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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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会，在那种情况下，一个政治俱乐部便被那个法规所覆盖。
语义学问题和群体心理学问题假定，上议院将决定采用这两
个不同法规中的某一个法规；它们旨在为决定上议院将（可
能）采用哪一个判决提供各种技术。
　　　　　　语义学问题主张，假如有关法规的批评语汇更有可能被
某个人使用，他采取了不同于另一个人采用的一个判决，那
么它至少证明，立法机关已经作出了那个判决。因此，假如
短语“公域”更有可能被把政治俱乐部从《种族关系法》排
除出去的人而非把它包括进来的人所使用，那么上议院可能
会采用前者的判决。但是这是虚假的。因为虽然以下主张是
说得通的，假如立法机关采纳其中某一个判决，那么它更有
可能采纳由它使用的语汇所更加自然地表达的那个判决，但
是以下说法是说不通的：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因为它使用的
这些语汇是它采纳这一个或那一个判决时必须使用的语汇，
它可能两个都不采纳。诚然，被使用的语汇与每一个判决都
是兼容的，这一事实使得它更有可能不采纳两个判决中的任
何一个判决，除非存在着它拥有的某个独立的证据。
　　　　　　除了极个别场合以外，群体心理学问题没有提供那个独
立的证据，因为它们提倡的策略也假定而非证明，其意图起
着作用的个体具有某些相关意图。这些极少的例外是这样一
些情景，在其中，立法的历史包括了某个明确的陈述，被颁
布实施的法规产生了这一个后果而不是那一个后果，在某些
条件下产生了一个陈述，以至于投票赞成的那些人必须分享
那个协议。在大多数情况下，立法的历史并不包含如此明确
的内容。群体心理孚问题于是确定了一些边缘性陈述。那些
陈述是在立法听证会上，在立法会议上，在对相关法规的其
他规定中，或者在相关领域法规的规定中作出的‘。它试图
证明，这些陈述或规定同想要在对一个不清晰条款作出解释
情况下产生一个法规的意图不相一致，虽然它与在另一个解
释条件下产生一个法规的意图相一致。它不是支持以下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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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论证，关键的立法者意欲采纳第二个法规，除非它断
定这些立法者必定意欲实施两个法规中的某一个法规。但是
他们不一定想要实施两个法规中的某个法规；他们没有实施
字面上清晰地把某一个意图付诸实施的法规，这一事实是对
他们没有那样做的一个极其有力的论证。
　　　　　　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以免掉人这里的一个陷阱之中。就
某个特殊立法者而言，我们可能会受其诱导说，他要么有意
颁布一个特殊法规（即对形成他投票赞成的法令的语汇作出
一个特殊解释）；　　要么有意不颁布那个法规。假如那样的话，
那么表示他有意不颁布将把政治俱乐部包括在内的一个法规
的证据将表明，他的确有意颁布不把它们包括进来的一个法
规。但是实标并非如此。一个立法者会以很大的热情投票赞
成一个法令，因为他知道，那个法令将迫使旅馆和饭店停止
歧视，但是他没有把其意图应用于其他地方，即同样的禁止
是否应用到像政治俱乐部这样的准公共机构。他可能完全没
有考虑到“它是否应该被包括进来”这个问题。或者，他可
能肯定地有意对这些机构是否应该被包括进来而言在法规上
不作明确规定，因为，假如他明确地作了那样的规定，那么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将激怒一个重要的公共部门，或者将证明
他的失策。
　　　　　　无论在哪一种情况下，以下论证都是不得要领的：对立
法者来说，把政治俱乐部排除出去比把它包括进来更讲得通，
它更一致于他就当前这个法规敛别的法规的其他方面曾经投
票表示赞成的做法，更一致于他在听证会上或在立法会议发
言席上所作的论证。那是一个关于他本该对政治俱乐部间题
具有什么意图的论证。但是它不是关于他的确具有如此意图
的证明，因为他可能忽视了或出于好意忽视了一致性所要求
的东西。
　　　　　　我提到的这些反事实问题并不易于受到相同的反驳。它
们没有假定，立法机构特定成员以这种方式或以那种方式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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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个决定或具有了一个意图。他们承认，甚至没有人考
虑到这个相关问题。他们追问，假如与事实相反，立法者被
迫去处理这个问题，那么他们本该作出什么决定，或者他们
本该有什么意图。他们相信，虽然在特殊情况下找到那个答
案会有困难，虽然任何一个特定法官的答案都将引起争议，
但是那个问题仍然在原则上承认了一个答案。因此，有关反
事实的历史问题重视民主的论证不同于语义学问题和心理学
间题所作的论证。前者的论证如下：“假定我们断定，从概率
上考虑，假如上议院出于某个理由被迫对政治俱乐部是否在
那个法规管辖之内作出决定，那么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
它将把政治俱乐部纳人那个法规之中。于是，上议院实际上
决定不把它们包括进来便只是一个意外。（我们于是说）上议
院的潜在意志是它们应该被包括进来，虽然潜在意志不是实
际意志，但是，与鼓励法官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这个问题相
比，执行上议院的潜在意志仍然更接近民主的精神。”
　　　　　　从几方面的理由看来，这个论证是站不住脚的。首先，
至少以下见解是合理的，对于一个反事实的历史问题而言，
在许多情况下是不存在答案的，即使从原则上讲也是如此。
