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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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小婉彻夜未归,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得知她的下落,文明的老姐在电话里给我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深夜,隋棠坐在玻璃窗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刚刚凝成的血伽又被无情撕下去,不可避免地化成一道深深的伤痕。
我和三个穿CK的美女 (89)
从头到尾,我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与隋棠发生了关系。这种关系,理智的,无辜的叫做爱,冲动的,蓄意的叫滥情。
滥情意味着什么?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生命,也可以毁掉一个已有的生命;可以失掉所谓的人格性格,也可以产生道德和信任危机;可以给爱你的人以不能承受之痛,也可以让你爱的人对你一鄙到底。在隋棠眼里我是一个和江洋一样的感情骗子,而在小婉看来我是一个见色起异,用下半身思考的败类,连骗子都不如。我原本只犯了一个霎那的错误,其余的只是对这个错误的粉饰和漂白,然而却一错再错,直到变成了不可收拾的残局。
小婉终于结束了失踪状态,回了宿舍。然而既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态度坚定得无隙可入。隋棠是那种心软的女孩,渐渐地可以不摔电话不砸东西地和我冷战,但是她搞清楚了一件事,即使是我,也可以让她失望寒心。
周三没有课,卫冰在光彩酒店请吃饭,我借口有事推托了。当一切乱得不能再乱的时候,就有了最简单的思路。我打电话约隋棠见面,她想了想,同意了。
星巴克的咖啡确实有种别样的苦,还未张口,我就已经浸入到苦涩的水雾当中。
我说:“棠棠,我辜负了你,我……”
隋棠苦笑了一下,说:“我预感一向很准的,其实你走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说吧,如果直到现在你还有顾及,那痛苦的只有你自己了。”
“我要去找她回来,虽然她不一定能给我这个机会,但是我决定去试一试,我……不能没有她。”
隋棠笑了,说:“果然是这样。”她努力地笑着,眼泪却事与愿违地滑到嘴角,滴落到咖啡杯里。
“可是我真的对不起你,做了那样的错事,却无法为我所做的事负责。”我埋下了头。
“你不需要负责任,我都说过是补偿你了,不会怪你的。”隋棠故作轻松。
“可是我必须让你明白,我和江洋绝对不一样……或许,只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我……不是想欺骗你的感情。”
“我明白;我不会怪你”;她努力地点了点头,用细长的小匙搅了搅溶解了眼泪的咖啡:“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换成是我,可能也会选择她的。”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不怪你。”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可是……”隋棠突然说:“可是我很想知道,那我呢?你难道真的不喜欢我了?”
我想了想:“我同样喜欢你的,棠棠。”
“同样”,隋棠喃喃地说:“‘同样’这个词太冒险了。我……还是退出吧。”
星巴克里奏着静静的音乐,我们互相望着对方的杯子发呆,这一曲结束之后我将再一次失去隋棠,只不过这一次是我甘愿放弃的。走出咖啡屋,下午的阳光强烈得让我睁不开眼。我并没觉得失落,反而稍感轻松,因为我终于又有勇气直面爱我和我爱的人。一路上头昏脑涨,不愿去想下一步该如何面对小婉,只想回宿舍休息,这几天都没有心安理得睡个好觉了。
我刚到宿舍就觉得气氛不对,几乎全班的人都在我们宿舍紧急集合。
“你们要打家劫舍是怎么着?”我问班长。
“操,还有心思开玩笑!卫冰出了车祸!已经送二院了……”班长一脸严肃。
我们赶到二院时卫冰正在手术室抢救。宿舍的另外六个人都在,卢真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地等待抢救结果。我将他一把拽了起来:“怎么会出车祸!你们不是在一起吃饭么!”
