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石头记-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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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牌时分,正想浮出海面,查察到了什么地方。正欲升起时,忽然迎面来了一条海鳅,蜒蜿作势,便欲扑过来。海导道:“不好了,船尾拴了那许多东西,必要解下来才能卷玻璃,这便怎生办法呢?”大众正在踌躇付鳅鱼之法,忽又看见那鳅鱼回道狂奔。老少年拍手道:“他既走了,我们乐得追他。”于是开放汽机,尽力赶去。那鳅鱼却也行驶极速,赶了一昼夜,看看赶上,此时又要提防他回头反噬,人人月尽了十二分精神,所有上下人等的视线,莫不集在鳅鱼身上。看着他窜到一座极大的高山边去。这一座山,仓卒之间,也测量不出他有多,大几几乎似是大陆岸边一样。众人都想这东西走到岸边,没处好走,少不了要做因兽犹斗的了,大家越是小心提防。看看到了山脚下,那鳅鱼忽地一个翻身不见了。众人都吃了一惊,留心细看,原来山下有一个极大极大的洞,鳅鱼往洞里钻进去了。老少年叫开了发亮机,往洞里探照。照了一回,也莫测深浅。老少年、宝玉同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既是逃避我们,总有怕我们的道理,屺可以放过他,索性追进去罢。”宝玉又道:“说不定是前回看着我们弄死一条的那个,所以他见了我们就怕了。”老少年道:“不错呀!前回那个是向南走,我们此刻是从南极回转来向北走,所以在里面遇着了。赶呀!”于是把船驶到洞口,发足了电火,往内驶去。
这洞里面,也有许多岔道,这里只望着宽大的走去。前面那鳅鱼早不见了,那洞可愈走愈窄,老少年还只管催着前进。看自追了两个时辰,忽然出到洞口之外,那鳅鱼早已踪影全无。众人莫不称奇,连忙收了电光,把船浮起。开了顶盖,四面一望,好奇呀,原来己到了澳大利亚洲的北面了。老少年回头一想:方才那个洞,竟然是澳大利亚洲底下的一条水隧道。因为追海鳅,无意中倒寻出这一个海道来。眺望了一回,依然关了顶盖沉下,向北而去。行不多时,忽然看见一艘船,也沉在水里行驶,然而沉的甚高,并不沉到底下。老少年指给宝玉道:“你看,这就是现今称文明国的海底战舰了。”宝玉看那船身上有许多螺蛳蚌蛤之类扒在上面,又生了好些水藻青苔。宝玉道:“怎么我们船上没有这个。”老少年道:“我们的软玻璃是用药水制过的,不惹这些东西。你看他的船虽然沉下,还有烟丛汽管露出水面呢。你看我吓他一吓顽。”说罢,叫谭瀛开了发亮机。一会又收了。收了一会,又开了一开。只见那艘水底战船,便浮出水面。宝玉道:“这是什么道理?”老少年道:“他那船上又没有透水镜,又没有透金镜,望出来是白茫茫的一片,纵使看见一点影子,也是模糊得狠。我这里忽然放了两下光,他却只能见光了两下,又不见我们的真像,少不得要起了疑心,所以把船浮了起来。你看他这番回国去。因说道:“我知道他这番回去报告了他们的格致专门家、博士、学士,又考得澳洲之北,洋面上出了一条极大电鱼了。”说得众人大笑。宝玉道:“这么一来,他竟要当我们是个动物了。”谭瀛道:“我们怎么是动物,这船才是动物,我们还是动物肚子里的东西呢!”
