”
通话半天才传到地面再传来回答,不过地面的人说:“噢,啐!猿猴不都一样。”“去你的一样,”弗芮区少校说。“要是你跟那只大猴子挤在这么小的船舱里,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过了一、两分钟,一个声音从无线电传来,说:“听着,上面命令你不得跟任何人泄漏此事,否则我们都会成了笑柄。今后在你或任何人眼里,那只猴子就是苏——不管它两条腿中间长了什么玩意。”
弗芮区少校看看我,摇摇头。“是,长官,”她说,“不过,只要那畜牲跟我一起在舱里,我就要绑着它‘——你听清楚了吗?”
地面控制中心只传回两个字:“收悉。”
其实,一旦习惯了,在外太空倒是满好玩的。我们没有重力,所以,可以在太空舱里到处飘浮,而且风景神奇极了——月亮、太阳、地球和星星。不知道珍妮,在地球的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我们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又一圈。日夜变换每隔一小时左右一次,这种经验使人看事物有了不同的眼光。我是说,这会儿我上了太空,可是等我回去——或者应该说,如果回去——之后呢?去做我的养虾生意?再去找珍妮?参加“裂蛋”演出?解决我妈妈住贫民之家的事?这会儿想来觉得都怪怪的。·弗芮区少校是尽量抽空闭眼睛小睡片刻,但是只要没睡觉,她就在那儿惹人厌。埋怨弄错猿猴的事,批评地面控制中心的人是蠢蛋,挑剔没地方化妆,挑剔我在不是中晚餐时间吃东西。哼,我们只有“格兰诺拉”糖可吃啊。我不愿意埋怨太多,不过,他们似乎可以挑个好看的女人,或者起码不会整天尖酸刻薄的女人。
还有,容我说一句:那只猿猴也不是什么梦寐以求的同伴。
我先是给了它一根香蕉——如何?它抓起香蕉剥皮,但一会儿又放下香蕉。香蕉立刻在太空舱内到处飘浮,我不得不去抓住它。再把香蕉交给它之后,它居然把它提成泥状,还把泥屑到处扔,我只得把它清理干净。它还老是要人注意它。每次不理会它,它就大声喧闹,故意把牙齿上下一开一合发出咋昨声。这样折腾一阵子真会把人逼疯。
最后,我取出口琴吹首小曲——好像是“牧场之家”。猿猴渐渐安静些。于是,我又欧了一些曲子——例如“德州黄玫瑰”和“我梦见浅棕色秀发的珍妮”;猿猴躺着望着我,安详得就像个小婴儿。我忘了太空舱内装了电视,结果地面控制中心接收到一切情形。第二天早上醒来,有人拿了份报纸高举在控制中心的影像传真机前面让我们看。标题是:“白痴吹奏太空音乐安抚猿猴。”这种屁话我已不得不甘之如饴。
总之,情况相当顺利。但是,我已经注意到“公苏”看着弗芮区少校的神情怪怪的。每次她走近它,公苏就会有点儿亢奋,还伸出爪子好像想抓她什么的,她就会骂它—一—“别碰我;你这恶心的畜牲。把你的爪子放好!”不过公苏是在打什么主意。至少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没多久我就明白是什么主意了。当时,我到那块小隔板后面用瓶子尿尿,突然听到一阵骚动。我把头探出隔板,原来公苏不知用什么法子抓住了弗芮区少校,而且,爪子伸进她的太空衣。她又叫喊,还用无线电麦克风敲公苏的头。
我这才恍悟问题出在哪儿。我们在太空待了将近两天,公苏却一直被绑在座位上,投机会尿尿什么的!我当然记得那是什么滋味。它一定尿胀得快炸了!总之,我过去把它跟弗菏区少校拉开,她仍在那儿吼叫,骂它是“龌龊畜牲”之类的屁话。她脱身之后,立刻走到前面驾驶舱,埋头哭了起来。我解开公苏的系带,带它到隔板后面。
我找了一个空瓶子给它尿尿,但是,它尿完之后把瓶子扔到一块彩灯板上,瓶子碎成一片片,尿液开始在太空船里飘浮。我心想,管它的,但刚要领着公苏回到它的座位时,我看见飞大团尿液直朝弗苗区少校飘去。看起来它就要击中她的后脑了,于是,我放开公苏,试图用他们给我们捕捉飘浮物的网子拨开尿球。但是我刚要网住那团尿,弗芮区少校坐直了身子,转头,尿球正中她的脸。
她又咆哮起来,而同时,公苏居然跑到一边动手放下控制板上的电线。弗芮区少校尖叫:“制止它!制止它!”但是还没回过神,火星和七七八八的东西已经在太空舱内到处乱飞,而公苏则蹦上跳下扯东西。无线电传来一个声音问:“上面是怎么回事?”但,这时一切已来不及了。
太空船三百六十度翻转、摇晃,我、公苏和弗芮区少校像浮标似的被甩来甩去。什么也抓不牢,什么也关不掉,站不住也坐不了。无线电又传来地面控制中心的声音,说:“我们注意到太空船有轻微不稳定的毛病。阿甘,麻烦你将D六程式人工输入右舷电脑好吗?”
