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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节

步步生莲-第7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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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小燚也在呀。”
  焰焰向她笑着打声招呼,媚得能滴出水的一眼美眸向杨浩含羞一瞥,将汤盅轻轻送到他身前矮几上,柔声道:“官人操劳半日,一定乏了。这盅蛇羹汤加了许多珍贵药材精心调配,火候十足,滋补的很呢,你趁热喝点补补身子。”
  那盖儿掀开,杨浩眉头直跳,谁说这是蛇羹汤,难道我连蛇肉和虎鞭都分不出来了吗?嘁,什么时候我杨大官人沦落到得服用这些补肾之物的时候了?等我完成了栽种大业,看老夫如何再展雄风,哼哼!
  杨浩也知道这是因为狗儿在旁边,焰焰不好意思直说,这才说成了蛇羹,要不然两夫妻什么恩爱的事儿都做过了,大可不必如此避忌。他嗯了声道:“先放那儿吧,我正与小燚谈事情,一会儿再喝。哦,对了,叫人在后院收拾两间寝室出来,可能今晚玉落和竹韵就回来。大哥正在洛翰冲,让人去通知他一声,如果抽得出空就过来一趟,要是小妹她们回来了,一家人喝顿饭,大哥也牵挂着小妹呢。”
  “嗯,我这就去。”
  焰焰款款起身,瞟了狗儿一眼,伸手轻撩发丝,微微有些忸怩地道:“那个……大姐刚才说过我们了。我们确实……不对,只要知道……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就能对症下药,大可不必急于一时……官人国事繁重……所以……官人今晚到我院里来吧,我正炖一味汤呢,比这个还滋补的多……”
  话一说完,她又赶紧补充道:“只是我一个人给官人炖汤啊,娃娃和妙妙,分别是……咳咳,明天和后天。”
  “啊?”杨浩当然明白这喝汤的真正含意,炖汤给他喝确是不假,不过这是杨家后宅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请官人喝汤,就是想要与官人恩爱缱绻,一夕缠绵了。这个暗语的起源来自于杨浩在榻上和娇妻开的一句玩笑:娘子请我喝汤,为夫当投桃报李,也请娘子喝汤。为夫这汤火候十足,不但益寿延年,而且驻颜美容……
  当日杨浩正与焰焰、娃儿和妙妙胡天黑地之中,她们喝了自家官人的汤,以后便也有了这么一个暗语。杨浩一看,三女被冬儿说了一顿的结果,竟然就是这么一个妥协法儿,只不过把三英战吕布改成一日闯一关了。由此看来,这三个没孩儿的娘子可真的早就急了,她们平时看着冬儿和女英抱儿亲女,估计羡慕的眼睛都蓝了吧?
  杨浩向娘子递了个会意的眼神,这才故作随意地点头道:“嗯,我知道啦……”
  焰焰欣然离去,狗儿不知就理,不禁笑道:“我听师傅说,懒人爱哼哼,馋人爱喝汤,大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喝汤了呀,居然一日不可或缺。”
  杨浩坐起身,端起汤盅,一边就唇饮用,一边含糊地笑道:“这个嘛,咳咳,喝汤利于调养滋补身体嘛,征伐在外时没有机会,回到家里方便多了,当然要多喝几碗给补回来,呵呵……”
  “喔,这样啊”,狗儿天真地道:“我从师傅那儿也学过几个补汤的方子呢,大叔既然爱喝,那狗儿也显显身手,嗯……明天是娃儿姐姐,后天是妙妙姐姐,那就大后天吧!大后天,我炖汤给大叔喝。”杨浩“吭哧”一声,差点儿把那虎鞭汤从鼻子里喷出来。
  看着眼前这朵祖国的花朵那天真无邪的眼睛,杨浩忽然蠢蠢欲动,有种化身邪恶怪蜀黍的冲动,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涤清了自己偶然一现的邪恶欲望,狗儿一直叫自己大叔,自己平素也一直把她当成亲近的晚辈,竟然生起不该有的欲望,真是该死。
  杨浩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端正了态度,这才起身笑道:“哈哈,还不知道我家小燚竟也有一手好手艺,成,等有空的时候,大叔尝尝你的手艺。”
  狗儿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后面,欢喜地道:“好啊,在华山的时候,我常常帮师傅调理下酒菜,我真的会做菜呢。”
  师傅?睡仙陈抟么,那个邋邋遢遢的老道估计只要菜里拌了盐,他就吃得下去吧,还能是个美食家不成。杨浩正要打趣她一番,穆舍人带着一个人急急走了进来,杨浩立即止步,眉头微锁,问道:“甚么事?”
