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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皇太极-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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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扈尔汉还是吞吞吐吐,“大汗,少时三都督自会向您禀明一切的,小人怎敢乱言。”    
  努尔哈赤顿生疑惑:“怎么,其中莫非有何变故?”    
  “大汗,三都督就会进堂。”扈尔汉闪烁其词。    
  正当努尔哈赤逼问扈尔汉之际,速尔哈赤带常书、纳齐布进入了勤政堂。扈尔汉料到会有一番盘问,趁努尔哈赤将注意力集中到速尔哈赤三人身上之机,悄悄溜了出去。速尔哈赤见努尔哈赤,一向只是略为躬身,从不下跪。这次竟进得堂来便扑倒在地:“大汗,小弟没脸回来见你了!”    
  努尔哈赤情知不妙,但他依然镇定地走下座位,将速尔哈赤搀扶起来:“三弟有话,请入座讲来。”    
  速尔哈赤哪肯入座:“大汗,此番出兵,想不到大挫锐气,小弟也险些不能回来见大汗一面。”    
  “怎么?布占泰他出兵了?”    
  “大汗,布占泰率数万大军,将我三千人马团团包围。”速尔哈赤几乎是抽泣着说,“经过一番血战,只我与七百将士突围。”    
  努尔哈赤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强自克制住自己:“褚英、代善,还有费英东,他,他们,可好?”    
  “大汗,他们不是战死,只怕也落入敌手了。”速尔哈赤顿足捶胸,显得悲痛异常。    
  努尔哈赤觉得速尔哈赤的举动有些做作,颇起疑心地询问常书与纳齐布:“你二人且将战场情景从实说来。”    
  常书与纳齐布自进勤政堂,就一直以头触地未曾起来。二人被问,异口同声答道:“三都督所言是也,大贝勒、二贝勒和五大臣他们,怕是难以生还了。”    
  速尔哈赤已看出努尔哈赤生疑,一旁又说:“大汗,此番失利,小弟难辞其咎,情愿领罪。”    
  努尔哈赤最关心的是皇太极,他再次发问:“难道皇太极带的两千精兵,也被布占泰吃掉了不成?”    
  “啊!”速尔哈赤与常书、纳齐布等对看一眼,无不暗中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还有皇太极领兵增援一事。真要是褚英等人遇救,回到赫图阿拉,他们三人就有性命之虞了!这该如何是好?    
  “为什么不回答?”努尔哈赤又感到速尔哈赤三人似有隐情,紧着追问。    
  “大汗,小弟不曾见到皇太极侄儿。”速尔哈赤只能实话实说了。    
  常书、纳齐布也赶紧鹦鹉学舌:“大汗,我们着实未见八贝勒的救援人马。”    
  努尔哈赤越发放心不下了:“难道皇太极的人马还在路途中?”    
  就在他们猜测之际,扈尔汉风风火火地闯进堂来:“启禀大汗,八贝勒得胜回朝!”    
  就这一声报,努尔哈赤惊喜得笑逐颜开。速尔哈赤与常书、纳齐布则是如遭当头一棒。
  第一部分 狼群与佳人第13节 归功于皇太极
  飘浮的阴霾,掩去了秋日的阳光,点点滴滴冷雨,送来料峭的寒意。五色军旗迎风猎猎抖动,凯旋的将士们格外精神抖擞,步伐整齐地踏上苏克素护河上的木桥。在皇太极的引领下,将士们齐声高唱起出征歌:    
  刀枪雪亮呼咳战旗飘,    
  金鸣鼓响呼咳歌声高。    
  战车隆隆依儿哟战马啸,    
  战士凯旋哎咳哟乐陶陶。    
  俘获的牛羊哎咳涌如潮,    
  人丁美女呼咳挤满道,    
  海盐生铁哎咳用肩挑,    
  整车的粮食呼咳和财宝。    
  建州男儿哎咳志气豪,    
  血战疆场呼咳不弯腰。    
  百战百胜哎咳……    
  皇太极望见努尔哈赤亲率文臣武将迎出了北城门,赶紧滚鞍下马快步上前,就要叩拜。    
  努尔哈赤一把扶住,眉梢眼角荡漾着慈爱的笑意:“我儿不必拘礼。”说着话,将皇太极上上下下打量个不住,好像惟恐这位爱子身上少了什么。    
  “父汗这几日圣体安泰,看您龙行虎步精神矍铄胜似青年哪!”皇太极半是祝福半是恭维。    
  “我儿过誉了。”努尔哈赤这才松开皇太极,逐一接受褚英、代善、费英东等人的参拜。    
  众目睽睽之下,努尔哈赤那样偏宠皇太极,褚英、代善这二人心中都颇不是滋味。但代善毕竟是二贝勒,他脸上并无表现。而褚英则不然,感到自己的储君地位受到了威胁,显得忿忿然。在参拜努尔哈赤时,也是绷着脸噘着嘴没好气。    
  努尔哈赤岂能看不出褚英的心思。说来努尔哈赤受汉文化影响较深,他虽然对这位长子有诸多不满,但是按汉家历朝历代立嫡长的习惯,他也认为自己百年之后应将汗位交长子褚英继承。故此,他尽量给褚英创造沙场立功的机会,锻练褚英的军政才能。应该说,褚英这些年东征西战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褚英心胸狭窄的缺点也暴露出来。面对眼前的情景,努尔哈赤恨铁不成钢,暗说褚英啊褚英,你连这点肚量都没有,日后如何为女真国之主。努尔哈赤因为有意立褚英为太子,对褚英要求极严,而今便愈加严厉地问:“此番出征,你表现如何?”    
