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神偷王-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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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体现。不过,王同山并没有到此止步,他认为现在仅仅有了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对物质生活的需求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王同山同样需要不为追求新的生活。
他在有了一定的物质享受以后,又开始追求新的目标了。那时候他很想把自己的家庭装饰得更上档次,因为王同山的家里再也不是无人问津的寂寞之地,常常变得高朋满座,笑语声喧。在这种环境里生活的王同山,同样需要与他身份相适应的家俱和摆设。没有像样的床,王同山便先到家俱城去转了一圈,虽然那里的各式床榻五花八门,但这些大床王同山却一张也没有看中。不是嫌这些床的样式不美,便是嫌色泽不够富丽鲜艳,再就是感到他如果睡在这种床上会不舒服。后来,有一位哥们向他提议说:“为什么不到医院里去看看呢?那里有一种非常舒服的高低升降床,这可是外面任何人家都不可能有的!”
“高低升降床?”王同山听了大为动心。这些年来他真想好好地休息享受生活了。迄今他还在回想当年在小茅山受到的那次吊梁拷打,那些造反派们可上从不按国法行事,只因为他越狱逃走就给他上了大挂,如今捆绑他的绳子仍在他肩膀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印痕。想到这些让人心悸的皮肉之苦,王同山越发产生本能的逆反心理。他必须要好好地休息,必须要舒服地打发自己晚年的生活。所以他第二天就到那小哥们指点的医院里去看“货”了。
“果然不错!”王同山选在一个中午时分走进了那家医院。那是一个白壁白床的特护诊室,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显然与其他诊室的人员一样,都去医院的食堂吃饭了。所以医院在这个时间往往就是最适合他来造访的时候。王同山把那张大床上下进行了一番调试,发现这是一张意大利产的高级病人检查床,极适合高位截瘫病人和骨折患者在此诊治与检查。如果他能睡在这张床上,那么晚上如果躺在床上看电视,就可随意把它摇起来,半倚半卧地观看,肯定非常舒适。
“来呀,你们俩把这张大床给我抬走,每个人的车费20块。如果嫌少的话还可以再加10块。”王同山穿着风衣,戴着一顶很时髦的八角前进帽,显得举止深沉自若,两个蹬车的工人见了他,当然不怀疑王同山让他们大大方方从医院诊室里抬走这张床的合法性。于是这张床又不费吹灰之力就送到了王同山的家中。
有了床仅仅是新生活的开始,接下去还要添置一些高档的家俱与陈设。王同山照例还是不想把钱花在那些家俱城和私人公司里,而是要走他自己的老路。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利用某一宾馆现有的家俱来装饰自己的居室,更为方便快捷。于是王同山便来到了一家地处偏僻的小型宾馆,他一眼就看中了大套间里摆放的高档红木家俱。这套家俱如果放在他家的客厅里,肯定会给他的居室平添几分富贵之气。当然王同山取走这家俱也不难,因为他已经看好了,凡是这类摆着豪华陈设的宾馆里,大多都没有严格的防范意识。他仍然还是看准了一个机会,趁服务员们午夜偷懒睡觉,就把这套红木家俱运回了家中。
对于王同山来说,1999年出狱后的一段日子是快活而放荡的。在他看来只要忘记了法律和社会责任的存在,他的生活本来有着非常广阔的天地。为什么要为户口发愁呢?为什么要为没有固定的职业发愁?为什么要为没有工资收入发愁?为什么要为没有住宅发愁呢?为什么还要为看着别人致富而自己贫困发愁呢?在王同山看来,只要这样不管不顾地偷下去,他也可以像别人一样致富,而且比别人致富还迅速,甚至不必像别人那样花费那么大精力和时间。有了这种思想,王同山便有了一系列行动去实践他迅速改变贫困面貌的理想。有一天,天刚蒙蒙亮,他刚好来到苏州某一家肉联厂的大门前,见门卫室里没有人,他便溜进大门去。转到了冷冻仓库的门前时,忽然发现那里停着一辆电瓶车。再看车上,原来装着一包包沉甸甸的食品袋,他也不清楚是刚从库里提取出来,还是准备入库的产品。总之王同山一眼就发现上面全是他喜欢吃的东西,诸如当时市面上紧俏的宽板刀鱼、扁鱼、海鲜,这些高档海鲜品都装在一只只精致的塑料泡沫盒里。一看便知道这些海鲜品都是他当时急需的,于是王同山想也没有多想,便骑上了那辆新式的电瓶三轮车,熟练地发动了马达,一阵突突突的响声过后,便旁若无人地冲出了那个形同虚设的大门。而门卫室的老头儿还误以为王同山就是那电瓶车的主人,因此对于刚才从他眼皮底下趾高气扬冲过去的王同山,居然连追上去问的职责也没有尽。王同山一直把那些海鲜产品搬进了他在山塘街租用的新居里,一盒盒美孜孜地搬进房子里,然后再去心理得地去处理那辆可能给他惹来麻烦的电瓶车。最好的办法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加足油门一口气把它骑到郊外去,扔在河边的树丛中了事。如果哪个不识时务的把它当成便宜拣了去,岂不是刚好可以替他王同山遮风挡雨吗?
