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夏雪-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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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都要搬到外面去吗?”肖楠,马不停蹄地又来到厨房后面的仓库里,朝正在向外搬东西的阿瑶问道。
“是的,地拖完了吗?”怀里抱着自助餐温汤用的电锅的阿瑶,边向外走边问道。
“全都拖完了。”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那些地,就只有我来拖了。”阿瑶充满感激般地说。
肖楠,拖完了酒店里所有的地面后,浑身上下,真的是再没有多少力气了。但是,他不能看着阿瑶一个人在那里忙
这忙那。所有的活,都必须由他和阿瑶两个人来完成。他要偷懒的话,那么活,就只有落在阿瑶一个人的身上了。肖楠,
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肖楠,来日本以后,无论在哪家店里打工,他都是从不偷懒的。他在打工的时候,非常的卖力气,因此,他受到了
几家店里的店长的赏识。肖楠在以前的打工中,一直都是在厨房里做事,像今天在“梅香”这家酒店里,做服务生还是
第一次。因肖楠的年龄偏大,加之又是个男性,因此在日本的酒店里打工时,让他做服务生的时候是很少见的。
不过,在“梅香”这家酒店里做服务生,不仅仅是要干服务生应该做的工作,其他的很多工作都要做才行。肖楠,
今天是第一天第一次做服务生的工作,因此他还有些不太适应。他在默默地干着活,他边干,还在边摸索着。肖楠,由
于在几家店里打过工,因此,他摸索总结了许多在打工方面的经验。不过,比起做服务生,他还是觉得在厨房里做,对
自己感到更有自信。
40。体验“梅香”酒店的更加紧张与忙碌
肖楠、阿瑶两个人,在11点之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都搞完了。为了不出任何闪失,两个人,仍在摆放着各种美
味菜肴的下面燃着文火的盛菜的托盘前,仔细地巡视着,惟恐有什么遗漏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的地方。肖楠的目光,环
视着摆放着水果和各种点心的平台。酒店,为客人提供的免费咖啡,已经由阿瑶用电子煮咖啡机,煮好了放在那儿。从
厨房里蒸好后,拿到前面可移动的加热车上的各种小笼屉,正冒着热气。肖楠,走到放餐具的台子前,觉得筷子似乎少
了一些,于是,他到厨房里,又取出很多筷子放好。
“早上好!妈妈。”阿瑶,先发现了身上裹着裘皮大衣的,从酒店门外走进来的女老板。
“地拖了吗?”女老板,还未等肖楠上前问好,便先朝着阿瑶问道。
“拖好了,是肖楠拖的。”阿瑶,想在女老板的面前,替肖楠买好。
“……”女老板,没有理睬站在她面前的阿瑶,板着面孔,径直向里边的大厅走去。
不知为什么,肖楠,不喜欢这个身为台湾人的女老板。女老板,看人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在以后的日子
里,肖楠,从别人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有关女老板的事情。女老板,年轻的时候,从台湾来到日本,起初,曾在酒吧里做
陪酒女郎,尔后,与她来往密切的一个客人偷偷同居,并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她想要同那个有家室的,曾经许诺和她结
婚的男人摊牌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突然在她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犹如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令她无处寻觅。
在那之后,她用多年来自己积攒的一笔钱,开了这家酒店经营至今。
“欢迎光临!里面请。”肖楠,站在酒店的入口处,用流利的日语招呼着客人。
叮咚……叮咚……随着装置在酒店墙壁上的客人点菜时用的电子显示器中发出的响声,肖楠,急忙从裤子的口袋里,
取出手携式电子点菜器,按着墙壁上电子显示屏上提示的客人座位的号码,朝那边跑了过去。
由于这家酒店自助餐的价格十分低廉,每位才1050日圆,加之酒店又经常在名古屋的电视上,做广告宣传,因此来
