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第6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诚然，那个猜测受到探索法律的经济分析的大量著述的支持。
不过那个判断自然使我们想起了作为价值的一个构成因素的
财富。它无法通过对于财富最大化的任何一个工具性辩护而
获得支持。相反，正如平等主义者主张平等之间的交易是一
个内在平等的交易那样，它假定的是，财富最大化是一个公
平程序，该程序的结果是公正的。所以，假如分配是财富最
大化规则的结果，那么分配是公正的。持上述见解的财富最
大化者无法依赖至少在其理论那一方面的任何工具性的正当
化辩护，

七

　　　　　　我们一直在考虑财富最大化的工具性断言的各种形式如
何通过具体规定财富最大化来提升一种独立的社会价值观而
得以完成。我先把功利主义正义观暂搁一旁，因为波斯纳明
确反对那种正义观。但是波斯纳自己的建议―　个人权利、个
人品德以及不同价值观的印象主义式混合―　完全失败了，虽
然波斯纳已经成为法律人士中最鲜明而极端的财富最大化
者，但是他对功利主义的反驳并没有对其他法律人士构成约
束。难道功利主义传统提供了完成替财富进行工具性正当化
的一个途径？
　　　　　　在提出上述问题时，我的言外之意不是想要认可某种形
式的功利主义。相反，在我看来，作为一个一般价值理论或
正义理论，功利主义是荒谬的，其在当前不受人欢迎理所应
当。不过功利主义不是用我对付“财富是一个自在的价值”
理论那样简单的论证就能一下子驳倒的。它曾经获得大量善
辩而敏感的哲学家的支持。因此有必要探讨一下彻底的功利
主义是否会导致去支持建立在工具基础之上的财富最大化。
　　　　　　我们必须再一次敏感地对待不同类型的工具理论。有关
于工具命题的“看不见的手”、“组成部分”、“虚假目标”等
版本，还有关于该命题的广义版本和狭义版本。不过，这些

　　　　　　　　　　　　　　　　　　　　　　　　　　　　　　　　　　　　　　　　　　　　　　　　　　　　…　　　328　　　–　　　网罗论坛＇txtnovel。bbs。topzj＇制作：寒寒

…　页面　331…

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版本都存在着一个共同的概念问题。功利主义假定，个体福
利水平至少在有时候是可以比较的，因此，总效用水平或平
均效用水平可以超越各种社会计划选择而得到制定。经济学
家们一直怀疑效用的人际比较。假如功利主义是财富最大化
的原动力，那么财富最大化（支持）者必须摒弃那种怀疑并
且进一步偏离当前的经济学正统观念。不过，假如我们承认
在较大共同体之内进行福利比较的概括―　如财富的边际效
用递减的概括―　那么功利的工具主义理论的任何一个版本
都立即讲不通了。以下说法是讲不通的：一个社会一门心思
追求财富最大化，另一个社会也追求财富最大化，但是它将
导致较高不平等水平，它以社会财富名义宽容地对待该不平
等水平，两者相比，前者将获得更大的总效用。
　　　　　　所以，任何一个看似讲得通的有关财富最大化的功利工
具主义理论都必定是相当狭义的理论。让我们建构一个与判
决相联系的抽样狭义理论。这个理论主张，从长期看，与选
择支持判决这些案件的其他独立的社会相比，包括与其法宫
通过选择可以被期待从长远来看最大化其总效用的社会相
比，法官通过选择期待最大化社会财富的规则来判决普通法
领域疑难案件的社会将实现更大的总效用。这是一个强有力
的工具主义理论。它规定了大量政治判决（普通法疑难案件），
以至于官员们被要求为了最大化财富而判决所有这些案件，
而不是问在每一个案件中最大化财富是否将促进效用。那么，
什么经验证据或相关假定将支持那个理论呢？最合适的假定
把选样的财富最大化当作价值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是一个原
因或虚假目标。它假定，假如法官为了增加总财富而判决案
件，那么其他机构―　也许是立法机关―　将再分配那个增加
了的总财富以便提升平均效用或总效用。毫无疑间，一旦我
们承认个人效用；的人际比较在原则上成立，那么该事件之
链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它并不一定如此。出于各种理由，政
治过程会把从财富最大化中得益最多的人所获得的利益完好