  穆舍人道:“启禀大王,此人是嵬武部的武士,有十万火急的军机大事要禀报大王。”
  “哦?”杨浩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什么事?”
  那人抢步上前,单膝跪倒,以拳拄地,恭声说道:“回禀大王,属下嵬武部落楚风之,奉王世荣大人之命秘奏大王,拓拔韩蝉、拓拔禾少两兄弟,秘密集结部落勇士,撤离驻地,意图不轨!
  第十五卷 萧关烽候多 第021章 多事之秋(上)
  王世荣是拓拔韩蝉的幕僚,他本是世居敦煌的一个汉人,当初家族经商与曹氏子侄争利,被曹家挤兑破产,流落他乡,投靠了拓拔韩蝉,当初杨浩兵进夏州,刚刚坐上定难五州节度使的位置轻车简从巡访军营,拓拔韩蝉兄弟曾想对他不利,就是受了王世荣的劝解,方才打消不轨的念头。
  从那时起,王世荣就已暗中投靠了杨浩,仍然留在嵬武部落,只是因为这个部落人口众多,实力强大,而其族长忠心又大成问题,留下王世荣这个暗桩,就是为了看住他们。现在这枚伏子果然起了作用,及时送来了这个消息。
  杨浩听楚风之讲罢事情经过,眉头一蹙道:“他们集中精锐先行离开了兜岭,没有言明去处?”
  “是。”楚风之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当时他们两兄弟正在集中族中长老议事,或许后来说清了他们的目的,只是他们行动鬼祟,举止谨慎,王大人担心他们会加强全寨戒备,那时消息就送不出来了,因此半途借口方便退出大帐,匆匆嘱咐小人几句,便让小人马上赶来通报大王,因此后来情形如何,小人并不知道。”
  “嗯……”杨浩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穆舍人道:“大王,我西夏诸部头人,对本部人马都有绝对的调动指挥之权,其权柄实比一军主帅还要为甚,未奉诏令,集结大军,只这一条就是目无君上了,何况他们必然有不轨企图。正所谓兵贵神速,依微臣之见,应即起夏州兵马进行弹压,再令灵州兵马驰援,以尽快平息此事造成的影响。”
  杨浩坐在案前,屈指轻弹,沉吟半晌,抬头问道:“小燚,飞羽堂可收到了什么消息?”
  狗儿马上干脆地答道:“没有。我昨天回来,连夜交接了飞羽堂的事务,今儿上午又处理了一上午的情报,不管是事涉嵬武部的消息,还是其他部落征调人马的消息都没有。”
  杨浩轻轻点了点头:“嗯,飞羽随风虽无通天彻地之能,不能掌握所有的风吹草动,不过如果有人有所图谋,大举调动兵马,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嵬武部未奉诏谕,擅离驻地,自然要按国法军令严惩的,不过在事情原委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妄动兵马,以诛逆之罪讨伐,那可不妥。”
  他站起身,负着双手在房中慢慢踱了一阵,吩咐道:“下旨,令夏州李继谈部,立即移防兜岭,接替嵬武部的防务。令银州柯镇恶、灵州杨延朗加强戒备,密切注意自兜岭至夏州一线消息。”
  穆舍人连声答应,匆匆草旨,杨浩又对马燚道:“小燚,着令所部,立即查清嵬武部的去向,弄清他们擅离职守的原因。”
  狗儿答应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碧绿如海的草原上,简陋的营寨外面,大队人马呈半月形护住了身后的一顶顶毡帐,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对面,是呈锥字形屹立的一路人马,看样子刚刚疾驰而来,马嘶人吼,杀气腾腾。阵营最前面,是拓拔韩蝉和拓拔禾少两兄弟,对面的首领却是一个魁梧的几乎把那骏马都压垮了的雄伟大汉,一柄硕大的弯刀挎在他的腰间,掌中还横着一杆三股托天叉,他虽是懒洋洋地坐在马上,但是睥睨之间,自有一股英雄傲意。
  “拓拔昊地,你个狗娘养的,趁早滚出我嵬武部的驻牧之地,否则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哦?”那大汉把钢叉往马鞍桥上一顿,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一副怠赖相,懒洋洋地问道:“怎么个不客气?”
  拓拔韩蝉马鞭一指,厉声大喝道:“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
  大汉哧哧地笑了:“好威风,好煞气,真他娘的好本事。嵬武部骁勇善战,在我拓拔氏诸部落中那是赫赫有名啊,我拓拔昊地久仰威名了。这一次,大王调嵬武部镇守兜岭,我琢磨着哇,就凭嵬武部两位好汉的威名,怎么着还不杀得他呼延傲博丢盔卸甲?
