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449-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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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人吓得惊慌失措,一时竟呆住了。
于谦、于冕、女贞也惊呆了。
兴安:廖大人,皇上驾到,为何还不前来接驾?
廖大人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战战兢兢地迎上去,跪倒在地:皇上驾到,臣有失迎候,请皇上恕罪。
景帝却不理廖大人,径直走上台去,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刑场上的于冕、女贞,慢悠悠地:你俩就是于冕、女贞?
于冕、女贞跪地:于冕、女贞叩见皇上。
二十 刑场诀别(3)
景帝点点头:唔,都起来吧。
于冕、女贞:谢皇上。
景帝扫视了一下众人,慢吞吞地:于冕、女贞私开铜矿,触犯国法,罪当斩首,然朕念其为官清正,本意乃造福百姓,且在任期间,颇有政绩,似不可枉杀。还有一条,于冕之父于谦,乃我朝栋梁,有重振大明之功,朕实不愿于爱卿忠心耿耿一辈子,到头来却断了香火,让天下的忠臣良将们寒心哪!
百姓们闻听此言,窃窃私语,皆露出了惊喜之色。
景帝:朕这就免去于冕、女贞死罪。于冕削职为民,遣返回乡;女贞仍留在于府,侍奉于爱卿。
于冕、女贞再次跪倒在地:于冕、女贞叩谢皇上隆恩。
百姓们感动得大呼起来: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景帝得意地笑了,站起身,走下台去。
于谦突然上前,跪在景帝的跟前,他的表情是惊喜又矛盾的,似乎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皇上隆恩,臣无以回报啊!
景帝看着于谦,淡淡地:于爱卿请勿多言,今日之事,朕无需你回报!
说完,景帝就转身离开。
于谦泪眼朦胧地看着景帝的背影,好久没回过神来。
3、于府厅堂
于冕和女贞被赦以后,冷清了多日的于府终于又有了生机。
女贞欢天喜地地为于冕整理行装:少爷,你这次回老家,可别忘了常回来看看你爹呵。
于冕:那当然,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以后有的是时间,就怕没地方消磨呢。
女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啊,就等着享福吧。
于冕:哎,你不也一样?
女贞一笑:这么说,我们都是有福之人喽?
于冕感慨地:要我说啊,这死里逃生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好多事情我都一下子想通了,真的。
女贞:哦,你倒说来听听,都想通了什么?
于冕感叹地:还是爹说得对,荣辱毁誉,对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又算得了什么!
女贞顽皮地对于谦一笑:于大人,你是这么说的吗?
于谦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正在忧心忡忡地想心事,听到女贞的发问,她却突然冒出一句:皇上为何又不杀你们了呢?
女贞:这有什么奇怪,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是兴安公公带皇上到刑场来的,此事定是太后出面干预,皇上不得不答应了。
于谦认真地:女贞,我问你,太后有没有跟你说过,皇上他果真没提别的条件?
女贞:哎呀,于大人,我都说了几遍了。你放心,皇上什么要求都没有。
于谦却仍然忧心忡忡:那……我怎么心里就不踏实呢?
女贞:你啊,杞人忧天惯了,什么事都翻来覆去想老半天,累不累啊!
于谦却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但愿我这次是真的杞人忧天,要不,麻烦可就大了!
女贞和于冕都吃了一惊,探询地望着于谦。
于谦的忧虑像刀一样刻在脸上,眼神里是难言的隐忧……
4、乾清宫书房
杭贵妃在气呼呼地埋怨景帝:皇上,你怎么又把于冕、女贞给放了呢?你这
是打的什么算盘?让臣妾看不懂啊!
景帝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却没回答。
杭贵妃越发唠叨个没完了:你都跟于大人挑明了,就是拿他儿子的性命来交换,他也不肯拥立咱们的见济为皇太子,于大人这分明是不把你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你又何必买他的好?倒像是你这个皇帝低声下气求他似的。
景帝:哎呀,你还有完没完?
杭贵妃哭了:臣妾就是没完!皇上,臣妾可得提醒你,你别万事都依着于大人,任着他把持朝政。臣妾且问你,这大明的天下,到底是你的,还是他于大人的?