这里吃自助餐的日本人、中国人应接不暇,有时客人需要在酒店的外面,排队等候位子。1050日圆,在日本恐怕连买一
盒上好的盒饭都买不到。而在这家酒店里,只要你的胃口没问题,你可以坐在那里,尽情地享受地道的中华料理。这家
酒店的厨师和配餐的师傅,都是女老板通过日本的劳务输入公司,从中国境内聘用的。
“肖楠,快去告诉厨房里的师傅,外面的小龙包没有了。”正在为客人结帐的阿瑶,冲着肖楠喊道。
“这帮鬼子,真他妈的能吃。”厨房里来自国内东北的,负责蒸小笼屉的身高马大的大姐,打趣般地说。
肖楠传完话后,走到放小笼屉的带加温功能的可移动的车前看了看,放在上面的小笼屉,早已寥寥无几,刚从厨房
里,端出的几组热气腾腾的叠放在一起的一米多高的小笼屉,还没等在移动车上放稳,就被一拥而上的客人抢夺一空。
肖楠,来到日本以后,真是大长了见识,在国内做翻译时,他所见到的日本人,都是彬彬有礼,遇事,总是礼让于人,
而后之,然而,从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男男女女的身上,却看不出有半点的斯文和礼让。
“餐具用光了,肖楠。”阿瑶急得团团转,忙得不可开交。
“我去厨房洗餐具。”肖楠说着,将握在手里的电子点菜器,迅速交给了阿瑶。
“对不起,这些餐具,可以撤下去吗?”肖楠来到客人的座位旁,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已经用过的一大堆餐具问道。
肖楠,近乎是小跑着,穿梭在客人与客人的座位之间, 他很快就将客人用过的餐具,全都弄到了厨房里。而后,
他用最短的时间把餐具洗好,并将擦拭得干净的餐具,分别摆在了各自的地方。
“辛苦啦!”阿瑶的脸上,流露出了对肖楠赞许的表情。
“叔叔,我要一杯乌龙茶。”一个四、五岁模样的讲汉语的小女孩,边用手拉扯着肖楠的围裙的一角,边朝他举起
了拿在另一只手里的空杯子。
“小心点儿,拿好了。”肖楠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杯子,在里面倒满了乌龙茶,并轻柔地递到她手里后说道。
“谢谢叔叔!”小女孩道了谢,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杯子,向她妈妈坐的座位走去。
肖楠,站在一旁,目视着小女孩的背影,他一时间,仿佛被某种东西所感染。他陡然慌忙地朝卫生间走去。进入卫
生间,他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伫立在早晨被他打扫卫生时,擦拭得光洁明亮得一尘不染的玻璃镜子前,泪水不争气地顺
着他的面颊,向下滑落。肖楠,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那张苍白的,和日渐消瘦的脸,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泪水
拭去,走出了卫生间。
肖楠,觉得方才自己有些过于失态,来到日本以后,他很怕与小孩子接触。每当看到孩子,就会立刻想起自己在机
场与女儿晶晶分别时的那一幕。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肖楠,似乎才真正感悟到了寂寞、孤独、疲惫、思念、困顿、
悲伤的更深一个层次里的含义。
“肖楠,可以收了。”阿瑶,用手指着墙壁上的石英钟对他说。
“哦,都三点钟啦?”肖楠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酒店的自助餐,在午后3 点钟准时结束。肖楠、阿瑶两个人,要把自助餐所用的全部器具,都要按顺序,放回到厨
房后面的仓库里,而且,要把所有被弄乱的客人就餐时使用的桌子,按原先的样子重新摆好。当然,整个店里的卫生,
也必须重新再打扫一遍。
“阿瑶,吃饭啦!”厨房里的厨师们,在喊她吃饭。
“肖楠,我们吃饭吧,卫生吃了饭之后,再打扫吧。”阿瑶,对仍在忙碌着的肖楠说道。
酒店里的七、八个人,围坐在一个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大圆桌边吃饭。饭菜,是方才由肖楠、阿瑶,从残留在托盘中
的菜盛出来的,有一些是很不错的菜,有鱼;有肉;还有青菜。而这时酒店的女老板,碰巧有事出去了。大家可以借着
吃饭的机会,坐在椅子上稍微地休息一会儿。
“肖楠,你多吃点儿菜!”阿瑶,将一盘炸鸡块,推到他的面前说。
坐在椅子上的肖楠,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他坐在那儿,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发呆,仿佛他累得连拿筷子的力气都
