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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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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所以想到这些,是因为我想起了塞顿·汤普森……人们往往更加珍惜自己在困难时刻帮助过的人,而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却未必如此珍惜。我要尽量装作失去知觉的样子……

  我好象真的失掉了知觉。至少如何把我抬出去的,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你真能睡,” 第二天早晨乌利里赫说道,“已经8点多钟了。”

  在地上铺着两件军大衣,我躺在上面,脑袋下枕着不知是谁的一个松软的公文包,里面可能是些替换的内衣。枯草在早晨散发出的气味同焦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了。

  “感谢上帝吧,” 乌利里赫说。“假如地雷晚爆作十几秒钟,你大概就得到那边去躺着了。”他用手往远处指了指。

  游击队在路轨转弯的地方埋下了地雷。前3节车厢和火车头一起飞进地狱去了。我们这节虽然翻了个儿,可是在离悬崖5米的地方停住了。

  地主马克西姆维奇的那位生满淡黄头发的妻子,双手捂着脸,无声地 泣不停。马克西姆维奇面朝行车方向坐着,死了。

  从最近的一个车站开来了救护列车。我被放在担架上,抬到第一节车厢。假如我还有力气,我一定请他们不要把我放进这节车厢。我想,从今以后我绝不再乘第一节车厢了。

  我住进了野战医院。

  先冲洗了伤口,然后作了缝合手术。这条口子从头顶一直开到后脑勺。

  出院时,医生十分满意地看着我,他象一只好奇的小鸟,稍微歪着头,说道:“再见吧,幸运者!

  安内玛丽·卢克写给弗朗茨·坦年鲍姆的信

  亲爱的,我的亲人!

  这些日子我好象是在梦中度过的。白昼漫漫,黑夜无边。我知道你遭到不幸。痛苦的预感使我心碎。我为你向上帝祈祷过。我的祷告一定为圣灵所闻!我收到了乌利里赫写来的信,第二天紧接着又收到了你的信。我吻着它,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我和爸爸烤了大馅饼,买了一瓶酒。这不是一顿普通的晚饭,简直是一次盛宴。

  我多么想念你呵!

  恩斯特叔叔有些不舒服,得了流感。星期六和星期日我是在他那里度过的,现在他已经好多了。你的来信,他一连读了好遍。先让我问候你,不久他会写信给你的。

  我的女友的哥哥来找她,住了3天。他受了伤,重返前线前休几天假。这项规定不知对负伤的译员是否适用?没答应给你天假吗?

  我已经给乌利里赫写了信。热烈地吻你,期待着你的每一个消息。

  你的安妮

  卢克把传单一下子从打字机的滑架上抽了出来。他整整用了半天时间写这张传单。

  “对俄国人应该讲究方式方法。给他们看的传单,要写得很简单,就象写给老相识一样。让他们感到,这里写的都是实话。让他们能够理解,照你的主意办。我是这样写的,我们德国人并不反对俄国人,我们反对的是布尔什维克和那些委员们……让他们懂得,他们已经被包围,反抗是徒劳无益的。你把稿子译一下。”

  又是这个令人绝望的、无法得到答案的、折磨人心的问题:怎么办?如果是另一个苏联侦察员处在我的地位上,他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大致想象得出潘捷列耶夫的做法。他会请示的。如果他接不上头,也不能联系,那么为了得到指示,他会翻山越岭、穿过战线,采取极端的做法。他这样做当然是极为正确的。

  我不能完成敌人的任务,说服自己的同胞——战士和军官们——去投降。他们在包围圈里的反抗,会帮助苏军指挥部赢得时间,调集后续部队,建起防御阵地。我该怎么办呢?唯一能给我出主意的,就是我的良心、我的军人的天职。我必须取得敌人的充分信任,好在将来起作用。“中央”正是为了这个才保护我。如果我不翻译这个传单,别人也会翻的。这种传单反正是要有的。

  卢克把投降并准备向报界发表声明的人名单拿给我看。我读着,怒火冲天……他们怎么能这样干,为了保住一条命?命看来比荣誉和职责更可贵?现在就什么都干了…他们会发表什么声明?乞求什么?以谁的名义发誓?

