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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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愧是七十二变的传人！”王善一开口，便是一阵风吹过，两人之间的空气又再流动起来，那庞大的身躯出奇地变得不再充满威压。“这一锤，本是我从你的师父那里学来的，如今还给你，也算是了了一段因果吧！”
“从我师父那里学来的？”这句话当真大出金一的意料之外，原本只是以为这大汉与老孙相识，没想到竟是这样密切的关系。他试探性地问道：“敢问王……大叔，与孙大圣是同门？”
王善竖起三根手指，然后晃了三晃：“第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姓王，只是我老师许天师这么说，姑且就这么叫着而已；第二，我与孙大圣虽是素识，不过到底是因何结识的，彼此有什么关联，一概都记不清了，因此是不是同门，我也说不清……或许不是吧，起码我就从来不会七十二变的法门。”
金一脑袋有点晕，这位强悍无比的大汉，怎么对自己的事却一问三不知？若不是看他双眼明亮，说话有条不
点要以为是个浑人了。
“第三，这锤法，当初我之所以能学到，乃是因为与孙大圣鏖战过一场，那一战，乃是我对于前世所余不多的记忆之中，最为难忘的一战！”王善双眼中，那一日一月，俱都燃起了火焰，金一的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痛的几乎想要把眼帘合上，以避开那火焰。
“撑住！这样的目光，难道能比得上五指山上的大日如来真火，难道能比得上老孙的火眼金睛？”然而只是一味硬抗的话，金一又怎么配得上是七十二变的传人？
“蚊变之蜻蜓变……复眼！”将蚊变中的蜻蜓变，取其双眼的变化运用到自己的眼中，金一眼中的世界顿时大变，偌大的王善忽然变成了千百个，或远或近，或大或小，那原本令人不能直视的双眼，现在却变得不再刺目，甚至彼此间的光芒辉映，形成道道光晕散布开来，煞是好看。
“哈哈！”王善一笑，抬手摘锤！锤方在手，金一的刚刚变化出的一双复眼好似被大锤击中的铜镜一样，化成千百片，片片飞散，眼前的世界重又恢复了原状。
竟会强到这种地步嘛……单凭这摘锤的势子，便能震碎我的变化！所谓的强，大概就是要象这样吧？什么样的法术神通，在这样纯粹的强悍面前，都将无用武之地！
金一脚下一错，前所未有地摆了一个势子。在五指山中，向老孙学习武艺的时候，这猴子无法亲身示范，只能用口述与意会来向金一传授。当时老孙就曾说过，单是这么学法，只能得其武艺的形，却得不到神髓。
那时候，金一还不相信，要知道老孙虽不能从山下出来，但火眼金睛中却能幻化形状，与金一的神念交汇间，各路棒法巨细靡遗，皆可显示出来。这不就等于亲身的传授嘛？
直到现在，目睹了王善的锤法，自己又打出了那一棒之后，金一才明白，原来这样的传授，果然是不行的。好比三隐三现这样的要诀，以及在这要诀背后，这样的棒法究竟为什么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力量，若是单看招式，一辈子也无法领会到其奥秘。
惟有亲身一试！金一左脚后撤半步，虚点地面，一尘不起，撤棒身后，右手向前探出，食指遥点王善。这是他记忆之中，唯一曾见老孙摆出的势子，当时，孙大圣就是以这个势子，狂妄无比地指着满天神佛叫嚣着：“如来，和俺老孙一战！”
王善的双眼中，火焰简直要喷出来一般：“你这小子……别不知死活啊！摆出这样的势子，我会收不住手的！”话虽如此，那语调中却分明是难逢敌手的喜悦，就连他手中的锤，也都跟着一隐一现起来，倏忽三现！
“好家伙！”只是这一刻的对峙，金一便已明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是在竭尽全力地提升力量，以图与对方相抗衡；然而王善，他却是在极力抑制自己，不想把实力完全展现出来。
饶是如此，金一依旧是全面下风！单只要在王善面前站稳，他就已经将巨灵变的力量都给用上了。
