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穿入聊斋 作者:南朝陈(起点vip2012.10.28完结)-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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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收香火?可我连香火是什么都不大清楚呢。”
汪城隍道:“事已至此,我就坦白和你说吧……”当下一五一十将事情概要说了出来。
听完,陈剑臣才明确到“香火”这个名词概念的真实涵义和作用。
所谓“香火”,在阳间指的是百姓拜神所用之物,但在阴司,却是一种无形的念力——香火念力。
念,就是信念信仰的意思。
百姓们拜神,虔诚恭敬,无二心,许以愿望,就会产生一种念力,被称为“香火念力”。挂香火之名,但不是说烧的真正的香火越多,念力就越强大,而是要拜神的人信念纯洁干净,才能产生出来。
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争得就是信徒的意思。
这香火念力,在阴司中的重要性和意义,等同于阳间的灵气。修者吞纳灵气以提高修为,阴魂们则要吸收念力才能升级。相比之下,就显得陈剑臣的正气独辟蹊径,需要斩邪而得益。
在天统王朝,阴司创建不知多少恒久岁月,日子一直过得很滋润。事情发生的变化从释家西来开始——
无它,因为释家修炼的法门,同样要吸取香火念力,需要用念力来筑金身。
如此,双方便注定了要成为死仇。
由此延伸出来,天统王朝一向不待见释家,其中或者有许多阴司的手脚干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外来个抢饭碗的,谁愿意?
说白了,这是资源之争。
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一直以阴司为胜利者,不料从去年开始,正明帝政令大变,大举弘法,在十八州府都展开了盛大的弘法大会,请和尚念经讲法,于短短时期内就获得众多信徒的支持。
在各地,各类供奉罗汉菩萨的庙宇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每天都有无数百姓前往跪拜,捐献香火钱,以及,奉上香火念力。
相比之下,阴司这边的势力则节节败退,就说江州城,自从那崇阳寺建立后,城隍庙的香火日见衰减,不见了四、五成。
如此情形,正应和了那句老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本地神祗不给力。
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很多,一方面阴司地方势力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那些土地山神之类,为了掠夺香火,往往使出许多卑鄙手段来,久而久之,便会失去民心;另一方面释家经卷齐全,著说自成一家,理论水平非常高。讲起经来,再用上雷音法术,简直就是口绽莲花,说得天花乱坠,顽石都会点头,何况平民百姓?
昔日江州的弘法大会,陈剑臣没有亲身经历,可听王复说过,一场经念下来,那些百姓都是情绪高昂,大叫要皈依佛门的。
非常狂热。
那时候好在王复听了一场,觉得脑袋发疼,便再没有参加,否则多参加两场的话,只怕他也会度化过去了。
由此可见释家的影响力。
本来呢,道家是对抗释家西侵的一大力量。问题在于道家讲求逍遥无为,和释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于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对抗手段来,大部分道士依然关门闭户修炼,不问世事。
当下,百姓们都到释家寺庙里拜佛烧香了,他们的信仰念力自然都跟着跑了。在阴司方面看来,简直就是在自己碗里抢肉吃,而且很多肉都已经被抢走了,哪里还按捺得住?顿时颁布急令下来,要各地城隍励精图治,重新把香火争回来,完成不了任务的,依律降罪。
汪城隍感受到了上头沉重的压力,苦无对策,便请来广寒和陈剑臣,希望他们能助一臂之力。
理清楚来龙去脉后,陈剑臣若有所思,但还有不少疑难没有得到答案,结合前世的知识记忆,如果真得重叠在一起的话,这么说来,莫非当初阴司便是释家的大能者所建立起来的?故而彼此修炼功法门有太多的相似,而阎罗王等名词都是释家梵文翻译过来的。
或者可以这么理解,最初释家西来,建造了阴司,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释家势力又退出了中土,而留下的阴司便自主运转发展,又衍生出别的变数,随着时间流逝,阴司的头头们再不愿受释家控制,要独立出来,自成一家……
不过这些都是他个人的猜测,目前难以证实。毕竟许多传说神话,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失真。所谓真相,大都为捕风捉影的考经据典罢了。
*J
第两百二十三章:开朗
关乎阴司来历的奥秘,云山雾罩,哪怕汪城隍都不大清楚,其中秘辛牵涉到的历史过于久远,恐怕只得当事人才会比较清楚。
念头有些想远了……
陈剑臣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看见风吹草动,便以为有老虎下山。有时候想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广寒不再吃香蕉了,道:“老鬼,你要想夺回失地,重夺香火,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开战。”
汪城隍双眼一翻白:“这算哪门子的方法,能直接开战的话你以为我会请你们来当座上宾?”
