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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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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申巴赫急不可待地等着开审的时间。在这场决斗中,将要受到考验的不仅是阿申巴赫中尉的精神力量、他的信念,而且还有他迫使敌手屈从自己的意志、压倒对手、要他开口的能力。

  阿申巴赫高跷着二郎腿儿,坐在窗口。他吸着烟,沉思往事。

  8年前,6月的一个傍晚,也是这样一个温暖恬静的月夜,在纽伦堡的策佩林广场上集合起参加火炬游行的人们。希特勒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广场。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城市的中心有这样大的广场。元首的话是对大家说的,也是对每一个人说的。当然,也是对他于尔根·阿申巴赫说的。他说,德国人应该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必须把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致力于全民族的目标,取得一个强大民族应该得到的一切。他还说,战争,只有战争才能振起强大的民族声威,才能还其本来的面目。

  阿申巴赫兴奋之极、一种从未有过的激越之感在他胸中沸腾着。一生中,他还从来没有象听元首讲话那样听别人讲话。他那兴奋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元首。他心中愤愤不平地想道,有人竟把希特勒称作不通文墨的狂人,不怀好意地散布流言蜚语,说他那本《我的奋斗》的800页手稿中,居然有2,000多个文法和句法错误。有人认为,他的思想也同样是谬误百出。元首是不会错的。他不可能蒙骗人。他天生要统治,要统帅全民族。

  希特勒站在一个不大的高台上。周围是一片火炬,阿申巴赫手中也举着火炬。看到一张张情绪激昂的面孔,他从侧面观察自己,觉得自己是一名所向无敌的士兵。

  是的,在那个永远值得怀念的晚上,他尤其感到自己同希特勒的事业休戚相关:他是不可战胜的军队中的一名不可战胜的士兵。这种感觉更加强了他的优越感,使他在为建立新德国而进行的斗争当中,非常明确地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决无半点疑虑、犹豫和踌躇。

  阿申巴赫常常问自己,需要多少年才能使每个德国人都感到这个事业同自己息息相关?用不了多少年。他相信这一点,用不了多少年。

  德国的新一代,决不是1914年战败的那一代。有人认为,大自然每隔两代人要“休息”一次,去关注其他方面。大自然在这个家庭里造就了一代人杰,二代英豪,然后便对自己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家业一定能兴旺发达起来……”可是,这第三代往往是些意志薄弱、懦弱无能之辈。整个十九世纪,德国在技术、智识、军事等方面都涌现出了天才人物。这样看来,大自然也许真的让自己喘了口气,然后才猛然醒来:我给这个优秀民族做了什么蠢事呀!于是,才加倍努力补过。

  8年前,谁会相信德国那么快就打败了波兰、法国、比利时,击溃了英国人,使他们战战兢兢地等着德国登陆部队顺乎天意的讨伐;谁会相信,德军竟然打到了伏尔加河……于尔根·阿申巴赫从容不迫的思绪一下子中断了。对伏尔加河和斯大林格勒的回忆使他的思潮流向另一条河道。他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由鼎鼎大名的将军统帅的部队竟会陷入包围,为什么另一支部队竟无法冲破重围,前去营救?俄国人从哪儿来的这么大力量,这么多装备?不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斯大林格勒一仗大大振奋了整个民族,德国把更多的师团,最新的“虎”式和“豹”式坦克,最新式的飞机源源不断送到前线。而且,帝国元首还答应造出举世无双的武器呢!俄国人以为,时间对他们有利,他们能在乌拉尔以东新编师团,装备齐全,能让从欧洲部分疏散到西伯利亚的工厂开足马力。

  但是,德国人知道时间到底对谁有利。阿申巴赫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于尔根·阿申巴赫,29岁便官到中尉。这个军阶是加官晋爵的跳板,他将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远见卓识、英勇无畏来达到目的。最后,他还要靠学习俄语所必须的顽强精神达到目的。4年来,他进步很大。如果讲得慢些,他差不多全能听得懂。自己也能讲……不过,讲俄语时最好还是用翻译。究竟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掌握这种很难学会的语言?

