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第3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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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一个黑影悄悄的从墙角里摸了出来
第二卷 (四一○)要求别太高
(四一○)要求别太高
到赵成栋家来踩点的何大牙见柳芳走了,才从墙角里出来,踢踢杨小桃,见毫无反应,放下心来,摇头讥笑,“这一家子,真是都够损的”
他本想顺手牵羊把他们家值钱东西全都席卷而空,可想想要放长线吊大鱼,不能打草惊蛇,便收了手,可要空手而归又不甘心,便手一伸,将杨小桃头上插的金钗,手上戴的金钏全给捋了下来,这才志得意满的走了。
等今儿赵成栋回家的时候,真真觉得晦气
好容易有媒人主动给他说了门亲事,之前夸得是天花乱坠,说那姑娘是如何的家境富裕,如何的能干泼辣,而且无兄无弟,无姐无妹,家里二老就守着这么一个独养女儿,日后的万贯家私全都是要给她的。对男方也不太挑剔,只要人物齐整,家计过得去就成了。
赵成栋是怦然心动,想着要是果然如此,便是长相平平,他也就凑合着笑纳了。结果兴冲冲和赵王氏到那家一瞧,得牛皮一下就破了。
是那姑娘家是家境挺富裕的,真正的良田百倾,家资富饶。
是那姑娘家是就一个独生女,自家的一份家私日后全是这姑娘的嫁妆。
是那姑娘本人是挺能干的,能干得都敢拍桌子跟七八个男人叫板了,这样的“好”姑娘难怪轮到他的头上
赵王氏一从那钱姓人家出来,就忍不住埋怨起了媒人。那罗姑娘已经实打实的二十有三了,比赵成栋还大了三岁不止。好吧,就算是女大三,抱金砖。可那姑娘好歹也生得有个姑娘样儿行不行?这也不是赵成栋嫌弃,就连赵王氏也看不下去
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不说长得多漂亮,起码也得相貌端正是不是?可她倒好,硬是生得蒜头鼻子厚嘴唇,满脸横肉,咧嘴一笑,那是一口的大黄牙,真真的女生男相再说那体格,真真的膀阔腰圆,虎背熊腰,就赵成栋那小身板,都不敢说能在那姑娘跟前走上几个来回。说得再难听点,若是让二人换个打扮,都不知道谁是男谁是女了这样的媳妇娶回了家,就不说惹人笑话了,就是自己成天瞅着都难受
听他们家在那儿抱怨天抱怨地的,媒婆也有些不高兴了,“这可是按着你们家自己要求找的,要家里人口简单,又要条件好。人家这样条件,能不嫌弃你们家两个小妾就算不错了,相互凑合点过吧”
赵王氏一哽,心说我家那不还有个当举人的大儿子么?再怎么凑合也凑合不到那个份儿上呀?有些没好气的道,“就是凑合,也总得有个谱儿吧?这也太那啥了”
媒婆当下冷笑,“我说赵嫂子,你就知足吧这姑娘生得是没那么得人意,可真有那么好的,又怎么会看上你们呀?我知道你们家老大是挺出息的,但那再好,也是你们老大不是?干着你这老2什么事?过日子还是两口子的事,难道要人家姑娘看着你家老大,跟老2过日子?这就说不通了吧再说,你家老大那事,闹得也是满城风雨的。这可不是我说,赵嫂子,你这事是办得有点过了”
媒婆不好明说,却已经暗指出来赵王氏逼迫儿子夫妻和离之事。这在乡邻之间,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人家心里都会想,张家大闺女,那么泼辣彪悍的一个杀猪女状元,又挣回这么多的家私,都被这婆婆逼得和离,可以想见,这赵王氏有多难伺候但凡有些心疼女儿的,都舍不得把闺女嫁来了。
这下噎得赵王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媒婆犹自唠唠叨叨的道,“差不多就行了别说你们家不乐意,人家家里还很勉强的呢反正红线我是给牵了,愿不愿意在你们不过赵嫂子,我在这儿也给你交个底。这十里八乡的,我可都给你问遍了,不说这鞋子磨破了好几双,连腿都细了一圈但凡是稍过得去的人家,就没有一个愿意的我这真不是诳你们依我说,要不你们呢,就放低点要求,找那条件差一点的,多出点彩礼罢了。若是一定想好的,那多半总有点不那么尽如人意的地方。你们也别老想着既要马儿不吃草,又要马儿跑得好了”
媒婆最后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很中肯,在这么久的打击之下,赵王氏也逐渐能接受这一事实了。自己的小儿子自己看着再好,那也没用那些“目光短浅”的人家一见进门要和两个小妾共处,还得当后娘,就都有些蝎蝎蛰蛰的了。现在是形势逼得人不得不低头啊
赵王氏想了想,和赵成栋又商量了几句,终于做出让步了,“那就还是拜托您,看些身家清白,模样儿性格好的姑娘吧,穷就穷点,只也别太狮子大开口了,那种人,咱们家可不敢招惹最好,还是人口少点的便也别要独生女,免得还要我们家养老送终”
