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一绺长发-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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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林听到身后有一口痰重重地喷在地上。
七月十五日,德林永远记住了这个让他流泪的日子。
这天晚上,小叶子仍旧在公司里加班工作,铁成推开了他的办公室。
铁成推开房门后又锁紧房门。
铁成脱掉了自己的衬衣。
小叶子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你想干什么?”
“干我早就想干的事!”铁成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要喊人了!”
“可以,现在整个大楼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应该想到后果!”
“这种话很多女人都对我说过!”
“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会跳下去!”
此时的小叶子已经拉开了窗前的玻璃门。
铁成冷冷地笑着:“如果今晚得不到你,我就会从这里跳下去!”
小叶子什么也没说,回过头,一脚踏向窗外……
小叶子走了以后,德林再也没有遇到像小叶子一样的女孩。
这也是他一直独身的原因。
有泪从德林的眼里流出来,窗外更加朦胧。
雨还在轻轻地下着。
德林试去眼角的泪痕,眼前出现一团蓝色的影子。
那不是小叶子的身影吗?
德林的眼睛子亮起来,细雨中一个女孩正沿着德林行车的方向舒缓地漫步。
女孩穿着一件蓝色的雨衣,有风吹在她的身上,拂起她的雨衣,像一团飘荡的云。
她就是小叶子!
飘逸的身栽,细瘦的腰肢。
德林行到女人的近前,一颗驿动的心又恢复了平静。
眼前的女孩要比小叶子清瘦得多。
她显然不是小叶子!
但这个女人肯定也像小叶子一样有着浪漫的性格和雅致的情调,不然她不会一个人在这寂寥的山野间体味这种诗意的风景。
女人听到卡车的声音,离开小路,她站在路边,向德林招了招手。
果然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
蓝色的雨帽遮住了女人的面部,她的鼻梁上架着一付黑色的墨镜,让德林看不出她的脸。
这种天气里有着如此的装束让人感到神秘且别有一番风味!
德林为女人打开了车门。
女人坐在车里没有说话,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细雨,心里仿佛蕴含着太多的心事。
“够浪漫的!”德林轻轻笑道。
“是心里孤独!”女人说道。
“这是很难得的风景,它确实能让人想起很多往事!”德林说道。
“很多往事对我来说是伤感,而对你来说也许是恐惧!”
德林打量着女人。
“看来你对我并不陌生!”德林说道。
“相信你也会记得我!”女人说道。
“你的话让我有些紧张!”德林说道。
“为什么紧张?”
“我想起了一个已故的女友,你真的很像她!”
“你到底想起来了!”女人说道。
德林再次打量起女人,他感到自己的毛孔一点点扩张,身上生起几丝雨水淋过的凉意。
“……不……你不是小叶子!”德林的声音少了一些底气。
女人没有说话,她抬手拨开头顶的雨帽,摘下墨镜,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下来,女人低着头慢慢地转向德林。
女人回头的那一刻,德林的头发根几乎立了起来,那一头秀发简直是小叶子的复活,当他看清女人的面孔时,悬起的心脏砰然落下,砸得胸膛水花四溅,泛起滚滚热潮。
德林轻轻一笑。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你让我虚惊一场,我以为是我的小叶子回来了!”德林笑道。
“我相信你很有城府!”女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德林问道。
“看着我!你会认出我!”女人说道。
眼前的女人确实有几分印象,德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面孔,记忆像一团灰色的雾,迷茫且散乱,德林拨开雾障向深处追溯。
这时,他闻到一股潮湿且发霉的气息,这种气息里还加杂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德林的心脏一紧,那团灰雾骤然开裂,他看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不错!眼前的女人就是几个星期前在假面舞会上见到的那个神秘女孩!
女孩像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瞪着怪异的眼睛盯着德林!
那是一双很有神的眼睛,虽然她做得有些夸张。
德林心里有些发虚,却没有那天晚上的惊恐,他完全分辩得出眼前的女孩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想起来了,”德林镇静地说道,“几个星期前在一个假面舞会里我们见过!”
“其实你最应该想起的是假面舞会以前的事情!”女孩微微地笑了笑。
“以前我们好像并不认识!”德林说道。
女孩没有说话,她沉默了片刻。
“停车!”女孩说道。
“你去哪?”
“回家!”
德林望着窗外,卡车已经来到了那座土坟的近前。
“可这里是野外!”
女孩盯着外面的土坟说道:“那就是我的家!”
德林一脚踩住刹车,耳边响起了铜锣般的轰鸣。
女人跳下车去,攸然没了踪影……
第五章德健(1)
德健屈指算来,从自己第一次出事那天起,已经经历了四起让他险些丧命的事故。每次事故的发生都是被一些诡谲怪异的东西吓得脉搏失控。他相信人世间是有鬼的,那个可怕的幽灵正准备时时刻刻拿下他的性命。
德健很清楚这个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但他不想回忆那段让他追悔莫及的往事。
在悔恨中生活是弱者的表现,只有勇敢地面对现实才是真正的强者!
多少年来自己正是用这种信念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闯出了自己天地。
人生是苦海,当你搏过这片苦海才能尝到幸福的滋味,德健觉得他已经爬上了苦海的彼岸,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能充分享受幸福的滋味,却一下子踏进烂泥里。
这是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如果生活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回到那片苦海里继续挣扎,也绝不过这种地狱一般的日子!
可是,人生还有第二次选择吗?