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熄了,大家一下子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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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任你怎么解释都很荒谬,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几个小时前,卫冰有生第一次坐TEXI,几个小时后,那辆七成新的捷达横在马路中央扭着身躯冒着青烟,一些身穿马甲浑身口袋的人围着车身咔咔地拍照。捷达是铁做的,可卫冰却是肉体凡胎。
上午的时候,卫冰照例去教研室帮老师完成项目,走前和大伙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光彩酒店大堂见。酒店就在和平广场商业区,文明说正好去逛逛商店添两件衣服,大家同意。他们六个早早出门逛了一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到酒店等待做东的卫冰。等了一个多小时卫冰还是没出现,马唯利一撇嘴说走吧甭等了,我就说他没那么大方,不舍得花钱还放哥儿几个鸽子,太不讲究了吧。文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到电话亭给宿舍挂了一个电话,电话果然有人接,可却不是卫冰,话筒一端传出班长急促的声音:“你们快去二院,卫冰出车祸了,相当严重!”
文明他们不敢相信这消息是真的,可是它千真万确。
喜欢搞学术的人有个通病,就是一忙起来就忘记时间。卫冰在和老师在一个问题上意见没有达成一致,两个人争论了整个上午,后来卫冰在电脑上通过一系列的演算证明终于说服了老师。搞定之后卫冰有了一点饿的感觉,方才想起来和兄弟们的聚餐。一看表,已经12:10,坐公车去得半个小时。卫冰狠心破费了一次,截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卫冰催促司机尽可能快些开,从这个时候起,命运和卫冰开的玩笑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开始了。这个司机是刚刚摸了个把月方向盘的新手,中午刚刚从饭局上撤下来,喝了两瓶啤酒。本来开起车来就晃晃悠悠,卫冰这一催,司机一脚油门儿,顿时眼睛发直。行至会展中心的转弯处,司机竟然在这个减速慢行的地段从内线强行超车。迎面正好一辆蓝色的东风日产呼啸而来,司机再想躲闪已经势比登天。一声巨响后,连带着几辆车的连环相撞,出租司机当场毙命,卫冰昏倒在血泊之中。
卫冰在医院里睡了六天后终于醒来,这六天里,他接受了各种大小的手术,这六天里,他永远地失去了下肢的活动能力,成为高位截瘫。
医生说:“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奇迹了。他的下半生不可能再站起来。”
卫冰的爸爸妈妈闻此,安静地垂下头,卫家的全部希望从那一刻起悄无声息地陨落。
我们在宿舍里互相埋怨,指责,甚至动手。我们心乱如麻。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气氛牢牢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郁闷。
五年之前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郁闷,五年前多好啊,我想象着五年前大家的样子:卢真和文明刚刚学会喝啤酒,喝一口皱下眉,然后咕咚咽下去,就像咽马尿一样痛苦;隋棠偷偷踩着妈妈的高跟鞋,只对着镜子试穿了一下便羞得粉面通红;裴蕾有了第一条吊带连衣裙,苦于露肩,不敢在男生面前走过;卫冰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演算着一元二次方程,在作业本上端端正正地写下“解:”。
谁能解开五年后的命运?
五年之后的卫冰躺在病床上,腿上铺着着妈妈给敷的热毛巾。
“有点知觉了吗?”卫婶关切地问。
无论多高级的治疗仪,多昂贵的中西药都不可能达到的效果,一条热毛巾怎么可能管用呢?
卫冰吃力地笑了笑,对卫婶说:“好像有一点了,这儿,这儿,妈妈。”
我们开始为卫冰组织募捐,找系里的负责人,请求继续为他申请清华的研究生。卫冰的精神状态逐渐好了起来,言谈之间也偶尔露出笑容。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校方出的四万元的贷款已经使用殆尽,卫冰的治疗仍然不见任何的起色。
我坐在床边,看着输液器里的药水一滴滴滑进卫冰的血管。卫冰,这个弟弟一样的男孩变得越发憔悴。
“白天,明天是我生日。”卫冰注视着我,慢慢笑了。而我,难过得直想落泪。
卫冰自顾自地说:“我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许一个愿望,迄今为止这些愿望都实现了,你说,我是不是也挺幸福的。这一次我的愿望是,通过我的努力让家里都过上好日子,让爸妈不再为钱发愁,让弟弟想吃肉的时候就可以吃上肉,还有她,我想让她天天都快乐着,就像她高中的时候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这些都会实现吗?”
