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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黑炸药先生 作者:[俄罗斯] 亚·普罗哈诺夫-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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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创造伟大的历史,我们正在步出一条死胡同,是那些叛徒和傻瓜把我们引进了这条死胡同。为了我们的事业,我们需要一次大爆炸。‘斯瓦希里计划’是一个受历史支配的计划,其中也不排除要借助于特定的爆炸。如果说,历史的创造需要一辆由俄罗斯司机驾驶的装满黑炸药的卡车,需要一位驾驶着炸弹汽车的车臣爆破手,需要一位藏有爆炸物的阿塞拜疆商人,那么,我们都不妨利用一下。我们是什么人,怎么能看清楚神的手势?我们是神的武器,我们的双手散发出的不是神香的芬芳,而是黑炸药的味道!”

  别洛谢尔采夫觉得,他面对的是一个疯子,他狂妄地自视为柏拉图所言的创造者。

  “你曾在那间满是尘土的储藏室里躲避世间的喧嚣,你被带了出来,带到了历史的身边,你应该因此而充满感激才是。你的身上有历史性创造活动的光芒,有神的手臂的光芒。你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你还将做更多的事情。你可以去组建一个新的政党,一个能对‘代表’提供支持的政党。你可以去挑选一些人,创建一个总部,再在各个地区设立分部。你手上会有很多的钱,媒体也会掌握在你的手里。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们就将创建一个党派,我们要用俄罗斯一种具有图腾意义的动物来给这个党派命名,我们要把那些被收买的民主派赶下政坛,要把那些过了时的、赤手空拳的共产党人赶下政坛。我们要创造出一个强大的杠杆,让‘代表’借助这个杠杆来开始他的革命。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用爆炸来惊动半睡半醒的人民,让他们达到歇斯底里的状态。我们必须向部队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进入格罗兹尼,并在进入之前就把它变成一片废墟。我们应当把‘代表’展示给人民,他要飞到车臣去出席胜利大阅兵。我们应当让‘傀儡’离开权力,而心怀感激之情的人民会在大选中把权力交到‘代表’的手上。如果这一切都需要流血的话,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就让它流呗……”

  “你疯了!……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我要把我们的谈话公开出来!……我要到报社去,在新闻招待会上发表一个声明!……”

  那两个橘黄色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就像两盏烧毁的灯泡,可以看到其中的钨丝在慢慢地变暗。格列奇什尼科夫面带着幸福的微笑。

  “我是在逗你玩呢……你太敏感了……哪里有什么爆炸,哪里有什么车臣人……一个小小的讹诈者,一个小滑头,一个散布虚假声明的行家里手……你想要我们把他抓起来、弄出一份口供来吗?……放心吧,朋友……你太累了,你的神经受损了……说句实话,你出门旅行去吧,去休息休息……去肯尼亚,去蓝色海岸,要不就去你那座神秘的普斯科夫城……这里有钱,这些钱足够你去度假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信封胀得就像是一块铜锭,里面装满了美元绿钞。“谢谢你来看我……我现在要去见‘代表’……我们要讨论一下组建一个新政党的问题……”

  他拥抱了别洛谢尔采夫一下,把后者送到了门口。

  别洛谢尔采夫沿着滨河街走着,走在波光粼粼的河流和五光十色的车流之间,在车流的那边,就是克里姆林宫高高的红墙,在红墙的上方,在绿荫的掩映中,耸立着一座座白色的教堂。他为不久之前受到的迷惑而感到吃惊。他先是被那个无耻的车臣年轻人给讹诈了,然后又被格列奇什尼科夫那虽然残酷、却显然友好的玩笑给耍了,格列奇什尼科夫是想来嘲笑一下别洛谢尔采夫的疑神疑鬼和惊慌失措。谢天谢地,这场傻瓜游戏结束了,心平气静的他漫步在硕大无比的莫斯科城里,城中生活着无数个生命,其中的每一个生活都像是一个小小的贝壳,紧紧地贴在石头堡垒上。这座城市在喧闹着,沸腾着,把玻璃的反光投向天空,它并没有注意到别洛谢尔采夫,别洛谢尔采夫则很高兴地感到自己是这个亲爱的、永恒的城市中默默无闻的一分子。

