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罂粟花-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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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出阴招玉石藏白粉
这一夜,英子又失眠了。她心神不安地将老刁叫起来,又一次商量起了对策:“老刁,现在中国警方对毒品的监管越来越严,我们的货一批批被他们查获,看来货要进入中国市场真是太难了。我有一个想法,不如我们设计另一条运输通道怎样?”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老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答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英子问道。
“还没有想成熟。”老刁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主意,你让杜豪与那个广东的下家猛子联系一下,看他在香港有没有客户?我们绕开中国,走泰国到香港,可以先水运至泰国,然后从泰国再空运到香港。我们的货要是到了香港,不就等于到了美国和欧洲吗?那样利润可就大多了,你觉得怎么样?”英子神采飞扬地对老刁说着,脑海里幻想着她的货运到了世界各地,大把大把的美元、欧币滚滚而来。
“你怎么跟我想到一处了!我也正捉摸着,我们下一批货最好走这一条线。哈哈,我俩真是一条心呀。”老刁目不转睛地看着英子说道。
“可是用什么东西运送,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英子边说边用手掐了一下老刁的脸,“就你这张讨人喜欢的嘴,总是那么会说话。”俩人嘻嘻哈哈了一番,英子接着说道:“近期让杜豪千万不要入境了,先避一避风头。”
“这,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老刁答道。
广州市区,灯火辉煌。夜色中,两个人影来到机场货仓,他们匆匆忙忙取走了两个十分沉重的箱子,瞬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两个人幽灵般地开着黑色奥迪车,忽而出现在明亮的马路上,忽而又消失在黑沉沉的小巷中。在一栋高耸入云的高楼前,那辆车终于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两个神秘的男人,动作迅速地将那两个沉重的箱子搬进了楼里。
楼层中的一个房间的灯亮了,进了屋的两个男子鬼鬼祟祟地将门反锁上,打开箱子的包装,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展现在他们的眼前。刹那间,两个盯着玉石的男人像两只饥饿已久的野兽,突然间闻到一块唾手可得的鲜嫩肉块,眼里放着贪婪的光,恨不得扑上去狼吞虎咽地饱食一顿。
“我苦心经营的货,到了,终于到了。”面对辗转几地最终运到他手里的“货”,年长的男子努力克制着狂跳不已的心。他压低声音对旁边那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说着。
这个年龄稍长的男人,一道浓黑眉毛下,一双大而有些向外凸出的眼睛,鼻子很直,嘴唇却很厚,两眼很阴险,面色冷酷。此男子看似身强体壮,走起路来腿却有些瘸。他就是为英子在国内销售“货”、与杜豪未曾谋面却已合作过多次的广州毒品批发商猛子。旁边的小伙子是他的马仔,名叫阿仔。
“货在哪里?豪哥是怎样说的?”阿仔问道。
“货在里面,哈哈,在玉石的腹中。”猛子得意地说道。
阿仔睁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围着玉石转了一圈,对猛子说:“真看不出哪里有打开过的痕迹,几乎和完整的石头一模一样。”
“现在我俩的任务就是将藏在腹中的货取出来。”猛子从屋子里取出钉锤和起子,边说边将钉锤递给阿仔。
地板上那一大块玉石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然而两个聚精会神地观察玉石的男子的注意力并非在此,他们正在寻找更为神秘的东西。
他们不停地围着玉石转着,在玉石的外皮上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然而,令他俩遗憾的是,查找了半天竟然无从下手。
“莫非他们搞错了玉石?”瞬间的念头在猛子的脑海里闪过,紧接着又被他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境外的豪哥在电话中明确告诉过他,就是这块编号为TG999号和编号为TG888号的玉石里藏着“货”。
和杜豪虽未曾谋过面,但长期的生意合作已达成了一种信任和默契。他一个山区出来滚打的穷小子能有今天几千万的身价,跟豪哥的几次合作有很大关系。
自从与境外的豪哥合作后,他的资产在打着滚地增加。对这个从前贫困潦倒的猛子来说,豪哥就是他的“财神爷”。当然,猛子还是有商人的头脑,善于发现机会,一旦有了发财的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拼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当然,他也清楚地知道干这一行的风险有多大,搞不好连脑袋都得搬家。所以他给自己定了最后的目标,做完这次生意,就金盆洗手不干此行了。
杜豪告诉他,这批货本来是他从金三角通过M国水运到泰国,然后再空运到香港的。但因为没有联系到买主,杜豪无奈之下,才将这两个箱子冒险从香港空运到广州的。他托付给猛子,让他在广州尽快处理掉。
猛子深知豪哥做事的方式,老练而颇有心计。这两块玉石本应该有开启的方法,可是他却没有告知。不知他搞什么鬼?