  他相信自己的星相。迄今为止,星相还没有欺骗过他。两年前,1941年6月24日,他和一些人一起被空投到离明斯克15公里的地方。空降部队分成3个小组,引导德国飞机轰炸后撤的红军部队。

  空降兵十分熟练地展开活动。在一次糊里糊涂发生的交火中,队长阵亡;这时。部队便由当时军衔最高的于尔根·阿申巴赫少尉继续指挥。关于这次战斗,他的确有不少战绩可以报告。他一直珍藏着此后不久收到的父亲来信。信中有些话是儿子绝少听到的;“于尔根,我为你感到骄傲。我相信,你将无愧于自己的门第。”

  他还想起一件事。他7岁那年,有一次和母亲在小花园里散步。花园里。消防队的管乐队在演奏。一位吉卜赛老太婆喊住了他们。在她的目光中流露出那样一种神情,使于尔根的母亲不由地走到她面前,问她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我只想看看你的孩子。你记住,他会成为一个大人物的。请珍爱他,不要惩罚他。孩子,给我左手看看……你会成为一名武将。不过,在20到30岁之间要招灾惹祸…可这没什么可怕的,你能避开它,会长命百岁的。”老太婆从怀里掏出烟斗,吸了起来。

  于尔根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吉卜赛老太婆的面孔,她那张干瘪无牙的嘴,那只烟斗,还有那双闪耀着几种颜色的奇怪的眼睛。老太婆预言他在20到30岁之间会遇到麻烦。不过。那件麻烦事早已经过去,可以把它忘记了…他到当武官的父亲那里去做客时,陷入了窘境。他给一个吉卜赛音乐唱片女搜集家提供了一些情报,于是从她那里得到一大笔款子。在他伸手拿钱的时候,听到有拍照的声音。他只能猜测从哪儿拍。这“咔嚓”一声,在他耳边回了好久。

  假如父亲不是那么严厉、吝啬。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也许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于尔根从记事起,总是怕父亲。亚历山大·阿申巴赫对儿子十分严厉,想把他培养成一个习惯于吃苦、习惯于不公道的军人。于尔根7岁那年,父亲曾经为了没把床铺好而鞭打他(先批评过他两次,可是他还是铺不好)。父亲一边用皮鞭抽,一边数落道:“部队里的司务长会教训你的,你愿意吗?愿意吗?……”

  于尔根一向惧怕父亲,不喜欢他。

  别想了…够了!让那些令人不快的回忆滚到一边儿去吧!吉卜赛老太婆说了些什么?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取得什么成就?到今天为止,她的预言正不断应验。也许今天……今天他必须精神抖擞,因为今天下的赌注实在太大了。

  “尊敬的坦年鲍姆先生!

  我们的合作已经将近两年了,我十分高兴地告诉您,您写的关于东线战况的通讯,已经引起了您的同行和读者们的注意。通讯中包含着真实的体察,这说明您对俄罗斯的气质和风土习俗十分了解。至于对恢复旧时婚礼仪式和宗教节日的描写,还使读者加深了对俄罗斯民族丰富多彩而又别具一格、崇尚古风的生活的了解。现将我们收到的几封评论您的文章的来信转寄给您,它们也许能启发您形成新的选题。

  请接受我的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盼您寄来新作。

  诚挚的 卡林·帕尔姆”

  住在柏林附近的一个名叫盖尔的人写道,他十分感兴趣地读了格哈德·卡利的文章。同时,他回忆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俄国俘虏时,他曾经辑录过几个民间传说。既然现在人们对俄国的兴趣与日俱增,他打算写出来出版。盖尔十分认真地把其中的一首壮士歌复述了一遍,说这个传说“在奥尔洛夫州家喻户晓”。他还询问道:“经过布尔什维克25年的暴政后,现在的俄国农民是否还记得这些古老的传说?”