但他无惧！不但无惧，而且抢攻！飞身前跃，棒犹在身后藏着，看上去就象用自己的肉身，去碰撞王善手中那柄连寇谦之也要退避的铁锤。
如此无谋之举，王善的眼中却更显激赏，只因以两人目下的实力对比，金一这一冲实是唯一的胜机所在：“小子，我原本只是想让你出一棒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来吧，就和你对上一锤！”
“谁要你让！”金一牙缝咬的死紧，身子箭一样贴着地面射过去，直到冲近王善的三丈近处，这才挥棒！棒一现，离王善两丈；再一现，已经到了一丈之遥。
“只是如此嘛？我可不是死物一件呐！”王善竟微微觉得有点失望了，他抬手挥锤，正要将这一棒打回去，猛然间瞪大了眼睛：金一竟然又挥出一棒！
这一棒，正在距离王善两丈处打出，而那空中留下的棒影，亦恰好与之前一棒在此处闪现的幻影全然重合，丝毫不差。
再向前，后一棒的影子，与前一棒的影子，恰好就在王善身前一丈外再度重合，随后，消失！
王善眼中的日月，在这一刻都被熊熊烈焰烧成了大火球，那挥棒冲来的身影，不知不觉间竟与朦胧记忆中那个金甲灿灿的雄姿相重合起来……那是无论他转世多少次，也不会丝毫淡忘的记忆啊！
“好小子！”王善暴喝一声，手中的铁锤骤然消失！第四章完
第六十八章 火车一棒
仙路钱程第三卷战长安第六十八章火车一棒
鸟尖唳的鸣叫响彻空中。金一的铁棒挟带着雷光。之箭。直取寇谦之。
可就在这时。传来的是宇文的音：“待三锤约后。孤王再来领教寇师君的道德五千法门！”金一猛一抬头。视线越过寇谦之的头顶。迎上了宇文邕的双眼。
深不见底的双眼！
独孤伽罗双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已经在肌肤上刻出了深深的血印。她却浑然不觉：“一哥！大家之言其实蕴含深意。你可千万不要妄动啊！”
手中握着“大权”。感受着那熟悉而又变的强大无比的力量在手中流动。宇文雄心万丈。使面对的寇谦之这样深不可测的大敌。亦毫无惧色。他的双眼。只是凝视着从中疾扑而下的一。
“待三锤之约后……”咀嚼着宇文邕的话语。金一忽然明白过来：“莫非。大家的意思。要我等候那大汉与寇谦之先决个胜负。而后再与他交战？”
他并不认识那大汉。更不知道什么三五火车锤法。然而对于寇谦之有多么强大。金一却是敢存丝毫的视。凉州北山上的那一战。王伯元一人独战三大天道士。应付的潇洒自如。行有余力。然而今天。他出尽全力。还动用了三百余人组成的天罡北斗大阵。以及镇派之宝的玉楼观。
以这样的阵容。足以将天师道精华的三十六道士一网打尽。却经不起寇谦之的一击！
这位北方道门第一的功力。直追天人之际！而以寇谦之之强。面对打横杀出的这大汉。却硬生生挨了一锤还不敢还手。那么这大汉究竟有多强？
“两强相争有一伤。大家这说法。既维护自家的颜面。又暗的里推波助澜。好让这两人杀的加激烈一些。确实巧妙。”顷刻之间。金一已经明白了宇文邕的用意。手下不由的一缓。
就在这一霎那寇谦之在他眼中忽然变的远了一些。或者说。是变小了一些？总之。仿佛有一道原先锁定他全身的无形锁链。在此之前金一全未察觉。直到这锁链忽然间松了开来才让他惊觉到。此时寇谦之竟已放松了对他的警惕！难道。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已经不再提防他了？
金一心头的抽紧。眼中有一种火焰陡然烧了起来：这老儿。竟如此目中无人！
这一刻在他的心底有一道身影骤然变的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矫健身。掌中所擎的是与他手中兵器一模一样的金箍铁棒。所面对的是组成了整个天的的胎藏界大曼荼罗中的是掌握着天的本源的大日如来：老孙。就是这样一棒。当头打了上去。哪管你对手是谁！
“你很强。强到我根本无法想象……”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金一只觉全身都被无穷的战给烧的痛了起来：“但是。不管你有多强。也不许你这样无视我的存！”
