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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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县衙姓周的跟你之间有什么勾结,但是官家的衙门不只县城一处,只要我们往别的衙门一报,看谁倒霉?姓周的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你跟我谈衙门……”
“装什么蒜?你杀官的案了已经远近皆知了。”
“杀官?那你找错人了,我没有杀官,杀官的不是我。”
“不要跟我说,到时候你跟官里的人说吧!”
穿长衫的转身要走。
“等一等!”燕翎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在屋里。
穿长衫的回过了身,他陡然一惊,因为这时候燕翎已经到了他眼前,他自然的反应,一惊之下摺扇挥了出去,但是,摺扇到了燕翎的手里。
燕翎道:“我不但非去不可,而且我现在就去,还要你给我带路。”
穿长衫的大惊失色,急退。
两个穿裤褂的就要探腰,可是手刚抬起,一声大叫又垂了下去,一时抬不起来了。
原来,两个人的腕子上分别挨了一摺扇。
只听燕翎道:“我看看谁敢再动?”
没人敢动了,喘口大气儿都不敢。
燕翎微扬声:“小妹,走吧!”
贾秀姑出来了,很快的走到燕翎身边。
燕翎向着穿长衫的道:“带路吧!还等什么?”
穿长衫的如逢大赦,忙带着两个穿裤褂的走了。
出了客栈,拴马桩上拴着三匹健骑,燕翎拉一匹给贾秀姑,自己拉过一匹,道:“剩下一匹马,大管事你看着办吧!”
不能三个人骑一匹,更不能给两个穿裤褂的骑,两个穿裤褂的只有靠自己的两条腿了。
孙家在城外,离城十几里,相当大的一片庄院。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见灯火点点,像一个小村镇似的。
高大的栅门上挂着两盏大灯,斗大的两个“孙”字,老远都看得见。
两盏大灯下,一边各四,是八名俐落打扮的汉子,一个人提着一口刀,挺慑人的。
三骑驰到,八名汉子迎上前来。
燕翎望长衫的:“怎么通报?怎么迎宾,大管事你来吧!”
穿衫的忙道:“我去通报。”
燕翎知道他要干什么,岂在乎这个?没拦他。
穿长衫一见燕翎没拦,忙催马往里去了。
燕翎跟贾秀姑也催马进了栅门,进栅门是个大广场,燕翎跟贾秀姑停了下来。
两个穿裤褂的跑到了,不但直喘,脸色也不对了,他俩跟那八个一嘀咕,那八个这才知道道是怎么回事,要动。
燕翎像脑袋后头长了眼:“这不是待客之道,要动也得等会儿。”
有一个不听话,钢刀出鞘,直扑燕翎。
燕翎回身一马鞭,不听话的那个刀掉了,人也趴下了。
没人敢再不听话了。
燕翎像个没事人儿。
就在这时候,忽然灯光大亮,把广场照得光同白昼。
原来,从庄院跑出一队人来,约摸有几十个,一手提着灯,一手拿着兵刃,领头的有三个人,穿长衫的跟两个中年人。
两个中年人打扮俐落,中等身材,可是看气势、看步履,一眼就可以看出都是内外双修的好手。
穿长衫的抬手一指:“就是他!”
当然,他指的是燕翎。
燕翎仍像个没事人儿。
两个打扮俐落的中年人往前行进,穿长衫的则跟在他们两个后头,看得出来,他是不愿太靠近,可又不得不跟着上前。
离燕翎差不多两三丈,两个打扮俐落的中年人停住了,穿长衫的当然也连忙停住。
两个人一打量燕翎,左边一个道:“你就是姓燕的?”
燕翎道:“不错。”
“你好大胆,你是个杀官重犯,天下缉拿,不论死活,你还敢到处跑?”
“你弄错了,我没有杀官。”
“你还不承认……”
“今天我来的是孙家,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孙家可以拿你送官……”
“孙家能做的,也就是这一样吧!”
