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第25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初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威势,也就是这般了,他等若是将整个天地的起始和毁灭,都集中到了这面镜子上!”
整个天地的起始和毁灭……金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达摩共同面临的劫数,那时的感受,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只要劫火一起,凭你多大的本事,但凡是不能超越这劫数之外的,统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寇谦之,居然用上了这样的法门?可是他为何不将这样威力的招数用在自己等人的身上,却要去打列御寇的法宝呢?
“冲虚真人这件法宝,也算得上是天界有名的护身法宝了,那是他成道的凭藉,镜中实有一天地在,不过处处皆虚,和我们身处的这天地是反过来的。你照镜子,镜中也有一个你,若是你用拳去打那镜子,镜子便也会用同样的力道反击回来,这便是至人心镜的奥妙所在,若不是冲虚真人尚静尚虚到了极致,空心可容万物,可映照万物,也不能祭炼出这样的法宝来。”
李大白摇头,一声叹息道:“只可惜,这镜子终究还是破了,不管它再怎样能反射世间万物,一旦这世间的东西能够进入其中,立时便会引来镜中天地的总崩溃,由此而生出的变化,足以令许天师祭炼下的这上古异宝玉楼观也抵敌不住。而若是玉楼观崩溃了,此地是终南山,山下便是长安城和无数大周百姓,流火所及,玉石俱焚是在所难免了。”
许旌阳点头,又摇头:“不错,寇师君有道德经的法门护住元神,己身又是处于镜旁,这爆发出来的威力虽然巨大,却伤不得他,甚或可以被他的阴阳双掌所驾驭,其间的微妙之处,也和道德经有无相生之道息息相关。他便是看准了,我不能以关中百姓的安危为赌注,来和他拼这一遭,才用出了这样的手段来……”说到这里,许旌阳又摇了摇头,显然他虽然让开了生天,心中却还是不无介怀之处。
金一听了这解说,才知道适才寇谦之到底用出了什么样的毒招,居然是付出了毁灭至人心镜这样法宝的代价,逼得许旌阳放他走脱,想必最后那一下,许旌阳也用上了玉楼观的神妙,将那诡异而霸道的火焰不知引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太白神光,乃是日落时的霎那,在天边呈现的光芒,因其常与本星君同行,故名太白神光。”李大白,不,应该说是李长庚,望着列御寇的眼神中,颇带着几分悲伤:“此光一现,便意味着日落月升,阴阳交替……至人心镜被毁,列冲虚这万年道行也算是毁掉了,倘若不是这玉楼观原本就是尊处上古仙人之境,恐怕他早就灰飞烟灭了吧?”第十九章完
第七卷 第二十章 上下难通
第二十章
三十三天,兜率宫中。南华老仙庄周的眼前,是一个水盆,盆中水清澈无比,将下界终南山中的一切都看得分明,除了那玉楼观境界特殊,他的神通也无法窥伺其中。当见到那玉楼观外火光乍现,庄周眼中神色变幻,也不晓得看出了什么。
良久,他方将袖子在水盆上一拂,水面涟漪泛起,下界的景象顿时隐去。庄周起身走到门外,一片云雾从眼前飞过,已经到了兜率宫丹房之外,两名童子正在门前侍立,一身着金衣,一身着银衣,银者正是曾经派了张道陵下界的银童子。
见了庄周前来,这两个童子也要行礼,叫一声真君:“道祖正在炼丹,须得再有一个周天方得行圆满。真君有什么事,我两个为你传达便是。”道家的炼丹,并不是凡人所以为的那样,弄些雄黄铅汞之类的,点起炉子来烧就叫炼丹了,所谓金丹大道,修炼的便是金丹,又名还丹,因此所谓炼丹,其实便是指的用修行。
庄周略一沉吟,便道:“既是如此,你等为我转告老君,寇谦之已经回返老君洞,少停当有消息送上,不劳我多言。”他顿了顿,才又道:“列冲虚身陷玉楼观中,我须得设法再下界走一遭,看看究竟。”
两个童子听了,都是脸色大变,和庄周的神念降世不同,列御寇本就不在天庭常驻,他喜好御风而行,周游四海,故此到中土也是真身前往。是什么变故,竟让他也失陷了?