  褚英正好在父汗面前报功:“这次出征,若非儿臣身先士卒拼死冲杀,只怕全军都难以生还。”    
  努尔哈赤问费英东:“费将军,果如褚英所说吗?”    
  费英东好不为难,实说不妥,不说也不妥,他尽量闪烁其词:“禀汗王,大贝勒确实勇冠三军冲锋在前。这次若非皇太极及时救援,我军处境属实危险。”    
  皇太极当即接话道:“全赖父汗英明,派我领兵增援。”    
  努尔哈赤并不讳言:“不,各位将军,此次增援若非皇太极请求,本汗倒是疏料了,应该说是归功于皇太极。”    
  褚英对努尔哈赤如此推重皇太极愈加不满,但又不敢公开表示。一眼望见速尔哈赤就在父汗身后,便将满心不快全向他发泄出来:“哎哟,叔父也来出迎啊?怎么,您没战死野狗山哪?我们都以为叔父已经为国捐躯了。”    
  褚英的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代善也对速尔哈赤满腹怨恨:“叔父大人没想到吧,我们全都活着回来了,而且是打了胜仗。您临阵脱逃怯敌不战,也来欢迎我军凯旋,这脸皮可是够厚了。”    
  速尔哈赤自知难过此关,但他不能容忍子侄之辈的当众奚落,端起叔父的架子:“放肆!你二人好大胆子,竟敢当众对我无理。漫说是尔等,便是大汗对我也是以礼待之。”这明显是两层用意,一是警告其他人不要群起而攻之,连努尔哈赤也要高看他一眼。二是说给努尔哈赤听,他不比旁人,是地位仅次于汗王的三都督。    
  努尔哈赤脸色铁青:“本汗早为家族立下规矩,无论是何人,违犯军规国法,一律与庶民同罪!”这显然是敲山震虎说给速尔哈赤听的,意思很明白,他是不讲情面的。    
  皇太极见场面有些闹僵,便插话说:“多谢父汗亲自出迎,一应情况还是进城后再详细禀明。”    
  努尔哈赤被提醒,速尔哈赤是否有违军令,总是不便当着全军将士之面发落,即传令进城。    
  众人默默无言按顺序进入赫图阿拉,适才的喜庆荡然无存,气氛沉闷得有些压抑……    
  进入勤政堂落座后,努尔哈赤先对策穆特赫予以褒赞,给予财物领地的封赏,并派相应官员送走安置。此后,他收敛起对东海人的笑容,换上严肃的面孔:“褚英,你在城外当众诋毁叔父声誉,还不上前谢罪。”    
  “父汗,儿臣不敢妄言。叔父他在我军陷入布占泰大军重围后,非但不带头血战,反倒畏缩不出,自顾带兵逃离。致使我军面临绝境。”褚英此刻慷慨激昂,似乎当时他是多么英勇果敢。    
  代善对速尔哈赤恨之入骨:“当敌我双方激战正酣时,儿臣啼血请叔父出战相助,他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呵斥儿臣,这是置我们两千多将士生死于不顾,只想他自己和亲信活命。”    
  努尔哈赤故作不相信地又问费英东:“费将军,本汗的三弟他,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费英东早已看出,努尔哈赤对于三弟声望日隆的疑忌,巴不得有个削弱速尔哈赤影响的机会。今日之事,对努尔哈赤来说,也许是天赐良机,他也就如实而答了:“大汗,二位贝勒所言句句属实,不仅如此,更为令人气愤的是,常书与纳齐布二人竟也拥兵自保,当予严惩。”    
  努尔哈赤威严的目光,立刻逼向常书二人,轻声慢语道:“你二人可知罪?”    
