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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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论证（实际上，它是陈述我在各种讲座中用来反对实证主
义的一种“头脑简单的论证”方式）。我在本文中不想探讨那
个论证，不过在此提出以下几点是有用的：（　1　　　　　　　　　　　　　　　　　　）在此呈现的
论证不反对我在正文中称之为“语义实证主义”的实证主义。
比如，它不反对以下形式的实证主义，那种实证主义断言，“汤
姆的契约是有效的”意指法官有义务去执行该契约，而命题
　“汤姆的契约不是有效的万意指法官有义务不执行该契
约．（不过语义实证主义是站不住脚的。）（　2　　　　　　　　　　　　　　　　）这个论证也不
反对提出以下断言的实证主义。法律陈述可以分为两类，一
类是内在地肯定的（或内在地强制的），一类是内在地否定的
　　（或内在地许可的），因此，就每一个法律陈述及其否定而言，
一个是内在地肯定的，另一个则是内在地否定的。假如真的
如此，那么一种形式的实证主义是站得住脚的。那种实证主
义主张，法律的肯定陈述在真值函数上等于有关造法法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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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陈述，因此，比如，当且仅当君主作出了如此命令时，
它便是真的。但是对法律的否定陈述而言，情形并非如此：
只要根据君主没有命令相关的肯定陈述’，法律的否定陈述便
是真的。不过请注意，这种实证主义形式假定了一种还原论。
也就是说，它假定，在不改变或者丧失意思的情况下，表面
上不肯定或不否定各种义务或许可的所有法律陈述都可能被
转述为肯定或否定各种义务或许可的法律陈述．它还假定，
一旦这种还原得到执行，那么被如此还原的每一个陈述都将
属于一个相反的类，每一个陈述的否定便被还原为那个类，
而不是―例如―被视为（实际的）许可断言的每一个陈述，
作为一个法律事务，都不可能是真的。此外，它假定，无论
不被禁止的事情是否被许可，它表达的规范陈述都是对法律
实践的公平描述。这个假定在下述情形中是合理的：由于财
产权法规为一个共同体所用，那个共同体在此之前没有法律
上的所有权框架，因此法律要重新进行干预。假如某个法律
领域逐步发展了起来，而不是通过配置然后优化某个总原则，
比如通过发展疏忽法律的大部分内容，那么这个假定是不合
理的。我并不把这些简要的评论视为反驳肯定和否定（或强
制和许可）的规范区分的有效论证，我只把它视为对这个区
分必定遇到的困难的一个提醒。
　　　　　　＇5＇我希望‘新”实证主义者不去作出不同的断言。他将
说，只有在公民和官员遵循他制定的根本规则的情况下，一
个法律制度才会存在。他还将说，假如他们没有那样做（而
是遵循了我在接下来的段落里描述的某些不同的基本规则），
那么这种设置便不被视为一个法律制度。他不会断言在日常
语言中为那套语言学暴政提出的任何一个正当化辩护，因此，
正如一个学文学的大学生断言文本后面段落描述的不同形式
的文学批评并非不同形式的文字批评那样，他的理论将成为
纯粹无用的规定。假如他想要提出以下见解，那么他将陷人
同样情形之中：虽然即使在一些不同的根本规则得到遵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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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下的政治设置仍然可以被视为法律制度，但是只要它不是
产生于他的根本规则，无论它是否产生于他们的根本规则，
　“法院应当做什么”的间题的答案将不是一个法定答案。
　　　　　　＇6＇德沃金：“疑难案件”，载于《认真地对待权利》　．
　　　　　　＇7＇同上。
　　　　　　＇8＇　　在“对批评家的回复”中，我考虑了正当化辩护两个
维度的关系，载于《　认真地对待权利》　（1978　　　　　　　　　　　　　　　　　　　　）。

