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旋转在深圳的陀螺-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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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人们遇到女孩开口求助,很难拒绝。
斑谰夜色下,我们坐车到了龙华。逛了一下,有人就说,饿了,我们去吃餐饭吧,去麦当劳吧。我有点犹豫,她们就说:“大哥,您这么好,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请您吃一餐饭是很正常的嘛!”吃就吃,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怕她们几个弱女子不行吗?于是我就跟她们走进了麦当劳。
我们点了五份套餐。一边吃,一边聊,她们很开心,也很会聊天。有美女陪伴,从华那里得到的失落似乎缓解了很多。
可是临到临到付款时,那份小姐就说:“我们只有七十块钱,不知您有十块钱没?要不,我们真买不了单了?”我身上没有十块钱,就说,我身上没带钱。“那你带卡了吗?”她们又问。我刚好带了一张中国银行的卡。而中国银行就在麦当劳的对面。
于是我就去中国银行取了一百元给他们。她们就拿去结帐去了。
她们找回给我的只有二十元的硬币和一张电脑小票。我将电脑小票撕碎,将硬币塞进裤子口袋。然后我们走出了麦当劳。我看了看她们,想说什么,可是没好意思说。
夜风一点点地大起来,侵入了我们的衣襟里。
那些灌进胃里的酒终于一点点从我身上蒸发出去了,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走出麦当劳,夜已经渐渐深了。
我抬头看看天,有一轮月亮正垂头丧气地挂在天边,几颗零落的星星呆它的旁边,也没有活力,只是偶尔眨眨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再回头看看这身边四个似乎很熟悉却又根本不熟悉的女孩子,真不是滋味。
我抬起头,对她们说:“我要回去了!超过晚上十二点,我们不可以进宿舍的。”其实我们公司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我是随时都可以回公司的。可我只能这样说。
她们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沉默。
突然一个叫王丽的女孩说:“我们要回广州白云宾馆,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或者给我们打一部车也行。告诉我你的地址,到时一定还给你好吗?”
我下意识地捏紧银行卡,那里面还有一千块钱。
我心里动了一下,没有举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来混的人,谁没过七灾八难的呢。
那王丽又说:“那再借手机给我打一个电话行吗?”
我掏出手机。翻弄了一下,发现我手机上只显示一个安徽芜湖的电话号码。哪有打到上海的电话号码呀!她们不是在骗我吧,我心里一下子就起了疑。
于是我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她们在后面大叫:“大哥,你不愿帮我们了吗?”我没有回头。只有裤袋里的硬币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声音。
走到一个黑暗的地方,我停了下来。
看我走远了,她们招手叫了一部的士。然后风一样地消逝在了这个城市的夜里。
然后我也叫了一部车回厂里,那时候,厂门口保安室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了。
一个月后,我听说本地抓获了一大批骗子。其中有一些就是食客。
我想那晚我肯定是遇到四个女食客了。
但我更愿相信她们是四个落难的大学生。
第二十八章 没有种进心中的玫瑰
很早以前,还是痞子蔡在网上横行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这个一个贴子:“半亩花园,种了玫瑰就是一个春季;半亩菜地,种了黄瓜,就是一个秋夏季;半亩水地,种了稻子就是一个秋季;半亩果园,种了希望就是一个冬季。”
因为喜欢,我背下了它。
因为喜欢,我将它刻在了心里。
四季轮回,我们播种,我们收获;我们希冀,我们等待。爱情,亲情,友情,事业……都在我们的四季里成长,收获。可是每次回首我那沧桑满目的爱情,虽有一种事后的淡定与从容,但依然有一种揭开疮疤伤口撒盐的隐痛和悸动。
那年我进了一家台资厂做了一名QC人员,认识了一个叫阿菊的女孩子,她是我们湖南老乡,笑起来来就像一朵含苞的菊花,灿烂而又自然,她的心灵也像一朵傲放的菊花,坚强而又朴素。她上过职高,学过计算机,她还有一个姐姐阿红在读大学,她是她姐姐的一个坚强后盾。
我喜欢看书,她也特别喜欢读书,《知音》、《读者》、《打工族》成了我们交往的桥梁。每本书都传递了我们身体的温度,每本书也都温暖了我们的视线。
好不容易捱到了情人节,我想我该向她有所表示了。下决心去找她,向她表白。可是她似乎知道我会去似的,躲到别人宿舍藏了起来。我不是一个胆大的人,我连叫她的勇气都没有!最后我还是没能去敲开那扇门。
我只好一个人去买了玫瑰,回来时我却看到了她,她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谜一样地失踪了,我知道,如果我去追,我是一定可以追上她的,但不知为什么,我竟没有给我的脚步加大马力。
我去她宿舍时,她早已不在了。
夜深了,我不能再去找她了,一个人看着玫瑰憔惨淡地憔悴下来。
以后没多久,她就离开了我们公司。她走时,我去送了她,她的眼里明显盛着一份对我的情意啊!
