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哲理小品(外国卷)-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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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过于热衷某一件事,这会使你产生一种癖好。每一种癖好自会有它的痛苦。当你实现或接近实现你的癖好时,会令你陶然入醉。
而每一次陶醉都会导致你有所疏失,甚至失去理智。于是,给那些搬弄是非者以评头论足的可乘之机。
每当这种关头,智者丝毫不会惊慌,既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又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依然孜孜以求。
庸人则早已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却又不顾首尾,目空一切,搞得到处沸沸扬扬。
倘若你想站在智者的行列,如果不是每天都有什么收获,也该每周有所收获,哪怕一个月总该有一次收获。否则,你就应该反躬自问,检讨一下你的这一段人生是怎样度过的?是否真正做到献身科学,或为后世积德,或为今世做些有益的事,从而没有虚度年华?
抑或连你自己也不清楚你的作为?
这种动物叫做人
○图霍尔斯基
人有两条腿和两个信仰。境况好的时候,他有一种信仰,境况不好的时候他又有一种信仰。这后一种信仰就叫宗教。
人是脊椎动物,有一颗不朽的灵魂;还有一个祖国,以使他不至于太狂妄。
人是通过自然的方式产生的,然而这种自然的方式却被他认为是不自然的,并且不愿意谈及它。他被生了出来,可是并没有人问他要不要被生出来。
人是一种有用的生物,因为士兵的阵亡可以抬高股票价格,矿工的死亡可以提高矿主的利润,人的死亡可以让科学、文化、艺术跃上一个新台阶。
人除了繁衍后代和吃喝的本能以外,还有两种癖好:制造噪音,不注意听别人说话。人简直可以被界定为一种从不听别人说话的生物。如果是智者的话,那他这样做是对的,因为他所听到的很少是明智的话。人很喜欢听的是:承诺、谄媚、赞许和夸奖。当你说谄媚话的时候,不妨把你想要说的话再作三分夸张。
人对同类是苛刻的,所以他发明了法规。他自己不能做的事,其他人也当然不能做。
要想信任一个人,你最好骑在他背上;最起码在你压在他身上的这段时间里,你是有把握他不会跑开的。有的人也信赖品德。
人分成两种:男的那种不愿意思考,女的那种不会思考。这两种人都有所谓的感觉:撩起这种感觉的最保险方式是调动人体的某些敏感部位。这种情形又让一些人分泌出抒情诗。
人是荤素皆食的生物;在北极探险的途中他们有时也吃自己的同类;但法西斯把这一切又都给抵消了。
人是一种政治性的生物,最喜欢堆成团度过他的一生。任何一堆都痛恨其他的堆群,因为那是其他的;但又恨自己的这堆,因为那是自己的。这后一种憎恨被称为爱国主义。
每个人都有一个肝,一个脾,一个肺和一面国旗;所有这些器官都是缺一不可的。据说有没有肝、没有脾、只有半个肺的人;可是没有国旗的人是没有的。
繁衍行为微弱的话,人就会想出各种招术:斗牛,犯罪,运动和司法。
友好相处的人是没有的,有的只是统治与被统治的人。不过还没有能统治自己的人,因为他身上持不同政见的奴性的一半总是比有掌权癖好的另一半强大。每个人都是自己手下的败将。
人是不喜欢死去的,因为他不知道死了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即使他自以为已经知道死后将会发生什么,他还是不想死,还想让老朽的躯体再支撑一阵子。说是一阵子,实际有那么点“永恒”的意思。
另外,人还是这样一种生物:进门之前首先敲门,放糟糕的音乐,让他的狗乱叫。人有时候也会安静下来,但那时他已经死了。
个性的表露
○阿诺德·贝内科
我意识到一件很奇异也很有意义的事情是,一个人往往不清楚自己留给别人的印象怎样。是好,是坏呢,还是不好不坏,这些倒是能够十分准确地猜测出来——有些人甚至没有必要让你去猜测,他们差不多就讲给你听了——但是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要说的远不止这个。我想要说的是,一个人头脑中对自己的印象和他本人在他朋友们头脑中的印象往往很不一致。你曾经想到这样的事吗?——世上有那么一个诡异的人,到处跑来跑去,上街访友,又说又笑,口出怨言,大发议论,他的朋友都对他很熟悉,对他早已知根知底,对他的看法早有定论——但除了偶尔且谨慎的只言片语外,平时却很少对他透露。而那个人就是你自己。比如,你走进一家客厅去喝茶,你敢说你能认得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吗?我看不一定。很可能,你也会像客厅里的客人那样,当你难以忍受其他客人的骚扰时心里就盘算说:这是哪个家伙,真是怪异。但愿他少讨人嫌。你的第一反应就是略带敌意。甚至就连你突然在一面镜子前面遇到了你自己,穿的衣服也正是你心里记得很清楚的那天的服装,无论如何,你还是会因认出了你就是你而感到吃惊。还有,当你偶尔到镜子前整理头发时,尽管是在最清醒的大清早时刻,你不是也好像瞥见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吗?而且这陌生人还让你颇为好奇呢。如果说连形式、颜色、动作这类准确的外观细节都是这样,那么对于像心智和道德这种不易把握的复杂情况又将怎样呢?