妈的——他一定是在说笑!我像片叶子似的在这儿转圈子,还有只野猴子在这儿胡搞啊!弗芮区少校嚎叫的声音太大,我什么也听不见,甚至没法子思考,不过她吼叫的大意好像是我们就要撞毁了。我勉强望向窗外,的确,情况不太妙。地球正飞快冲向我们。
我总算勉强移到右舷电脑那儿,一手抓住控制板,一手将D六程式输入电脑。这个程式设计是在万一太空船出了问题的情况下,让太空船降落印度洋中,而眼前我们的确出了麻烦。
弗芮区少校和公苏拼命抓着固定物,不过少校吼道:“你在那边做什么?”我告诉她之后,她说:“不必了,你这笨蛋——我们早就经过印度洋了。等我们再绕过来之后,你试试看能不能让我们降落在南太平洋。”
信不信由你,坐太空船环游世界一周,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弗芮区少校已抓住无线电麦克风,正对地面控制中心大叫我们即将降落或撞毁在南太平洋中,要他们尽快来接我们。我像疯子似的猛按钮,但是那颗大大的地球正急速逼近。我们飞过丁弗苗区少校觉得像南美洲的地面,接着再度只见一片汪洋,南极在我们左方,澳洲在正前方。
接着,太空舱整个变得热烫烫的,船舱外还传来奇怪的声音,而且船身开始嘶嘶作响、震动,而地球已赫然迫在眼前、弗芮区少校跟我吼叫:“拉杆子放降落伞!”可是我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她则紧贴着太空舱天花板,所以,看起来我们铁定完了,因为,我们正以大概一万英里时速,直冲向海洋中的一大片绿地。以这个速度撞上陆地,我们大概连块碎骨头也不剩。
不过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发出“波”的一声,同时太空船速度减慢。我一看,妈的,居然是公苏拉了降落伞杆,救了我们的老命。我当下告诉自己,等一切危机过去,我一定要喂它一根香蕉。
总之,太空船在降落伞下面前后摇晃,而看起来我们就要撞上那块绿地——显然情况也不怎么妙,因为,我们应该只能落在水中,再等船只来把我们捞起。但是打从我们跨进这个新奇机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所以现又何必抱这种指望?
弗芮区少校正用无线电对地面控制中心说:“我们即将降落澳洲北方海洋中的一块陆地,但是,我不确定我们的位置。”
过了几秒钟,一个声音传回:“既然不确定位置,为什么不往窗予外头看看,笨娘们?”
于是弗丙区少校放下无线电,往窗外一看,她说:“上帝——看起来像是婆罗洲什么的,”但是等她想告诉地面控制中心的时候,无线电居然故障了。
这会儿我们已非常接近地球,太空船仍在降落伞下面晃动。我们下方是一片丛林和山峦;除了一小片看起来是褐色的湖泊,别无其他。我们还可以勉强看出湖泊旁边有什么动静。我们三个——我、公苏和弗芮区少校——统统鼻子贴着窗子往下望,突然之间弗芮区少校大叫:“上帝!这不是婆罗洲——是该死的新几内亚,地面上那些怪家伙一定是在进行祈物仪式什么的!”
公苏和我挤命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