她住在她同学租的房子里里,我每天都去看她,杂志,面试资料,水果,我却没敢送给她玫瑰花,因为我怕激怒她,怕她不理我。
她后来进了一家印刷厂上班。但她一直没告诉我地方,直到几个月后我去找到她。那一刻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眼里明显地比以前温柔了很多。
她告诉我她有了男朋友,我告诉她这世上再也没有谁比我更爱她了,她惨然一笑,怎么不早说?是的,一个女孩子就算明明知道你爱她,她没等到你那话,她也不会轻易走进你的。
她后来离开了男友,一个人去了苏州,依然还没有男友。
我们相约上通宵网,时间让我们成熟了很多,也让我们学会了回避一些敏感的字眼和一些敏感的话题。我们重复着一些没有意义的句子,一个晚上很过很空洞。没有许爱幸福的能力,我们都不会将它轻易地说出口。
在我们人生的半亩地里,如果没能勇敢地种下玫瑰,那末我们将无法在春天收获一些亮色。是的,那个春天,我拥有了玫瑰,但是却没有将它种在阿菊的心里,结果它不但没有盛开成爱情的样子,而是很快就枯萎了。
第二十九章 告别工厂
也不在乎回首时能看到动人的笑脸
轻轻地,悄悄地我走了
工厂依然运转云彩依然灿烂
四年的岁月一个多个日子
就这样让我投进了工厂的湖泊中
能激起几枚浪花的也许就只有
那一张张鲜活的照片
工厂太庞大工作总是连篇累牍
我只是系统中一个并不重要的符号
精彩不属于我幸运也不会照临我
日子就在那并不痛快的节奏里淹没了
别了曾经以为是第二个家的工厂
因我的到来而少了一些寂寞的工厂
因我的脚步而多了几许声响的车间
因我的体温而温暖了一些的铁床
别了我又一次选择了流浪
我来时背着轻轻的行囊
走时我的行囊沉重了好多
行囊里装进了几枚如磐的岁月
阿菊去了浙江,可是她没有告诉我,我没有她的一丝讯息。不过,想进报社或是杂志社的愿望在我心里起越来越强烈了。
眼看着公司在走上坡路,我终于走了,走了。
我去了一家杂志社上班。从此开始了我在车上摇晃的几个月生涯。
记得那一天,我在人才市场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家传媒公司,是中国一家中央刊物在深圳的记者站,去那几个月以后我才知道那只是一个正在筹办中的记者站。
我们刚去时,记者站已经有好个人在那儿上班了,说是要编辑一部关于深圳农改城的专辑,这个主题在某些时候我们也称之为远去的村庄。
站长姓马,还有一个副站长,姓艾,也是他的情妇,同时还是他的业务经理,他们是一对长期合作的伙伴,他们的关系可以用狼狈的关系来形容。
马站长文采斐然,是一个能在全国中央级报纸上发大稿的人,他在深圳也主持策划编辑过几本书,而艾站长则是口才了得,是个人际关系的专家。
我们先是进行了一个礼拜的培训,招来的人起码也是中专以上的学历,还有几个本科生,都是学新闻专业的,还有一个杜小姐,在来深圳之前,就曾在西安从事过这类工作,只是当时那位主编不让她署名,她一气,不干了,而她男友也正好在深圳,于是她很快就来了深圳。
杂志除了站长,还有一个司机,一个会计,一个人事主管,我估计他们是一家的人,可是问他们,总是讳莫如深,问不出过所以然来不说,还会得到警告,要注意单位的纪律。
马站长也是口才了得,他给我们培训,总是一连讲几个小时,讲的都是新闻采访方面的知识,简而言之,要让这些新招的人速速拥有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手好文章,一手好字,都能走出去,能完成杂志社的任务。每次讲完,他总不忘吹嘘一番,这是你们在书本上看不到的吧,也是学校里学不到的吧。
培训一完,他就给我们打印了名片,因我的文章写得好,而普通话说得不好,他就让我做了专职编辑。
因为这里是杂志社的记者站,所以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完成杂志的征订任务,马站的意思就是这是练兵,连发行任务都完不成,还能做记者吗?