哲学家对以下问题是否必然为真存在着分歧：假如上议院被
迫就政治俱乐部问题进行表决，那么它既有可能赞成把它纳
入进来，也有可能反对把它纳入进来。不过，假如我们撤开
那个哲学意见并假定，至少在某些相当充分的情况下，为了
支持来自民主的论证，这些反事实的历史问题具有一个正确
的答案，即使就“这个正确答案究竟是什么”的问题存在着
争议也是如此。以下情况仍然是真的，人们可以对任何一个
特殊立法决定提出大量不同的反事实问题，对这些不同问题
的答案也将各不相同，因为假如上议院被迫去处理它遇到的
问题，那么其处理方式将取决于它被迫作出决定的方式。
　　　　　　例如，假如上议院法案起草人在法令草稿中提出了“政
治俱乐部受本法约束”的条款，那么那个条款将被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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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随后没有修正案将被提出；但是以下情况也可以是真的，
假如法案起草人提出了“政治俱乐部不受本法约束”的条款，
那么那个条款仍将被保留下来，同样因为随后没有修正案被
提出。假如在任何一个时期里，上述两个条款中的任何一个
条款都没有被写人法令之中，那么上议院的潜在意志是什么
呢？除非它构想出反事实问题的规范形式，否则，这个反事
实技术便无法发挥作用。但是，一个问题形式―　它提出了关
于上议院将被迫作出决定的条件的假设―　何以优越于从民
主论证立场提出的另一个问题形式呢？
　　　　　　还存在着另一个反驳。在实践中，律师和法官都不会接
受使得那个问题成为真正历史问题的任何一个反事实问题的
规范形式。因为虽然反事实问题介人了法律实践，但是它们
是作为政治问题而非历史问题使用的。假如它们是真正的历
史问题，那么，律师就应该把所获得的答案当作与司法无关
的问题来拒绝。试考虑支持反事实问题的以下（随意）形式：
假定就在《　种族关系法》　举行最后听证会之前一位内阁成
员使他的同僚相信，这个法令肯定会以一定方式对政治俱乐
部采取某个立场，并且上议院果然最终采取了某个立场，那
么它将采取的是什么立场呢？假如一位历史学家被问到那个
问题，他将反对对相关证据给予任何先验限制。假定他发现，
当时的一位大臣写信给他的情人，谈到了政治俱乐部这个话
题，信中描写了约翰或查尔斯同僚因受到一些政治俱乐部的
压力而表现出来的极度软弱性。假定他发现，执政党就对待
这一问题或相关间题的公共态度达成了一个秘密政治决议。
他将坚持看到那封信以及那个表决的结果，假如可能的话，
假如他有幸看到这些东西，那么他将深信，它们对解答人们
向他提出的反事实历史问题具有重要意义。假如那个问题是
一个真正的历史问题，那么他是对的，因为假如有些成员太
软弱，假如民众强烈反对他们把政治俱乐部包括进来的做法，
那么内阁就不太可能提议把政治俱乐部包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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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追问“当上议院遇到政治俱乐部问题时它将会做
些什么”的法官显然对情人信件或秘密政治决议不感兴趣．他
的论证不是“假如上议院就那个问题作出了某个决定，那么
它本应实际地作出当时的那个决定”，而是“假如上议院当时
正在采取与对其所做工作给予某个假定的正当化辩护相一致
的行动，那么它本应作出那个决定”。那是一个很不相同的问
题，历史与它扯不上什么关系。我为支持这个反事实问题提
出的论证是，假如上议院在被迫作出选择时本应把政治俱乐
部包括进来，那么从民主的观点来看，政治俱乐部实际上没
有明确地被包括进来便只是一个意外。但是从关于“按照一
致性要求上议院本应把政治俱乐部包括进来”的不同断言得
不出“它当时没有明确地把它们包括进来只是一个意外”的
结论。假定以下情况为真：上议院本应前后一致地把政治俱
乐部包括进来。假定以下情况也为真：由于某些政治原因，
假如上议院作出过什么决议的话，那么它实际上本应把它们
排除出去。那么，这个假定的民主理论即应当由上议院来作
出关于政治问题的决定几乎没有对政治俱乐部应当被包括进
来提供什么论证。于是有人会说，不同的民主理论的确相关
于上议院应该前后一致地做些什么的问题。（按照这个理论）
人民选举的立法机关除了颁布构成法条书的特殊法规以外还
做了许多工作。它选择了国家将予以实施的一般政策和国家
将给予尊重的一般原则。在疑难案件中，假如一个判决更自
然地来自立法机关在颁布一个法令时所服务的原则，那么―
尽管以下情况为真：作为历史事实问题，假如立法机关作出
了决定，那么它自身本应作出另一个决定―法官仍然应当采
取那个决定。立法机关通过颁布使某些原则正当化的法规来
认可这些原则。民主精神通过尊重这些原则而得到了发扬。
但民主精神不是通过推测立法机关本身在某个特定时机是否
保持住了其信念而得到了发扬。
　　　　　　这个论证旨在替实践中被使用的反事实问题作辩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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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至少在描述意义而非仅仅在历史意义上，这些问题是
有价值的。但是它不认为在那个意义上有价值的问题真的服
务于民主。为了正当化群体心理学问题，也许得有一个相似
的论证。人们会说，这些问题没有真正涉及个别立法者具有
如此这般地把法规创制起来的意图，相反，他们问的是：赞
成这个法规的一个立法者将被设定具有他为之孜孜以求的什
么原则，以便一个疑难案件的判决可以受到那些原则的支
配？假如群体心理学问题以这个方式得到了理解和辩护，那
么它们与反事实问题便没有什么差别。当法官追问立法者必
欲成就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实际上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