现在自己终于从这潭烂泥里拔了出来。
虽然这番挣扎让他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这就是他的命!
德健相信命运。
半年前德健曾找过一个算命的先生给自己卜过一卦。
先生说“孬人一生骑大马,良者落迫地上爬!”
先生告诉德健:“你是骑马的命!”
德健不是傻瓜,他完全明白先生话中的内涵——自己是个孬种!
但命好!
那天,德健将身上所有的钞票都扔给了先生。他知道遇到了高人,先生已然洞悉了他的状况,他没有像所有的江湖骗子那样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他直言了自己的品性,同时也道出了德健心底的玄机。
德健内心也承认,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人的命运并不是以本性的善恶来按排的,它有自己运行的轨迹。
所以说堂弟德林的倒霉那也是他的命!
德林之所以有今天,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坎儿!
没有人能够救他,因为跟本没有人能够与命运抗衡!
德林开上卡车,遭遇到与德健同样的惊魂之后,德健晦暗的情绪开始一点点舒展,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要出现转机,那场灾难已经转移了目标,它正悄悄地降临到另外一个人的头上。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同时也是他努力的结果!
人虽然无法抗击命运,但完全可以与灾难抗衡,德林能否走出这场灾难,那就要看他的能力和造化了。
命运没有丑恶,没有阴谋,没有责难,所有的存在都是命运的使然!
第五章德健(2)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德健停下卡车的日子,全身心投入到另一种生活中,那就是享受生命的快乐。
最初的日子里他与朋友们一起喝酒、蹦迪、泡吧、找小姐,玩过乐过之后,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虚无感。他甚至回味起坐在卡车上那种忙忙碌碌的生活。
一次偶然的机会,德健彻底摆脱了虚无的感觉,他的心情像刚刚绽开的花朵又逢雨露的滋润,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德健感觉这下自己真的活出了滋味!
德健遭遇了爱情。
虽然那仅仅是一夜的激情,但德健相信那是他生命旅途中最为壮观的情感。
“月朦胧”酒吧位于城市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德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事实上他也不屑于来这种没有名气的地方消遣。他经常光顾的是那些大型娱乐城、靡艳的夜总会和豪华的酒楼。以德健的实力,他能够玩得起这些奢华的东西,奔波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人生的底层中周旋,看尽了白眼和鄙视,现在自己能够抬着脑袋做人,也绝不会弯着腰去享受。
那天晚上,德健接到海通公司李部长的电话,要他去他家里搓麻,德健放下电话悟出了李部长搓麻之外的含义,自己的很多生意都是从他那挖来的,除了逢年过节要表示必要的意思之外,平常的日子也要适当的打点。自从德林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他一直没有好心情去应酬他,李部长显然不会舒心,自然会给德健打来电话。
德健带足了钞票,他在李部长家的麻将桌上吸了几支烟的功夫,就把身上的钞票全都移到了李部长的口袋里,德健表示手气不佳,再玩下去他得把车子押进去!尔后,德健离开了李部长的家门。
如果是白天,“月朦胧”酒吧显然没什么特色,晚上却别有一番风景。它的门口缀满了银色的霓虹灯,远远看去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泛着薄薄的雾气,滚动着璀灿透明的浪花。
德健有种口渴的感觉。
于是他很自然地将车子停在了“月朦胧”酒吧的门口。
他觉得在这种地方喝上一杯冰啤应该是种很好的享受。
德健走进酒吧里却再也不愿意出来了。
音乐很忧伤。
这里没有迪厅的疯狂,也没有夜总会的喧哗。这里的人衣冠楚楚且面色沉稳。
德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叫了两杯冰啤,慢慢喝下,他对这里的环境他一时还不太适应,但感觉确实不错。
接着德健看到一个人,这个人让德健把“月朦胧”酒吧与一般的娱乐场所区分开来。
那个人是位老教授,德健曾在八年前见过他,现在的老教授与八年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头发比过去少了许多。
八年前德健还没有买上卡车,他在一家搬家公司里打短工。那天他与几个工人给教授家里搬家。德健搬着一部电脑不小心摔倒在地,机箱当时就变成一只瘪盒子,老教授摸着他的电脑心疼不已,他说这里面存着他的论文。当时德健吓得没了脉,他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老教授扶起德健,并安慰着他:“论文没了可以再写,只要你没事就好!”
那个时候一部电脑要花上上万元的钞票,而老教授没让他赔一分钱。
德健感动得几乎落泪,同时将老教授的形象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此时的老教授正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方桌上,他的双手握住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老教授半低着头,仿佛有无限心事要对女人诉说。
那个女人当然不是老教授的妻子!
德健重新打量起酒吧里的男男女女,他没有发现那种浓妆艳抹轻佻乖张的小姐,也没看到那些飞扬拔扈放荡无忌的男人。
这里的人们个个都很平静,平静得像一群绅士和淑女。
德健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圈子里。
他突然有种拘谨的感觉。
一缕玫瑰花的清香飘进了德健鼻子里,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了德健近前。
“我可以坐这吗?”女人说道。
“当然可以!”德健点头说道。
女人大约有二十七八岁样子,一身淡红色的长裙。她的眉毛很细,向着眉间微微地收拢,她的嘴唇显然也打过唇膏,是那种无色透明质地,显得颇为端庄和素雅。
她的脖子上没有饰物,她的耳朵上也没有任何装饰,这是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