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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第10节

小说: 谁在敲门 作者:[苏] 亚·基科纳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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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分钟后,他俩气喘吁吁地回到床上。值日兵充当了裁判员的角色,他命令这场交锋提前结束。在写给领导的报告中,他仔细地描绘了当所有人鼾然入睡时所看到的情景。

  第二天,召开了团员大会。团委书记宣读了值日兵的报告,然后请团员们发表意见。

  佩斯科夫斯基坐在那里,衬衣贴到脊背上。他感到,汗珠儿在衣领下面汇集起来,然后往下流,一直流到后腰。他听着大家如何谈论他,同时自己也以旁观者的眼光看自己。他想:“会不会开除呢?如果最后开除了,我该怎么办呢?”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有人再对他说坎杰拉基说过的话,他仍然会这么做的。

  还是阿里弗·阿什拉菲老师有先见之明。佩斯科夫斯基刷了3天厕所,体验一下处世之道。坎杰拉基也干了3天。第四天他们就言归于好了,而第五天重又成了知己。

  佩斯科夫斯基在沉思:我应该锻炼自己的性格,并且要把其中的某些东西改掉。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我大体上有所察觉,但是,别的同学看来了解得更透彻。

  什么东西使我厌烦?凡是单调的工作(其目的在于锻炼顽强精神和忍耐力)都使我感到乏味。长时间地画平面图,反复装卸冲锋枪,全副武装夜行军30公里——这都不是我所喜欢的活动。我只是为了表明不比别人差才参加行军。我从心里羡慕潘捷列耶夫.他十分懂得什么是职责,应该如何履行它。

  明天一早我就得起床,到靶场同最和善的阿什拉菲老师再练上一个半小时的射击。他认为我用瓦尔特式手枪或者巴拉贝伦格自动手枪速射的成绩还不错。射击倒是很有意思,可就是为了这个起个大早……咳!

  干吗那次要欺侮他。在他面前我总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扪心自问,更觉得羞愧。现在,我有时可以赛过他,可在全校射击冠军赛中,我输给了他。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最后一项比赛中,他5枪中了47环,而我4枪中了38环,还剩下最后一枪。阿什拉菲射击完之后,便来帮助我校正。对于第四枪他说:“九环打少了。”停了一下又说道:“别慌。”这是让我最后一枪打10环,超过他。他绝不会因此而感到委屈。如果他能培养出一名新的冠军,他会感到非常高兴的。

  姆纳查卡尼扬为我担心死了,而斯塔尼斯拉夫却象一个旁观者。我看,他从来没有为谁担心过。他甚至没有一个自己心爱的足球队。就这样,我还剩下最后一枪。这枝巴拉贝伦格手枪我使得非常习惯,一般不会少于9环。可是,现在我不能打9环,也不能打10环。我得稍微考验一下自己,既考验自己射击的准确性,也要考验那个叫做自尊心的东西。。我应该打8环,好不超过教官。我不想超过他。

  我很仔细地瞄准。枪一响,自知在8环以下。我已经学会不要校正员帮助,大致猜得出射击结果。

  沙根真心诚意地为我感到懊丧:“你为什么没瞄好?”他非常希望让我得到那只小银环。

  阿什拉菲不满意地嘟哝着,他说,真正的射手与一般射手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能够控制自己,能命中最后一枪。当校长把奖杯授给他时,他难为情地表示感谢。我心中想,就让这只银杯代替那块他退还给我的怀表,留作对我的回忆吧。

  从那时起,一年过去了。

  一个有志气的人,只要不在生活琐事上分散精力,一般说来,一年之中是能够取得很大进步的。现在,我懂得了:只要集中精力干一件事,朝思暮想,甚至连做梦也是一种特别的“多集梦”,那么用一年的时间是可以掌握并理解一些东西的。