那银童子较为冲动,急道:“微。妙真君,这可使不得,道祖先前的嘱咐,是一旦寇谦之得以脱出之后,下界事当由他来定,道门中凡是能下界者,都要听他指挥调度。真君你这么下界去……”
庄周洒然一笑:“我答应道祖将寇。谦之救出来,如今也已经做到了,还要去管凡间这些闲事么?道祖有道祖的打算,非尔等所能知,你们只这般禀告道祖便是。唉,若不是列子失陷在下界,我如今便已仍旧逍遥去了……”他笑而后叹,身形随着兜率宫中的云雾一摇一荡,已经不见了。
银童子身为太上老君的亲近。道童,平时仙人见到他都要让三分,几曾被人这般轻视过?脸色变幻,肚中暗骂,却终究不敢明目张胆大骂庄周不识抬举,这位微妙圆通真君虽然是闲云野鹤,身份地位却特殊得很,不是他两个能招惹的。
过了片刻,兜率宫中的香炉升起信香,银童子精神。一振,奔过去将信香引动,圈中现出寇谦之的面孔来,见了银童子时几乎要流下泪来,口称:“侥幸得脱大难,实赖道祖鸿福!”
对着寇谦之,银童子可就高调得多了,不痛骂几声。废物已经算得对他很是客气。问过了下界的局面,银童子道:“前次张天师二度降凡,却栽在了王灵官的手中,那真武大帝甚是赖皮,居然装聋作哑,除了将张天师和两件法宝送了回来,就好似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道祖大人大量,只要他们不再下界捣乱,也就不予追究了,只是这两次张道陵下凡无,我天上人对于凡间终究是隔得太远,有力使不出,你执掌道门百年,多历风雨,有何对策?”
寇谦之闷在许旌阳的丹炉里,除了苦苦煎熬之。外,便是筹思一旦自己出去之后,要怎样报仇雪恨,早就想好了满肚子的主意。一听银童子的意思,果然是如列御寇所说的,要将道门重兴的大事交给自己一肩承担,喜欢得什么似的,忙道:“道祖烛照天地,见得一些儿不错,其实张天师的法力威能,再加上法宝厉害,本不至于输给大周和许旌阳,但几次都是吃亏在轻敌,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唤作金一,乃是当年齐天大圣的传人,又有钱神神通在身,道法独树一帜,委实厉害,此子近来似乎进境极快,已经到了神之境界,只怕我也未必是他对手。尚有二郎显圣真君化身,还有西天牛魔王之女,俱是一方神圣……”
银童子截道:“么。魔小丑,何足挂齿?便是那齐天大圣本人,当年何等威风,却也当不起老君的一琢!你放心,道门这千万年来根基深厚,就凭这几个人翻不了天去,我只问你,要什么援兵,才能让道门在中土神州达到至高无上之境界?”
寇谦之话还没说完,便被银童子打断了,想要再分说几句,又见对方全不细听,心中亦是暗暗着恼。可是上下有别,这兜率宫里人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的,何况报仇事大,寇谦之也只得强忍了这口气。事实上,在寇谦之的心目中,道门真正的大敌并不是方才所说的三人,而应该是宇文邕才对!若不是这位雄主出世,历代君王谁敢下这样一道除佛灭道的法令?便是当年的北魏太武帝灭佛,那也是他寇谦之从后撺掇出来的结果。
说到如何振兴道门,寇谦之自有自己的一套章程,只是苦于手下人才多半都失陷在历次战役之中了,并无得力的人手可用。这时便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上界真仙自不敢轻动,海外十洲仙岛的仙人多半都是避世之辈,不用凡间供奉,对于道门的兴废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如今只可请那道门四位护法元帅下凡,方可克敌制胜。”
银童子冷笑道:“你说得倒轻巧,那马赵温关四大元帅,哪一个是好请动的?马元帅便是王灵官化身,这一位不消说了,不来坏事已经算是好的;赵公元帅管得是凡间商事交易,大约和那什么钱神小子脱不得干系……”
寇谦之一听,虽然他对于金一的本事一知半解,却也能看得出,这钱神和赵公元帅的财神多半不是一路货,忙要分说,银童子不容分辩,把眼一瞪:“上界真仙之事,你懂得什么?这两位是请不得的,那关元帅本是三国蜀汉大将关羽关云长为神,如今正在借助二十八宿之力潜修,也请不得,我看只有请温元帅下凡走这一遭,料想以他的神通,下界也是无人能敌吧?”
