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洛神红茶-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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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去看看,双橡园餐厅还在,但园餐厅已经倒闭,卖红豆汤圆的那家老店也已不见。今年农历春节,我到国中导师家里拜年,老师说你刚来过,我于是坐在你刚坐过的椅子上,感受你的余温。其实,我还是很怀念你眼神中的邪气。第一次的巧遇是在哈雷慧星造访地球的前夕,下次哈雷慧星的造访,又得经过几十年,也许那时你我都已不在人世。一直很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吗?快乐吗?最重要的是,像杨过的你,是否已经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小龙女?。。。。OVER
13
(悠忧舞姬) 在 novel 版提到:
: 这个故事很真实的感觉
: 也或许跟我的回忆有很多重叠之处
: 台南、初恋、围巾。。。。。。
: 所以感触特别深吧!
: 只是不知道当初我所送出去的围巾
: 现在的他还有没有拿来抵挡寒冷的天气
: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那都不重要了
: 文章平顺押韵的句子给人很流畅的感觉
: 比喻也用的很巧,增加阅读者的兴趣
: 不过也很想听听作者对这故事的感觉和看法。。。
: 可以吗?
这应该不是篇小说,而是我的故事。只是我以那个被我辜负的女孩子的心态,在离开她多年后的一个很炎热的耶诞时节,抱着遗憾和愧疚,写下这段故事。
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愿承认我在她心里的份量,我以为这样会使我的罪恶感稍减。年轻时的自以为是,和自认为潇,让我们的故事,留下很多遗憾。我只希望藉由这个故事,提醒别人,无论你(你)是否也喜欢那个喜欢你(你)的人,请你一定要善待她。所以,我常很后悔没有早点看到席慕容的〃无怨的青春〃。
很多网友对我的回覆和指教,我非常感激。他们通常都有个共同的疑问:〃我明明是男的,为何能这么清楚她的心态呢??虽然有一些场景,我加入了想像,但当我从十三年前开始回忆时,我慢慢便能体会她的感觉。于是笔变得愈来愈重,压在良心上的石头,也愈来愈大。年轻时,无法体会她细腻的情感,或许可解释为幼稚和不成熟;但现在年纪大了,总该有些长进吧!若再无法体会,岂不该死!?
写完围巾,我就像刑期服满的受刑人。我以我的经验,希望所有亲爱的网友们,别重蹈我的覆辙。如此而已。
【 4:55 】
认识辛蒂蕊拉(Cinderella)是在台北火车站。
说得明白点,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台南火车站,而认识她则是在台北火车站。
如果看见可以等於认识,那每个人认识的第一个人,就应该是产婆或护士小姐。
所幸不管是台南或台北,都在火车站。
Cinderella?外国人吗?不然怎会有童话故事〃仙履奇缘〃中灰姑娘的名字?
不,这只是她的英文名字。
她说她本名叫欣蕊,於是取了Cinderella这个英文名字。
『真的跟灰姑娘没任何关系?』我有次好奇地问她。
「叫Clinton的也不全是美国总统吧!」她总是一贯地随口顶了回来。
记得那个周末,我从台南火车站搭下午4:55的莒光号往台北。