“那行吧”媒婆勉强把这事应承下了,心中暗叹这几个辛苦钱可真是不好赚
等赵成栋闷闷的回了家,却见柳芳又红着眼圈扑上来告诉他一个坏消息,“桃儿妹妹……她那胎没保住也是我不好,去请大夫请得慢了些,要是我跑得快些,兴许……兴许就不至于此了”
赵成栋本来就没好气,听她这一嚎,就更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别嚎了”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要问几句的,“这是怎么好端端的就没有的?”
“是桃儿妹妹今天说要吃面,中午小翠煮了给她送去,当时全怪我,因为南瓜尿了,要小翠来给孩子换尿布,妹妹性子急,便跟我拌起嘴来。我也是该死,让让她不就完了?谁知她就那么大的气性,把东西全摔在门口就回去睡觉了。我倒让小翠收拾了来着,可还是有点油落下,妹妹下午自己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那孩子……就给摔没了”
柳芳说得话倒是真的,除了隐去自己故意拖延时间一节,也没别的添油加醋。况且她认错态度极是良好,赵成栋听得当时就信了。她们二女不和是常事,哪有一日不吵架摔东西的?杨小桃自己摔了东西自己滑了跤,说起来也是她自作自受这大过年的,真是添乱
当下阴着脸进了东厢,瞧见杨小桃正在炕上歪着呢大夫刚走,柳芳特意让小翠不给她收拾,就那么蓬头垢面的来见人,越发显得面色憔悴,气色灰败之极,看得赵成栋是直皱眉头。屋子里还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让人一刻也不愿多呆。
耐着性子上前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
随着那团尚未成形的小小血肉的涌出,折磨杨小桃痛不欲生的痛苦根源终于也宣告结束了。可疼痛的结束,却宣告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最大悲凉。
她在枕上正似睡似睡之际,忽听着熟悉的声音,杨小桃心上一热,忙勉力睁开眼睛,见着赵成栋,那眼泪就扑簌簌往下直掉,“成栋,你可要替我作主都是……都是那个坏女人害我的”
“算了吧”赵成栋已经相信了柳芳的话,以为是杨小桃把流产的罪过算到了她的头上,也不如何细问了,只道,“这也是意外,谁都不想的。要说起来,也是你自己太任性了这回就当得个教训吧,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行了,我瞧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
赵成栋说完这无关瘙痒的几句话,转身就把杨小桃扔在这儿走了。
柳芳一直躲在门外听得真切,心下窃喜,面上却仍是一副自责的模样,等赵成栋出来,故意跟他高声道,“妹妹就是怪我,也是应该的确实是我不好,我不该合她拌嘴,不该请大夫请得那么慢……”
她这装可怜的模样,却比杨小桃那正儿八经生病的模样好看多了,瞧得赵成栋心中顿时就软了,“不关你的事这事就这么过了吧”
柳芳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就不进去瞧妹妹了,免得她见了我就生气。小翠呀,你这些天就歇在西厢里吧,好好照顾着杨姨娘,知道么?若是敢偷一点子懒,我可不饶你”
杨小桃能不生气么?她在炕上听着,两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来可满心的委屈却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末几,竟一头栽倒在炕上,生生的晕厥了过去
可人在外头的赵成栋却对柳芳这番话是越听越满意,深觉此女懂事可人,越发显得杨小桃年轻任性,他自己当然就堂而皇之搬去西厢了。
而柳芳呢,趁着杨小桃不能下床,拦着不让她支使人回去报信。当着赵成栋的面,她总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而背着赵成栋,她就是冷嘲热讽,极尽挖苦之能事。
这妇人小产做小月子,本就是极其受不得气,捱不得苦的,杨小桃平素又心高气傲惯了,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苦楚?本来若是料理得好,两三日即可下床的,可生生怄气怄得一个多月,身上还淅淅沥沥的下红不止,好好的身子着实亏损下来,弄得元气大伤,以致日后子嗣艰难,那是后话了。
第二卷 (四一一)异心
(四一一)异心
这头初六赵成栋家中诸事不利,那头京城里的方德海也接到了晏博斋的第二道指令。