猛子心想,这石头里要装进东西去,你得先把石头抠出来一块,装进东西去以后,再把石头粘上去。但你再怎么搞,石头表层总得留有痕迹,可是眼前的石头却怎么都找不到撬开过的痕迹!这豪哥是太高明了。
一想到只要取出货,又将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猛子又一次打起了精神。他再次耐心地观看着玉石表面的细腻皮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凌晨4点多钟,猛子和阿仔依然没有找到可撬开口的缝隙。急坏了的猛子举起铁锤对准玉石就砸了下去。阿仔一看,也找来一把钉锤,跟着猛子对准玉石砸了起来。顿时,坚硬的玉石在你钉我锤的敲击下,发出了“砰砰”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响亮。
当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时,挥汗如雨的猛子和阿仔,好不容易砸开了玉石,从玉石腹中一排有规律的圆孔中掏出了一袋袋白色粉末。
当白花花的粉末展现在猛子和阿仔的面前时,他俩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一下子全亮了,刚才的怨气和劳累刹那间化为乌有。
他们仔细研究着,发现原来藏货的圆孔排列是有规律的,只要对准圆孔的两头,是很容易开启的。只是豪哥没有将藏毒图告诉他们。
“总算找到了。我们又要发财了。”俩人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提着货物离开了屋子,下了电梯,迅即消失在清晨的茫茫人海之中……
五月的勐龙市,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四周处处飘散着鲜花的芬芳。一大早,市局办公室里,王义荣局长和怀抱水烟筒的杨坤副局长,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正聚精会神地听取禁毒支队长岩嘎和刚从广州侦察回来的副支队长李华的重大毒情汇报。
李华说:“据情报获悉,有一伙毒犯到境外金三角购买毒品,经过勐龙市将毒品运送到了省城春都市,他们将春都市作为一个中转站,在这里把毒品进行改装后再转送到广州。这批毒品运送到广州后,将交给一个叫猛子的毒犯。据我们调查核实,猛子在广州对外有几家合法的注册公司,他以合法的公司作掩护,实际上在干贩卖毒品的罪恶勾当。近几天将会有一批藏在饮水机中的毒品,将运送到广州。我已派人对这辆车进行长线跟踪。”
听着汇报的王义荣局长时而双眉紧锁、陷入沉思,时而眉头舒展、胸有成竹。每次处理案情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沉着冷静,不轻易表态,待考虑成熟了,他便会做出一锤定音的决定。
浓浓的烟雾弥漫在办公室里,房间里不时传出水烟筒的“呼噜”声。每次思考案情时,杨副局长都习惯吸上几口水烟筒。说也怪,很多起指挥成功的案件,他都是在吸食水烟筒时生出的奇思妙想,启发了大家。为此,在他办公室的墙角,常年放着一个长长的用竹筒做的水烟筒。
王义荣局长对李华说道:“你继续让侦察员跟踪监控运送毒品的车辆。我马上向省公安厅请示,争取将这批毒贩和货全部打掉。” 接着他转向岩嘎问道:“你那边追踪杜豪近期有进展吗?”