在第一月台上等车时,我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其实也不是因为我无聊,而是很难不看她第二眼。
就像在一堆柠檬里出现一颗苹果,那颗苹果总是会特别抢眼。
她穿着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暗红色马靴,纯白的短大衣。
就像中华民国的国旗颜色一样,青天白日满地红。
她没上妆,却仍拥有一脸素白。
微卷的浓黑长发散在12月底的寒风中。
不过由於她的短大衣洁白地可以比美鲜奶,所以她的肤色比较像是豆浆。
本应如此,不然皮肤白皙的东方女人早被排除在黄种人之外了。
她悠闲的样子不像在等车,倒像是在欣赏风景,或者是博物馆里的美术名画。
如果以小说家的角度,她不该属於会在人潮拥挤的火车站内邂逅的那一种人。
她只应该出现在一杯咖啡就要200元的昂贵咖啡馆里。
我不自觉地看了她第叁眼,目光相对时,她也不避开,彷佛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看人,也不在乎被看。
但就像在动物园里的老虎一样,即使只是慵懒地在午後的阳光下打呵欠,
仍有残存的馀威让人无法亲近。
火车进站的广播声响起,所有柠檬一拥而上,苹果却还在原处玩弄满地红马靴。
我被其他的柠檬挤上了车,幸好天气微寒,不然就会闻到一股酸味。
找到了座位,卸下背包。透过车窗,我发现她只是慢慢地踱向车门。
「请让一让。」我终於听到她的声音。像12月的风,都有点冷。
我移到走道,看着她坐在窗边,脱掉短大衣,然後挂上。
藉着眼角馀光打量着她,黑色的紧身线衫,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身。
她拿出CD随身听,戴起耳机,调好座椅,闭上眼睛。
火车甚至还未起动。
彷佛受到她的感染,我也试着闭上眼睛,不过却睡不着。
若要数窗外的电线 ,视线得经过她的脸庞,虽然她已闭上双眼,我仍然却步。
那种感觉就像我走在台北最繁华的忠孝东路上不敢穿拖鞋的道理是一样的。
随手从背包里翻出一本〃树上的男爵〃,打发时间似地浏览。
说也奇怪,我背包里有好几本漫画书,但我连拿漫画出来看的勇气也没有。
原来我阅读的书籍水准高低会跟身旁女孩的气质好坏成正比。
这有点像在逛书店一样,在诚品时总是利用指尖轻柔地翻过每一页;
在金石堂时则不在乎是否会把书翻烂。
「台中过了吗?」她突然张开眼睛,拔下耳机,转头询问正在看书的我。
『这班火车走的是海线,不会经过台中。』
「我知道,」她调回座椅:「所以我问〃过了吗?〃而不是问〃到了吗?〃」
『没有〃到〃台中,又如何〃过〃台中?』
「不要玩文字游戏。我只想知道火车现在的位置。」
『算是过了台中吧!已经快到竹南了。』
「谢了。」她嘴角勉强上扬,算是挤出一个微笑吧!
我再度把主要的视线回到书中,次要的视线仍试着打量着她。
她的右手轻轻揉弄着右耳环,耳环上面镶了一个正方体的透明水晶。
在光线的折射下,水晶散发出淡蓝的水样色彩,穿过我的眼镜,有点刺眼。
「你看卡尔维诺?」她的右手离开耳环的瞬间,问了一句。
『随便翻翻而已。你也喜欢?』
「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我喜欢的是卡布奇诺。」
『卡布奇诺是咖啡吧!?』
「我当然知道卡布奇诺是咖啡,但你不觉得跟卡尔维诺的发音很像?」
『这好像有点……』
「有点太扯是吧!?我的幽默感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
她说完後,戴起耳机,再度闭上眼睛。
等她又张开眼睛时,台北已经到了。
我下了车,在上楼梯离开月台前,又舍不得似地回头往车厢内眺望。
她仍然坐着,右手逗弄着右耳环,我彷佛可以看到水晶耳环刺眼的淡蓝色彩。
我想她可能要坐到这班火车的终点站…松山吧!
