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社科电子书 > 余时书话 >

第26节

余时书话-第26节

小说: 余时书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多数是知名的作家、学者,如洪深、赵景深、冯沅君、李长之、顾仲彝、
谢冰莹、赵清阁、罗洪等人。记得许寿裳被暗杀,《文潮》也有纪念图文。
悼念朱自清先生的这个专辑同样有图片、墨迹、书简,还有俞平伯先生的挽
词,朱夫人陈竹隐女士的《祭佩弦先生文》,朱先生女儿朱采芷的《寄给爸
爸》,以及朱先生的遗文《青年与文学》、遗墨《怀平伯》等。此外,还有
谈宜的《清华园里悼良师》,记清华同学会追悼会情况;谢冰莹的《自清先
生二三事》。最为珍贵的是赵景深先生记录的一组发言,那是1948 年8 月
30 日全国文协和上海清华同学会联合举行追悼会上的即席发言。在会上致词
的有叶圣陶、胡风、许广平、陈望道、熊佛西、李健吾、杨晦、顾一樵等人。
赵先生是一位知名作家,却喜欢发表一些文艺界座谈会的记录。他是有心人,
手也勤,更不怕别人瞧不起。事隔四十年,我们重读这些记录能不怀着感激
的心情吗?何况这些发言也都不见于各家的文集,有的内容又未必是不重要
的。如胡风先生明确地说,他是受过朱自清影响的,特别是二十年代朱先生
写的那首献给邓中夏的诗《赠A。S。》。

《文潮》的这个专辑,谢冰莹女士曾参加组稿。但愿《最完整的人格》
再版时能有所增补,以求全面,以存历史。

叶圣陶纪念册

我在琉璃厂旧书店的残丛中,捡到二十年代北平孔德学校印的一本国文
讲义。这个学校同北京大学的关系特殊,校长由蔡元培兼,周作人、沈尹默、
马幼渔、沈兼士都兼过课,钱玄同更长年住在学校里,学生多为北大的子弟。
由这个学校编的国文讲义,其水平便可想而知了。教材印制得也相当讲究,


一律毛边纸线装铅印,竖排,校订仔细,格式疏朗悦目。鲁迅的作品亦被收
进过讲义,学校还赠给鲁迅先生若干册。鲁迅也到过孔德学校,找朋友来看
书。学校在东华门附近,旧址现改为北京二十七中学。我保存的这册讲义,
收有鲁迅、冰心、周作人的散文。叶老的四篇是:《伊和他》、《寒晓的琴
歌》、《小岘的回家》、《没有秋虫的地方》。原书行将散页,旧纸却古色
古香,我便抽出这四篇,衬以宣纸,加上封面,单独订成一册。前后又留出
几张空白页,拟请师友们题字留念,于是我自制的这个新古董便问世了。

最先请历史学家谢国桢先生题扉页,他以魏碑写了“圣陶散文四篇”,
时在1978 年7 月。当然,还请了主人叶老题字。他写道(见图91)——

德明同志寄示此册,始知早年之作尝为孔德学校之教材。今能回忆者,商务印书馆之
新学制初中国文教科书第一或第二册选录拙作《阿菊》,时为一九二三年,不知与孔德学
校印此四篇孰为先后也。一九七九年四月四日叶圣陶识。

依我估计,孔德学校的讲义要迟于商务的二三年
唐彛獯适恰

早期散文,大都讲求意境情趣,而又带一点哲理。圣老四文,均不例外。此虽孔德学
校教材,有选家主观爱好在内,要亦一时风尚使然,非个人选材时偏执之耳。

诗人臧克家题道——

读了叶老早期的散文四篇,我有许多想法。一般作家,到了后期,往往悔其少作,其
实,大可不必。经历日富,技巧益臻成熟,这是自然发展,决不能以今非昔。少作有特殊
情趣,老来此趣不可再得矣。圣陶先生是多面能手,小说,散文,书法,为世所知,少年
所刻印章亦佳。吕剑同志前年曾集其刻石,订成印谱,叶老见之大惊,盖已忘却矣。我喜
读叶老作品,更钦佩叶老为人,诚笃平易,朴实无华,交谊深厚,老而弥笃!