“还没有动静,估计躲藏在境外。”岩嘎答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估计他暂时不敢回来露面了。你暂停一下手里的工作,准备和李华一起去一趟广州,我随后赶去。”
“是,局长。”岩嘎答道。
王义荣局长接着对杨副局长交代道:“老杨,我们走后这段时间,支队人手少了,你就得多费点心了。”
杨坤吸了口烟,皱了皱眉头说道:“局长,您就放心地走吧。局里的事我会尽力照料好的。”
接到关于这起跨国贩毒案线索的报告,D省公安厅禁毒局领导立即向勐龙市公安局做出了指示:此项任务由勐龙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派人前往广州跟踪追击,一旦查出毒品就执行抓捕猛子的任务。
接到公安厅的指示后,岩嘎和李华火速带领七名干警离开勐龙市,风尘仆仆地赶赴广州。
岩嘎和李华率领队员们下了火车,先与广州警方取得联系,在广州警方的配合下,他们迅即赶赴广州同德围货场,将该货场的每一个出口封锁了起来。一场检查货物的大行动开始了。
六月的广州,气温持续上升,从四季如春的勐龙市赶到广州的警察们,忍受着滚滚袭来的热浪。在货场,将刚运到这里的一车饮水机及消毒柜一个个打开,仔细地检查,折腾了一个上午,检查了一大半,都没有查出什么疑点。然而他们却不甘心,不厌其烦地将车上剩余的数十台饮水机和消毒柜一一打开,认真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细小的空间。
烈日下挥汗如雨的侦查员们实在有些难于忍受。可一想到毒品给那么多无辜的家庭带来了不幸,扰乱了社会的安定,侦察员们就鼓足了干劲。他们不厌其烦地翻开了一个个饮水机。
侦查员小王正在打开一台饮水机柜子的门,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因为他发现了里边藏着一个黄纸包。打开一看,是一袋袋白色粉末。
“找到了,我找到了!”他兴奋地叫了起来。
正在执行检查的其他侦查员听到喊声,个个脸上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侦查员们从另外几个饮水机里也找到了毒品。
他们将毒品恢复了原样,埋伏起来等待着取货人的到来。
果然没多久,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驾驶着一辆豪华奥迪车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他就是前来接货的猛子。
“开始行动!”岩嘎向手下发出了命令。
一个个荷枪实弹的便衣警察从四面八方向正在接货的猛子靠近。猛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正当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枪时,只见一名警察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手中的枪飞了出去。其他几名便衣扑上去,将猛子按倒在地。
一名警察对他说道:“猛子,你因涉嫌走私毒品,被依法逮捕。”听到这句话时,他垂下了头,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地面,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接下来,阿仔等20余名团伙成员全部落入了法网。
自从进了广州市公安局看守所那天,猛子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只可惜,自己好不容
易打拼挣了那么多钱,还来不及享受,路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后悔莫及,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晚上他辗转反侧,眼前出现最多的是那个裹着小脚、有病在身、脸上刻满了皱纹的远在农村的老母亲。他知道自己这次回不去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所干的一切,在法律上已足够判死刑了。从此,再也不能孝敬他那含辛茹苦的老妈妈了。
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提问,猛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心想,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一句话都不说。因此,他抱着必死的念头,进来后的三天审讯中,他一句话都不说。
“猛子,考虑好了没有?是自己坦白还是保持沉默,你自己想好了……”岩嘎耐心地陪着他三天,做着他的思想工作。
面对这个结实强悍、皮肤黝黑的警察,猛子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一字不吐。可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样的时候,他便会静下心来回忆自己这些年来走过的一条“黑”色之路。
多年前,猛子住在山区农村,那时候听到去广州打工的村里人谈起人间天堂般的广州时,一下就被吸引住了。为了摆脱困境,他离开山区老家,来到了广州。然而到了此地的他,除了会搅泥活以外,什么也不会。可当泥瓦工收入很少,有时再被老板扣,一年下来,见不着多少钱。他的父亲去世早,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养育大,自己却落下了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