  可是突然,慌乱又再次袭来。他想到了格列奇什尼科夫那双魔鬼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是火黄色的,就像是电灯泡,别洛谢尔采夫明白了,格列奇什尼科夫清楚爆炸的事情,爆炸就是他安排的,在他和那个车臣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可怕的联系,这座城市,这座有一面面窗玻璃、一座座金色的教堂和汽车上的一张张面孔在其中交相辉映的城市,正在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他在滨河街上奔跑起来,河上的大桥被炸毁了,在刺眼的火光中裂成碎片,钢梁扎进了河中,汽车和行人像垃圾一样跌进河水,被烧红的钢铁和石头落进河中,烧得河水直冒泡,各种汽车像冰雹一样白天而降,搅得水面一片动荡,折断的路灯杆和烧焦的旗帜也纷纷掉进河中。

  他赶紧跑向基督救主教堂,那座白色的教堂突然在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中坍塌了,四角的穹顶不见了,墙上裂开一道大豁口,那道豁口就像一截旧胶片,在其间可以看到浑浊的烟雾和镀金穹顶的残片。

  他穿过马涅什广场,这座车水马龙的广场,建有一座白色雕花宫殿的广场,也整个儿地竖了起来,然后又跌进了黑色的深坑,汽车也掉进了深坑,像是被从一只烤盘上给掀了下去,白色的帕什科夫宅子不久前还得意洋洋地耸立在绿色的高坡之上,此刻却成了一颗蛀牙,蛀牙的黑洞里冒着青烟。

  别洛谢尔采夫喘不过气来。他瞪大眼睛,捂着胸口,祷告道:“主啊,救救莫斯科!”

  而城市却在透明的薄雾中颤抖,似乎已经开始被爆炸所撼动了。

  他的疑虑变成了疯狂。他看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怀里抱着一个模样很逗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双条纹状的长袜,戴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他在想,再过一分钟,她们两个人就将被炸死。他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河面上吹来的风拂动着她的一头金发,他想象到了这位女士在棺材和坟墓中的模样,她也成了爆炸的牺牲品之一。他给一位自我感觉很好的胖子让了道,胖子随意地扎着领带,手上提着一个时髦的小箱子,别洛谢尔采夫在想,这个胖子也会躺在废墟里,沾满鲜血的白骨会从撕破的裤子里露出来。

  他怀疑迎面走过的每一个人。这个黑色头发、满脸胡须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车臣的爆破手,他已经把炸药埋在了门口,在等待时机按下爆破按钮。这个秃头驾驶员,胖胖的面颊红润润的,他飞快地开着一辆带篷的大卡车,闯了黄灯,为的是赶紧把炸药运到地方,那炸药就藏在装满土豆的车厢里。

  这个傲慢的司机,开着一辆很长的进口豪华轿车,车上还装有紫色的警灯,他也可能是破坏者的同谋,他正在传递一道秘密命令,根据这道命令,一个小时之后,莫斯科就将发生大爆炸。

  别洛谢尔采夫在全城到处乱跑,走过一条条林阴道和滨河街,走过一道道行人如织的大街和一个个僻静的小胡同,他在等待着灾难的发生,口中一直在无声地祷告:“主啊,救救莫斯科吧!”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亲爱的朋友,你这是从哪里来呀?”

  在一条胡同的中间,这个喊声让别洛谢尔采夫停下了脚步,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可以看到那淡黄色的“克鲁泡特金”地铁站,小胡同里还挂着一面餐馆招牌,这招牌画得很热闹,很傻气,上面有一个海盗船上的舵轮以及一块旧战船上的木头船板。“我一直在追着你,我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你啊?”

  站在别洛谢尔采夫面前的是卡达奇金,他的身体很健壮,穿了一件贵重、宽松的上衣,他长了一颗圆圆的脑袋,一双蓝色的眼睛。他那头灰色的头发被理成了运动员式的平头。他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像救星一样,前两次在非洲,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一次是在从卢班戈到亚历山大港的路上,当时,别洛谢尔采夫正面临着被俘虏的危险,一次是在那干涸的河床上,别洛谢尔采夫藏了起来,躲避“野牛”护卫队,他听着濒死的大象发出的呻吟,而在沿着河床开过来的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卡达奇金耷拉着两条套着脏球鞋的长腿,坐在那里,同时在冲着车里的驾驶员不停地骂娘。此刻,他就站在别洛谢尔采夫的面前,站在莫斯科的市中心,别洛谢尔采夫觉得,这就是最渴望的相见,这就是最救命的声音。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咱俩碰了一面,后来又失去了联系。你过得怎么样啊?”卡达奇金看了看别洛谢尔采夫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庞,想猜透他慌乱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了。”别洛谢尔采夫无助地回答。