端木蕻良写道——

在少年时代,我是《火灾》、《稻草人》的热心读者。青年时代,我写的第一个长篇
《科尔沁旗草原》,系由茅盾先生交与开明出版。第一次发排,毁于战火,开明重又付排。
1936 年在沪时,承开明邀请聚会于福州路开明书店楼上,得与叶老、夏丐尊、周谷城、范
洗人诸前辈见面。抗战军兴,又得与丰子恺、章锡珊诸先生相值。及今思之,开明书店对
于当代青年不啻一座爱的教育的大学校,开明不啻是叶老的一座丰碑!德明同志锐意搜集
文史书以报之。

钟敬文先生题诗一绝——

须眉如雪照人清,
四海文流仰寿星。
五十年前承奖挹,
眼中人愧负先生。



原来五十年前钟先生曾以《花的故事》投寄叶老主编《文学周报》,叶老予
以发表,并写信称许。叶老不愧为前辈,几代作家都受过他的恩泽。
柯灵同志也有题诗——

山深宜凝翠,水阔自盈盈。
过眼云烟尽,不老是童心。


吴祖光有题诗并后记——

不是逢人苦誉公,
童颜鹤发意从容。
襟怀澹荡清溪水,
风骨崚。峻岭松。
圣陶先生是我平生钦敬的长者,而我又恰是当年孔德学校的学生。半个多世纪匆匆过

去,骇浪惊涛,如云烟过眼。德明同志以此本见示,乐为题识如上。

林林同志更以日本俳句的形式写道——

新春读古文
爱的教育情意深
钩起我童心


黄裳题字如后——

叶圣老的书,我是在小学时开始接触的。记得当时买得《稻草人》一册,以为枕秘,
转眼五十年矣。这里的几篇为孔德学校所印,孔德同人皆于新文学运动有甚深之关系,选
刊讲义更不易保存。此虽戋戋数叶亦自有可珍贵之处。“五四”以来新文学史料之搜集研
究,是二十多年前兴起的新学问,名家辈出,各有创获,然论真赏亦叹寥寥。此见德明所
藏所感,因漫记之。

题字题诗铃印者尚有多位,大家异口同声地表达了对叶老人格的尊重,
以及对他文章的热爱。可惜在叶老生前,我未能及时把题满字的这小册子,
再呈献在老人的面前。现在倒名副其实地成为一本叶圣陶先生的纪念册了。

《重圆花烛歌》

为俞平伯先生的九十华诞,新加坡周颖南先生在海外精印了俞平老手迹
《重圆花烛歌》。承北京友人送我一册。

《重圆花烛歌》是俞平老在1977 年为纪念与夫人结婚六十周年而作的长
歌,虽然写的是夫妻间的经历和感情生活,但也离不开时代的悲欢、家国的
兴衰,所以无论是从文学欣赏的角度,还是从作家研究的角度,都是值得我
们重视的。特别是许宝騤先生的长跋,介绍本事,无异为平老作传,更加难
得。

叶圣陶先生在1985 年7 月,为《俞平伯旧体诗钞》一书写序时说——


平伯兄还有一首长诗《重圆花烛歌》纪念他结婚六十周年,注入了毕生的情感。他数
次修改都给我看,嘱我提意见。我也提了一些,有承蒙他采纳的。

叶圣老与俞平老相知最深,他评论这首长诗注入了俞平老毕生的感情,
分量是很重的,值得我们好好地品味。

周颖南的印本除了俞平老的手迹,还有谢国桢先生楷书抄录的《重圆花
烛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一手隽雅的小楷我倒是熟悉的。值得纪念
的是我也收藏了一份平老《重圆花烛歌》的手稿,正是1978 年3 月谢先生抄
歌时所据的原本。我核对了印本中谢先生的抄件,的确不差,只是没有抄录
平老在原稿后面写的附记——

此与前写本文字稍异,亦信笔书。戊午正月初三记。

平老曾经多次修改长歌的字句,这里还是用“为君再赋催妆句,退笔拈来字
几行”作结尾,算是初稿无疑。

鄙人一向喜爱平老的散文,他的集子多有收藏,也曾向老人求得墨宝,
但这份长歌的手稿则是谢刚主先生转赠的,其间经过谢先生写有跋语,今录
如后——

这大约是前年冬天的事了,俞平伯老人寄给我他写的《花烛重圆歌》,因为我在1970
年秋后与平老夫妇同过了一个时间,我看了他写的诗感觉到很亲切,我就用旧纸写成小楷
连原稿送还给他。他回信说:你写的小楷留下,原稿送给你吧。平老手稿德明同志见而喜
之,我就转送给德明兄。事情已隔多时了,想不到前些天平老又来信说:新加坡有位周颖
南先生要把我作的诗和你写的小楷登在《书谱》上,征求你的同意。我实在写的不好,只
可以说是附骥尾而名益显了。今天早晨陈从周同志新自沪来,约我一同去看叶圣陶老先生,
他首先问我,你给平伯写的诗,交给周颖南君了没有?周君是华侨中文学爱好者,是颇喜
欢你写的字的。因之在吃过晚饭以后,用心想与德明同志写这诗跋,可是有客来中断,客
去后仍是继续着写,并把平老最近的信,一并送你聚在一起以作个结束,想德明同志也感
到高兴的。1977 年4 月25 日雨窗灯下书,时年七十有九。