有人真心实意地去努力留下一个好印象。但结果怎样呢,不过是被他的朋友们在内心深处认为他是一个刻意给人留下好印象的人。
如果只凭单独会一次面或几次面——一个人倒很能迫使另一个人接受他本人希望造成的某种印象。但是如果接受印象的人有足够的时间来自由支配,那么印象的给予者就只能束手静坐了,因为他的所有招数都丝毫改变不了或影响不了他最终所造成的印象。真正的印象是在结尾,是无意而不是刻意造成的。同时,它也是无意而不是刻意接受的。它的形成要靠双方,而且是事先就已经确定的,最终的欺骗是不可能的……
抱负之内涵
○约瑟夫·爱泼斯坦
假如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没有雄心壮志,会怎样呢?不难想像,或许,这个世界会更加和善,无欲无求,没有纷争摩擦,人们有充裕的时间反思;工作不是为了个人私欲,而是为了集体的利益;世间再无竞争,冲突也会消除,紧张的生活将成为历史,压力将不复存在;艺术不再让人厌烦,其功能将纯粹是为了庆典;作为社会单位的家庭及其所带来的精神伤痛也将荡然无存;人们也会愈加长寿,很少人会死于因过度劳累而引发的心脏病或中风;焦虑将远离人们的生活;时间将无止境地延长,因为人们不再胸怀抱负。
啊。那样的人生该多么的乏味空虚啊!
如今,人们都说,成功是一个神话,所以抱负更是虚幻无形。这难道是说成功非真实存在?而成就也只是一场空?与星体运转和宇宙事件相比,全人类的种种努力都是微不足道吗?显然,不是所有的成功都值得称道,不是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应滋养。一个人很快就能自然学会选择,哪些值得,哪些不值得。然而,就连最愤世嫉俗的人也承认成功的确存在;成就的意义举足轻重;真正的神话存于那些碌碌无为者的无用之举。否认成功的存在,就等于接受了一种容易让人混淆的观点。这种观点实际上暗含着,要根除所有提高能力的动机,泯灭追求成功的兴趣,并消除对子孙的关注。
我们无法选择出身和父母,也无法选择出生的历史时期、国家或成长环境。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能选择死亡,更不能选择死亡的时间或者条件。但是,在这些无法选择的领域,我们可以选择怎样活着:是勇敢无畏地活着,还是战战兢兢地生存;是活得光明磊落,还是卑鄙无耻;是目标坚定,还是得过且过。我们要权衡生活中的轻重缓急,选择让生命更具意义的事,决定要做或拒绝做的事。但是,不论世界如何漠视我们所做出的选择,那些的确都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总之,我们的抉择,构成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命运的构筑正取决于抱负的全部内容。
为悠闲者辩护
○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
忙而无暇,无论在中学或大学,还是在教会或市场,都是缺乏活力的一种症状;而忙里偷闲的能力,则暗示着广泛的兴趣和强烈的个性。我们身边总有一些半死不活、抱残守缺之辈,除了从事某种平常的职业外;他们对生活并无半分感受。如果领这些家伙到乡间或让他们乘上轮船,你会发现他们对自己的书桌或书房是如何朝思暮想。
