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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节

明史-第3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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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墙百二十八里,堡七,墩台百五十四;宣府西路西阳河、洗马林、张家口诸处为墙六十四里,敌台十。斩崖削坡五十里。工五十余日成。进右都御史。发代府宗室充灼等叛谋,进左都御史。
  已,会宣、大、山西镇巡官议上边防修守事宜,其略曰:
  山西起保德州黄河岸,历偏头,抵老营二百五十四里。大同西路起丫角山,历中北二路,东抵东阳河镇口台六百四十七里。宣府起西阳河,历中北二路,东抵永宁四海冶千二十三里。凡千九百二十四里,皆逼巨寇,险在外,所谓极边也。山西老营堡转南而东,历宁武、雁门,至平刑关八百里。又转南而东,历龙泉、倒马、紫荆之吴王口、插箭岭、浮图峪,至沿河口千七十余里。又东北,历高崖、白羊,至居庸关一百八十余里。凡二千五十余里,皆峻山层冈,险在内,所谓次边也。外边,大同最难守,次宣府,次山西之偏、老。大同最难守者,北路。宣府最难守者,西路。山西偏关以西百五十里,恃河为险;偏关以东百有四里,略与大同西路等。内边,紫荆、宁武、雁门为要,次则居庸、倒马、龙泉、平刑。迩年寇犯山西,必自大同;犯紫荆,必自宣府。
  先年山西防秋,止守外边偏、老一带,岁发班军六千人备御,大同仍置兵,宁、雁为声援。比弃极冲,守次边,非守要之意。宣府亦专备西、中二路,而北路空虚。且连年三镇防秋,征调辽、陕兵马,糜粮赏不訾,恐难持久。并守之议,实为善经。外边四时皆防,城堡兵各有分地,冬春徂夏,不必参错征发。若泥往事临时调遣,近者数十里,远者百余里,首尾不相应。万一如往年溃墙而入,越关而南,京师震骇,方始征调,何益事机?摆边之兵,未可遽罢。
  《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设”之云者,筑垣乘障、资人力之谓也。山川之险,险与彼共。垣堑之险,险为我专。百人之堡,非千人不能攻,以有垣堑可凭也。修边之役,必当再举。夫定规画,度工费,二者修边之事;慎防秋,并兵力,重责成,量征调,实边堡,明出塞,计供亿,节财用,八者守边之事。
  因条十事上之,帝悉报许。乃请帑银六十万两,修大同西路、宣府东路边墙,凡八百里。工成,予一子官。
  万达精心计,善钩校,墙堞近远,濠堑深广,曲尽其宜。寇乃不敢轻犯。墙内戍者得以暇耕牧,边费亦日省。初,客兵防秋,岁帑金一百五十余万,添发且数十万,其后减省几半。又议掣山西兵并力守大同,巡抚孙继鲁沮之。帝为逮继鲁,悉纳万达言。
  万达更事久,帝深倚之,所请无不从,独言俺答贡事与帝意左。先是,二十一年,俺答阿不孩使石天爵等款镇远堡求贡。言小王子等九部牧青山,艳中国缣帛,入掠止人畜,所得寡,且不能无亡失,故令天爵输诚。朝议不纳。天爵等复至,巡抚龙大有执之。大有进一官,将吏悉迁擢,磔天爵于市。寇怒,大入,屠村堡,信使绝五年。会玉林卫百户杨威为所掠,威诡能定贡市,遂释还。俺答阿不孩复遣使款大同左卫塞,边帅家丁董宝等狃天爵前事,复杀之,以首功报。万达言:“北敌,弘治前岁入贡,疆场稍宁。自虞台岭之战覆我师,渐轻中国,侵犯四十余年。石天爵之事,臣尝痛边臣失计。今复通款,即不许,当善相谕遣。诱而杀之,此何理也?请亟诛宝等,榜塞上,明告以朝廷德意,解其蓄怨构兵之谋。”帝不听。未几,俺答阿不孩复奉印信番文,欲诣边陈款。万达为奏曰:“今届秋,彼可一逞。乃屡被杀戮,犹请贡不已者,缘入犯则利在部落,获贡则利归其长。处之克当,边患可弭。若臣等封疆臣,贡亦备,不贡亦备,不缘此懈也。”兵部尚书陈经等言敌难信,请敕边臣诘实,责万达十日内回奏。万达还其使,与约。至期,使者不至。万达虑帝督过,以使者去无可究为辞。已而使狎至,牢拒之,好言慰答而已。俺答以通好,散处其众,不设备,亦不杀哨卒。顷之,复至,词益恭。万达又为奏曰:“敌恳恳求贡,去而复来。今宣、大兴版筑,正当羁縻,使无扰。请限以地、以人、以时。悉听,即许之贡;不听,则曲在彼,即拒绝之。”帝责其渎奏,卒不许。盖是时曾铣有复套之议,夏言主之,故力绌贡议,且以复套事行诸边臣议之。万达议曰:
  河套本中国故壤。成祖三犁王庭,残其部落,舍黄河,卫东胜。后又撤东胜以就延绥,套地遂沦失。然正统、弘治间,我未守,彼亦未取。乃因循画地守,捐天险,失沃野之利。弘治前,我犹岁搜套,后乃任彼出入,盘据其中,畜牧生养。譬之为家,成业久矣,欲一举复之,毋乃不易乎!提军深入,山川之险易,途径之迂直,水草之有无,皆未熟知。我马出塞三日已疲,彼骑一呼可集。我军数万众,缓行持重则备益固,疾行趋利则辎重在后。即得小利,归师尚艰。倘失向导,全军殆矣。彼迁徙远近靡常。一战之后,彼或保聚,或佯遁,笳角时动,壁垒相持,已离复合,终不渡河。我军于此,战耶,退耶,两相守耶?数万众出塞,亦必数万众援之,又以骁将通粮道,是皆至难而不可任者也。
  夫驰击者彼所长,守险者我所便。弓矢利驰击,火器利守险。舍火器守险,与之驰击于黄沙白草间,大非计。议者欲整六万众,为三岁期。春夏马瘦,彼弱,我利于征;秋冬马肥,彼强,我利于守。春搜套,秋守边,三举彼必远遁,我乃拒河守。夫马肥瘦,我与敌共之。即彼弱,然坐以待,惧其扰击我,及彼强,又惧其报复我。且六万之众,千里袭人,一举失利,议论蜂起,乌能待三?即三举三胜,彼败而守,终不渡河,版筑亦无日。
  议者见近时捣巢,恒获首功,昔年城大同五堡,寇不深竞,以为套易复。然捣巢,因其近塞,乘不备,胜则倏归,举足南向即家门。复套,则深入其地,后援不继,事势异也。往城诸边,近我土,彼原不以为利。套,自其四时驻牧地,肯晏然已乎?事体异也。曰伺彼出套,据河守,先亟筑渡口垣墙,以次移置边堡。彼控弦十余万,岂有空套出。筑垣二千余里,岂不日可成?堡非百数十不相联络,堡兵非千人不可居,而游徼望者不与,当三十万众不止也。况循边距河,动辄千里,一岁食糜亿万。自内输边,自边输河,飞挽之艰不可不深虑。若令彼有其隙,我乘其敝,从而图之,未尝不可。今塞下喘息未定,边卒疮痍未起,横挑强寇以事非常,愚所不解也。
  议上,不省。
  其后,俺答与小王子隙。小王子欲寇辽东,俺答以其谋告,请与中国夹攻以立信。万达不敢闻。使者再至,为言于朝,帝不许。二十七年三月,万达又言诸部求贡不遂,惭且愤,声言大举犯边,乞令边臣得便宜从事。帝怒,切责之,通贡议乃绝。其年八月,俺答犯大同不克,退攻五堡,官军战弥陀山却之。趋山西,复败还。逾月,犯宣府,大掠永宁、隆庆、怀来,军民死者数万。万达坐停俸二级。俄录弥陀山功,还其俸。俺答将复寇宣府,总兵官赵卿怯,万达奏以周尚文代。未至,寇犯滴水崖,指挥董挕⒔⑻瞥肌⒄呕吹日剿溃炷舷伦ぢ∏焓佑钟纹锒印S位魍踉俊⒋笸位髟粗芤贫稀;嵘形耐蚱镏粒谓镧锴в嘤牒希讲芗易⒄端氖祝浩淦欤芫菹詹煌恕M虼锒讲谓π艿瘸鄹埃撤绻脑耄锷潮翁臁?芫唬骸拔烫χ烈樱 笔且苟ァV罱坊鳎苤5壅焱虼锒秸阶矗笙玻⒔可惺榧嬗腋倍加贰Q罢倮聿渴隆R愿赣枪椤
  明年秋,大同失事,督抚郭宗皋、陈耀被逮,诏起万达代宗皋。万达方病疽,庐墓间,疏请终制。未达,而俺答犯都城。兵部尚书丁汝夔得罪,遂即以万达代之。万达家岭南,距京师八千里,倍道行四十日抵近京。时寇氛炽,帝日夕彳奚万达至。迟之,以问严嵩。嵩故不悦万达,言寇患在肘腋,诸臣观望,非君召不俟驾之义。帝遂用王邦瑞于兵部。不数日,万达至,具疏自明。帝责其欺慢,念守制,姑夺职,听别用。仇鸾时为大将军,宠方盛,衔宿怨,谗言构于帝。万达遂失眷,降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经略紫荆诸关。三十年二月,京察,自陈乞终制。帝疑其避事,免归。濒行疏谢,复摘讹字为不敬,斥为民。明年十月,兵部尚书赵锦以附仇鸾戍边,复起万达代之。未闻命卒,年五十五。