气呼呼的。
阴司直接和阳人开战,等于自犯条律了,会导致某些不可测的可怕后果出现。况且,就算真得打起来,己方未必会是和尚们的对手。
广寒道长一摊手:“战不成,那就只有多显灵拉信徒了。”
汪城隍嘴一撇,对于这些方法,他自然早有考虑过,皆觉得不够妥善。所谓“显灵”,更多的属于一种心理安慰作用,现在的阴司,可没有“惩恶扬善”的权力,更没有分辨善恶的标准。
故而,那俗话所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存在平民百姓的臆想当中。否则,何至于阳间恶人横行,豺狼当道?正如那《窦娥冤》里所唱的: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
入木三寸。
虽然时空转换,但所见所闻相差无几。由此陈剑臣更加可以得出,目前的阴司。应该是一个结构不完善的存在,有非常大的缺陷。
“留仙。你可有良策?”
汪城隍很有期待地看着陈剑臣。
陈剑臣淡然道:“此中门道。只怕我现在势单力薄,插不进手。”
汪城隍忽地一笑:“留仙。我且送给你一场富贵如何?”
“你要帮助我当官掌权?”
汪城隍重重一点头:“与你。我不说暗话。”
因为没有必要。
陈剑臣身怀正气,得儒家精髓,天生便不会认同释家的主张,存在无法调和的矛盾,他在红尘中占据高位,能左右朝政的话,自然便会朝释家开炮。
突然之间,陈剑臣有些明白之前广寒他们所说的,要和自己结个善缘的真实涵义了。用意应该和汪城隍差不多。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朝广寒那边看了一眼。
广寒并没有遮掩的意思,难得地一本正经起来:“留仙,有些事情到时候不用老道分说,你也是会知道的。”
不说到时候,其实现在,陈剑臣都有了几分明了,他眼下不就成为了一枚各方势力对弈的棋子吗?
应该说用“棋子”来形容有些严重了,毕竟自己也得了不少好处,说“各取所需”更恰当点。
眼下点破了这一层纸,心头豁然开朗。
此时他甚至猜想,那横渠先生一力主张将自己推荐进国子监,很可能也有这样的伏笔的意思,便是想造就他,日后成功入主朝政,从而影响政令。
天下果然没有白捡的果子吃。至于成事与否,却是另外的考虑。
这就是大势所趋,顺势而行,自然少不了助力。说起来陈剑臣便是被广寒等选择出来,成为了一个代表性的人物。不过恐怕,这样的“代表”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才对。
他长吐口气,悠然道:“我如果拒绝,是不是显得很傻?”
汪城隍和广寒对了一眼。汪城隍道:“其实你拒绝与否,都不会影响太大。因此这条路,独自一人也好,前呼后拥也好,你都是要走下去的。”
“就因为我身怀正气?”