  我们学习密码和无线电通讯技术,还十分有兴趣地学习我们将来可能去工作的那个国家的风俗、习惯、习俗。学习按新规矩写地址:先写姓名,而后写大街,最后写城市;学洗手:先把水放到盆里,然后在盆里洗;学铺床:把被子周围塞到褥子底下。再象把信装到信封里那样,把自己“装”进被子里;学习过马路:即使远近都没有汽车,也照样耐心地等着绿灯。鲁斯塔姆别科夫从来不想喝酒,只是工作需要时才喝。他教我们饮而不醉的诀窍。他说,靠自己意志的力量可以避免醉酒,酒只会使不善于控制自己的人失态。如果你知道自己是身在另一个阵营里,无权醉酒,那么最好的办法不是喝油熏鲢鱼汁,也不是在开怀畅饮之前先吃块黄油,而是坚定地对自己说:“我能和大家一样地喝酒,不会醉倒,我不允许自己醉倒。我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鲁斯塔姆别科夫认为,学校在几年之中教给我们的东西,对有些人来说一辈子都学不完。它帮助我们锻炼和完善性格,使其富有创造性、个性,并且坚韧不拔。

  我们还学习根据一个人的外表判断他的性格。我非常喜欢这门课程。教这门功课的是一位精神病法医、教授。他是个身材矮小、好动、精力充沛的胖子。他腰间扎一根宽皮带,这使他酷象字母“ ”①。赫列斯托弗尔·麦列克谢托维奇总是随手带着自己那个旧公文包。在街上,他边走边拚命地摇晃着这个包,警觉地看着周围,颇有些象生怕碰上班主任的逃学学生。在其他时间里,当他教训我们时,两眼朝天,活象一个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的饭店管理员。你试试只按照他的外表特征判断他的性格和职业吧!

  【 ①旧俄语字母。1917年文字改革后用“Ф”代替。——译者】

  不过,这门科学仍然是极有趣味的。

  赫列斯托弗尔·麦列克谢托维奇教我们根据外表特征判明性格(我觉得,正是这种本事妨碍了他选择自己的生活伴侣。如果一位姑娘立刻被我看透,那么我也会对她失去兴趣:对一个人的了解最好是逐渐地进行)。

  老师利用一切机会帮助我们理解各种类型的性格,并且要求我们很快地描述出来。

  ……我们刚一走出电气火车,赫列斯托弗尔·麦列克谢托维奇便要我们讲对坐在旁边的一位乘客有什么想法。

  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捧读一本《加陵①工程师的双曲面》。

  【 ①加陵(1852—1906年),俄国作家,铁路工程师。——译者】

  我说:“淡黄头发,四方脸,嘴角下垂。两眼有神,身材较高,我觉得……”

  “您讲下去,”教授对潘捷列耶夫说。

  “容易冲动,不够果断,抵抗能力较差……总起来说,不够成熟。”

  “你怎么对每一种类型都持否定态度呢?”姆纳查卡尼扬问道,丝毫没有恶意。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斯塔尼斯拉夫冷漠地反驳说,“你对一个人想得越多,了解得越深,你对他的缺点也就发现得越多。我们总是对自己不太熟悉的人印象比较好。”

  “吓,先生,您不担心自己将来在个人生活当中会感到困难吗?”

  赫列斯托弗尔·麦列克谢托维奇微微一笑,说道,“潘捷列耶夫同学发誓全心全意地为社会服务而不要任何报偿,”

  我说道,忽然收住了口。因为我想起,我们的教授也是独身呀!

  这几年,姆纳查卡尼扬长大成人了,他读了许多书。在我们当中,他是最优秀的报务员、语言专家,还是戏剧小组的导演呢。沙根的父亲在手抄古本收藏馆工作,终日以研究这些手稿为乐,母亲教授好几种语言。沙根是他们的独生子。小时候,他经常生病。现在,妈妈每到入冬前还经常给他寄来厚袜子,嘱咐他爱护身体,“随时随地注意自己”。可是,她的“小心肝”从4月开始洗涤澡,一直洗到12月。

  他努力锻炼自已。沙根小的时候,妈妈教他学德文。她相信,儿子将会成为一名军事译员。

  潘捷列耶夫成了一名优秀生。他在全共和国阿塞拜疆式摔交比赛中获奖,受到指挥部的表扬。他如果着手做什么事情,就做得十分认真、踏实。我一看到他穿起绣花灯笼裤,就知道他又牵到一匹小马驹①了,他一定能把它变成一匹驯服的骏马,驰骋天下。他总共只练了两个月,可是在一次比赛中却赢了6个人,把对手干净利落地撂在草坪上。这使同学们大为惊奇。在最后一场交锋中,他遇到了一个留长胡子的码头搬运工人。这个人一年四季都穿一件衬衫。潘捷列耶夫只输了这一次,而且不是双肩落地。潘捷列耶夫来到世上,好象就是为了当标兵模范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嗓音变得成严坚定。只有天生指挥人的人,才会有这种嗓音。