说话间,忽听得一声响,忙向窗外看时,一颗弹子落在海里,直沉下去。那炮弹落下地方,正是方才本船浮起发电光的方面,原来那战船还赶来呢。老少年道:“那种船一个时辰,走不到我们一半的路,也要赶来,真是可怜可笑。”谭谭道:“我们何苦累他瞎赶呢!”说罢,又把发亮机开了一会。歇了一刻时候,又开一会,道:“好叫他知道我们走的快,自然不赶来了。”
不知那战船还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获奇珍顷刻变温凉 尝旨酒当筵论文野
却说谭瀛放了两回电光之后,那战船果然不来追赶了。宝玉道:“他还算知难而退呢!”老少年道:“虽是知难而退,然而也有得他猜疑了。”大家谈笑一会,然后散开,各到船边探望海境。
不多几时,便驶到赤道底下,宝玉道:“我们极冷的地方到过了,可惜只在冰窖底下行走,未曾露得天。此刻到了极热的地方,可要到上见见天气了。”海导见说,便把船浮起,揭去顶盖,众人都到最上层去眺望,果然炎热非常。老少年忽然想起,放在下层的珊瑚,会放出寒气的。何妨取一枝上来,看在这大热地上,是么个情形。想罢,便叫水手下去取一枝珊瑚上来。水手去了一会,取了上来,道:“好奇怪,这上层是六月,到了下层去便是腊月了。”说罢,放下珊瑚,众顿笕一阵清凉,十分爽快,同称奇异。宝玉问道:“你怎样知道他有这用处呢?”老少年把天到下层的情形详细告诉了。宝玉道:“原来如此。这东西倒是夏天的宝贝呢。”又眺望了多时,方才下去,盖了顶盖。此时舱里面早灌满了热气,海导要开冷气管,老少年道:“且不要开,验验这珊瑚看。”果然不一会,便清凉起来。老少年便叫仍把珊瑚送下去,宝玉也要下去看看。水手道:“先生们要下去,先要穿了冬衣,底下冷得狠呢!”众人听说,都带了冬衣下去,果然异常寒冷。宝玉道:“怎么就这种冷法?”老少年道:“你想烈日之下,只一枝珊瑚,便清凉起来。这里聚了百十来枝又没有透出去的地方,如何不冷!”众人围着那珊瑚看了一会,便都手脚僵冷起来。宝玉顾见一堆死貂鼠,便问怎么死了?老少年把看太守人的话,述了一遍。宝玉便拿起一个死貂鼠观看,见他毛色光润滑泽,十分可爱,便不住手的摩挲。一时之间,笕得两手和暖。顿时想起这东西生长在极冷的地方,自然了极热的皮毛,方能御得了寒。这死的一定是进舱之后热死的了。再看看蓄水池,已经结了二三尺厚的冰,那貂鼠,鯈鱼都在冰底下游泳。又想道:“幸得取了珊瑚进来,放出了这些寒气,才把他养活了。想罢,便把这思告诉了老少年。老少年取过死貂摩弄一会,果然双手就暖和了,点头道:“果然不错!”大众看了一会,都回到上层,仍旧盖好了舱板。此时上层又灌满了寒气,海导把暖气管开了好一会,方才复元。
原来这船舱里面用的是人力制成的空气候也是随意制成,便制了个不寒不热最温和的气候。除非开了顶盖及舱口,才有外面的四时气候。
闲话少提,且说水底猎艇走了不多两天,便回到了文明境界强字第二区的海口。把船浮起,揭去顶盖,大开四面舱口窗门。方指南取过无线电话筒,报知吴述起。不一会,述起坐弓飞车来到海边,乘了舢舨,过来相见。老少年、宝玉把沿路经历的略略述了一遍。述起大喜道:“得了许多异物回来,我国人又增长了许多见识了。二位路上辛苦,且先请到本学堂去歇歌罢。”老少年道:“先要设法处置了取来的东西。那海鳅非常之大,大约总有四五百尺长,怎么起上岸去呢?”述起道:“越过南极,都带回来了,怕没有法子拿他上来么?且请上了岸,慢慢再商量。”二人听说,便别过船上众人,乘杉舨登岸,上了飞车,回到水师学堂。分宾〔主〕坐定,童子献茶。述起道:“这回二位冒了大险,不特获了那些稀世之物,并且发明了南极是个旋涡。这场大功,着实可贺。”二人谦逊不遑。宝玉道:“还是请先设法安置了那大鳅,不然此刻夏天天气炎热,不要腐败了么!”述起道:“我们且发个电信给多见士,告诉了他,问他如何处置。”老少年道:“好,好!还有那个冰貂,是离冰就死的,也请发个电信,给动物院设法。但不知掌院是谁?”述起道:“就是见士的令兄多知,表字能士。”宝玉道:“这昆仲两位的名字,真取得好,并且又掌了这两个职司,真是名称其实了。”述起道:“他还有一位令弟,叫做多才,表字艺士。他的科学了不得!现在东部智字第一区,和东方法两个合开了一个极大的工厂。这一区的地方,竟然没有别家人家,全区都是他的工厂。”宝玉道:“这更了不得了。”老少年道:“既如此,我们何妨发了电信再闲谈呢。”述起便叫书记发了两处电信。老少年又道:“海鳅及那冰貂,是要他们来了设法的,其余何不叫人先起到这里来呢?”述起问:“其余还有多少东西?”老少年说了个大概,述起便派了四十名杂役,驾了五辆飞车,到船上去取。三人又复闲谈。