景帝恼火地:够了,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啊?于爱卿对朕的忠心,那是天日可鉴,你怎么倒怀疑起这个来了?
杭贵妃:臣妾就怕于大人位高权重,威震其主啊!就算他没有野心,可在文武大臣们看来,这大明的当家人,还是他于大人,而不是皇上你!
景帝:别说了,朕心里明白,朕要重振大明,干出一番功业,不靠于爱卿可不行啊!
杭贵妃冷冷地:你这样靠他,废立皇太子这么重大的事,他怎么不帮你呐?哼!
景帝:爱妃,这就是你不懂了,朕正因为知道废立皇太子太重大了,所以千方百计要对于爱卿表示诚意。你想想,朕的这件心事,背地里也没少暗示过几位心腹大臣,可他们要么跟朕打马虎眼,要么索性装糊涂,没一个肯站出来替朕出力。现今朝廷里惟有于爱卿说话最管用,他要是反对,这出戏朕还能唱下去吗?
杭贵妃:那他不是照样反对你吗?
景帝:他现在反对朕,可朕可以慢慢笼住他的心,让他每做一件事,就欠朕一份情,如此这般过上一段时日,他的心就算是铁打的,只怕也要被朕给慢慢儿泡软了。
杭贵妃转忧为喜:嗯,皇上想的就是比臣妾要远呢。
景帝:于爱卿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据朕看来,他还是性情中人,只要一个人还有性情,他也就不过是常人嘛,嘿嘿。
杭贵妃连连点头:皇上,你真是算计过人哪。
二十 刑场诀别(4)
景帝自负地:朕不懂得点御人之道,这皇帝能当得这么太平吗?哈哈哈哈。
5、边关军营
石彪领着一个神秘的蒙面人进入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
他们三转两转,走进军营里的一座大房子,里面竟然是一个秘密工场,正在热火朝天地
铸造铜钱。
士兵们像一个个奴隶,汗流浃背,在拼命干活。
一只只炉子冒着烟,通红的铜水被几个士兵抬出来,倒进专用的模具。
过了一会,模具打开,里面是一枚枚铜钱。
堆成山的铜钱被一串一串穿起来,装入箱子。
房间的角落堆着几个装满铜钱的箱子。
蒙面人毫无表情地巡视着。
从他傲慢的神态里,士兵们感觉出他是个大人物。
过了一会,石彪将蒙面人带入一间密室,扣死了门。
蒙面人这才一把撕下脸上的黑巾,露出本来面目,原来他就是石亨。
密室里堆满了成箱成箱的铜钱,还有满箱的黄金白银。
石亨默默地抓起一把铜钱,让它们哗哗地从他的手指间滑落。
铜钱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石亨如同聆听着美妙的音乐,脸上露出了着迷的表情:真好听啊!
石彪:伯父就喜欢听这声音,嘿嘿。
石亨:我听说太上皇当年在奉天殿举行大典,聆听过一曲撕缎裂帛的天籁之音,太上皇大为感慨,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依我之见,太上皇的那首曲子,只怕还没我这首曲子好听呢,哈哈哈哈。
石彪:伯父言之有理,侄儿是大老粗,不懂什么曲子,反正侄儿觉得手里头攥着铜钱,心里就踏实,听到铜钱哗哗响,做梦都香呢!