“这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你的心性脾气,决定你不会甘于庸碌一生。”
陈剑臣露出一丝苦笑:“刚才不是说香火的事情嘛?怎地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来了。”
汪城隍叹道:“香火式微,眼下只怕是个死局,近年难以扭转了。”
旁边广寒冷笑道:“你们阴司养尊处优多年,骨头都软了,迟早香火都被人抢夺了去。”
汪城隍面露苦笑:阴司如今的种种弊端他不是不知道,但哪里他一个城隍所能改变的?有些骄横的习气,就连他自己都沾染上,难以戒除了。但不管如何,他都是阴司中人,却也不想在他人面前多说是非。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差不多了。
汪城隍和广寒还在争论夺取香火的办法,但这些可不是陈剑臣所能插手进去的,他本意亦不愿意轻率地踏脚进去,当下便告辞离去。
汪城隍没有过多挽留,嘱咐说往后要多多来往云云,然后吩咐两个小鬼再度用轿子送陈剑臣回去,只是没有来之时的唢呐吹奏了,落得几分清净。
……
陈剑臣走后,汪城隍忽道:“聪明人呀。”
广寒晒然道:“若不聪明,岂会是他?”
“圣贤书有言:聪明正直着为神,我看留仙已相当接近这般境界。”
广寒嘻嘻一笑道:“我不喜欢在人背后说人好话,只喜欢说坏话。”
汪城隍知道他脾性,话题一转:“听说你叫留仙写了字?为了那条龙的事?”
说到那条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不说他,庆云和广寒的神色都耸然而变,广寒更是目光锐利地盯着汪城隍。
汪城隍自知失言,当即讪讪不再吭声。
……
他们的交谈,陈剑臣自是不知道的,坐着轿子悠然而回,直接穿越了墙壁,回到学舍中,下了轿子。
两小鬼告辞,没墙而消失。
神魂合体,陈剑臣骤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立起来,从窗户观看天色,只怕将近清晨,天边隐隐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回想出窍到阴司城隍庙的事情,他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否是吃了不少那阴山果蔬的原因,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清爽,思维敏锐,很多平时会疏忽到的小细节问题,眼下也是洞若观火。
嗖的一下,小义出现在房中,兴奋地跳到桌子上,道:“公子,我寻到那凶徒了!”()
第两百二十四章:真凶
第两百二十四章:真凶
“你寻着那凶徒了?”
陈剑臣霍然而起,双眼紧盯着小义。
小义道:“幸不辱命。”
“快,快把经过道来,那凶徒是谁?”
陈剑臣颇有些兴奋——多日来,这事可算是心头上的一块石头,固然不大,不沉,但咯吱着难受,总想早点解决掉。
当下鼠妖娓娓道来——原来它带着那旺丁,沿街走巷,按照陈剑臣的吩咐,以卞家为中心,先在附近一圈范围寻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晨时分,在其中一条街道上遇到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应该说是一个曾经被它整得很惨的泼皮才对。
毛大!
对于这厮,陈剑臣也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对方来金针斋骚扰鲁惜约,被陈剑臣叱喝赶跑。不过随后,对于这般的无赖之徒,陈剑臣就渐渐淡忘掉了。而毛大,也不敢再惹上门来。
这背后,小义立功不小。
那毛大被陈剑臣叱喝走后,大感折了面皮,怀恨在心,一直觅机找回场子。到后来,他打听到陈剑臣去了浙州后,大喜过望,便要再来金针斋。
这一来,便出了事情。
他站在金针斋门口,还来不及恶言相向,一大包狗粪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扣到他头上,开出一朵臭烘烘的屎花。
毛大本还以为是金针斋那两个婢女做出的行径,勃然大怒,就要撸起袖子闯进去。不料门槛都还没有踏入,左边小腿被狠狠咬了一口,痛彻入心。他低头一看,居然见到一只皮毛灰白的奇特老鼠,正胆大包天地一口咬在他的腿肚子上。
这世道是怎么啦?
一瞬间毛大有那几分失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只过街老鼠见了人不逃跑,反而发疯咬人?
这真是一大奇闻呀!
毛大怒火三千丈,当即大掌拍落,要将那小老鼠拍成肉酱。不料老鼠极其灵活,溜乎一下子就从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