  这可倒好,嵬武部在两位英雄的率领下入驻兜岭,叫呼延傲博杀得溃不成军,呼延傲博还没杀过来呢,两位倒是拔营起寨,先来个溜之大吉了。要论起这逃命的功夫,两位还真是无人能及。”
  拓拔韩蝉一听肺都快气炸了,戟指大骂道:“你还有脸说?你苍石部落两寨人马连战连败,毫无骨气,竟然投靠了呼延傲博,他们投了也就投了,打呼延傲博没本事,掉过头来对付我们倒是威风凛凛,一马当先。要不是因为他们为虎作怅,我们还不会退出兜岭呢,我……我日你个姥姥,这片草原本是我嵬武部驻牧之地,你倒底让是不让?”
  拓拔昊地把脸一沉,喝道:“混帐东西!我姥姥可是你表姑,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让出这片草原牧地?嗯?亏你想得出来,这块地方哪儿写着嵬武二字呢?大王已把这块牧地赐给了我们苍石部落,你说让就让?兜岭一带水草丰美,山上又尽是奇珍异宝、猎物无数,这样一个好地方你都守不住,还腆着脸来向我作威作福?”
  拓拔韩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错,兜岭一带因为山势遮蔽风雪,且有山泉滋润的缘故,确实草地丰美肥沃,那莽莽群山之中,更有无数的天材地宝,和数不清的飞禽走兽,不管是放牧还是狩猎,都足以养活一个部落,而且可以生活的比大多数部落更好。
  可是问题是那山峦是一分为二,河西陇右各据一半的,而河西陇右又是处于敌对状态的,从苍石部落调过去的两寨人马受嵬武部挤兑,生死两难之际干脆投了陇右的呼延傲博,反过来视嵬武部如寇仇,引着呼延傲博的人马,你放牧我就抢劫,你打猎我就放冷箭,折腾得嵬武部不得安生,偏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还以颜色。
  他们屡屡上书朝廷,结果都被种放压了下来。这本在意料之中,他们现在可是打着张浦的烙印,属于张浦一派的势力,而张浦和种放正斗得水火不容,种放岂能不打压他们。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听人说自己原本的牧场被朝廷拨给了苍石部,这才愤然离开兜岭,赶回来抢夺牧场。
  拓拔韩蝉把缘由一说,拓拔昊地竟也勃然大怒,森然道:“你也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们把我部落两寨人马顶上去蓄意陷害,他们走投无路的话,怎么能弃了祖宗投奔他人?我苍石部损失了整整两寨人马,这块牧场就是朝廷给我们的补偿!”
  “大哥,和这小畜牲说这么多废话作甚,他不肯让出来,那咱们就自己抢回来。给我杀!”
  一旁久已不耐烦的拓拔禾少忍不住了,举起大刀厉喝一声,一拨马头便引众扑去。
  “放箭!”
  拓拔昊地毫不含糊,立即命令严阵以待的部落勇士还以颜色,他们以游牧为生,草原就是他们的土地,牛羊就是他们的庄稼,就像农耕民族把土地看得重过一切,草地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岂肯相让?
  利矢如雨,飞射而来,瞬间便射倒了百十匹人马,这些冲锋向前的嵬武部勇士都是从部族中抽调的精锐,大队人马还在后面,这些精锐个个骑射精湛,身手敏捷,一见箭来,或镫里藏身,或举盾相迎,或兵器格架,被射中的人也并非个个中了要害,但是中箭落马,暂时就失去战力却是一定的。
  苍石部落的人也并非一味的坐以待毙,一轮箭雨射罢,拔出兵刃便向上前来,双方勇士纵辔急奔,挥刀如林,以一种泄堤洪水般的速度猛地撞击在一起,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策骑冲突,拼死厮杀,同样的正面破阵、侧翼冲锋,凿穿而过,战如山崩……
  兴州,李之意李老爷子的府邸。
  李老爷子白眉白须,赤红的脸庞,年逾八旬,仍然精神矍烁,身手灵活。他的辈份在拓拔李氏家族中如今是最高的,比李光睿、李光岑这一类领军人物还高一辈,在李氏家族中拥有极高的声望,李光睿、李光岑相继去世后,掌握了李氏政权的李光岑义子杨浩对原夏州派系并未厚恩拢络,大失所望既而心生怨恚的李氏族人便不约而同地向这位老爷子身边靠拢,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不过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早已斟破世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家族晚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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