  传单里写道,士兵伊万·苏拉宁在受到考验的时刻,表现出一个真正的俄国人应有的行为。故意错译,把姓中的一个字母改动一下…不写“苏拉宁”,而写“苏萨宁”。让被围困的战士读过传单后想起伊万·苏萨宁。但是,这太冒险了。我无权冒这样的险。如果被俘的军官中有人想邀功,告诉德国人,这个姓改变了整个传单的含义,那该怎么办呢?……不,我无权冒险。

  我着手翻译传单,竭力不去想那些为了保全性命而举手向德国人投降的人。

  我们是在一所原乡村中学二楼的教员休息室里工作。在隔壁的教室里,从昨天起,在地板和体育课用的垫子上便躺满了伤兵。不知是谁把一条床单撕成两半,用这两块布在房顶上钉成十字形,于是,学校便成了德国飞行员手下留情的唯一一幢房子。这个坐落在几条公路交叉口的小村庄,本来由一个团驻防,结果全团人马,还有这个小村子全都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座学校,还有伤员。他们被德国人用救护车运到后方去了。

  卢克坐在一把安乐椅里,椅子的靠背已经破旧。在他面前摆着一架崭新的打字机。他不能长时间地坐在那里没事干,看见我在沉思,便说道:“也许,重新开个头?比如这样写,‘俄国士兵们!现在,德军正不停顿地直向苏联首都莫斯科大举进发……’告诉他们现在战线在什么地方,说明抵抗是毫无用处的。对,对。就这么写!”

  在给《晚报》写的第一篇通讯中,我描述了二等兵里哈德·切尼克如何为抢救被白俄罗斯游击队炸毁的油库而牺牲的故事。“里哈德·切尼克是一位真正的士兵,他是刚毅和勇敢的榜样。我愿让他那些住在波茨坦的亲属们知道,他彻底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德国士兵们以其奋不顾身的精神,避免了大火向铁路工人住宅蔓延……孩子们满怀感激之情在士兵的墓前敬献了鲜花。”署名是“格哈德·卡利”。

  除了我的地址之外,这篇通讯对卡林·帕尔姆毫无用处。不久,我收到了一份报纸和一封十分客气的复函。

  “尊敬的坦年鲍姆先生!十分感激您对我们报纸的关心。我们收到了您写的通讯,并决定在本期内刊载。现将这期报纸寄给您。我们十分希望同您合作。我们对东线战斗参加者所获得的生动印象非常感兴趣。可以配合事态发展写成简讯、报道、通讯。下列选题谨供参考:被解放了的各省居民如何欢迎德军士兵;采取何种措施以恢复城乡生活;英雄事迹;幡然悔悟的游击队员(指有所醒悟和自动投诚的人)。最后这个题目可以写成采访记,约300—350字。祝您荣立战功,并恭候赐予稿件。”

  这是在和我联系。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尽可能报告调到我段战线的部队的番号和部署情况。3天后,我发出了第二篇通讯。 

第七章 审讯
  “坦年鲍姆先生,请您参加审讯一个俄国将军。10点整开始,在师部。”

  俘虏是一个姓马尔科夫的将军,他是骑兵军团指挥官。在国内战争时期,他有一次带领骑兵团闯进邓尼金的后方,故意让敌探偷去一封“等待主力部队”的假密令。可是天一亮他便率部冲锋;一举荡平整整一个白匪军官团。他总是高举战刀,和旗手并驾齐驱。在人传口诵之中,他简直成了一个成仙得道的神人——一个刀枪不入、百战百胜的红军团队指挥员。

  可是,命运发给他的护身符,有效期只到 1941年秋。

  配备给军团的火炮是由马拖着走的,法西斯的两个坦克纵队越过了布雷区,闯到炮兵后面猛烈轰击。与此同时,其他坦克包围了撤退的团队。

  将军从自己的指挥所眺望着谷地里发生的情况,没有破口大骂。他的喉咙干了,骂不出来。

  马尔科夫的右手被弹片打伤,手指无力地搭拉着。他象甩体温表那样,狠狠甩两下,便把手指甩掉了,然后把手往上扬了起来。他看到前面的马乱作一团,并且人立起来,听到年轻传令兵绝望的凄惨叫声:“将军同志!包围上了,包围上了,他妈的……”他心里想:是不是已经到做那件事的时候了?把手枪对准太阳穴,用左手干,还是再等等,别着急。万一盼望多时的空军会来增援呢?早就答应他要派空军来…可是即使来了,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向谁开枪,往哪儿投弹?