　　　　　　　　　　　　　　　　　　　　　　　　　　　　　　　　　　　　　　　　　　　　　　　　　　　　…　　　329　　　–　　　网罗论坛＇txtnovel。bbs。topzj＇制作：寒寒

…　页面　332…

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无损地保留下来。所以，我们应当问的间题是：功利主义的
工具理论是否要求立法机关实际地从事再分配，从而提升总
效用，或者，他们只要如此做便足以支持那个理论？
　　　　　　请考虑该理论的以下详尽阐述。法官以有关财富和法律
权利的特定分配为背景，判定互不关联的普通法案件。但是
法官在特殊案件中作出的任何判决都不会明显影响那个分
配。致力于提升总效用的法官最多也只能做到提升财富的总
供给。假如立法机关发现了再分配已增财富的某个途径，从
而优化效用，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假如它没有那样做，那也
没有任何损失。向立法机关提供一个提升效用的机会，即使
该机会没有被采纳，也好于没有那样做。
　　　　　　这是不是对我们的狭义理论的良好辩护呢？它基于一个
重要的假定：与法官单纯通过最大化财富能够做到的相比，
即使在他们知道立法机关不再进一步推进那个目标的情况
下，法官能够直接提升更大效用是没有意义的。它假定，即
使在那些条件下，假如他们有时询问在某些情况下不怎么一
心一意的、心不在焉的途径是否会提升效用，那么法官将难
以全面提升效用。它基于这样一个假定：即使它不是效用的
有用组成部分，财富最大化也是效用的一个有价值的虚假目
标。我们会以这一方式检验那个假定。假定有人提出以下普
通判决的替代方案：在普通法疑难案件中，法官们应当作出
比任何其他判决都更好地提升效用的判决。在一些案件中，
也许在绝大多数案件中，其判决将是财富最大化的判决，但
是在另一些案件中并非如此。一切都取决于各种条件，事先
不可能说这个理论通常会如何推祟非财富最大化的判决。
　　　　　　这就是（在此意义上规定的）有关财富最大化的弱式工
具理论。由此产生了两个问题。弱式理论是否推崇狭义强式
理论不会推祟的司法判决呢？其法官遵从弱式理论的社会从
长远来看是否比遵从强式理论的社会更可取呢？对第一个问
题的回答依赖于一组论题，不过几乎确定的是，其答案是肯

　　　　　　　　　　　　　　　　　　　　　　　　　　　　　　　　　　　　　　　　　　　　　　　　　　　　　…　　　330　　　–　　　网罗论坛＇txtnovel。bbs。topzj＇制作：寒寒

…　页面　333…

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定的。当最大化效用规则区分于最大化财富规则的时候，家
长式作风将提供一些情景。比如假定，通过对制糖机器的噪
声和从医疗获得的收益的对比，社区从制糖厂厂主那里获得
更多收益，但是制糖厂不利于社区居民的健康，因此不利于
社区的长期效用。后辈们提供了一些其他情景：一旦后辈们
的效用被考虑进去，即使普通法判决―如影响环境的那些普
通法判决―增加了在社区当前分配方面的财富，它们仍然会
危害到效用。假如完全撇开这些因素，那么一些普通法判决
是潜在地再分配的。试想一个判决会保护一个境况不佳的可
能不具竞争力的产业的工人，还是通过支持发展一个新行业、
建构各种权利来加速他们的失业？最大化财富的判决会选择
后者；促进效用的判决仍然会选择前者。
　　　　　　假如存在着这两个理论―　弱式理论和强式理论―　将推
祟不同判决的许多场合，那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将是：“不。”
诚然，虚假目标有时是好的（有价值的）目标：正如追求快
乐的人不直接以快乐为目标反而过得逍遥快活那样，有时，
我们对目标欲擒故纵反而收获更大。但是并非总是如此或常
常如此，似乎并不先天存在在法院情形下比在立法机关情形
下更应当如此的理由。假如以下情况有时是真的：立法机关
应当选择没有最大化财富的判决，因为它仍然将提升效用，
那么似乎不存在一个法院不应当如此做的理由。一个法院具
有那个选择的场合或许极其少见，但那显然是一个不同的问
题。
　　　　　　所以，功利主义工具理论似乎依赖于这样一个判断：立
法机关将与法院联合从事再分配，从而使法院提供的财富产
生更多效用。假如真的如此，那么该理论是极不完备的，因
为就我所知，那个情形从来没有发生过。它也并非立即可行。
相反，假如这个众所周知的假定是正确的，即与我们国家的
现行情形相比，那个最令人满足的效用将要求更大的财富平
等，那么以下假说似乎是非常勉强的：为了寻求效用，联邦