看了看表,10点10分左右,跟朋友约11点在西叁门碰头,还有得等。
有烟瘾是很可怜的,何况现在公共场合全面禁烟。
只得走到西叁门外,吞云吐雾一番。
台北好冷,尤其是飘了小雨的深夜,更是冻到骨子里。
『Shit!』等人已经不爽,点不着火更让人火大。
叼着那根烟,突然很想嚼碎它,然後再……
〃锵〃的一声,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点了火,凑上来。
『喔?谢谢。』
「不客气。同样有烟瘾,我能体会点不着火的痛苦。」
我点燃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希望能为肺部带来一丝温暖。
「等人?」她拉高短大衣的衣领,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问了一句。
『是的。』我小心翼翼不让吐出的烟雾,迷蒙了我的视线和她的脸庞。
「我也是。」
她抽了一口烟,白色的Davidoff。
「等女朋友?」
『我不是等女朋友,我朋友是男的。』
「我也不是等女朋友,」她吐了一个小烟圈:「我等的是男朋友。」
「为什麽来台北?」她捻熄了烟蒂,回头问我。
『我住台北,现在台南念书。』我举起左脚,用鞋底也捻熄了烟蒂。
「我跟你相反。」
『你念的是?』
「我今年刚从南部的大学毕业,来台北补托福。」
『喜欢台北吗?』
「很遗憾,我不是蟑螂。」
『啊?』
「你难道不觉得能在这种拥挤城市过活的人,具有蟑螂性格?」
『很奇怪的比喻。』
「没办法,我真的不喜欢台北。」她摇了摇头:「你呢?」
『我在南部长大,这两年才到台北,还来不及讨厌它。』
「你的感觉太迟钝。我来台北的第叁天,就想喊救命了。」
『是吗?幸好我明年又会搬回台南。』
「那麽恭喜你了。不过可惜的是,台北将少了一只蟑螂。」
这应该还是她的幽默感吧!我在心里纳闷着。
「他惨了。」在一阵沈默之後,她又开了口。
『啊?为什麽?』
「我最讨厌等人。超过20分钟以上,我会抓狂。」
『也许是因为塞车吧!』
「晚上十点多会塞车?我倒宁愿相信他出了车祸。」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微微一笑:
「你还是无法欣赏我的幽默感。」
「算了,我自己坐计程车吧!」她在看了手表後突然下了决定。
『这样不好吧!?你男朋友来了以後找不到你怎麽办?』
「他让我等待,我令他焦急。很公平。」
『快11点了,你坐计程车有点危险吧!等我朋友来,我们送你?』
「不用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计程车司机,哪种比较危险?」
『你说得没错,我和我朋友比较危险。』说完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进步了,终於可以欣赏我的幽默感。」她也笑了笑。
她跨进计程车,关了车门。我向她挥手道别。
她突然摇下了车窗:「喂!接着。」
我伸手接住在黑夜中划过的一道银色弧线光亮,低头看了看,是她的打火机。
「送给你的,bye…bye,卡尔维诺。」
『bye…bye,卡布奇诺。』
坐上我朋友的车,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个应该算是陌生的女子。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季节的关系,我总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很冷。
这种人应该在夏天认识,才不需要吹冷气。
如果在冬天认识,就应了那句成语:〃雪上加霜〃。
就在我逐渐淡忘这个女孩时,她却又再度出现。
这次仍然是在火车站,买预售票的窗口前。
「Hi!又遇见你了。」她从後面轻拍我的肩膀。
『是啊!真巧。你也是来买火车票吗?』
「到火车站不买票,难道买毛线衣?」
『真是金玉良言,小弟茅塞顿开。』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幽默。
「你买哪天的票?」
『明天下午那班4点55分的莒光号。』
「很好,买两张吧!」
隔天,在月台上,我远远地看到她的微笑。
这次她穿着浅蓝色风衣外套,米白色直挺牛仔裤,和上次一样的暗红色马靴。
仍然是青天白日满地红。
『你那麽热爱中华民国吗?』我打趣地问着。
「你说什麽?」她 起了笑容。
『我是指你衣服的颜色。』我纳闷地回答,并思索刚刚的玩笑有何不妥之处。
「喔。」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想不仅旁人很难欣赏她的幽默感,她似乎也很难容许旁人的幽默感。
在车上,我们继续交谈。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欣蕊和Cinderella。
我们之间,没有曾经共有的经历,也没有同时属於我们的朋友。
因此,我们的交谈,与其说是找话题,不如说是试着满足对彼此的好奇。
『你到美国打算念什麽?』
「教育统计。」
『只念硕士?还是要念博士?』
「如果可能,我希望待在国外愈久愈好,最好不用回来台湾。」
『你那麽讨厌台湾?』
「很多人都讨厌台湾吧!不只是我。何况,国外的天空比较辽阔。」
『我觉得想到国外求学或生活,是自己的事,没必要扯到台湾的环境。』
我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的胆子强壮一点。
『台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