  “听着,”卡达奇金摇晃了一下他那颗大脑门的圆脑袋,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块餐馆招牌。“我们到那里去吃顿饭吧。我们在那里聊聊天,叙叙旧。”

  别洛谢尔采夫没有表示异议,他高兴地接受了邀请,他害怕放走这位可靠的、有力的朋友,他需要得到他的再一次帮助。

  他俩走进餐馆,这是一个舒服的莫斯科小院,四周是高高的砖墙,墙上爬满了青藤。一道银色的瀑布自商处落下,流向一个深暗的小潭,潭中漂着几朵睡莲,长着几根芦苇。阳光透过稀疏的黄叶洒了下来,树荫下有几张木头小桌,两位朋友选中了紧邻瀑布的那张小桌,小桌上摆着鲜花,散满了阳光的斑他的疑虑变成了疯狂。他看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的怀里抱着一个模样很逗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了一双条纹状的长袜,戴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他在想,再过一分钟,她们两个人就将被炸死。他看到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河面上吹来的风拂动着她的一头金发,他想象到了这位女士在棺材和坟墓中的模样,她也成了爆炸的牺牲品之一。他给一位自我感觉很好的胖子让了道,胖子随意地扎着领带,手上提着一个时髦的小箱子,别洛谢尔采夫在想,这个胖子也会躺在废墟里,沾满鲜血的白骨会从撕破的裤子里露出来。

  他怀疑迎面走过的每一个人。这个黑色头发、满脸胡须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车臣的爆破手,他已经把炸药埋在了门口。在等待时机按下爆破按钮。这个秃头驾驶员,胖胖的面颊红润润的。他飞快地开着一辆带篷的大卡车,闯了黄灯,为的是赶紧把炸药运到地方,那炸药就藏在装满土豆的车厢里。

  这个傲慢的司机,开着一辆很长的进口豪华轿车,车上还装有紫色的警灯,他也可能是破坏者的同谋,他正在传递一道秘密命令,根据这道命令,一个小时之后,莫斯科就将发生大爆炸。

  别洛谢尔采夫在全城到处乱跑,走过一条条林阴道和滨河街,走过一道道行人如织的大街和一个个僻静的小胡同,他在等待着灾难的发生,口中一直在无声地祷告:“主啊,救救莫斯科吧!”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亲爱的朋友,你这是从哪里来呀?”在一条胡同的中问,这个喊声让别洛谢尔采夫停下了脚步,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可以看到那淡黄色的“克鲁泡特金”地铁站,小胡同里还挂着一面餐馆招牌,这招牌画得很热闹,很傻气,上面有一个海盗船上的舵轮以及一块旧战船上的木头船板。“我一直在追着你,我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你啊?”

  站在别洛谢尔采夫面前的是卡达奇金,他的身体很健壮,穿了一件贵重、宽松的上衣,他长了一颗圆圆的脑袋,一双蓝色的眼睛。他那头灰色的头发被理成了运动员式的平头。他突如其来地出现了,像救星一样,前两次在非洲,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一次是在从卢班戈到亚历山大港的路上,当时,别洛谢尔采夫正面临着被俘虏的危险,一次是在那干涸的河床上,别洛谢尔采夫藏了起来,躲避“野牛”护卫队,他听着濒死的大象发出的呻吟,而在沿着河床开过来的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卡达奇金耷拉着两条套着脏球鞋的长腿,坐在那里,同时在冲着车里的驾驶员不停地骂娘。此刻,他就站在别洛谢尔采夫的面前,站在莫斯科的市中心,别洛谢尔采夫觉得,这就是最渴望的相见,这就是最救命的声音。

  “维克多·安德列耶维奇,咱俩碰了一面,后来又失去了联系。你过得怎么样啊?”卡达奇金看了看别洛谢尔采夫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庞,想猜透他慌乱的原因。

  “好像一切都乱了套了。”别洛谢尔采夫无助地回答。

  “听着,”卡达奇金摇晃了一下他那颗大脑门的圆脑袋,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看了看那块餐馆招牌。“我们到那里去吃顿饭吧。我们在那里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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