“这就够了。”
“那就要看孙家是不是能拿我送官了。”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当世武林四大家,我已经试过三家了。”
“孙家跟那三家不一样。”
“我正好试试,孙家跟那三家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我刚说过,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容我先拜会孙家主人。”
“凭你也配见我家主人?”
燕翎一笑:“其他三家的主人我都见过了,我不信见不着你孙家主人。”
“只要你有见孙家主人的本事,还怕见不着孙家主人?”
“对,多谢你提醒了我,小妹!紧跟着我。”
燕翎催马就要往前。
“慢着!”左边打扮俐落中年人,指着贾秀姑望燕翎:“她是什么人?”
“同行贾姑娘。”
“孙家只认一个你姓燕的……”
贾秀姑道:“不要紧,我跟我三哥不分,你们只管往我身上招呼就是。”
“是么,姓燕的?”
“你们真只认一个我姓燕的么?”
“那就信不信由你了,上!”
他那里一声“上”,拿兵刃的同时腾扑,一把把钢刀映着明亮的灯光,耀眼!
燕翎又一声:“小妹,紧跟着我。”
贾秀姑道:“知道了,三哥只管忙你的。”
燕翎挥起了马鞭,马鞭没有光亮,但看得出燕翎的马鞭挥起了一圈淡乌色的幕,那把把钢刀只要一碰到那圈幕,立即闷哼连连,刀飞人倒,再看时,那些拿兵刃的已躺下了大半,剩下没躺下的急急退了回去。
燕翎道:“大概你们认为这本事还不够。”
“当然!”左边打扮俐落中年人惊怒道:“姓燕的,你下马!”
燕翎道:“小妹你别动。”
他翻身下马,接道:“我已经下了马了。”
“我看见了。”
左边打扮俐落中年人腾身扑向了燕翎,他空手,一个好手的一双手比利刃还厉害。
他自认是个好手,燕翎也认为他是个好手,可惜他没来得及出第四招,就摔了个狗啃泥。
右边那个没有扑击,他一抬手,庄院里涌出了一大群,个个是连发的强弩,都对准了燕翎。
贾秀姑忙叫:“三哥!”
燕翎道:“小妹,下马!紧跟着我。”
贾秀姑忙下了马,跟燕翎站在并肩。
燕翎道:“小妹,到我后头去。”
“不,我跟三哥一块儿……”
“小妹,听话!”
“三哥,没了你那还有我!”
只听右边打扮俐落中年人笑道:“姓燕的,跟你同行的这位姑娘够意思,只是够意思当不了用,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缚吧!”
燕翎道:“你以为这些连发的强弩奈何得了我?”
“你看呢?我以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俩就会变成刺猬,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同行这位姑娘想想。”
燕翎沉默了一下:“你们拿我,不外为送官。”
“你不失为一个明白人。”
“拿我送官,对你们又有多大好处?”
“那就是我孙家的事了。”
“你说过,只认一个我姓燕的。”
“不错,我说过。”
贾秀姑忙道:“三哥,没有你就没有我。”
燕翎像没听见:“说了就要算数。”
“当然。”
贾秀姑叫:“三哥……”
忽然,燕翎动了,在场的人都没看见燕翎动,但燕翎确实动了,因为右边打扮俐落中年人跟那穿长衫的落进了燕翎手里,燕翎一手一个,正扣着他们俩的“肩井”要穴,总不会是他俩自动到燕翎手里的。
穿长衫的似乎明白过来,惊声大叫,嚎丧似的。
燕翎像没听见,道:“那位下令,往这儿发射强弩吧!”
左边打扮俐落中年人刚吃过亏,嘴都摔破了,如今他不知所措。
那些弓箭手谁又敢乱动?”
贾秀姑这时候也明白了,笑了:“三哥真行!”