没有了。
吃过了饭,肖楠,看了阿瑶一眼,便主动拿起拖布,向酒店里面的大厅走去。
41。他乡遇故人
肖楠,傍晚5 点钟,准时离开了“梅香”酒店,接着,他又骑着自行车,朝着“华盛顿中餐大酒店”的方向骑去。
今天是星期天,因此,他要从晚间6 点钟,开始到“华盛顿中餐大酒店”那里去打工。“华盛顿中餐大酒店”,离“梅
香”酒店很近,肖楠,骑着自行车,走近路只用了25分钟,就来到了“华盛顿中餐大酒店”。肖楠,在离酒店稍远的地
方,锁好了自己的自行车后,便抓紧一切时间,在地下负一层的更衣室里,换好了衣服。尔后,他来到了更衣室中的一
个存放着酒店里的杂物的阁楼上面,他在钢筋的阁楼地板上,躺了下来。现在的时间,是5 :30分,离6 点钟的上班时
间,还剩有30分钟。肖楠,将自己的身体,躺在钢筋的地板上,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休息的方式。只有将路
上的时间压缩出来,他才可以暂时放松一下自己万般疲惫的身躯。
“早上好!”肖楠,于6 点前5 分,走进了“华盛顿中餐大酒店”的厨房,他在同大家打着招呼。
“早上好!”正在整理作料的王建国说。
“噢,今天有国内的客人,在这里举行宴会吗?”肖楠,看着挂在厨房墙壁上的订餐卡,感到很意外。
“是的,是国内北方某杂技代表团的客人,在这里就餐。”赵明杰说。
肖楠,前几天,曾在名古屋的新闻媒体上,看到了一些有关中国北方某杂技代表团,来名古屋访问演出的报道。据
说,北方某杂技代表团,在名古屋的这次演出,取得了圆满的成功。给名古屋的市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印象。但,令
肖楠感到意外的,是没有想到,北方某杂技代表团的成员,竟会在这家酒店里举行宴会。肖楠,在小的时候,很喜欢看
国内的杂技表演,说起来,北方某杂技团的表演,肖楠在国内时,就曾经看过几次。应该说这个出访日本的北方某杂技
代表团的表演,是非常精湛和出类拔萃的。
“肖楠,不到前面去看望一下故乡的亲人吗?”王建国打趣般地说。
“免了,还是在厨房里,为故乡的亲人们服好务吧。”肖楠说。
“好呀,我们也都加把劲儿吧,保证让他们吃得满意。”赵明杰胸有成竹般地说。
“中国的女人,真漂亮呀!”厨房里的日本男孩大桥一男,借故溜到前面的宴会厅里,瞧了一眼北方某杂技团的年
轻漂亮的女团员,回来后说道。
“那当然啦,中国北方的女孩,最漂亮啦!”王建国神采奕奕地说。
只有在这种时候,漂泊在海外的中国人,才会感到那种作为中国人,应有的骄傲与自豪。肖楠,在接到从前面传过
来的一份水饺,和一份煎饺的两份单子后,就马上去准备了。肖楠,煮水饺时,不敢有半点儿的疏忽,他一丝不苟地煮
着水饺;煎着煎饺。生怕弄不好,会倒了北方某杂技团客人的胃口。肖楠的刻意打造,最终换回了料理长佐佐木的赞赏。
肖楠,这天晚上,在厨房里边做事,边时不时地透过厨房传菜的窗口,向坐在大厅里面的北方某杂技团的团员们张
望,他很想到北方某杂技团就餐的大厅里,去和故乡的亲人,打一下招呼。可是,肖楠,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的这种冲
动。他自己仔细地瞧了瞧自己的这副模样,感到有些自惭形秽。
肖楠,上身穿了件白色的棉布上衣,下身穿了一条蓝色的裤子,头上还戴了一顶白色的帆布船型帽。由于穿在他上
身的白色棉布上衣,很久没有洗,衣服的前胸襟上,挂满了黄色的油污。肖楠想,他自己这副很脏的样子,怎么可以去
大厅里,见来自国内北方某杂技团的客人呢。
肖楠,自从来到日本以后,每天除了到语言学校里,去上那半天课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打工上面。
时间,对于他来说,近乎到了分秒必争的程度。因此,他没有时间,去注意自己着装的是否得体。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
力,去顾及这些。这和他在国内公司里工作时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然而,让肖楠感到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晚上,北方某杂技团的客人,在肖楠打工的那家“华盛顿中餐大
酒店”里就餐时,由于厨房的料理长佐佐木,把厨房里,有中国厨师的事情,告诉了在大厅里就餐的北方某杂技团的客
人们,北方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