他们全无好奇之心,不能肆意纵情于偶然突发的刺激,无法享受纯粹的感官带来的乐趣;除非必然之神用棍子乱打他们一顿,否则他们会站着纹丝不动。跟这帮人说话,完全是白费口舌。他们无法悠然自乐,他们的本性不够宽容大度,他们是在一种昏迷状况中度过悠闲时光的,而不是像在轧金厂里拼命干活那样。当他们无需去工作,当他们不感到饥肠辘辘也不觉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熙熙攘攘的整个世界对于他们是一片空白。假若不得不花一个小时左右等候火车,他们会两眼圆睁、憨态可掬地发呆。看到他们,你可能会想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一看,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交谈;你可能会觉得他们身体瘫痪了或被人疏远了,实际上他们可能在各自的工作中都是任劳任怨、尽职尽责之人,对契约中的瑕疵或市场的变化目光敏锐。他们上过中学,读过大学,但是他们始终将目光放在夺取奖章上;他们在世界上游历颇广,与有识之士交往,但是他们心里念叨的始终是自己的事情。仿佛还嫌一个人的灵魂刚开始的时候不够小似的,他们压缩了自己的灵魂世界——只顾工作,从不娱乐,终其一生;直到他们年已四十,在这里苦候火车,对身边的事物无精打采,头脑中毫无娱乐的材料,没有任何一个思想是与另一思想相互抵牾的。在还光着屁股的时候,他可能在箱子上攀上爬下;在二十岁的时候,他可能目不转睛地直瞪着姑娘;但是现在烟斗抽空了,鼻烟盒也吸光了,我们这位可敬的先生腰板直挺挺地坐在长凳上,目光郁闷。在我看来,这称不上是成功的人生。
但是,由于他这种忙忙碌碌的习性而深受其苦的,不仅仅是他本人,还有他的妻子儿女、亲戚朋友,甚至还包括与他同乘一节车厢或一辆公共汽车的那些人。自始至终地献身于一个人所谓的职责,只有依靠始终如一地忽略众多其他事情才能维持。而他的职责是否就是他应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这可万难确定。如果不偏不倚地判断一下,那么显然—清二楚的是,在人生这个剧场里上演的最聪明、最善良、最慈悲的角色当中,有很多是由无偿的演员来扮演的,而在世人们看来,属于悠闲的时光。因为在这个剧场里,不但走路的绅士、放歌的侍女、在乐队席里一丝不苟地拉着小提琴伴奏的人,而且坐在长凳上观看并鼓掌的人,实际上都在各自扮演着一个个角色,并对整体的效果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毫无疑问,你受惠于你的律师和
股票经纪人、将你从一处快速地载往另一处的列车员和信号员、为保护四方安宁而在街道上巡逻的警察;但是对那些施惠于你的其他人,譬如令你开怀大笑的偶遇之人或者陪伴在你的饭桌旁的有趣之人,你的心中就不存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
由于纽科姆上校的帮忙,他的朋友破了财;弗雷德·贝哈姆向人借衬衣,很有一手;但是和巴恩斯先生相比,与这两位交往要有趣得多。尽管福斯塔夫既不庄重也不诚实,我认为我可以指名道姓地指出一两位愁眉苦脸的巴拉巴之流,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他们可能要好得多。哈兹里特曾提到,与他那些可以夸耀于人的众多朋友相比,他对诺思科特更感恩不尽,虽然诺思科特对他并未做出任何可称为恩惠的举动,因为他强调一个有趣的同伴就是最大的施恩者。我知道世上有些人,除非给予他们的恩惠是以痛苦和苦难作为代价的,否则他们便毫无感恩戴德之心。这种人的性情真是难以伺候。一个人可能寄送给你长达六页信纸的引人入胜的闲话漫谈,或者你可能花上半个钟头阅读他的一篇文章,感到不胜愉快,甚至颇有所获;难道你认为如果他就像与魔鬼签订契约一样,用心血制成手稿,就是更有恩于你?你真的以为如果你的来信者一直恶语诅咒你的纠缠不休,你就会对他更加感激涕零?乐趣比责任对人更有益处,因为如同仁慈一样,由于它们是自然流露的,因此给人双倍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