跋语写在两张旧花纸小笺上,依然是秀雅的小楷,并盖了印章。诗题颠倒了
两个字,“重圆”应在前。我爱读刚主先生的题跋,以为他是一位很有风趣
的老人,有时很天真,常常在题跋里尽情抒发感情。平老的书简更是我意外
所得,今亦录后——

刚主先生:多日未晤,维起居康强。新加坡周颖南君屡来书对公甚表敬佩,前赐我法
书七言歌行兼尊跋语,周拟付香港《书谱》杂志影印刊出,征请您同意,祈赐示复为荷。
即颂近安。

弟平伯四月十七日

俞平伯先生愉快地度过了九十岁的生日而仙逝,我找出《重圆花烛歌》
的原稿,不禁缅怀已故的俞、谢两位先生。


俞平伯书简

俞平伯先生走完了他九十岁的生命旅程,人们将永远怀念这位五四时代
的著名诗人。就在他逝世的前两天,我刚好在书店购得他的两本新书,一是
线装直排本《俞平伯旧体诗钞》,一本是《俞平伯散文杂论编》。两本书都
放在我的案头,这些天临睡以前总要翻读几页,好象他那微笑的面容亦映照
在书叶上。

不久前,天津一位研究俞平伯的同志,来函向我征求俞先生的信,拟编
一部俞先生的书信集。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其实我同俞先生联系不多,信件
亦少。仅有的十几封信,似乎都与书有关。(见图93)如我提出二十年代先
生与朱自清先生分别编的《我们的七月》和《我们的六月》,可否视作文学
研究会的外围刊物,先生于1978 年的回答是否定的。又如我在读《鲁迅日记》
时,发现1923 年11 月10 日记载:“李小峰、孙伏园来,并交俞平伯所摄小
影,为孩提时像,曲园先生携之。”我曾经怀疑,是否鲁迅先生主动要找曲
园先生的相片?俞先生在1979 年3 月2 日赐示——

昔赠鲁迅以先曾祖相片,只目师友渊源,我自动地送给的。他并未向我要。

同年8 月,我又请教有关俞平伯所著《三槐》、《遥夜归思引》五言长
篇事,他于16 日作答——

示悉。我近无写作。所云《三槐》者,尚有《槐屋梦寻》、《槐痕》俱已亡佚。五言
长篇,昔年寱醉之语,不值分析,留供玩赏耳。印本有数种,皆珂罗版。已不甚记得了。
《古槐书屋词》木刻本,久绝版。顷拟重编,尚未就。所云“静娟”,姓胡,我的姨表妹,
其人尚存北京。你买得此本很巧。自悔其少作,乃荷代为保存,为愧。

俞老的“三槐”之一《古槐梦遇》,以及《遥夜归思引》、《古槐书屋
词》木刻本,寒斋早已有藏,而开明书店版《读词偶得》我藏的还是作者签
名本,赠静娟女士者,故有所问。

1985 年2 月,我以三十年代昆曲研究社谷音社五次活动的特刊为准,写
成《俞平伯与谷音社》一文,事先奉呈原稿请平老教正,他于3 月10 日复信
称——

得来书并附文。清华往迹我无意重提,你有此文亦好。有二点似须一说。一、此社只
唱曲,并不演戏。这是古代曲社的传统,其兼演出者乃后来事。“清工”“戏工”原是分
开的。二、文末一节当删。所说三点我都不敢当。若指俞振飞先生,则比较确。我既不会
吹笛,亦不会演戏,只会此书房里的昆曲而已,或系传闻之误,所谓“俞”,殆即振飞也。

我即按先生的意思改正了拙文。

说来也巧,我历年从旧书店所得的俞老签名书独多,如谷音社的五本特
刊合订本,前面就有“秋荔亭”的印章,这是俞老在清华园时代的室名。又
1934 年8 月北平人文书店出版的俞著《读诗札记》一书,是俞平老签名送给
钱玄同先生的。作者在书上用毛笔恭敬地题道:“疑古老师赐正学生平伯呈”,
名后盖了“乌巾山舍”的印。(见图94)我将这一手迹摄影呈他过目,1986


年6 月28 日俞老回信称——

示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