“会的,一定会的。卫冰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子,你无所不能。”
“可据说愿望一说出口就不灵了。”卫冰默默地说。
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冷漠的雾气罩在他的脸上,这雾气里透着看破人世,透着绝望,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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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隐约约觉得卫冰会有轻生的念头,所以私下告诉卫婶把水果刀等利器都收起来,鉴于他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所以对于其他情况也没有多想。但是不幸还是发生了。2001年的5月15日,太阳照常升起在校园里,从食堂到教学馆的路上人流熙熙攘攘。这一天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几个小时前,一个天使从二院的病房里悄悄飞走,饱含着满眼的遗憾,不留一句话,用一种残忍的方式告别了另一种残忍,一种叫做生活的残忍。
深夜的时候,卫冰摇醒睡在身边的妈妈,称自己口渴,卫婶连忙出了房间去找开水。医院里的开水一般都是早晨供应,卫婶跑了几层楼都没找到,只有到楼下买来矿泉水。她做梦都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儿子冰冷的尸体。
卫冰的自杀计划是有预谋的,在卫婶去接开水之际,他费力地够到了整个房间里唯一能致命的东西——玻璃杯。向墙上轻轻一敲,杯子变成了碎片。卫冰拾起最大最锋利的一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可能会想起爸爸妈妈,养育了他这么多年却无以报答。他可能会想起弟弟,自己差一点就可以让他过上幸福营养的生活。他可能也会想起裴蕾,她的微笑是那么倾国倾城……但这些都没能阻止他,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刻,终于,对准自己的脖子,狠狠地落了下去……
血喷出来了,溅了你一身,你感觉很热,但是却不觉得疼。你已经疼过了,在人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觉得更疼,更难过。霎时,你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像是一条搁浅了的鱼,他们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你呼吸的如此艰难,你不是宠儿。你觉得身体变得很轻,就快飞起来了。来了,这种感觉终于来了。另一个世界很轻,再也不会有什么压力。你牵动了一下嘴角,把最后一个微笑留给了自己。
卫婶惨叫了一声,昏死过去,卫叔扑在床上,老泪纵横。一切抢救都来不及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卫婶已经疯了,喃喃地说:“水,给我水,我的冰儿要喝水……”在我的记忆中,那一天的天空没有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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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冰的遗物里有一个鼓鼓囊囊大信封,打开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有裴蕾的高中时的照片,裴蕾的赠给同学的明信片,裴蕾的在校刊上发表的小诗……还有一个本子,每一页都写满了裴蕾的名字。里面任何一样东西都与裴蕾有关。我呆住了,不知道应该把这个袋子给谁,是还给天上的企盼者还是给人间的当事人。
给裴蕾打电话是在卫冰追悼会的前一天。电话里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听就是在娱乐城的VIP包房里。
“裴蕾,是我……喂,喂,你在听吗?”
裴蕾说:“你等等。”我听见她和别人娇嗔了几句,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裴蕾出了包房。
“是你啊!你终于肯打电话给我了,最近好吗?”裴蕾的声音有些甜,不知道因为电话一端是我,还是职业操守使然。
“我还好,我找你有事,我想告诉你……”
“有事找我?那好啊!我一会儿有空,我们见了面再说吧。”
“不用了吧,我就说几句话。我一讲你就能明白。”
听了我的话,裴蕾声音里的含糖量有些下降。“白天,快一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我吗?”
“是……啊不,不是。我……”
“好,就算你不想见我,你讨厌我,那你总不会忘了,你还欠我一盒哈根达斯呢吧!”她冷冷的说。
“那……好,听你安排吧。”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我见面的,那就下午四点,XX西餐厅见吧。”
我很不情愿地挂了电话,心乱如麻。我原本只想请她去见卫冰的最后一面,不想她又搞出这么多事情。裴蕾现在的身份让我敏感。见她之前我不断叮嘱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冷静,人心都是肉长的,千万不能再伤了她。我提前了10分钟来到餐厅门外,发现裴蕾已经在靠窗的位置上笑眯眯地望着我。
裴蕾素面朝天,长发拢在一侧,露出白皙的脖颈。她不化妆的样子仿佛一朵出水芙蓉般清秀。我注意到裴蕾穿的正是那条白色的碎花裙,在这种微凉的天气下,她裸露出的双腿夹带着寒意。
我和裴蕾最早的接触就是两年前那个一起逛街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