  常书、纳齐布急忙跪倒:“大汗容禀,我二人绝非惜命怯战,实为保护三都督安全。”    
  “临阵避战,还敢狡辩,给我建州人抹黑,岂能容你们这种败类。”努尔哈赤吩咐一声,“推出去,立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扈尔汉答应一声,领手下侍卫押起常书二人就走。    
  常书竭力挣扎:“大汗饶命,三都督救命!”    
  纳齐布薅住门楣不肯松手:“三都督,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速尔哈赤再也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冲扈尔汉断喝道:“你与我退后,放过他二人。”    
  扈尔汉怔了一下,旋即壮起胆子说:“三都督,小人是奉大汗之命行事,在这勤政堂,不是您说了算。”    
  “你先与我放手!”速尔哈赤双眼瞪圆。    
  努尔哈赤见状发话了:“三弟,莫非是要为他二人说情?”    
  “正是。”速尔哈赤转身直面兄长,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派头,言外之意很明白,他速尔哈赤是有发言权的。    
  努尔哈赤声色俱厉:“三弟,你可知罪!”    
  “大哥,”速尔哈赤换了称呼,显然意在提醒他们之间是亲兄弟,“既然委我领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何攻守战取当由我做主。若都如褚英、代善所言行事,这指挥权属他还是属我?我不能容忍他们仰仗你的权势凌驾于我的头上!”    
  “速尔哈赤!”努尔哈赤真的动怒了,也直呼其名,“你临阵怕死避战,不顾大军安危自顾逃命,这是哪家战守之道?丧师折兵辱我建州英名,你还有脸诡辩,可知天下尚有‘羞耻’二字!”    
  “哼!”速尔哈赤冷笑一声,“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速尔哈赤身经百战,无往不胜,即便败这一场亦在情理之中。就是你这做大哥的,也未必是每战必胜,何必这样苦苦逼我?”    
  “你,你!”努尔哈赤气得脸上的肌肉抽动,“拒不认罪,还百般强词夺理,堕落如此,不可救药。”    
  褚英早已忍耐不住:“父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古来如此!叔父所为,有违军令,理当治罪!”    
  费英东不敢将矛头直接指向速尔哈赤,但咬住他的两个亲信:“大汗,常书、纳齐布按律当斩。如果不正军纪,日后难以服众。”    
  代善也不肯放过他们:“父汗,叔父怕死贪生,致使我军受损。军法不能儿戏,常书、纳齐布不杀难平众怒。”    
  在场的贝勒、大臣无不群情激愤,努尔哈赤却是沉吟不决,而速尔哈赤则是两眼望天,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讲。    
  片刻之后,努尔哈赤威严地问:“速尔哈赤,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速尔哈赤还是一副洋洋不睬神态:“我们只不过是分头突围,全军安全返回,我何罪之有?”    
  努尔哈赤实在是忍无可忍,但毕竟是同胞手足,而且昔日也曾立下大功,他又气又急,真不知该如何发落。    
  皇太极看出父亲的难处,他及时出面说道:“父汗,请容儿臣斗胆进言。”    
  努尔哈赤正好有个缓冲:“有话尽管讲来。”
  第一部分 狼群与佳人第14节 剥夺兵权
  “叔父此战指挥不当,自然有过,但念及以往殊勋还望从轻论罪。”皇太极话锋一转,“至于常书、纳齐布二人,分明临阵惜命,却要嫁祸于叔父,罪上加罪,理应问斩。”努尔哈赤不住点头:“我儿言之有理。速尔哈赤本当重责,姑念其以往战功卓著,免去责罚,自即日起在家赋闲,永不许将兵出征。”    
  速尔哈赤听到这里,就觉得头部“轰”地一下几乎要炸开。很明显,努尔哈赤是借此机会剥夺了自己的兵权,这,这真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啊!一个没有了兵马的都督,简直狗屁不如!他有些绝望了。    
  努尔哈赤继续发话:“常书、纳齐布罪行昭彰,不容辩驳,即刻推出斩首。罪及本身,家族不究。”    
  常书、纳齐布二人登时就懵了,跪地磕头不止:“大汗饶命,您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扈尔汉哪里容他二人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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