他越说越高兴:“温元帅常在人间行走,也多享受凡间供奉,我道门的兴旺,他也必定乐于相助。就这么定了,我去请道祖的令,调温元帅下凡去助你破敌,还须什么仙人相助?”
寇谦之暗暗叫苦,心说你派这位还不如不派!温元帅是谁?说他姓温那是客气的,其实应该是瘟元帅才对,这一位一旦降临凡间,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十室九空,瘟疫那是中土神州悬在众生头顶最为锋利的一把宝剑!厉害是厉害了,可是却着实不得人心,若是被凡人知道了,道门为了自己的存亡,竟然请了瘟元帅在凡间行瘟害人,那时人心背离,还有谁肯遵奉道门?这道门要在凡间立足,靠的实在不是什么神将天兵的法力,而是人心向背啊!
可道理虽然如此,银童子却哪里肯听?寇谦之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请银童子再调几位仙人前来相助,汉初的黄石公和留侯张良师徒俩,还有那麻姑、魏华存等几位凡间成道、多有善行之辈,倒不是图他们的法力,而是希望凭着这几位的好名声,能抵回瘟元帅下凡带来的弊处。
这几位的神通法力,哪里放在银童子的眼里?既然是寇谦之请求,他也就捏着鼻子答应了,又将前次张道陵带过下凡的那七星剑和金砖两件宝物送了下去,交给寇谦之使用。那信香也燃到了尽头,俩人之间的联系就此中断。
寇谦之收了法坛,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出来之后的日子也未必是那么美好,这下界的事,一直都只有银童子在理,自己根本见不到老君的面,就连庄周也见不着,偏偏这银童子不懂下界的事,却还喜欢摆架子树权威,自己哪里能和他说得通?
不说寇谦之在那里伤神,关中百姓即将迎来一场大难,只说那玉楼观之中。
围着枯槁如死灰的列御寇,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适才所发生的剧变也说了个七七八八,金一有些懂了,有些却还是糊里糊涂。但至少,他已经把现在的状况弄清楚了:寇谦之走了,大概是回到他的老巢王屋山老君洞中去了;来救他的列御寇却被他陷害,如今不但失去了法宝,更失去了道行,曾经令庄周也钦羡无比的御风而行列真人,如今却成了一个活死人!也不晓得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旌阳走上前去,冲着列御寇稽首道:“冲虚真人,如今你道行全失,已与凡人无益,若不在这楼观中过活,只怕瞬间就会形神俱灭。所幸这楼观乃是上古异宝,专为尊处仙人之用,其中地域广大,贫道也仅仅开辟了这么一角而已。列真人大可以在其中择地而居,纵然道行已失,只须道心尚在,仍可做逍遥游。譬如庄周曾说,宁为泥中之龟,也可自得其乐。”
列御寇那犹如死人一般的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纹理来,看着笑也不像笑,哭也不像哭,不过好歹是比方才那样子多了一点动静。他嘴巴张了张,喉咙里发出点声音来,却是语不成句,更不去看许旌阳和金一等人的面,是羞于面对么?自己所要救的同道,将自己陷害至此,而敌人却对他和颜悦色,纵使列御寇贵虚尚静,又能若无其事么?
金一摇了摇头,不想再看下去了,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得远处传来闷雷阵阵,而且正迅速向着这一方靠近过来。他凝神一望,不由得欢喜:“琪琪,你看,是造父来哩!”
第二十章完
第七卷 第二十一章 楼观深深深几许
第二十一章
久违的造父出现在面前,对于周遭众人都是视若不见,唯独见了金一甚是欢喜。彼此叙了几句别来情由,原来造父自从将两匹天马送给了金一之后,依旧在这玉楼观的广大天地中逍遥自在。
谁知许旌阳开辟了通法观之后,原本清静无比的楼观之中不断有大批僧道出入,这些僧道多少都有些道行,来到这片奇妙的天地之中,许多人没事都向四外去探索,玉楼观之中广大无边,沙漠大海高山深谷应有尽有,而且随着人道行不同,更会呈现出不同的局面来,这些修道参禅之人,观之怎不动心?
不过对于造父来说,这些却是不折不扣的不速之客,他自困在这楼观之中,本不愿见外人,因此便驾着火焰战车转向玉楼观的深处去。但今日闹出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