卷九 悲喜之秋?大梦醒来迟
第80节 最后的疯狂(3)
不过,当他回到山塘街家里时,又感到新的问题又出来了。他王同山虽然喜欢吃海鲜,然而这么多又如何消受得下?再说他家的冰柜又小,如果把这些必须冷冻的海鲜都放在他小小的厨房里,那么不需几日,满屋子肯定会弥漫起呛人的恶臭。王同山对这些东西毕竟也有处理的办法,他买来许了多塑料口袋。先把他喜欢的刀鱼、火煺、扁鱼、对虾等装了满满几袋,存放在冰箱里,其余的他还是照从前的老办法操持,向附近的邻居们送了过手人情。当然,王同山时隔几天便这么大方,邻居们对他早已经另眼相看,感激零涕了,然而他总是这样做毕竟也在人们的心里划了一个偌大的问号:这老王为什么总这样仗义疏财?为什么总这样把值钱的物品当成了垃圾白送?莫非他真是一个不识数的“老傻冒”?
这次王同山对这些海鲜品自然又有新的解释。他对邻居们这样说:“我在城管部门工作,这些海鲜品都是在执法时没收那些投机商的走私物品,因此你们不吃就白不吃了。”虽然邻居们不知楚王同山的工作为什么这样快就换到了城管部门,不过你手上捧着的毕竟是一分钱不收的海鲜品,吃人家的嘴短,当然心中的疑问就只能化作为对老王莫名的感激,而且每次见了王同山,她们还要恭恭敬敬地点点头,没话儿找话的问他一声好呢!每天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王同山的心情又怎能不愉快呢?
还有一次,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又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对于已经看透了“红尘”,又看透了社会复杂现象的“神偷王”来说,就俨如是小菜一碟。那一时期,王同山家里养的小狗又多了起来,因为他有许多吃不败的零食和肉类,无处扔放。而有了小宠物后的王同山,每天天色刚亮时分,他照例要牵着其中一只或几只骑自行车到大街上去溜狗。这种闲情逸致对于王同山来说,无疑是成了他暮年的最大兴趣。初夏的清早,远方天边已经现出了朦胧的曙色,王同山骑车手牵着他喜爱的大黑狗沿一条小巷出来,不知不觉就转到苏州繁华的大街上来了。到了亚细亚商场门前时,太阳已在东方天际露出了笑脸儿,这条街上开始出现许多晨练的老人和一些起早作生意的年轻人。忽然,王同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看见亚细亚百货商场的门前有两个保安员,正倚在椅子上睡着早觉,也许昨天晚上因守在内室值班嫌热的缘故,两个保安便索性搬出两把长条椅子,一边在门前担任值勤,一边在那里看电视。一台大画王彩电此时就放在距他们不远的路边。而两个年轻的保安仍躺在椅子上睡得十分香甜。王同山路经这里时,初时也没有在意,他理解年轻人熬夜的艰难,清晨睡不醒更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王同山毕竟善于思考,已经走了过去的他又转了回来,因为他发现了那台孤零零摆在路边的大画王彩电。这不又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虽然王同山家里早已有了一台彩电,可是多一台有什么不好呢?而且又是一台大画王!