第6　章法律是如何相似于文学的？

　　　　　　说明：本文最早发表于1982　　年9　　　　　　　　　　　　　　月的《批评研究》，
重印于W　。　J　；　T　　　　　　．米切尔主编的《解释政治学》　（芝加哥
和伦教：芝加哥大学出版社，1983　　　　　　　　　　　　　　　）。
　　　　　　1。参阅格雷思*　　埃文斯：“语义理论和默示知识”，载于斯
蒂文*　H　*　　霍尔兹曼和克里斯托弗*　M　*　　　　　　　　　　　　　　莱希编：《维特根斯
坦：遵守规则》　（伦教：罗特雷杰出版社和恺根保罗出版社，
1981　　　）。
　　　　　　2。艺术解释和法律解释的诸多重要差异之一―我在本文
中对其将不作探讨―在于，法律中不存在与一个艺术品的直
接经验相对应的东西，虽然有些具有浪漫主义传统的法律人
士的确谈到好的法官的“第六感官”，那种能力使他把握了法
律判决链的哪些方面揭示了法律的“永恒”原则，尽管他甚
至无力解释这究竟是为什么。
　　　　　　3。参阅E　。　D　　　　　　．赫骨：《解释的效力》　（康涅狄格州纽
黑文：耶鲁大学出版社，1967　　　　　　　　　　　　　）。
　　　　　　4。约翰*　　福尔斯：《法国中尉的女人》　（波士顿：小布
朗出版社，1969　）　。　　第105　　一106　　页。
　　　　　　5。即使是第一位小说家，也有任何一个作家必须具有的解
释责任：不仅包括解释他写作时的情景，而且包括解释他着
手写作的类型。受欢迎的小说家是不是比不怎么受欢迎的小
说家具有较少的创作“自由仰在某种意义上，没有一个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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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有任何自由，因为每一个小说家都被限制去选择某种解
释，（他相信）那种解释使得某艺术品能够成为最佳艺术品。
但是我们已经知道两个不同的维度（后面有关法律的讨论将
详细论证），根据那两个维度，每一个解释都将受到检验：其
一是“形式的”维度，它探讨的问题是，被完成的解释在多
大程度上适合于且吻合于文本；其二是“实质的”维度，它
考虑了什么使一部小说成为好小说的观点的理由，解释根据
那个理由来作出。似乎有理由认为，比较晚出的小说家通常―
但未必―　相信，只有较少解释能使两种检验中的第一种检验
获得通过。大多数解释者将认为，只消读一读开场白，而不
是那部小说的结尾，《圣诞颂》　的某个确定解释―　比如，
斯克鲁奇是个天生的坏蛋―就能通过吻合性的检验。我们有
关晚出小说家更不自由的想法正好反映了那个事实。当然这
并不是说，在那根链子中，晚出的小说家比较早的小说家更
可能形成关于正确解释的共识，或者晚出的小说家更可能找
到论据去“证明”他的解释的正确性。合理的异议无论在形
式意义上还是在实质意义上都是有用的，即使当绝大多数小
说家认为只有一个特殊解释适用于某部小说的时候，某个富
于想像力的小说家仍然能够找到在情节上的某个戏剧性变
化，（按照他的见解，）那个变化出人意料地把看似偶然的东
西连接了起来，恢复了原来看似错误和疏漏之物的本来面目。
再一次地，我们应当小心冀翼，不致把“在过程中的任何一
个点上达成共识都是少之又少的”事实和任何特定小说家的
解释都必定是“仅仅主观的”断言混淆起来。无论如何，没
有一位小说家能够完全解读他以机械方式获得的文本的正确
解释。但是由此得不出以下事实：一个解释根本不优越于其
他解释。无论如何，对于除了第一位小说家之外的所有小说
家来说，以下情形仍然是真的：设法发现（他们相信是）一
个文本的正确解释不同于设法开始一部他们自己的新小说的
创作。想要了解一个比较充分的讨论，请参阅本人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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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再考查”，载于《佛罗里达大学法律评论》　（1982　　年第
34　　期，第165　　一188　　页）。
　　　　　　6。参阅本书第2　　　　　　　章。
　　　　　　7。参阅斯坦莱*　　　　　　菲什：《这个班有课文吗：解释共同体的
权威》　（马萨诸塞州剑桥：哈佛大学出版社，198Q　　　　　　　　　　　　　　　　　　　　　　　）。
　　　　　　8。参阅W　。　J　。　T　　　　　．米切尔编：《解释政治学》　。