宝玉问起绳武如何不见。述起道:“近日放了暑假,所有本堂教习,都出外避暑去了。”宝道:“不知贵学堂有几位教员?”述起道:“分教共是五百员,教只有绳武一位。”宝玉道:“贵学堂学生共是五百员,不知如何教法?以五百教习教五万学生,本不算多,但是怎么调排得开呢?”述起道:“那天阁下去听绳武誁学的,是总誁堂。另外还有五十处分誁堂,每堂可容一千学生听誁。”说罢,便带宝玉去看了两处之后,绕出操场,只见一班学生,约有一千多人,在那里练习体操。宝玉道:“怎么这班学生不放假呢?”述起道:“这是放了假不愿出去,在这里自修的。”那学生见总办带了客来,都鞠躬为礼,述起也还礼,老少年和宝玉也鞠躬相还。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只见五辆飞车,从空落下。那大株珊瑚和那石头都拴在车下,小珊瑚和海马、死貂,分载车上带来了。四十名杂役冷的发抖,都道:“今年天气奇怪,只怕真要下六月雪了。”老少年顿足道:“这怪我不好,一时失于检点,不曾交代穿了冬衣去。你快走离了此地罢!到别处去就不冷了。”四十名杂役,便纷纷散去。
此时已是合操场都有了凉意,像是深秋光景了。述起另外叫人把海马和死貂先送到各座里去。老少年又叫取了一枝小珊瑚、一块石,都送到客座里,便赠与述起。又样取一件留着赠绳武,说道:“照例取了这些东西来,不应该私赠与人,是要都送到博物院去的,这个是聊以报借船之德。”述起道谢受了,同回到客座。设了这两件东西,就觉得满座清凉。老少年叫把珊瑚移到别室,单留下那石头,试验如何。验得也是放出清凉的,不胜之喜。述起道:“这是不知几万年的寒气,凝结而成的,自然应该如此,真算得希世之宝了。”老少年道:“这东西向来未曾发见过,不知叫什么名字,都是任凭人叫出来的。他能发出寒气来,这寒字要加的,叫他寒宝石罢。”宝玉道:“这是我们自己取得的,屺可以自夸为是宝,他葱翠的十分可爱,不如叫他‘寒翠石’罢。”述起道:“好个‘寒翠石’,这‘寒翠’两字典雅得狠呢。”
正说话间,忽见孙绳武来了,忽见孙绳武来了,后面跟着的便是多见士,还有两个童子,都背负着皮囊一个。三人连忙起立相迎,述起道:“怎么会得这般巧?”绳武道:“我恰好去看他二位猎大鹏,这里电信到了,见士怕鳅鱼坏了,我听说又获了什么奇珍异宝,也急于见识见识,所以附了见士的飞车来了。”述起道:“如何来得这样快?”绳武道:“若是平常快车,里有这么快?喜得他令弟艺士,新做了这一辆加快车,一个时辰能走到二千五百里,所以来得快弓。”一面说话,一面相让坐下。见士先向老、贾二人道了乏,又问了鳅鱼的尺寸大小。老少年道:“我们还没有量过呢。”见士道:“先量了。好设法载他去。”述起道:“他二位正愁没法达动他呢。”见士道:“这个容,易依他尺寸,做个皮袋盛了他,由隧车达去就是了。”述起便用无线电话筒叫船上派人下水去量尺寸。一会儿,由电话筒里回报说:“从头至尾,五百五十尺长,腰腹最粗处。围圆一百八十尺,最细处,围圆八十尺。最粗处距头一百尺,距尾三百五十尺。”见士听了,即照此尺寸,发了电信给多才,叫他赶速照尺寸做一个皮袋来,并问几天可以做好。不一会,多能士也到了,也是坐了加速飞车来的。相见聚话已毕,在车上取下一个大箱子下来。问老少年道:“这个箱子大小,可以容下那貂鼠了么?”老少年道:“只怕差得远呢。”能士愕然道:“猎了多少来?”老少年道:“是用网猎的,只知道一大群,却没有点个数,大约不下五六百个。只怕还装得下。只是还有鯈鱼,这东西是冷热都能受的,随便拿个什么东西装了去就是。”当下述起、绳武便叫置酒,代老少年、宝玉二人接风,并请二多。又打发飞车,请了猎艇上人来。设了两席,分宾主坐定,童子进上酒来。宝玉到此,并未喝过酒,也未曾提过酒。暗想:他们事事改良,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