或许是穿长衫的一声声嚎丧似的叫,惊动了人,庄院里并肩走出两个老人,一穿白,一穿黑。
左边打扮俐落中午人忙奔了过去,躬身哈腰,状甚恭谨。
只听黑衣老人冰冷道:“姓燕的,放了他俩,我撤这些弓箭手。”
他一抬手,那些弓箭手鱼贯进入庄院不见。
燕翎松手往前一推,穿长衫的跟右边打扮俐落中年人踉跄前冲,扑倒在地,正扑在两名老人脚前。
黑衣老人一脚踢翻了穿长衫的:“孙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穿长衫的翻滚出老远,硬是一声没敢吭。
右边打扮俐落中年人站了起来,躬身哈腰,还没有说话。
黑衣老人扬手就是一个耳括子:“你也一样,谁叫你轻易动用弓箭手,孙家没别的办法了?”
右边打扮俐落中年人也是一句话没敢说,连抬手摸脸都没敢,任半边脸红肿起一片。
黑衣老人抬眼望燕翎:“你就是姓燕的?”
燕翎道:“你们每个人出来都要问一次么?”
“当然,要验明正身。”
“那么,我告诉你,没错!我就是姓燕的。”
“孙家没招你,没惹你,你跑到孙家撒什么野来了?”
“是你孙家人要拿我送官,我自己送上门来。”
“这就是了,你已经是天下缉拿,不论死活的重犯,还敢到处闹事?”
“你们知道,我是不得不来……”
“噢!”
“我个人的安全事小,不能让你们弃宗忘祖、祸国殃民!”
“姓燕的,你何指?”
“你又装什么糊涂?”
“姓燕的,你何妨把话说明白点?”
“敢做不敢当,这不像当世武林四大家之一,也的确跟其他三家不同,又能成什么气候?”
“姓燕的,泥菩萨过江,你都救不了自己,还管什么别人的闲事。”
“到底承认了,这还算有点勇气。”
“承认了你又怎么样?”
“你们应该知道,乱臣贼子是什么下场。”
“姓燕的,你住口!”
“叫你孙家主人出来……”
“姓燕的,你还不够格!”
“好。”
燕翎只一声“好”,再看时,他已经到了两名老人面前,一闪而回。
两名老人近心口处衣衫各添一个洞,那是马鞭鞭梢点的。
燕翎道:“够么?”
两名老人惊白了脸,白衣老人叫道:“姓燕的,你是那门那派出身?”
又来了!
其实,想想也难怪,碰上这种情形,谁都会禁不住问一声。
燕翎不答反问:“你们看呢?”
只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姓燕的后生,孙某在此。”
话声不大,但字字清晰可闻,显然发话人内力可观。
两名老人立即分退两旁,微微躬身,状至恭谨,其他的人也都躬下了身。
随着这话声,庄院里又走出一批人来。
一批人簇拥的一个人,簇拥人的那批人,老者、中年人都有,看得出,个个都是好手。
被那批人簇拥的那个人,则是一名华服老人,年约五旬上下,像貌相当清瞿。
燕翎知道,他既自称孙某,应该就是孙家主人。
华服老人一只锐利目光落在了燕翎脸上:“姓燕的后生,你非要见孙某不可?”
燕翎道:“不错。”
“如今孙某已然在此。”
“你孙家应该知道,我已经去过了其他三家。”
“当然知道。”
“那么我告诉你,今天我到孙家来,跟我去其他三家的目的相同。”
“你何不明说?”
“也无不可,我来看看,你孙家有没有卖身投靠。”
“我不认为其他三家那是卖身投靠……”
“你认为那是什么?”
“人各有志……”
“你这也是为你孙家辩护?”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不愿为己太甚,同样的,我也愿意认为你是一时糊涂,给你个回头的机会,只要你答应……”
“慢着,慢着!”华服老人抬手拦住了燕翎的话:“姓燕的后生,你凭什么?”
看得出,他是忍着盛怒。
“就凭我是大宋朝的子民。”
华服老人一阵冷笑:“好一个大宋朝的子民,你杀官,我还没有拿你送官。”
“我没有杀官,我杀的是乱臣贼子,要是你不知道回头,就跟他们一样。”
“这么说,你连我也要杀。”
“不错。”
一阵长笑划空响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