第7　章论解释和客观性

　　　　　　说明：这个新作的材料来自罗纳德，德沃金“我对斯坦
莱”菲什（和沃尔特。本*　　　　　　　　　　　　米歇尔斯）的答复：请不要再讨
论客观性了”，载于W　。　J　。　T　　　　　　　　　　．米切尔编：《解释政治学》　。
　　　　　　1。斯坦莱“菲什在“戴着脚镣劳动＂（载于《得克萨斯
法律评论》　，1082　　年第60　　　　　　　　　　　　期，第551　　　　　　一567　　　　　页）中对我
的原创论文作了评论；该文重印于《批判性探索》（1982　　年
9　　月），第201　　　　　　页。他因此发表了另一篇评论：“又错了气载
于《得克萨斯法律评论》　（1983　　年第62　　　　　　　　　　　　　　　　　期，第299　　　　　一316
页）。

第8　章　自由主义

　　　　　　说明：本文最初发表于斯图尔特*　　　　　　　　　　　　　　　汉普希尔编：《公私
道德》　（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1975　　　　　　　　　　　　　　　　　）。
　　　　　　1。在这个注释里，我将更详细地描述这个区分。一个全面
的政治理论是一个结构，在其中，各种因素多少系统地相互
联系在一起，因此每一个具体的政治立场（如所得税现在应
当提高还是降低的立场）都是一些更抽象立场（如多大程度
的经济不平等应当被消除的立场）的后果，那些立场反过来
又是更抽象立场（如共同体是否应当在政治上维持稳定的立
场）的后果，以此类推。提出以下假定将是不现实的：普通
公民、政治家、政治评论员或理论家以那个方式形成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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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信念；不过以为自己出于原则在采取各种政治决定的每
一个人都将承认，他的立场的如此充分的构成在原则上必定
是可能的。
　　　　　　因此，对于任何一个完全的政治理论而言，我们可以区
分根本的政治立场和派生的政治立场。根本的立场是因其自
身之故而得到评价的政治立场：那是一个所有其他立场都要
千方百计地维护它的政治立场，这个立场的任何缺失或弱化
都将是整个政治设置价值的损失。派生的政治立场在当下的
理论内部不是根本的。
　　　　　　在任何一个理论内部，根本的立场不一定是绝对的，因
为一个理论呵以包含不同的在某种程度上相互抵触的根本立
场。比如，虽然某个理论主张，政治平等的丧失到目前为止
都是在政治设置方面正义的丧失，但是它仍然可以正当化那
个丧失以便促进繁荣，因为总体的经济萦荣也是那个理论内
部的一个根本立场。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理论会推祟一个特
殊的经济设置（比如说，一种混合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经
济）作为两个根本政治立场的最佳折衷，其中没有一个会被
全盘忽视．平等和全民幸福都不是绝对的，但是两个都是根
本的，因为这个理论坚信，假如某些手段能够被发现出来，
用来达到相同程度的繁荣而没有限制平等，那么其结果将是，
在折衷是必要的前提下正义的提升。另一方面，假如这个理
论承认，纵使自由经营是保证经济繁荣的最佳手段，但是按
照那种理论，即使不存在自由经营没有效率的情形，如果自
由经营是派生的立场，那么它仍然准备毫不妥协地放弃自由
经营。这个理论并不主张，能够达到相同繁荣的某些其他手
段将被找到，而用不着降低自由经营，其他的手段将更为高
级；假如自由经营仅仅是个派生的立场，那么这个理论便不
关心自由经营或者某个其他派生立场是否应当被牺牲以便改
善总体局势。我们务必小心翼翼地区分两个问题，其一是，
在某理论内部，某特殊立场是不是，、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