脚下一点玄鸟尖声清双翅一敛。化作一电光直投向寇谦之势如狂雷。在金一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被金色火焰包裹着的身影。他极力擎起手中铁棒。让自己离那个身影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寇谦之。先吃一棒！”
“啊！”独孤伽罗失声惊呼起来。急的直跺脚：“｜大汉如此豪雄。又与寇谦之有约在先。你这般出去搅局。他岂能容你？”
何田田身上有伤。觉已经大不前。然而独孤伽罗这样的凡人都能看清的东西。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正要勉力撑起身子来。去做些什么。忽然间浑身一震。边传来的是她再熟悉不过。却没想到会在这时这里听到的声音：“莫慌。看着。”
一棒挥下。寇谦之立时觉察。不冷哼一声。反手袍袖一挥。十几道雷电凭空生出。在金一他之间布下层层拦截。此举纯为阻拦。寇谦之的眼睛由始至终。都只盯着那大汉的锤子。还有两锤！何时会来？
那大汉不动。锤也不动。他竟不再看寇谦之。而是转过头来。望着金一微微一笑。
眼中只有大敌寇谦之。金一又怎会知道。周遭的人们发生了什么事？脚下一催。体内窍**运转开来。｜玄鸟倏的从他脚下飞出。迎上了空中的十余道雷网。就像是水遇到木棉一般。那雷网一触到玄鸟的双翅。齐齐都被吸了过去。玄鸟所到之处。便开辟出一条通道来。金一从中疾飞掠过。一只脚已经踏上城楼的堞。铁棒照头砸下！
“这大汉莫非是和宇文邕串通好的
谦之心中立时疑横生。
金一这一棒完全不放在他的心上。他所忌惮的只那大汉的动向而已。被这样一个后生小子搅扰了约战。这大汉却完没有恼怒的意思。那所谓的三锤之约。难道竟是为了迷惑自己而设的虚辞吗？
“不对！三五火车锤法。至刚至勇。惟有豁落通达胸无渣之辈才能使出。这大汉决不有如此心机。倒好象是有意纵容这小子……待我试他一试。打杀了这小子。看你如何！”
道境之中无日月。对于寇谦之这样功参天人之辈来说。纵有千般思虑也只是一闪念间事。眼见金一的铁已经临头。他只将左掌虚抱胸前。右掌向外。对着金一一按：“小辈。给我下去！”
“轰”的一声。那玄鸟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在寇谦之右掌前五尺处便停滞不前。自身强猛的冲力。再加上那无形却又坚固无比的墙壁。那玄鸟还来不及发出悲鸣。只闪出一丝雷光火花。便消散在空中。
“玄牝之门。万物之始……”原本预计会遇到寇谦之左掌的众妙之门。却不料迎面而来的是代表着一切万有的右掌玄！眼见着自己所招出的玄鸟撞飞散。一心神也为之大震。背后的双翅应时而灭因为施展了飞变才招出的玄鸟。一经幻灭之后。金一自身的变化竟也被封住！
好在脚下已然踏上城头。不虞半空飞跌。然而面对着横在面前的玄之墙壁。纵然手中提着的是那神铁身的铁棒。金一也断然不敢硬碰。他脑中想起的。却是方才那大汉向他传音所说的话：“七十二变的传人。怎么如此不懂机变？”
这寇谦之留下左掌的众妙之门。无非是怕应付不了那大汉的一锤罢了……不过。你既然怕那大汉的锤。我就依样画葫芦。给你来上一锤！
嘴角逸出微笑。金一脚尖一点。铁棒势挟劲风。竟从他手中骤然消失。下一刻。又在那玄牝之墙壁前停住。寇谦之脸骤变。这一棒上竟没有半点气力。那铁棒就像是开辟以来就生在那里一样。与玄牝之墙壁若即若离。不分彼此
“这小子。他要做什么？”寇谦之非常人也。岂能看不出这一棒的厉害？能够将有形的棒化为无形。跨越空间的屏障。出现在自己所要的的方。这样的技法那大汉方才使出的三五火车锤法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力量大到不可思议的境的。才能超越铁棒身的局限呐！只是见了一锤。这小子能使出这样的伎俩来嘛？
下一刻。空间崩碎
虚空中。没来由出了无数细小的裂缝。裂缝在空间蔓延。所到之处割裂了大气。撕破了风雨。城砖变作了粉末。木石化为飞灰。这一棒。名为万物之始的玄牝之门也破碎！
金一的身形好似风中落叶。飘然不受力。在肆虐的狂风中悠然后退。看似悠闲。其实他浑身上下已经半点气力都没有了。肌体就好象被无数只大手撕拉着一样的剧痛。差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