  坦年鲍姆好费了一番功夫译释这封信。真不值得这么用心计!鲁斯塔姆别科夫假托的这位俄罗斯古风的热诚爱好者通知:“关于国家保卫局中尉于尔根·阿申巴赫的材料。”下面几行是关于7年前那次行动的若干细节。

  曼夫雷德·梅茨在电文末尾加上的暗号,使德国反谍报机关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先确定了哪些军官事先知道巴季尼克的行动。然后对他们的可靠程度做了审查。没有发现疑点。接着便着手进行审查中最复杂、最费时间的一部分工作——廓清这些军官的各种关系。

  再过8天,在柏林就要开始监视《晚报》工作人员卡林·帕尔姆了。反谍报机关审查她的全部通信后,通讯员引起了注意。在11个通讯员中,有一个是军事翻译弗朗茨·坦年鲍姆。他在3年前从苏联来到慕尼黑探望伯父——退休少校恩斯特·坦年鲍姆。后来又查清,少校从未见过自己的侄子,也没有他的照片。

  佩斯科夫斯基现在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卡林·帕尔姆在被捕前一天发给弗朗茨·坦年鲍姆的最后一封密码电报中,转达了“中央”对他的谢意,通知授给他“大尉衔”。 

第七章 十毫升碘酒
  “亲爱的安努什卡同志,我有一个重要的秘密告诉你,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需要一小瓶碘酒。”

  安努什卡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她是一个有求必应、又处处喜欢照章办事的人。怎么能“不对任何人说”呢?她这儿是私营药房,还是部队卫生站?每一毫升碘酒都登记在案,何况游击队正面临着一场进攻性的战斗行动!一切迹象都表明,一个严重的时刻即将到来,这从大家脸上的表情、指挥员的忙碌、还有其他种种表现都可以看出来。可是,他一开口就要整整一瓶。这不符合规定。普里莫什一个人干吗要整整一瓶碘酒?

  “安娜同志,为什么你不说话?这不是为了我。”

  “普里莫什同志,在游击队里不能这么办事,”医士干巴巴地,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道。“我们有指挥员。你我都不能有事瞒着他。看来,你不明白,你的要求叫我多么为难。”

  “我非常明白,亲爱的医生同志。”

  “我不是医生,我是个医土,不要恭维我。”

  “你现在大概在想,这个斯洛文尼亚人多么狡猾。他有事需要碘洒,他这个家伙在耍滑头,是吧?”

  “说老实话,我差不多就是这么想的。我还想,你这个南斯拉夫正规军的同志,不怎么习惯游击队的规矩……”

  “彼得同志有一次已经这么说过我了,我们彼此之间都不太能相互理解。”

  “你怎么,到我这儿来诉苦?”医士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问道。在她的心目中,彼得同志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一个英勇无畏、英俊无比的游击队指挥员。谁想博得她的好感,谁就不该这么说话。纵使医士能够帮忙的,现在也未必肯了,因为在她的内心里刹那间得出了结论:这个人对彼得没有好感。

  “不是诉苦,而是请求。”普里莫什用手掌捂住她那只黝黑的大手,用肯求的目光看着她。

  安努什卡把手一下子从桌子上拿开。普里莫什立刻窘住了,他勉强挤出一句话:

  “要帮助乔治同志逃跑,总得要点儿碘酒哇!”

  “这和乔治有什么关系?普里莫什同志,你在打哑谜,我不习惯这么谈话。你明说吧。”

  “你先别对大家说起这件事。可能办成,也可能办不成。我不想让人家知道,普里莫什要帮同志的忙,可能帮不成……原来是个吹牛大王。老实对你说,我只有一线希望。但是既然有希望,我就应该凭良心去利用这个机会。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一小瓶碘酒和一点儿药棉花的缘故。如果没有药棉花,给点儿绷带也行。

  “乔班同志,我一点儿都不明白,你拿碘酒干什么?它对你有什么用处?”

  “你不是爬山运动员,大概连个小峭壁也没攀过,要不你就不会问这些了。乔治被关在三层楼上。”

  “碘酒,我问的是碘酒对你到底有什么用?”费诺根诺娃几乎要哭出来了。“你是不是在挖苦我?”

  “我要用你给的碘酒经常擦手指尖,让皮肤变硬,让我能用手指尖扒着砖墙往上爬。每次用药棉擦时,我都会在心里说,去努什卡同志是个多么好的人,对谁也没说。送给我碘酒,因为她也想帮助另一个名叫科泰的好人…也就是乔治。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我永远也不会饶恕自己,你听到没有?永远,”普里莫什十分严肃地、动感情地说道。安努什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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