  【 ①俄语“小马驹”一词,在口语中常常转意作“得意之事”讲。此处系双关语。——译者】

  坎杰拉基的德文发音十分纯正地道,他非常得意。不论他和谁谈话、做什么,总是留心观察周围的反应。不知为什么,他特别想知道别人对他的看法。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科泰·坎杰拉基是十分机灵的。他的左眼视力比右眼差些。入学考试前,对我们曾经进行过十分严格的体格检查。在眼科检查时,坎杰拉基用左手捂住了左眼,用右眼读出了最小的一行符号。“换一只眼,”医生说,狡猾的科泰故意慢腾腾地放下左手;又慢腾腾地抬起右手,可是他捂住的……还是那只左眼。医生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他玩的花招,写上了“合格”。

  过了两年,坎杰拉基才对我们承认了这件事。

  我们正在准备举行全市“增产石油和棉花”春季接力赛。说“我们”准备并不十分确切。我们小组的荣誉要靠潘捷列耶夫来保持,而我……不过是名候补队员,而且十分靠后。我简直没有任何希望递补上。尽管如此,每次训练我都必须参加,准备在必要时随便代替哪个人。我们队叫“旗帜”队。领导极关心我校各组的成绩,所以比赛前3天先举行了一次预赛。在这次预赛中,我认识了……

  其实,一切都很正常。接力赛全程分14段男子接力和6段女子接力,沿几条滨海大街跑过巴库全城:从巴依洛沃采油厂直到列宁纺织厂。潘捷列耶夫应该在阿塞拜疆石油公司附近起跑,跑完800米后,到圣母塔把棒交给一个名叫维罗尼卡的报务员。斯拉夫卡从来没有这么努力练习过,我想,他准是想超越所有的人,第一个把接力棒递到维罗尼卡手中。维罗尼卡·斯特尼佐娃在同我们军校隔着一条马路的报务训练班学习。她声音浑厚悦耳,身材窈窕,脸蛋儿白净。我想,这已足可以使斯塔尼斯拉夫·潘捷列耶夫为之倾倒了。

  比赛之前两天,举行最后一次预赛。队里要我陪潘捷列耶夫跑他那一段,让他“体验一下对手的呼吸”,正确地使用力量。他必须“全力以赴”,而我则十分宽容地被准许在中途下跑道,因为大家知道,我们两人是两种劲头儿,我跑短跑还可以,跑中距离……斯拉夫卡即使让我50米,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获胜。

  真是活见鬼,我至今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是那样。我是从哪儿来的力气,最重要的是,从哪儿来的那种精气神儿。谁第一个跑完全程,谁就有权碰维罗尼卡·斯特伦佐娃的手。事情就是如此…我从来没想过,这是一种多么大的激励,从来没想过,中途我会突然出乎意料地感到全身轻松异常。我对自己说:我不想输掉。我不会输掉。

  在我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出现了一首老歌子的旋律;“嘿,嘿!嘿,嘿,嘿!大家都到公路工程学校来!”我便踩着这首歌的拍节跑。歌声好象是一张旧唱片放出来的,在我的脑海里转来转去。不知为什么,它使我感到欢快。从前,在课间大休息时,声音宏亮的年轻辅导员带领我们唱过这首歌。大家手牵着手,拉成一个圈,然后往中间走5步:“嘿,嘿!嘿,嘿,嘿!”然后忽然停住不动,眼睛瞪着辅导员,等他下命令。他扬扬自得,两眼斜看着欣赏这出戏的校长。他把手猛地一挥,于是从我们的喉咙里顿时进发出一片快乐的呼叫:“大家都到公路工程学校来!”

  潘捷列耶夫始终没有猜透我的秘诀:是《公路工程学校校歌》帮助我保持了节奏,使我一心一意只想那个讨人喜爱的女运动员。她远远地望着我们,看谁第一个碰她的手。

  我知道,今天我不会输给潘捷列耶夫。

  离终点还剩下200米,斯塔尼斯拉夫回头看看我(我只落后两三步),简直摸不着头脑。为了惩罚我过于自负,他

  加快了速度。以前,每逢这种情况,我的速度就乱了,好象对自己、对斯拉夫卡、对全世界说,够了,这不过是玩玩,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如果你那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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