　　　　　　　　　　　　　　　　　　　　　　　　　　　　　　　　　　　　　　　　　　　　　　　　　　　…　　　331　　　–　　　网罗论坛＇txtnovel。bbs。topzj＇制作：寒寒

…　页面　334…

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立法机关和州立法机关一直忙于再分配。
　　　　　　即使那个假说成立，以这个方式替司法财富最大化作辩
护仍然有更多工作要做。我们仍然应当证明当更大效用能够
通过以效用为直接目标的判决产生的时候，法院为什么还要
以财富为目标。那个假说―　即立法机关自身将关心效用―
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为什么效用上的收益不能由一个
步骤而要由两个步骤来获得呢？似乎不存在优先考虑以下弱
式理论的理由：法院应当作出最大化效用的判决，并且承认，
准备从事再分配的立法机关的存在可能意味着，在某些情形
下，增加财富是提升长期效用的最佳手段。假如强式理论优
先于弱式理论，那么它必须再一次依赖于（无法得到支持的）
虚假目标理论。
　　　　　　在本文的这一部分，我已经考虑了基于“总效用是自在
的价值”这一假定。强式工具理论能否替财富最大化作辩护，
能否把财富最大化视为至少在互不关联的司法裁定方面的惟
一目标？我认为，那个假说似乎是脆弱的，远未得到证实。
我认为，这些相同的论证适用于反驳支持财富最大化的任何
一个强式工具性断言，它把（财富或效用空间的）利益而不
是总效用作为自在的社会价值。以下问题被再一次提了出来：
鼓励法官直接追求利益解决方案并且正当考虑财富最大化潜
在工具角色的弱式理论为什么不是更好的理论呢？还没有人
回答那个问题，是否存在一个好的答案尚不清楚。
　　　　　　无论如何，通过说明我在本次讨论中已经明朗的本人的
希望，我将结束这一节。假如支持财富最大化的工具性断言
受制于正义理论中的非奖赏论模式，如效用或利益，而不是
受制于其他模式，那么它们是更能讲得通的，它们便无法从
概念上像波斯纳的工具性断言那样被排除掉。不过在目前情
况下，它们依然是几乎毫无根据的断言。

　　　　　　　　　　　　　　　　　　　　　　　　　　　　　　　　　　　　　　　　　　　　　　　　　　　　…　　　332　　　–　　　网罗论坛＇txtnovel。bbs。topzj＇制作：寒寒

…　页面　335…

原则问题　＇美＇罗纳德·德沃金

八

　　　　　　法律的经济分析既是一个描述理论，也是一个规范理论。
那么规范理论的失败是否损害了描述理论呢？后者对人的行
为的某一方面―　即在经济分析致力于解释的那些案件中的
普通法法官的判决―提供了解释。存在着解释人的行为的几
种模型（或像有人说的几个层面）。其中有些是非动机论的。
这些模型包括对反射行为或非反射行为的遗传学的、化学的
或神经学的考虑。最直截了当的解释来自一种代理人观点，
该解释引用了代理人的目标、意图及其适当手段信念。比如，
　“看不见的手”的解释假定人们出于一定的动机而行动，该
解释还说明了他们如此做的时候集体获得的结果不同于其个
人想要获得的目标的原因。虽然弗洛伊德式解释也假定人们
出于一定动机而行动，不过该解释主张这些动机是无意识的。
尽管如此，这些弗洛伊德式解释仍然是动机论的，因为它们
的解释力依赖于断言其行为得到如此解释的人以如此方式行
动，它们通过与有意识地持有动机的人的行为的对比而得到
了最佳表现。因此该理论依赖