  万达事亲孝。父殁,负土成坟。好谈性命之学,与欧阳德、罗洪先、唐顺之、王畿、魏良政善。通古今,操笔顷刻万言。为人刚介坦直,勇于任事,履艰危,意气弥厉。临阵尝身先士卒,尤善御将士,得其死力。嘉靖中,边臣行事适机宜、建言中肯窾者,万达称首。隆庆中,追谥襄毅。
  赞曰:杨一清、王琼俱负才略,著绩边陲,有人伦鉴,锄奸定难因以成功。亦俱任智数。然琼,其权谲之尤欤!彭泽望甚伟,顾处置哈密,抑何舛也。毛伯温能任翁万达、张岳,以成安南之功,不失为持重将。万达饬边备,整军实,其争复套,知彼知己,尤深识远虑云。
 
  
  




       
张廷玉》明史》列传第八十七




列传第八十七
  李钺(子惠)  王宪  胡世宁(子纯)  (继)  李承勋  王以旂  范掞王邦瑞(子正国)  郑晓
  李钺,字虔甫,祥符人。弘治九年进士。除御史。巡视中城,理河东盐政,历有声绩。正德改元,天鸣星变。偕同官陈数事,论中官李兴、宁谨、苗逵、高凤等罪,而请斥尚书李孟挕⒍级缴裼ⅰN渥诓荒苡谩R陨ス椤A蹊耦巅榔涞常偎路C孜灏偈浔摺h埽鸸使伲鑫扒ㄋ拇ǜ笔埂Q哺Я挚∥嵊敫笔购紊禾职芰髟舴剿牡龋徒鸺淤骸Gㄉ挛靼床焓梗屹荻加费哺轿鳌?苋氚籽蚩凇n岫刃⒋笥斜福乜翅啊⑽逄洌素交绞亍?芄羔翅埃嵊胙铀缭补⒑夹郯苤<淤阂患丁Q疤制侥诳芪渫⒄碌取U偃肜碓菏隆
  世宗即位,历兵部左、右侍郎,出总制陕西三边军务。钺长军旅,料敌多中。初至固原,寇入犯,援兵未集。钺下令大开诸营门,昼夜不闭。寇疑有备,未敢逼。乃砲击之,寇引去。以其间增筑墩堡,谨烽堠,广储蓄,选壮勇为备。未几,寇复深入平凉、邠州。钺令游击时陈、周尚文等,分伏要害遏其归,斩获多。钺策寇失利必东犯延绥,檄诸将设伏待。寇果至,又败去。已而言官论邠州失事罪,请罢总兵官刘淮、巡抚王珝等,并及钺。诏夺淮职,责钺图后效。钺自劾乞休,不许。盗杨锦等剽延绥,杀指挥翟相,钺讨擒之。嘉靖二年,以塞上无警召还。给事中刘世扬请留钺陕西,而久任诸边巡抚。帝卒召钺,进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入掌都察院事。
  四年,代金献民为兵部尚书兼督团营。中官刁永等多所陈乞,帝皆许之。又录司礼扶安家八人官锦衣。南京守备已三人,复命卜春添注以往。御马监阎洪因军政,请自考腾骧四卫及牧马所官。钺累疏力争,帝皆不纳,至责以抗旨,令对状。钺引罪乃罢。武定侯郭勋以会武宴列尚书下,疏争之。钺言:“中府官之有会武宴,犹礼部之有恩荣宴也。恩荣,礼部为主,会武,中府为主,故皆列诸尚书之次。宴图可征,不得引团营故事。”帝竟从勋言。锦衣革职百户李全奏乞复任,钺请治其违旨罪,帝不问。于是官旗郑彪等皆援全例以请,钺执奏如初,而疏有“猿攀狐媚”语。帝恶之,复责对状,夺俸一月。
  钺既屡谏不用,失上意,且知为近幸所嫉。会病,遂再疏乞休,许驰驿,未行,卒。赠太子少保,遣官护丧归葬。久之,赐谥恭简。
  子惠,正德十二年进士,官行人。谏武宗南巡,死于廷杖。赠监察御史。
  王宪,字维纲,东平人。弘治三年进士。历知阜平、滑二县。召拜御史。正德初,擢大理寺丞。迁右佥都御史。清理甘肃屯田。进右副都御史,巡抚辽东。历郧阳、大同。以应州御寇功,廕锦衣,世百户。迁户部右侍郎,改抚陕西,入为兵部右侍郎。近畿盗起,偕太监张忠、都督硃泰捕之,复以功廕锦衣。武宗南征,命率户、兵、工三部郎各一人督理军储。驾旋,以中旨代王琼为兵部尚书。世宗即位,为给事中史道劾罢。
  嘉靖四年,廷推邓璋及宪为三边总制,言官持不可,帝竟用宪。部将王宰、史经连败寇,玺书褒谕。吉囊数万骑渡河从石臼墩深入,宪督总兵官郑卿、杭雄、赵瑛等分据要害击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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