“喂,醒醒吧,快六点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大睡呀?小心丢了东西,可够你们喝一壶的!”王同山在路边悄悄下了自行车,然后把大黑狗栓在一棵小树上。他来到那台大画王前转了几转,忽又来到两个鼾声大作的保安前面,他想大声地提醒他们,如果两个保安被他惊醒了,那么他就马上来一个“犯罪中止!”;可是,让王同山感到气愤的是,这两个保安员竟然在马路上响起了嘈杂的市声后,仍然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呼呼大睡。甚至对他的大声呼喊也充耳不闻。
王同山就这样搬起了那台半人高的大画王。即便像他这样身高一米七五的高个子,搬起这沉重的彩电来也费尽了周折,不过他必须一口气把画王搬得远一点,才可以雇人力车。不然如果再像从前那样把人力车叫到亚细亚大厦前面,一是可能吵醒了睡觉的保安,二是三轮车工人也不敢替他搬装这一看便知是公家的产物。不过王同山把画王搬出一百多米以后,他已累得不行了,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这时刚好有一辆人力三轮开过来,王同山便以五十块的价格当即成交,然后那辆三轮便眨眼之间把亚细亚大厦尚未卖出的商品,运出了保安所能控制的范畴,轻轻松松送进了山塘街小巷深处的王同山新居门前。
“喂呀,老王,这么早就去买彩电了?”这时天色已经大亮。王同山正在指挥工人往他小屋里搬运大画王时,不料一个上早班的老邻居恰好迎在门前。
“啊,是这样,我本来就有彩电看,可是有一个朋友偏偏要把这台画王送给我。我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处理的价格太便宜了。”王同山本来没想到进门会遇上熟人,所以理由也只能现场发挥。虽然他也知道朋友送彩电的理由不充足,不过在那时他也只能如此。
“太便宜了?这么大的画王,少说也得出个一万左右吧?”不料那位邻居当即就看中了王同山无意收留的友人赠品。
王同山心里一动,随口便说:“什么一万二万呀,他处理给我,能要那么多吗?虽然市场价确要一二万块,可是他要急于出国,刚买的画王也只好不惜血本,不瞒您说,我只出了三千块就到手了呀!”
“三千,我的天,这不是白拣的吗?”
王同山认起真来:“三千怎么是白拣?不瞒你说,三千我还嫌多呢,我有了一台彩电了,还要他画王有什么意思?”
邻居当即不想上班了,也认起真来:“老王,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说风凉话,这么好的大画王,我看至少也有九成新,别说三千,我看五千也值呀。”
王同山瞪起了眼睛:“我这里不情愿,可你却说我拣了便宜。那好,都是老邻居了,如果你想要这台画王,我也不多要钱,你还是出三千吧,我就让你搬走了!”
邻居做梦也没有想到清早刚出门,就拣了这么大的便宜,哪里还敢与王同山讨价还价。于是当即便把三千元现金给王同山点了过来。
在那段时间里,王同山确实活得很潇洒。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到处偷,每一次作案都十分顺利并在事后得不到任何惩治,这就无形之中给他的心里平添了一股肆无忌惮的助力。有时他甚至还产生了如此侥幸的心态:看来世界上的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要你敢做,事情就有成功的可能。而且王同山多年作案又从没被人当场抓住的先例,所以他就更加有恃无恐。可是,王同山却忘了这样的箴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机不到,时机一到,一切都报。”想到这些话时,王同山的心里有时会升起一股恐慌感。又想到了监狱的大门!
现在,当王同山即将在天明时前往河北电视台演播大厅接受记者采访之前,他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做下的荒唐事,心中不禁泛起一股悲怆的叹息:“那时我为什么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地胡来?现在想起那些可悲的往事,就好象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啊!……”
卷九 悲喜之秋?大梦醒来迟
第81节 陌生平顶山 冥冥红丝线(1)
2004年的冬天来到了。苏州这江南有名的园林小城,又下起了霏霏小雨。
在一个初冬的夜里,王同山又要出远门了。他一个人来到那座古色古香的车站候车室里,准备登上开往河南的夜车。当然,这次王同山前往河南并不是去给某一家电视台作嘉宾,而是去平顶山圆他晚年的一个梦。自从今年7月飞往北京参加央视《小崔说事》节目录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