幸喜今日赵成材带着章清亭和小喜妞上娄府拜年去了,方明珠也鼓动着赵玉莲和姜绮红她们一起进京城去逛逛。大伙儿一商议,就让张金宝陪着她们去了,再请了贺玉堂作陪,杜聿寒本说要在家中温书,却也被赵成材一并带去了娄府,与娄瑞明认识认识。
众人都热热闹闹的走了,只有方德海以腿脚不便留了下来。他就怕有事,却刚好就碰上事了,也省得找理由隐瞒什么。
等他出了思荆园,仍是有个赶车的粗汉在等着他,不过这回却不是传话了,直接把他拉到了稍远些一个僻静地方,那儿已经有另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了。
方德海还以为来的又是晏博斋,可爬上车一瞧,却是一位中年管家。
邱胜递给他一个贴了封条的小匣子,上下打量了方德海好几眼,“我们家老爷说,你瞧了这个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需要什么,可以告诉我,我给你配来。”
方德海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接过来时重逾千钧,连手都在微微颤抖,却不得不咽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低低应了一声,“是。那个……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配的。”
“那就好三天之后的午时,你还是到那瑞华楼去,会有人来取货。”邱胜交待完了,从袖中取出一大锭金元宝出来,“这是我家老爷赏你的,好好办事,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用了”方德海木然却坚决的摇了摇头,只问,“那我儿子的尸骨……”
“你慌个什么?只要你好好办事,自然有让你心愿达成的时候把钱收着,走吧”邱胜不愿多谈,就用这一句话,便把方德海打发了。
到底老头子还是没有拿钱,就拿着那个小盒子,转身黯然离开了。
“不要白不要”邱胜却是将那锭被方德海留下的金元宝揣进怀里,与他那私自昧下的另一个金元宝依旧收在一起。吩咐车夫,“回府”
在摇摇晃晃的车上,他不禁开始琢磨起来,晏博斋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件事,想来是事关重大的,晏博斋连他这个心腹也瞒过了。要说起来,邱胜也知道,自己也算不得什么心腹。晏博斋为人极其小心谨慎,除了自己,是谁都不信
连象这几年,邱胜虽然时常伴在晏博斋左右,但硬是就没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控制了晏太师。
晏太师晏怀瑾自从把寄予希望最大的儿子晏博文赶出家门之后,确实是生了病,但那只是一时的气急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而当时的晏博斋在家中还没有什么太大的份量,就算是晏博文不能回来,可也没有人认为,晏博斋能得到家主的位置。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晏怀瑾这一病就再没好过。
刚闹出晏博文此事之时,裴静执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这其中肯定另有蹊跷。可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没那么方便出面,便逼相公出手营救。
可晏怀瑾虽然也心疼小儿子,但却认为人证物证据在,连晏博文自己都低头认了罪,裴静此举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夫妻二人为此心情都不好,多有争执,晏怀瑾就一直独居在另一处院落里,延医调理。
如果晏博斋要干什么,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下的手可那所小院一直是晏博斋看守最为严密的地方,自从他掌握住家中大权以来,陆陆续续在那里换了好些仆役,就连邱胜也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什么。
在晏博文服刑差不多小半年之后,一直缠绵病榻的晏怀瑾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跌落下巴的决定,即让长子开始执掌家计,代他处理一些朝廷上的事务。
此举大有培养接替人的意思,当然遭到了裴静的激烈反对。可不知为了什么,晏怀瑾那时的态度异常强硬,连夫妻情面也不顾惜,硬是把晏博斋扶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