一个叫阿慧的同事就对马站说,车费能不能报销啊,马站就含糊其辞地说,这要看你的成绩了。然后他又转移了话题。
几个同事都在动手发传真和打电话了。我们的信息都是从黄页上得来,当然也有马站和艾站从一些单位搜集到的一些电话本,有很多的号码都不能用了,不够我们可以通过114来查询。
培训一完,马站就给了一大堆材料,是关于深圳一个农村的支部书记的,说实在的,那些材料很零乱,不过经过我的加工处理,一个栩栩如生的农村支部书记的形象出来了。马站看了也是直点头,我的第一篇文章就这样出来了。据说那位书记为此付了一万块钱,我也能得到五百块钱的提成。
日子就这样滑行下去。
第三十章 打开一扇彩虹的窗子
自从进了杂志社,我就变成了一个文人,或者说我变得更加象一个文人了。我的生活从此就与那些写作联系在一起了。
这又地次勾起了一段灰色的回忆。
记得新世纪的第一年,我从大学毕业了。因我在校内就发表了几十篇文章,还在省里获得过奖,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我毕业后会进当地的日报社的。
事实上我也曾很想去那家报社。
对我来说,如果能进报社,无外乎两种选择,要么做记者,要么做编辑。记者是无冕之王,编辑也可称得上一份高尚的职业,这都是我喜欢的职业。其实我也知道,我并不够敏感,口头表达能力也不够流畅,但这并不影响我如火如荼的热情。
我在学校担任文学社负责人时,就曾邀请过日报社的李主编来给我们的社员做讲座,算是有些交情了;我也曾在全市文学社团活动中见到过文联的杨主席,也有一面之缘。但这一切并不是起决定作用的,我也并没有如大家的愿,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
后来考公务员,又失败了。
几经挫折,一度彷徨,虽然也想过自己创业,可是那时真的比登天还难,没有资金,也没有经验,连起码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最后我只好背着可怜巴巴的行囊来到了深圳这一方热土。
很快,我就进了一家台资厂做了一名QC人员,工作还是蛮轻松的,也没有太大的压力,厂里各种娱乐设施齐全,这让我很受用。我在这里龟缩了三年,躲避着外面的风雨,激情从我身上渐渐褪去。有些同事说这里象个“养老院”,真是再形象不过了。
一年前,我和一伙同事聊天,他们在议论我们公司图书室里一个叫阿福的男孩经常在报上发表文章,稿费很丰厚。也许是他们把阿福抬得太高了,我心里感到莫名的不爽,于是就大声说:“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写!”
同事们一个个惊讶地看着我。
话都说出去了,再不整几篇东西出来,岂不让他们见笑?我对自己的写作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的,但我对各种报纸和杂志却都很陌生。这以后我去图书室的时间渐渐多起来了,和图书室的阿福也混了个溜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阿福是我的假想敌,但他却把我当成了知心朋友,我也把他当成了好朋友,这并不影响我还把他当成对手和榜样。
在他的帮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