  马尔科夫用左手很不方便地从枪套里抽出手枪,可是,他没来得及开。机灵的德国兵发现是一个将军,便打掉了他手中的枪。

  俘虏由阿申巴赫上校的儿子于尔根·阿申巴赫中尉审问。他是国家保卫局的工作人员,不久前,从莫吉廖夫来到师部。一个已经谢了顶的将军不时地出来进去,他的种种神情表明,他有要事在身。

  阿申巴赫十分亲切地迎接坦年鲍姆,握了握他的手:“听父亲提起过您。非常高兴同您相识。” 他压低了声音,补充说:“是个重要人物,我就指望您帮忙了。”

  马尔科夫在最近几天里的遭遇、感受和损失,足够他饱尝一生。在将军的眼里,生命本身已不再具有什么价值。他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神情坐在那里,就象师傅对一个尚未启蒙的个徒弟说话那样,丝毫不动肝火、但却十分坚定地告诉这个年纪轻轻的中尉:他是不会回答问题的。

  坦年鲍姆翻译道:“将军,我们很赏识您的勇敢,而且我们懂得,您已经尽力而为了。现在,您必须做那些不依您的意志为转移的事情:回答德国指挥部感兴趣的问题。您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告诉您这个道理恐怕是多余的。”

  “枪决吗?”将军丝毫不以为然地问道。

  “德军不杀俘虏,相反,您作为一位将军,将会得到同军衔相称的关照。第一个问题。您知道在这段战线上有多少红军吗?”阿申巴赫用棍儿指着地图问道。

  “我对你们处有什么可说的。我所知道的全都同骑兵军团有关。现在军团没有了,他的指挥员也就不存在了。即使我能说出点儿东西,我反正也不会说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好说…”

  “他会后悔的。”阿申巴赫把要他审讯将军,看作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他受到上司应有的注意和器重,现在,许多事情将取决于在这间屋里谈话的结果。他觉得自己开始的调子没能起作用,便决定拿出威严来:“他会非常后悔的。”

  马尔科夫稍稍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可以吸烟吗?”

  叶夫格拉弗突然想起了挂在捷列扎村家里的照片,就是那张被里帕一枪打穿了的照片。那是父亲和几个红军指挥员的合影。他想起了站在第二排右起第一个位置的那个体态匀称、头戴平顶羊皮帽的人,就是那个首批获得红旗战斗勋章的指挥员们中的一个……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马尔科夫·伊万·瓦连京诺维奇。

  “将军先生,您只要回答几个问题就够了。指挥部将会把这看作是您的忠顺的一种表示。”

  叶夫格拉弗难道会忘记那件事吗?他父亲的队伍被白匪团团包围,马尔科夫只带了一个骑兵连便闯进包围圈营救了父亲。他率领两支部队展开肉搏。佩斯科夫斯基负伤以后,马尔科夫又掩护了他。父亲讲的就是他啊!格拉尼亚一直向往着长大成人能够报答马尔科夫。可是,现在他们见面了。

  “您是俄罗斯人?” 马尔科夫看了佩斯科夫斯基一眼。冷漠地问道。

  “我是德国人,可是在苏联住过。”

  “反正一样是叛徒。战争结束后,会把您当做叛徒一样对待。我只是说给您知道就是了,不必再强迫别人干这种勾当了。我不再讲话了。”

  “您不觉得,” 佩斯科夫斯基小声对中尉说,“将军失血过多,审讯最好换个时间?”

  “这是老一套的装相。不过,我想会给他一天时间,让他考虑的。”

  夜里,马尔科夫把手藏在被子里面,扯下绷带。他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第二天,佩斯科夫斯基来上班,他把下巴刮得铁青,全身散发着法国香水的气味。

  桌子上放着一份军报。头版通栏大标题是:“现在──向莫斯科进发!”

  沿克鲁格洛耶湖边挖了战壕,这差不多是离莫斯科最近的壕沟了。

  1941年秋天,在洛勃尼亚附近挥锨奋战的是妇女们。她们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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