石亨:好好,那你就多搞些钱,假的换真的,一本万利。
石彪为难地:自从咱们把工场挪倒军营,隐蔽是隐蔽多了,可干起来总是不痛快,侄儿觉得放不开手脚。
石亨:外头已经不安全了,上回于谦亲自到江南查访,没让他找到什么线索,已是天大的运气。眼下风声吃紧,我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石彪:多亏了伯父有先见之明,于谦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私铸的铜钱是从军营里出去的,就在他这个兵部尚书的眼皮子底下,嘿嘿,就像伯父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石亨唔了一声,转开话题:路上怎么样啊?可千万别出了纰漏,让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石彪:侄儿还是按伯父的吩咐,先把这些铜钱当作军需物品运往江南,然后再在江南各地把它们卖出去。这样,让朝廷以为,这私铸铜钱的源头,一直就在江南。
石亨却忧虑地:我已是千小心万小心了,可眼下的局面对咱们很不利啊!皇上突然赦免了于冕、女贞,这里面会不会……
石彪:伯父太多虑了,皇上赦免于冕、女贞,明摆着是为了收买于谦嘛。
石亨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不过,石彪啊,于冕、女贞私开铜矿一案,也没少牵涉到你,按理说,于谦总该找你问一问情况吧,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石彪:伯父上次不是向于谦解释过了吗?听伯父说,于谦好像也信以为真了。
石亨:没错,于谦是好像信了我的话,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怎么就觉得反倒不踏实了呢?
石彪:伯父也把于谦想得太神了,前些日子,出了于冕和女贞的事,他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来管这些?
石亨:不,你不了解于谦,伯父跟他交往这么多年,心里清楚得很,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伯父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石彪也有点害怕了:伯父,以你之见,那该如何应付?
石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我问你,最近这军营里有谁来过吗?
石彪:有啊,范广将军昨日还来过,说是奉兵部之令,前来检查边防。
石亨大惊:是吗?你怎么不早说?
石彪:范将军来去匆匆,也没查验什么,只是四处看了看,问了点无关痛痒的事就走了,我看他也是例行公事吧?
石亨沉思地:例行公事?怎么就这么巧?
石彪:伯父要不找范将军试探一下,看看他是不是……
石亨:先别管这里面有没有文章,石彪,我看还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儿的活必须先停一停了。
石彪一愣:伯父是说停……停工?
石亨果断地:马上把所有的东西都清除干净,该运的运走,该藏的藏起来,总之,要恢复到原来军营的样子。
石彪:是是,侄儿这就去办。
石亨:记住,不可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还有,你那几个知情的弟兄,也要让他们多加小心,要不,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石彪:伯父放心,这儿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伯父的底细。
石亨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好吧,等我走后,你就开始行动。
6、于谦公事房
范广在向于谦禀报查案结果。
于谦的脸色异常严峻:范将军,你都查清楚了?
范广:属下查得一清二楚,私铸铜钱就是石彪干的。
于谦虽然心里有所准备,听了范广的话,还是一惊:哦?
二十 刑场诀别(5)
范广:据属下查实,于冕、女贞私开铜矿一案,也是石彪事先设好的陷阱,他得知于冕新官上任,急于做出政绩,便指使他的心腹同乡投奔于冕,做了于冕的幕僚,然后寻机给于冕出主意,让他私开铜矿,所炼的铜材由石彪收购,以铸造兵器为名,拿去铸了私钱。
于谦一愣:你可有证据?
范广:属下已将于冕府上的那位师爷暗中拘捕,现已押解回京城,就等于大人审讯。
于谦:好,你再说下去。
范广:不过属下在江南并无查到石彪私铸铜钱的现场,想来他已转移,便又顺藤摸瓜,一直追查到边关。
范广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铜渣:于大人请看。
于谦:铜渣?哪来的?
范广:属下从江南回来,马不停蹄,去了边关石彪的军营,这块铜渣就是在石彪的军营外发现的。
于谦怒容满面:怪不得我们在民间查不到他,哼,原来如此!
范广:想不到石彪有如此心计,我们都差点被他瞒过了。
于谦大怒,猛地拍了下桌子:混账,这个衣冠禽兽,朝廷对他如此重用,高官厚禄,他却干出这等祸国殃民的勾当,实在是丧尽天良!
范广:以属下推测,石彪私铸铜钱的工场,就在他的军营里面。
于谦当机立断地:范将军,你和陈镒将军速带一队人马,赶往边关,将石彪拿下,押回京城!
范广:是,属下领命。
7、秘密工场外
在幕色的掩护下,石彪带领手下弟兄和士兵们正在转移现场。
许多箱铜钱被装上马车,准备运走。
石彪:快,快,快。
一个士兵手脚慢了点,抬着的箱子撞在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